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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延看中一间带场院的四层小楼，屋顶还是平层，上面搁着好几盆枯死的花，看起来可以爬上去。萧栖认同这里确实是个观测的好地方，视野开阔，只可惜房门锁上了，他从厨房窗户往里看，正巧和一名女性丧尸眼对眼打了个照面。
“嗯……里面有，四只丧尸，一只在厨房，其余都在客厅。”萧栖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根铁丝，折成小勺状挥手示意西斯延从门口闪开。
西斯延本想着从窗口一箭射穿玻璃，还顺带还可以搞死一只丧尸，既然萧栖有这技术，他也不拦着，端起弩等萧栖撬开锁后立刻进门，解决掉听到动静挪过来的女性丧尸。
萧栖□□上装了消声器，子弹充足，他背靠着西斯延，点射掉客厅里徘徊的两名丧尸，刚想结果最后的那位小孩丧尸，西斯延就率先一步刺穿了那人的头颅。
“爷爷，夫妻和孩子，全在这里了。”萧栖四处观察后从楼梯口爬上顶层，手里拿的是绿茶味餐巾纸，西斯延果然站在这里极目远眺，“后院有口井，你想吃东西的话最好打水把手和脸擦干净。”
“嗯。”西斯延点点头，说：“留在田地里丧尸不多，基本都在公路上结队徘徊。”“讲真我觉得挺悬，我们走的时候可是把剩下的丧尸全关屋子里了。”
“她只要堵死门，等一个安全的时刻从窗户跳出去，然后躲起来就好了，那群人刚从工厂放了一群丧尸在山榆村清荡，这边就不会留人。”
“她敢么？十二岁的孩子别被吓破胆躲在房间里等死就不错了。”“这个等会我们去房子里看一下就知道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第三种情况。”
萧栖：“嗯？”
西斯延：“第一种情况是她在丧尸群里死亡或者异变，基本无解，只要张伟在俘虏里看不到她我们就能拿这个说法交差；第二，张伟在内部找到了她，接下来就是制定营救计划，但这是老张的事情；第三，也只有我们俩能考虑的，就是如果她一个人逃出去并且躲起来了呢？”
“她一个人活不下去的，穷乡僻野没有交通工具纯靠腿走这不现实，一面是山，另一面全是钱老大的管辖地界。”萧栖说完自己想了想，忽然道：“逃不出去就躲在山里也是有可能的，我一直在想这么大的县城，随便钻个洞又有谁能找到？”
“我最先想到的是山里没有什么吃的，但是人一旦饿狠了又有什么不能吃？”西斯延就地坐下来，望着晴空碧洗万里无云的天，九月深秋将过，等入了冬又是一番苦战。
那间农屋并没有标注在地图上，西斯延看哪儿都觉得像他住过的房子，两个人兜兜转转晃到了下午三点才找到正确方位，房门被里面孜孜不倦的丧尸撞得摇摇欲坠，门挺周围无数条碎裂的痕迹，随时感觉那群丧尸就要破门而出。他们绕到侧屋外围，果然看到窗户半敞着，里面拿床头柜电视机抵着房门，所有柜子都被拉开，一副杂乱被洗劫过的模样。
西斯延松了口气，瞿老爷子的孙女很可能还活着，他们知道的信息也就可以知会老张让他综合分析考虑。手机上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大家都自干自的，至少看起来没出大问题。
萧栖说日落时分想喝菌菇汤，他们自然踏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准时钻进树林，还未等他们松懈下绷紧了一天的神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跑近，西斯延警惕地把萧栖挡在身后，后者也立刻拔出枪蓄势待发。
“是你们？”来者是老面孔，留守看家的那名男人，“你们刚刚又看到一个，嗯，野人跑过去嘛？乞丐似的脏到不行，头发都炸开了全是泥，我刚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往我们营地方向摸，就想捉住他问话，结果被他给跑了。”
西斯延听完立刻皱眉道：“必须抓住他，他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男人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他跑得太快了肯定是速度异能……”
“快有什么用？”萧栖笑笑，快速朝一个方向跑去，“这边！”“我靠？？”男人惊讶地跟上去，完全想不通萧栖从哪里得来的判断。
跟着萧栖无头苍蝇般在树林里跑了五分多钟，倒真的让他们看见了那个野人的背影，他跑累了或者以为将追兵甩脱，正靠在树上喘息，被偷偷跟上来的三人团团围住，等□□一顶到脑袋上，这人顿时吓得步子都不敢挪一下。
“绳子。”萧栖向西斯延伸手，不等野人叽里咕噜地乱叫耍宝，一拳砸下去把他掀翻在地，绳子前后翻转利落地绑出一只粽子，再抽一沓顺出来的绿茶纸巾堵嘴。
“你叫啥来着？立功了啊小子。”萧栖一脚踩在俘虏肩膀上，朝男人得意地挑眉。“……你直接叫我高数吧，真说了名字看你也记不住。”高数非常无奈，他见躺在地上的人被捆了还不老实，喘着气也上前补了一脚，“让你他娘的跑！可追死我了……”
