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带的,”沌沌将一块糕点递给他,认真地摇摇头:“是静渊师叔给我的。”
沌沌本就有些困,沈三缺走后,他就干脆倚着墙打起盹来。
没过一会儿,静渊便过来把他叫醒,还问他在这儿干什么。
实心眼的沌沌如实相告。
静渊没说什么,将手中提的糕点送给他当宵夜,接着就离开了。
“什么?!”
沈三缺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冷意,慢慢转过身。
果不其然,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
沈叙竹躺在床上,回忆着某些前尘往事。
正忆到深处,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这个点找上门来的,不是脑袋处于亢奋期的沈三缺,就是喜欢在大半夜瞎串门找人唠嗑的夜游神。
所以沈叙竹直接喊道:“老子要睡觉!找别人去!”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相较于之前,这次的敲门声要更加的缓慢低沉。
沈叙竹气急,又不好动手,遂起身走去开门。
方一开门,他登时红了脸。
“师……师弟,你,你怎么……我,我……那个……”
“穿上衣服。”
沈叙竹忙以最快地速度将外衣穿上。
静渊给出了下一步指示:“出来。”
沈叙竹跟着静渊走到院子里,看见了被倒吊在树上的沈三缺。
他顿时明白,这个混帐八成又搞事了……
沈叙竹尴尬道:“师……师弟,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咱,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解释,先,先别动手好不好?”
静渊冷笑:“让你徒弟给你解释。”
沈三缺满不在乎道:“也没啥啊,师叔你也忒敏感了,我就是去给蟹儿送东西啊!”
“送什么东西?”沈叙竹的知觉告诉他那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定情信物啊!”
原来如此……
沈叙竹点点头:“该打!太该打了!师弟你先歇着,我来打!”
静渊不语。
沈三缺很不满:“喂喂喂师父,你怎么这样啊?我就不信你没送过师叔定情信物!不对你这个木头愣子肯定没送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师叔才生气的!师叔啊你别生气,师父你现在赶紧……”
“你给我闭嘴!”沈叙竹忙冲过去捂住他的嘴。
可惜已经晚了。
静渊的怒气值已经满槽。
数十把闪着寒光的冰剑从半空中浮了出来。
……
目睹一切的夜游神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幸好刚刚没出去……
实在是太凶残了……
以后都不敢乱串门了……
第11章 恩爱谱
为了抚慰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夜游神决定以倾述的方式去排解内心的恐惧。
于是次日早晨,学宫诸师生纷纷组团到沈叙竹府上刷观光卡,向被倒吊在树上接受惩罚的沈氏师徒致以亲切真挚而又不失风度的问候。
沈叙竹想自行魂灭。
沈三缺却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师父,你说,参加紫霄盛典的时候蟹儿会戴哪种环佩呢?材质是水晶还是翡翠?纹路是梧桐还是云雷?”
沈叙竹懵了半晌:“人家戴什么环佩和你有啥关系?”
“关系可大了啊!我肯定要和蟹儿是一对嘛!”
学宫到时定会要求学生统一着装,如此一来,唯一有些辨识度的除了脸与身形,便是那块系于腰间的环佩了。
沈三缺试图通过环佩来向诸人展示自己与何君燮那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傻缺又在做梦。沈叙竹冷笑:“你先挤到会武前二十一名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吧。”
唯有在会武成绩榜上前二十一名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紫霄盛典。
与众人一样,沈叙竹对自己这徒弟不抱什么期望。
虽然这厮是在天字班,可那是托了神尊的福才让他进去的。
至于金昙塔的事儿……
沈叙竹很清楚,沈三缺潜力无限大,且在一些歪门邪道上颇有造诣。
可是会武比的那是“正规”的武,一招一式都在规范之内,不符合规范者皆被视为不合格。
这其实亦是沈三缺这些年来从不参与会武的原因。
他嫌会武太过“僵化”,是“足戴镣铐而舞之”。
沈叙竹觉得,就凭沈三缺那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舞好那镣铐的。
万事绝对不能以“绝对”来下定论。
学宫会武按期举行。
何君燮众望所归,第一名。
沈三缺……第二十一名。
校长认为那是假的沈三缺。
众师强烈要求让这厮再和别人比一场。
可是没有学生愿意上台与他比。
沈三缺美滋滋地朝台下抱了抱拳:“多谢诸位成全!我与蟹儿成亲之时,一定会请大家喝美酒吃好肉!”
