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群中的顾晓雨有了安全感,然而司徒凛偏偏要张嘴:“不错,人多的地方会安全很多。”
“……大哥,求求你闭嘴好吗?”顾晓雨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事实证明,这个乌鸦嘴果真是开光过的,就在司徒凛说完这句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前方的过道有一位侍应生走了过来,一只手背在身后。
司徒凛瞬间警觉了起来,司徒家的保镖身穿便衣跟在身后,随时准备冲上去挡枪。
“让一让,小心!”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叫,已经掏出了枪的侍应生紧张地回过头去,一个踩着滑板的年轻男孩闪避不及,一下将侍应生撞飞了出去。
旁边是游轮甲板的护栏,只有半人高,被撞的侍应生精准地趴在了护栏上,面朝大海,,双脚离地,像只鹌鹑一样挂在护栏上反复扑腾,然后在目瞪口呆的顾晓雨的凝视下,重心朝外,投奔大海,留下了一句漫长的遗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肇事的滑板boy也惨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晓雨也想尖叫,被司徒凛一句话堵了回来,他幽幽道:“你果然是会妖术吧?”
顾晓雨:不,我不会,我没有!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顾晓雨感到了膀胱去库存迫在眉睫,赶紧找洗手间,司徒凛出于安全考虑,带他去了游轮内某个餐厅的洗手间,他在外面等着,顾晓雨进去——女厕所。
对,顾晓雨同学没有忘记在这艘游轮上是个女装大佬的人设,穿着一身羞耻的女仆装走进了女厕所。
刚一拉开洗手间的大门,里面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砰。
同一时刻,餐厅的灯突然熄灭,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尖叫声和桌椅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
司徒凛听到了那声装了消音器的枪声,他立刻冲进洗手间,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个人影,把他拽出了洗手间,还重重地甩上了门。
跑出七八米远后,被他拉住手腕的人杀气腾腾地问道:“司徒凛?”
餐厅的电源在这一刻恢复了,灯火通明中,穿着一身旗袍的柳行被司徒凛拉着手,一脸嫌恶地瞪着他,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把蝴蝶刀。
“卧槽,晓雨呢?”拉错了人的司徒凛一脸懵逼。
“被你扔在厕所了!”柳行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抱着一线希望,司徒凛问道:“刚才在女厕所里开枪的人是你?”
“不是我!我是被瞄准的那个!”柳行忍不住吼道,“你把晓雨和那个杀手扔在女厕所了,妈的智障!”
“操!”司徒凛的心情是崩溃的,柳行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立刻折返冲过去救人。
——两个有战斗力的人,把一个欧洲菜鸡和一个持枪杀手关在了女厕所里,手拉手跑了。
这要是坑死了老丈人,他俩下半辈子都没脸做人了。
再看女厕所里,身穿女仆装的顾晓雨在灯亮之后“惊喜”地发现,对面是个拿着枪的黑衣人,显然,和一个持枪意图行凶的男人一起待在女厕所并不是个好主意。
顾晓雨紧张地举起手,试图表示自己人畜无害,体育都能不及格。
黑衣人的身后就是厕所门,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怀疑他是来救白乌鸦的,于是便用低哑的声音问道:“你和白乌鸦是什么关系?”
——小时候住过同一家孤儿院彼此坦诚相见过,大学时惊恐地发现基友变成了大屌萌妹还从事起了非法行当,还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我是他未来的老丈人。
顾晓雨明智地捏着嗓子说道:“没有关系。”
黑衣人审视着他的表情,似乎在检查他脸上说谎的痕迹。
最后,黑衣人冷冷道:“你可能在说谎,可能没有,但无论你有没有说谎,很遗憾,我是个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敬业类型,多处理一具无辜的尸体总比放跑一个可疑分子来得好……再见了,小女仆。”
顾晓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把枪口对准了他,准备扣下扳机——
“晓雨——!”就在僵持之际,厕所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准确地拍在了黑衣人的后脑勺上,原本已经准备开枪的黑衣人,吭都没吭一声,扑通一下扑倒在了顾晓雨的面前。
“你没事吧?”司徒凛和柳行一起冲了进来,然后齐齐看向地上生死不知的黑衣人。
顾晓雨也看着这位扑街的黑衣大哥,如果他还能醒来,他很想告诉他:大哥,杀人前少哔哔几句,会让你的任务成功率大大提高。你们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哎,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薄暮冰轮说:
反派死于话多是个永远正确的定律。暗杀欧皇是不可能的233333
第27章 你的朋友曾经是个离家出走的杀马特
穿着女装和同样穿着女装的基友相遇在女厕所是什么体验?
