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景容一张脸渡的鲜红如血,抬起手,食指的指尖颤抖着指着冥焱的鼻头,叶景容哆嗦着嘴唇,老半天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第193章 千金一掷为蓝颜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面前之人会有什么礼义廉耻?
看到叶景容被他气到失音,冥焱挑了挑眉毛,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副老神在在的欠抽模样。
“冥焱,你敢?”气到直接指名道姓,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压制着他,叶景容真是恨不得扑过去把冥焱那贱兮兮的一张脸给挠花。
然而听到这话,冥焱却丝毫不惧,在失笑一声之后,冥焱朝着叶累容吹了一声流氓哨,随后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你看本王敢不敢?再敢跟本王没大没小,本王今晚就把你绑起来操弄!”
听到这话,叶景容不光脸庞了,从头到脚,就连耳根颈后都红了个彻底。
“你……你你……。”
你了老半天,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叶景容向来引以为傲的口才,此刻却完全没了用武之地,只能瞠目结舌的怒瞪着冥焱,恨不得在那人的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而冥焱却是半点自觉都没有,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家夫人被气到爆炸却愣是拿他没辙的懊恼模样,瞧那粗气喘的,小眼神勾人的,还真是可爱的紧。
半晌之后,眼见着叶景容气的眼眶都泛了红,冥焱不敢再耍贱下去,赶忙见好就收。
伸出手去,摊平掌心,冥焱把手凑到叶景容的身前掂了掂,很是宽容大度的松了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吧,难道夫人还真想着今晚被那些小玩意伺候一通?”
把你伺候一通还差不多,叶景容气的咬牙,但是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在对视片刻之后,叶景容败下阵来,只能服软,素手在袖袍里一卷,便将一粒黑色的药丸狠狠的砸向冥焱的方向。
冥焱单手一捞,轻而易举的将那黑色的药丸接下,但却没有立即塞进嘴巴里,而是抬起头来,一脸痞笑的面对着叶景容。
这地方再也呆不下去了,生怕冥焱又说些不着调的话戏弄他,叶景容赤着足转身跑回了里卧,然后面对着冥焱,恼怒不已的砸上了房门。
“嘭”的一声巨响,震得冥焱耳朵都疼,冥焱以手扶额,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动。
将那压在舌根的红色药丸吐出来之后,冥焱那豪迈的大笑声最终还是冲出了喉咙,久久的回荡在这精致的竹楼内。
把那黑色的药丸小心翼翼的藏进了袖袍里,冥焱一双眸子里泛着算计的光芒,自家夫人会用药这点实在是防不胜防,谁知道以后惹恼了会不会又让他不举,留点后手总是好的,这样日后不小心着了道,总不至于束手无策。
而正在里卧换衣服的叶景容,听到冥焱这心情大好的爽朗笑声之后,手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额头上的太阳穴被气的突突直跳,叶景容对那人的恶劣程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抿着唇,咬着牙,将手中那本就被扯烂的丝绸长袍撕成一条一条的,叶景容将其怒不可遏的摔在了地上,然后赤足在上面狠狠的踩了踩,幻想着脚下踩的就是冥焱那张欠抽的脸,这样心里才略微舒坦了一些。愤怒过后,心下居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丝丝甜蜜,叶景容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整个人都僵硬了,半晌之后,生无可恋的蹲下身去,把头埋进了膝盖里,用双臂环抱住了自己。
完了,他完了,被人这么欺负,居然会觉得开心?他一定是心理和脑子都病了,回去京都之后,他一定要让师傅给他开几贴药,早治疗就早痊愈,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否则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会被那人吃的死死的,叶景容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接连一声的叹息。
而换完衣服总出房间之后,叶景容依旧板着一张脸,没给冥焱好脸色,但冥焱是什么人,对叶景容了如指掌,非常懂得如何讨得叶景容欢心。
面庞之上褪出面对别人之际的冷漠之色,却挂上了讨好的表情,冥焱将好话说的天花乱坠,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对他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叶景容给哄得心花怒放了。
自此之后,两人结伴同行,伴着夜色,走向那繁华的淮河岸边。
今天是淮安的百姓祭祀河神的日子,传统的习俗是要将写着心愿,燃着蜡烛的河灯放逐到淮河之上,虽然到最后都会沉没,但据说飘得越远的那只河灯,越是有可能会被河神大人看到,从而降下恩泽,实现心“春“。
叶景容并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河神,但却对这习俗保持着一份尊崇和敬畏,说到底,这也算是百姓们向往美好生活的一种方式,无伤大雅!