西斯延蹲下来拿树叶抹干净俘虏脸上的泥，观察一会道：“不是之前那两个通风报信的。”“就算不是估计也是差不多作用的眼线，平日里就四处转悠，发现外来者就上报，然后来洗劫。”
“啥？”高数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这两人在交谈些什么，“什么两个人？你们也遇到类似的状况了？”
“回去再说，高数你是力量异能吧？”萧栖毫不客气地把俘虏交给高数，“就你负责扛回去了！”
高数：“……”
老张一听说他们绑回来一俘虏，从椅子上激动地蹦起来抖着肥肉做了套广播体操，活动完身子骨后摩拳擦掌地要跟野人促膝长谈。
高数去烧炭煮泡面，并且告知山里面别说蘑菇了，水都是黑的，他转了一天，发现他们位于化工厂的正下游，这几天还是安安分分啃面包吃泡面喝矿泉水比较好。
野人就绑在房车后方的树上，他见到老张又是一阵叽里咕噜还直蹬腿，“挺有骨气的啊。”萧栖眯起眼睛，“就这情况了还不肯说人话。”
老张：“……嗯，他这是人话，方言而已。”
萧栖：“……”
西斯延恍然大悟，“用方言骂我们？”
“嗯……也不是。”老张呵呵笑着挠自己肚皮，“他说：我什么都交代放了我吧我也是被迫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幼童救命啊。”
野人名叫勤劳踏实肯干正值青壮年鸣打得又准又响母鸡们都喜欢与其□□鸡冠子又红又鼓的公鸡，当然这是意译，音译西斯延发不出来，他开始质疑自己中文系硕士的身份，并且深刻认知到自己果然是个外国人，萧栖说我们干脆称呼他为小鸡……吧。
小公鸡家里除了他全部死绝了，吃光存粮之后和村里几个玩得好的兄弟说要出村到外面去看看，找食物，结果还没出县城就被钱老大他手下捉了起来。
钱老大末世前就一地痞，家里有点钱和警察局打好关系，没事勒索吸吸毒泡个妓，末世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几把枪，还专门往乡下走，他占据了一条城边建的防空地下通道，越干越大，祸害了整个岢北县城。
“他干的这活还是提成制的，发现外来人员奖励多少，发现食物比如豆腐干大米，奖励多少多少，上头还有排长，排长上面分团长师长的，钱老大自称司令，马上就要揭竿而起占山为王了。”
“而且能放出来找食的，基本上都有把柄握在钱老大手里，公鸡就是和一个妹子好上了，现在妹子就关在防空洞里逼他就范。”
“关押俘虏的地方有很多，就小公鸡知道的，漂亮姑娘大多都锁在防空洞里，老弱病残往附近农房里一扔，还有一些青壮年押在地窖里，由他们自己人巡逻看管。”
“防空洞具体在哪呢？”西斯延问，老张无奈道：“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当初关押他的地方以及他直属上司的联络点。”
萧栖端起高数递给他的泡面碗，“也就是说还得等张伟的消息……他那边怎么样了？”
老张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大口吸着面条，支吾道：“还算顺利，他去县头找了把动感单车，还没骑一会就被拦住抓进去了，我听着打得还挺惨的。”
高数看着多出的那个碗，想了一会才记起来少个人，他问：“对了，那个叫小缘的女人呢？”
“是啊，她怎么还没回来？”老张抬起头，问西斯延要手机给她发了条讯息，小公鸡在树上饿得眼睛发绿，对着剩余的那碗面拼命咽口水。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高数任劳任怨拿坨了的面喂小公鸡，西斯延手机突然响了，点开看是小缘的短信。
——我被抓了，不过他们没有没收我的手机Lucky~
么么么~~
老张：“？？？”
第18章 逃亡者营地
刘辉接到的任务是跟车队去边区水库清理丧尸，队伍里还带了一个在水电站实习过的毕业大学生，按以往说工资都不会超过起税点，目前确是百里挑一的技术型人才，需要格外重点保护。
最重要的是他今晚不会回来。瘦猴修了一整天的下水道，全身上下臭不可闻，组织特意送了双倍的用水券让他们回去好好洗个澡，争取明天再接再厉。回到812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位闹腾的小祖宗在床上翻滚。
不过林虎今天很乖，抱着童话书仰在床尾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念，瘦猴看向床头柜上的野生橘子，暗叹凭什么不劳动的人过得比他还要好，“猫儿，这都哪来的？”
“啊？”林虎乖乖坐正，举起童话书大声道：“姐姐给的！！”他又小跑到床头把橘子捧给瘦猴，“沈哥哥说，给你吃！”
瘦猴咽了口口水，实在没好意思跟孩子抢零食，“猴哥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林虎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把橘子塞进卫衣前的口袋里，他眨眨眼似乎想起来什么，“去找沈哥哥玩！”