这个问题顾晓雨现在可以回答了。
幸好两人都不是初次女装,其中一位已经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两人镇定地对视了一会儿,柳行再次问道:“没事吧?”
顾晓雨幽幽道:“我果然没认错人。那你在商场的时候干嘛说不认识我?”
害他还纠结了半天。
“我在干大事,你就别来坏我的事了。”柳行说。
“……你到底有多少大事要干啊。”顾晓雨吐槽他。
司徒凛见他没事,拿起手机给手下打电话,但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顾晓雨:“那边情况怎么样?”
顾晓雨蹲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被门板猛拍后脑勺晕厥的黑衣人,抬头问柳行:“这人谁啊?”
“来杀我的人。”
“干嘛杀你?”
柳行抱着手臂,耐着性子给顾晓雨解释了一下:“我偷了这次拍卖会的货源资料,这可是实打实的罪证,我已经传给警方了。这艘船很快就会被拦截。”
说着,柳行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司徒凛,想要观察他的反应。他仍然对司徒凛抱有疑心,X和司徒家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的交易伙伴而已。
司徒凛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被电话那头传来的信息弄得非常头疼:“什么叫23号不见了?”
顾晓雨竖起了耳朵:“诶,我的爱情荷尔蒙……”
“全都不见了?”手下传来了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司徒凛皱着眉不悦地问道。
柳行同样皱起了眉,他拉着顾晓雨走远了几步,对他耳语道:“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了吗?”
顾晓雨知道他对司徒凛和X的关系疑虑重重,但还是为司徒凛辩解:“阿凛和X没有什么关系。真的,要是真有关系,阿凛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和我一块混上船了,他是来帮我拿回我的那份爱情荷尔蒙的。而且X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刚才我们就差点被干掉了,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
“那他的堂弟司徒俊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柳行问道。
“这个怎么看都是巧合吧,阿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顾晓雨说。
就在柳行若有所思之际,他的手机也响了,柳行看了一眼号码,对顾晓雨说道:“我得走了,你转告司徒凛,我在偷拍X的货源资料的时候,听到有人提到了一个名字,那人管他叫‘司徒先生’,让他去查查他们司徒家到底谁是内鬼吧。”
说完,柳行远远地对还在通电话的司徒凛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香香呢?”司徒凛放下手机问道。
“七天的时间还没有到。”柳行淡淡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司徒凛又说了几句,也挂断了电话,对顾晓雨说道:“我们也该走了。其他事情我路上再跟你解释。”
上船的时候他们乔装打扮混上来,跑的时候倒是很容易,上了接应的小艇之后,顾晓雨终于可以穿回正常的衣服了,再一看身后一群金链大哥也纷纷摘下假发,露出了锃光瓦亮的光头,他不禁觉得一阵好笑。
为了生活,打工的都不容易啊,不知道司徒凛到底出他们多少薪水。
蔚蓝正在和司徒凛汇报情况:“再过半小时这艘游轮就会被拦截返航了。不过估计X的主要成员已经跑路了。”
“柳行盗窃资料的时候被发现了,打草惊蛇。”司徒凛对破坏了他好事的情敌非常不爽。
“你也别怪人家了,你自己也一样打草惊蛇了。”蔚蓝说道。
顾晓雨小声问道:“我的爱情荷尔蒙呢?”
蔚蓝遗憾地说:“被X的人带走了,包括拍卖会上准备拍卖的几十份爱情荷尔蒙一起,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顾晓雨有些情绪低落,还以为这一次一定可以把爱情荷尔蒙拿回来,没想到……
果然是司徒凛出发前立了个FLAG的错!