两道修长的身影矗立在淮河沿岸,周围穿梭着的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叶景容单手执笔,从冥焱的手心里接过河灯之后,便略一垂眸,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叶景容执笔的那只手突然动了,在粉色的河灯之上龙飞凤舞般的草书了一行小字,便将其快速地放进了淮河水里。
蹲下身去,素手拨弄着清亮的河水,叶景容目送着那只载着他祈愿的河灯渐渐的飘远了。
冥焱心知叶景容的小心思,所以便聪明的什么都没有多问,但是他可是习武之人,眼睛锐利的很,就算自家夫人把那字写的再小,将河灯流放的速度再快,冥焱装作不经意间的一瞟,还是将那一行小字收入了眼底。
“惟愿冥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心愿很是磅礴大气啊?但是冥焱却是知道的,唯有冥幽国泰民安了,他冥焱才不用再奔赴战场,他不再出征,这人也就不会日夜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为了掩饰自己的本意,还在前面加了个风调雨顺,这点小聪明啊,倒是瞒不过他冥焱的眼睛。
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带着幸福的味道,冥焱拉起叶景容走在河岸上,半晌之后,却是把人带上了一艘富丽堂皇的画廊之上。
这座画廊是整个淮河里最高大,也是最壮观的画廊,为了租下来,冥焱可是打点了不少银子。
不过千金一掷为蓝颜,想想自家夫人会展露的笑颜,冥焱倒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踩在船头,冥焱动作温柔的解下了叶景容束发的发带,然后将其绑住了叶景容的眼睛。
眼前骤然间失去光明,叶景容有些慌乱,素手下意识的扯住了冥焱的袖袍,紧接着下一刻,便被冥焱拉过来攥在了温热的手心里。
“别怕,为夫在这里,来,小心迈开腿,随着为夫走上阁楼”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随后深吸一口气,随着冥焱的带动迈开了步伐,他相信那人定然不会让他面临险境。
一级级楼梯拾级而上,最后站定在画廊最高的阁楼上,冥焱摆手示意画廊两畔的劳工划起桨橹,然后清亮的夜风便拂面而来。
冥焱抬起手,解下绑住了叶景容双目的发带,然后将其笨手笨脚的束在了叶景容的发尾上。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叶景容随之睁开了眼睛,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整个淮河的夜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河灯点缀在河道上,好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趁着叶景容欣赏夜景之际,冥焱走上前去,把胸膛贴在了叶景容的后背上。
拿着下巴蹭了蹭叶景容的颈窝,冥焱使坏的在叶景容的耳蜗里喷着热气。
“夫人,这夜景,可还喜欢?”
叶景容不疑有他,嘴角一勾,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冥焱那一双眸子在夜色之中显得愈发暗沉,随后厚着脸皮缠着叶景容讨要赏赐:“那夫人是不是该给为夫一点奖励?”
听到这话,叶景容将欣赏夜景的视线收了回来,然后略一侧首,投放到了冥焱身上。
“奖励?王爷想要什么奖励?”叶景容的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心底究竟是喜还是怒!
冥焱也没觉得心慌,眉毛一挑,狮子大开口的提出了蓄谋已久的要求:“本王的想要的奖励并不过分,就让容儿为本王跳支舞,如何?”
什么?跳支舞?这还不过分?他又不是什么舞娼艺妓,还身为男儿身,哪里会跳舞?
“不跳,抚琴倒是可以考虑!”叶景容想也不想就回绝了,随后便欲转身回到画廊之中,但还没来得及抽身,手腕便被冥焱一把攥住了!
“为什么不跳?本王的要求也不高,就随随便便给本王扭几下如何?容儿的身子那么软,不跳舞实在是可惜了!”
叶景容身子的柔韧度,没有人比冥焱更清楚,毕竟这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比不得那从小习舞的舞娘,但是一般程度的动作,做起来肯定不在话下!
叶景容听到这话,懊恼不已的怒瞪了冥焱一眼,瞧这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随便扭几下?虽然是在画舫的楼阁之上,可这也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一个男儿扭腰甩臀?他叶景容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第194章 狂蜂浪蝶
“不跳,要跳你跳!”叶景容使劲一抽手,使得自己的玉腕挣脱了冥焱的束缚!
在这件事上绝对不能妥协,现在就敢要求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那日后是不是就得让他当着这人的面跳脱衣艳舞?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好好,不跳就不跳吧,那就抚琴?景容为本王弹奏一曲如何?”
被逼无奈,冥焱只能暂时妥协,至于一会儿之后是否会变卦,那他可不敢保证!