“玩什么玩，去睡觉，你沈哥哥忙着呢。”瘦猴完全没当回事，换了身衣服就要上床，林虎跳过来扯着他的衣服撒娇：“去嘛去嘛~”
“不去，谁知道沈队现在在哪儿呢，你再不睡觉打你屁股！”瘦猴做出老虎扑食的动作，双手张成爪子要去挠他，林虎咯咯直笑，闹了一会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条。
我住在急诊楼西面的平层矮房最靠后的那个房间，如果林虎想来玩的话可以去这里找我。沈择桐
“我去，串通一气有备而来啊！”瘦猴拿着纸片敲林虎的脑袋瓜，“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说要沈哥哥还是孙哥哥？”
林虎根本就不认识孙哥哥，他茫然地望着瘦猴一脸问号，瘦猴又问：“要沈哥哥还是猴哥哥？”“猴哥哥猴哥哥！”林虎钻进瘦猴的怀里要抱抱，瘦猴立刻满意了，挠挠他的下巴，抄起手电带他去找沈哥哥。
沈择桐和他的队友都住在那排矮房内，一群魁梧的壮汉点着油灯光膀子坐在屋外吆喝打牌，无数的小虫飞蛾直勾勾往灯里撞，不时发出噼啪炸裂的响声，瘦猴带林虎到的时候都怕他家猫儿被猛男吓哭，没想到林虎眼睛贼尖，隔得老远就看见沈择桐，毫不留情甩开瘦猴的手屁颠屁颠跑过去，全然没有十分钟前毅然决然选择猴哥哥的坚定卓绝。
“沈队晚上好啊，你这是给猫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小家伙这么喜欢你？”瘦猴也捡个凳子坐下来，沈择桐的副队给他递上杯茶，笑着说：“沈队可是传说中的孩子王，我就没见过哪个16岁以下限制行为能力人不喜欢他的。”
沈择桐把林虎抱在自己腿上，逗他说晚上吃了什么，“肉松面包，还有玉米火腿肠。”“哥哥给你的橘子呢？甜么？”
林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微微透黄的小青橘，“想和哥哥一起吃。”他说着用手剥开橘皮，仔细挑掉上面的白色橘络，掰开一小瓣凑到沈择桐的唇边，还说着啊让他张嘴，沈择桐对上林虎的视线，眼底满溢出来的温柔浓郁到似有实质。
他启唇将那小瓣橘子含入口腔，迸发在味蕾上的酸味让他瞬间失语几乎失聪将近失明，林虎也吃下一瓣，酸得小脸都皱到了一处。
“嗷酸的，我不要吃了，给猴哥哥吃！”
瘦猴接过林虎剩给他半个酸橘：“……林猫儿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
凌晨1点左右，西斯延又收到小缘的短信，“我见到那个钱司令了，又丑又老。我和好几个女人一起被关在他们所谓的总部，在地底下，房间外面有两个人把守，一点钟换一次班。可惜路上我被蒙住眼不知道具体位置。”
西斯延手一动萧栖就醒了，对面下铺老张发出野猪拱食般的呼噜声，上铺高数贴着墙睡得活似壁挂，他们俩个在车底打地铺，萧栖抬眼就能看见西斯延在黑暗中抬起上身靠向碗柜，手机屏幕黯淡的光线照亮他的手臂和脸。
“嗯？”萧栖声音中带着慵懒的睡意，西斯延将手机递过去，他还嫌刺眼向后躲了躲，“自己看，我去叫醒他们。”
三分钟后，四个男人围坐一圈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老张懊悔不及：“早知道就该让小缘拿那副眼镜，指不定这时候总部平面图都给我们传回来了。”高数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这些也没有用，先让小缘和周边人聊聊，看有没有什么可靠信息？”
“这些她应该已经在做了，我们先把公鸡那儿得来的消息告诉她。”提起公鸡，老张不放心地掀开窗帘往外面看，见到公鸡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一点不在意双脚被拉长绳子捆在树上，他又想起这小伙子吃完泡面感动的样子，甚至怀疑现在他们把绳子解开这娃也赖着不愿意走了。
“明早和他谈谈还得放他走，否则他上线要怀疑了。”西斯延道，老张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又思考了几种情况，拿起手机斟字酌句地给小缘回复短信。
萧栖没骨头似地倒在西斯延肩膀上，被嫌弃地推开之后勉力坚持三秒钟，又轻飘飘地靠回去。这边三个人紧张小缘一不留神就被送去喂了丧尸，或者被殴打虐待酷刑逼供，反观萧栖没个正形，眼皮除了最开始掀开了半边，如今就跟梦游一样瘫懒迷糊。
“困就睡吧，有问题再叫你。”西斯延起身，想把萧栖的那半边床铺让出来让他躺下，萧栖伸手按住他的脚踝，沙哑道：“没事，你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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