众学生:“……”
他们压根没想过要促成这桩姻缘,只是担心以后会被某人找麻烦罢了。
文曲君大笑:“他连成亲这么远的事都想到了吗哈哈哈!”
“叙竹啊,看来你得提前给孩子们置办好新房啊!”土地爷善意地拍拍沈叙竹的肩,“我知道静宁山那边有一块地方还不错……”
沈叙竹正暗自庆幸静渊不在这儿,听了土地爷这话,苦笑道:“别埋汰我了行吗?唉,只希望这小子别在盛典上给我捅出什么娄子来。”
众师闻言,眉头一皱,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校长的表情阴沉下来:“他要是敢在盛典上搞出什么事情……叙竹啊,呵呵 。”
这声“呵呵”呵的沈叙竹大气也不敢出,只得保证会尽自己所能去阻止沈三缺搞事情。
在盛典上,学生就代表着学宫。
沈三缺若是惹出什么乱子来,无疑是在砸昆仑学宫的招牌。
众师登时如临大敌,纷纷开始商议应该如何防患于未然。
沈三缺并不知道诸师正在制定一个针对自己的计划。
他谢过众人后便跳下台,直奔训练场找何君燮去了。
何君燮刚比完赛就被静渊带往训练场做特训。
这些天来,沈三缺被静渊整的有些胆怯。
所以他不敢上前造次,只是敛住神息躲在树上,待静渊离开好一会儿后,才鬼鬼祟祟地从上头跳下来。
何君燮本想休息,见某人大摇大摆地往这边走,又果断继续练起来。
沈三缺也不出声,只是笑嘻嘻地坐在一边围观。
何君燮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一个不慎便踏错了一步,立刻就被训练场自带的纠错冲击波给掀飞了。
沈三缺反应极快,起身凌空一踏,稳稳当当地接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这纠错机制谁设计的,早晚有天我会把它拔掉……”
“……”
何君燮的脸莫名有些发烫,忙从沈三缺怀里挣开,打算离开这里去寻个僻静的地方。
沈三缺既然粘上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迈步紧随其后,将自己“荣登”排行榜第二十一位的消息告知他。
何君燮没甚反应,只道:“恭喜。”
不知为何,他并不怀疑沈三缺的实力,甚至认为——这人目前所显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认真打的话,不可能才排第二十一位。
“那……蟹儿,你打算戴啥环佩啊?”沈三缺边问边凑前来瞄他腰间的环佩。
那是块水晶质地的云纹佩,样式古朴高贵。
何君燮有些不明所以,并未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沈三缺想了一会儿,笃定道:“应该也是这块吧?每次参加啥活动你都是戴这块的。行,我记住了。”
“……”
是吗?何君燮低头看了眼那环佩,他压根不会去讲究啥时候戴哪块,往往都是出门前随机抽一块戴上。
“啊,还有,”沈三缺忽然停下脚步,“蟹儿,咱俩来比试一下怎么样?”
何君燮也停了下来,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好。”
虽然不知沈三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何君燮确实对他的功力很感兴趣。
除却上课时练那些基本功法外,从来都是沈三缺围观何君燮练功,何君燮……才不会屈尊去看他。
当然,沈三缺也几乎没在私底下练过功,毕竟他连在练功课上都总在那浑水摸鱼,更别提私底下了。
二人返回训练场,摆开阵势,准备干架,不,比试。
沈三缺做了个手势让何君燮先动手。
何君燮也不客气,心法作持,步法成阵,剑法为攻,瞬间就占住了攻势。
“哇我的蟹儿果然厉害!”