“哦,柳行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他在偷拍X货源资料的时候,听到有个人提到了一个叫做‘司徒先生’的名字,他怀疑是司徒家出了内鬼。”顾晓雨说道。
不过会这么说,代表柳行相信司徒凛是无辜的了吧?
蔚蓝眯了眯眼,有些恍然地说道:“听你说在船上见到了司徒俊的时候,我就有这个预感。当初我和你一起分析X的资料的时候,你说起过,这个组织和司徒家的生意之间有些算不清的地方,让你觉得很奇怪。如果X背后真的有个人姓司徒的话,那就说得通了。你父亲那边……”
司徒凛冷笑了一声:“我那个死鬼老爹会顾念兄弟情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不会。况且一个处心积虑要干掉侄子的叔叔,我和他可没有亲情可言。”
“说起来,伯父现在在做什么?”
“离家出走给我妈看坟去了,我看他干得挺高兴的,用不着惦记他。”司徒凛冷冷道。
“你啊……我真是搞不懂,你们父子俩就不能好好沟通一下吗?你也是,听说你小时候也玩离家出走这套?果然是遗传吗?”蔚蓝又好气又好笑。
顾晓雨也是,他知道司徒凛家的情况很复杂,但没想到是这种形式的复杂,有个离家出走的父亲,他自己小时候也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顾晓雨突然想起了一段久远的回忆。
他曾经,也有一个离家出走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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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很抱歉,这次拍卖会被白乌鸦搅和了,不过您放心,拍卖的货我们都带回来了,警方那边没有证据很快就会放人。”司徒山海冷汗涔涔地对屏幕另一面的男人解释道。
视频电话中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摩挲着一叠资料。
“不是还有你的好侄子吗?”男人反问道。
“是是是,还有司徒凛,他这次是冲着一份拍卖品来的,是苏妍小姐弄来的一份爱情荷尔蒙,纯度很一般,只是刚好是他朋友的爱情荷尔蒙,所以他出手了。”司徒山海解释道。
男人翻了翻资料,视线在一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姓顾啊……”男人意味不明地说道。
司徒山海没敢接话。
“我知道了。尽快把这批货出掉,下次再出这样的纰漏,我可不会这么放过你了。”男人说完,关掉了视频通讯。
司徒山海心有余悸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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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这艘小艇和司徒家的一艘货轮接轨,他们上了货船,准备回到A市。顾晓雨趴在货轮的栏杆上,看着公海夜空上那一条清晰可见的银河,越看越觉得美得惊心动魄。
那时候,他也是和一个朋友一起,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一起仰望这样一条银河。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看什么?”司徒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阿凛,你看这个银河,真漂亮,在A市能看到几颗星星就不错了。”顾晓雨指着头顶的天空说道。
司徒凛也和他一样趴在了栏杆上:“啊,还不错吧。”
“你和蔚蓝聊完了?怎么样?”顾晓雨问道。
“不怎么样。总算是有些头绪了吧。”司徒凛的口气听起来心情不佳,顾晓雨也理解。如果X组织的头目真的是他的叔叔的话……
“你要是心烦的话,也可以跟我说说。”顾晓雨安慰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我本来就没瞒着你啊。我又不是那种‘为你好就一定不让你知道’的类型。”司徒凛说。
“嗯,那我们随便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聊点小时候的事情吧?我以前好像跟你说过一些?”顾晓雨记得,在司徒凛跟他“坦白”说自己的父亲是个小混混,母亲早就因病去世之后,他就痛快地和他交换了秘密。
“说了你的母亲,说了你的小哥哥,说了你怎么认识的季泽熙,还说了你在孤儿院里认识的小男生,就是柳行,对吧?”司徒凛说。
“嗯,是他。我小时候朋友很少……”
“就这些了?没有其他人了?你再好好想想。”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凛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如果换一个日子,顾晓雨可能真的想不起来,但是今天,他偏偏想起了一个人:“其实吧,还有一个,不过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那时候我妈妈已经病了,长期住院,我每天放学回家先要给她做饭,然后送到医院去照看她。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离家出走的男孩子。”
司徒凛的语气明显愉快了起来:“哦,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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