听到这话,叶景容的面色逐渐缓合过来,再用眼神凉飕飕的瞥了冥焱一眼之后,叶景容冷哼一声,拂袖朝着屏风前的古琴走去。
单手提起袖袍下摆,叶景容盘膝坐了下去,随后微微前倾身子,探出脑袋,如此一来,自然而然便露出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
雪白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荧光,一头青丝大多数规规矩矩的垂在肩头,只有少数调皮的散落到额前,在叶景容的面上打上了几分朦胧的阴影。
素手伸出去,轻轻的拨弄几下琴弦,叶景容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弹奏一曲求凰、
淮河两岸突然响起了悠扬的琴音,那琴音飘飘洒洒,时而柔美时而激昂,叶景容的指法流畅连贯,指尖在纤细的琴弦上纷飞之际,便有令人陶醉的琴音流泻而出,伴随着淮河的清风流水,让两岸喧哗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前来放河灯祈愿的才子佳人,一个个驻足而立,面带痴迷之色,将目光投向了画舫的方向。
虽然淮安是大名鼎鼎的不夜城,今夜又是热闹非凡的一晚,可是在夜色的映衬下,视线依旧是受阻的,人们只能看到画廊之中烛光璀璨,可却迟迟寻不到弹琴之人的身影。
而此刻的叶景容,却完全顾不得这一首琴曲会在淮河两岸引起怎样的轰动,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眸光顺着指尖来回逡巡,在他的耳朵里,周围一切都已经归于静止,寂静到只能听到宛转悠扬的琴音。
冥焱就盘坐在叶景容的不远处,幽邃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景容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单手举着酒杯,姿势僵硬的凑到嘴边,冥焱甚至都无法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喝下面前这杯酒,生怕垂眸眨眼之间,就会错过面前的美景。
画面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所有人都阖上双目,屏住呼吸,静下心来仔细聆听,这可是连淮安最有名的琴妓都比不上的绝妙琴艺,百年难得一闻!
最后一道音符拨弄出去,叶景容平展开双手,将掌心覆盖在颤动的琴弦之上,使得古筝徐徐收音,至此之后,喧闹的淮河两岸已经变得万籁俱寂,依稀能够听到河水流动之间发出的叮咚轻鸣声。
叶景容抬起眸子来和冥焱四目相对,刚打算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画舫之外却是突然传来了陌生男子的请求之音。
“在下淮安才子——苏博弈,冒味打扰,不知刚才弹奏曲子的友人可否赏光,出来一见?”听到这话,冥焱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后豁然起身,朝着横栏的方向走去。
于是片刻之后,在苏博弈殷切盼望的目光下,冥焱高大又挺拔的身影,便直直的闯入了他的眼底。
“你有何事?”寒着眸子,看着不远处一袭白袍,矗立在画舫前一叶扁舟之上的苏博弈,冥焱的语气毫不客气,隐隐约约还透露着几分怒意。
还淮安才子苏博弈?一上来先自报家门,亮出自己响当当的名号,不要以为冥焱不懂这人龌龊的小心意,无非就是想要率先出击,在景容面前博个好感!
哼,想用这些庸俗的伎俩接近他的容儿?简直是白日做梦!
看到冥焱的身影之后,苏博弈整个人都为之一噎,能弹奏出那样美妙琴音之人,在苏博弈的臆想之中,不是身段婀娜,美若天仙的女子,也应该是身形单薄,貌比潘安的公子?怎么就是一个如此健壮,态度还分外凶恶的男人呢?
这让苏博弈的幻想有些幻灭,在淮河之上邂逅佳人的美好意愿就这么被猝不及防的打碎,苏博弈紧抿着嘴唇,才强迫自己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在下没有恶意,敢问这位友人,刚才的那曲凤求凰,可是阁下所弹奏?”
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苏博弈略一拱手,不死心的再度出声追问道。
这样一来,这苏博弈的打的算盘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冥焱听后,不屑的勾起嘴角冷哼一声,随后毫不犹豫的回复道:“不是!”
听到这话,苏博弈刚才还略显暗淡的眸光瞬间闪亮了一起,紧接着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不依不饶的出声请求道:“那不知阁下可否能让弹奏此曲之人出来一见,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要一窥真容罢了!”
一窥真容?这还叫没有恶意?以本王看来的,你丫的就是恶意满满!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他的容儿也是你这登徒浪子相见就能见的?
“呵,你想的倒是美,那可是在下的内人,恕不见客,你滚吧!”
丝毫不顾及此人是什么淮安才子,冥焱冷着脸下了他的面子,这些所谓的才子,精通的无非就是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留恋的也都是些烟花风流之地。
这些冥焱本就瞧不上眼,也没懒得多过问一句,只不过这人若是敢把注意打到景容的身上,他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被人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了,苏博弈面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但他毕竟是在风月之地长久摸滚打爬之人,这点突发情况还是能够应对的。
“既然如此,倒是苏某冒犯了,苏某向阁下陪一句不是!”苏博弈说这赔罪话的时候,冥焱已经转身离开了横栏,向着画舫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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