沈三缺发出这声感叹后,随手从武器架里召了把剑开始接招。
二人功力不相上下,越战越起劲。
整个训练场都被双方施展开的威压充斥。
空气中只听得见剑气相撞时产生的声响。
初时,何君燮还能感觉到沈三缺的那种“杀意”,可很快地,他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想比试……而是在吸收与引导……
吸收他的剑法,引导他学习另一种剑法……
与其说他俩是在互相攻击,倒不如说是在互相学习,吸收各自剑法中的精髓化为己用,将对方所使的法子变通一下再使出来……
因为他俩的剑法正好是互补的。
这一方阴时那一方阳,这一方刚时那一方柔。
惟有以对方刚才的招式去对抗才能压制住对方。
如此便成了个循环。
此一时,这方压那方。
彼一时,那方压这方。
怎么打也分不出个结果来。
“这样打下去谁都不可能赢。”何君燮有点累了。
沈三缺弯眼一笑:“不不不,蟹儿,这你就错了,我们会赢的。”
我们?何君燮一愣。
沈三缺趁他愣神的当儿,引着他的剑朝训练场中心的方形地砖刺去。
双剑同时使力将那地砖挑了起来。
只听“崩”的一声巨响,一道白烟自那地砖之下升出来,融入空中,逐渐透明,直至于无。
“完美!”沈三缺一把揽住何君燮,“蟹儿,咱俩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剑法果然好用!”
何君燮:“……”
如果他没记错,那地砖……应该是训练场纠错机制的开关……
“我早就看这破机制不顺眼了,”沈三缺偏头看向何君燮,满脸都是笑意,“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何君燮拍开环住自个儿的那只贼手:“这是什么剑法?”
他已经看出来了,刚刚他俩的剑法结合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套全新而又强劲的新剑法。
“三缺蟹儿剑法。”
“……”
“蟹儿三缺剑法。”
何君燮眯起眼,沉下脸。
沈三缺忙解释:“好吧,其实这剑法是我师父和静渊师叔创的,他俩以前耍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我就想和你试试……”
他说着,眼里溢满笑意:“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天生一对呢?这一试就会使了哈哈哈!诶呦要不咱们就叫他恩爱谱吧?我师父和静渊师叔也没给它取名,反正后浪推前浪,前浪老死沙滩上,他们还不如把取名权让给我们年轻人呢!蟹儿你说是吧?”
何君燮不想说话,或者说,不敢说话。
因为,被提到的那两位“老死在沙滩上的前浪”,突然出现在了沈三缺身后。
第12章 丈母娘
好巧不巧,那套纠错机制正是沈叙竹与静渊一起设计的。
机制的开关被拔除就相当于机制被毁灭。
机制毁灭的那一刻,感应到不对劲的沈、静二人便瞬移来了此处,然后就听到了那番话……
结果沈三缺自然是少不了要挨一顿混合双打的。
挨打什么的他并不在乎,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与何君燮在一起。
“为什么不让我和蟹儿坐同一条船!”沈三缺愤愤地向沈叙竹抗议道,“你们这是棒打鸳鸯!是压榨!是报复!是剥削!是嫉妒!”
会武之后没几天,紫霄盛典的开幕之日便到了。
为了表达对天帝的尊敬,众神仙不能使用瞬移术直接移到九重天。
神仙们或是驾云或是驭鹤……纷纷各显神通。
昆仑学宫所采用的方式则是乘飞船。
按理来说,一艘船是足够装下一个学宫的参典代表的。
可当沈三缺屁颠屁颠地跟在何君燮身后奔上船时,却被静渊以“此船人员已满”为由踹了下来。
沈叙竹适时出现,将撒泼打滚握住纤绳不放手的沈三缺拖上了另一艘船。
这正是学宫诸师想出来的方法之一。
严格控制沈三缺与何君燮的距离,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沈叙竹懒得给那泼皮解释这些,只道:“嚷什么嚷,我告诉你,到了那儿你可得给我安分点!天庭可不比学宫,出了事没人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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