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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之吾爱/将军就吃回头草(穿越重生)——微小的沙

时间:2018-05-11 10:45:27  作者:微小的沙
  “是。”
  “轰!轰!”又是两声巨响,砖瓦飞溅,城墙垛坍塌,众人猫腰抱头,迅速向城墙下撤离。
  定国公还在城墙上,周刚带着小伍士兵回护,以防匈奴人此时冲锋。他刚冲上城墙石阶,又听巨石落下声响,猫腰向上冲,正好碰到抬着赵元嵩跑过来的亲卫,看到小少年模样,心中一咯噔,回身大喊:“军医,军医何在?快,救人!”
  “呜~~”悠长号角响起,战马嘶鸣、嘶杀喊叫,越来越近,匈奴人开始进攻。定国公等人驻足回望,发现他们竟将城门一侧城墙攉开一道大口子,墙体坍塌离地面仅剩一人之高。
  周刚冲上城墙,啐口骂道:“卧槽他娘,这帮狗娘-养的!来人,集结所有弓箭手,火攻!”
  城内一片混乱,油锅引起的火势渐弱,城墙这时又塌了,躲在附近掩体后的百姓惊恐万分。陈县令躲在大落石后,跪爬在地上,战战兢兢探出头,望向塌方的城墙,“守不住了,真守不住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想到匈奴人入城后的凶残,他顾不上军令,霍然起身,对着百姓民壮们喊道:“快走,城要破了,快去逃命吧!”他这么一喊,城中百姓更加惊慌,有一人逃离,便有好几人相随,很多人都跑回家去收拾细软。
 
 
第41章 长阳关之战
  “军医!军医在哪?”从城墙上跑下来的定国公等人,护着赵元嵩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将人放在地上,邓勉着急忙慌地找军医。他听陈县令乱喊乱叫,当下弯腰拾起地上水火棍,两步上前,啪啪啪,棍子疾风骤雨般落下,将陈县令劈头盖脸得好一顿打。但他力道掌握得刚好,陈县令也只变成了只大猪头。“闭嘴,你身为县太爷,竟敢扰乱军心!”
  “呜呜,不敢不敢,小将军饶命。”陈县令捂着脸,跪坐在地上,直接吓尿了。
  赵元嵩被放在地上,不一会儿,脑下耳后流出一滩血。定国公半跪下身,用手探探他鼻息,竟是越来越弱了。定国公眼圈一红,悲戚道:“孩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要不然为父如何向德儿交待!”要不是这孩子,今日躺在这里的就是他,他要是倒了,长阳关怎么办?虽说周刚也有几分急智,但他胆子还是小了些。守不住长阳,德儿那边更加危险。
  另一边城墙上,周刚命人快速准备好防守战。第一波火攻,因烈酒已在之前洒完,城下油锅也被打翻,他们手中仅剩妇女们提前制作好的裹了油棉絮的箭矢,数量有限,每人只有三四支。这种箭火力小,射出后不在半途熄灭,打在身上也只是拍拍就灭的小火苗,制造不出多大伤害,也就给匈奴人带点小麻烦。他们需要借助之前洒下的酒,等匈奴人接近,点燃城下梯子,再寻之前被酒水淋到的人,准确把握好时机,定点射击,才能造成大面积杀伤。
  虽城墙被开出一道口子,但匈奴人也不会傻到直接往里钻,两墙缺口之间狭隘,形成有利防守地形,只需几十名弓箭手轮射,便可将他们大军抵挡在外。故而,匈奴人不会只有一招攻城计,城墙下的梯子还是会被他们利用到。周刚便是考虑到此,才调来全部弓箭手,安插在最有利的地形,分别防卫城墙与大门侧的缺口。
  只是,他们百十来号弓箭手,已经不到千人的士兵,真能扛住五千匈奴军队的进攻么?周刚也只能在心底呵呵了,但他表面不能显现出忧色,还要对将士们讲些鼓舞士气的话,“众将听令,一会儿等匈奴人近了再射箭,擦亮眼睛看准些,只射身上有湿痕的,重点是保护好自己,少射几个贼寇也不打紧,听清楚了没?”
  “听清了!”
  “很好,等匈奴兵爬上墙头,你们立刻撤到第二道防线。全城百姓能不能安全逃离,就靠大家了!”
  “是!”
  周刚也没指望第一波攻击能拦下多少匈奴人,他走下城墙招来自愿留下的几名力士,要求他们想办法将城角仍在燃烧的干柴木炭运上城墙,如果有热油、热水更好,等匈奴人抵达墙根直接抛下去。他对每个人叮嘱,首要保全住自己,敌人能杀就杀,危险马上撤。眼看匈奴攻进城来,他不想浪费人力,城中士兵多死一个,他们这城就危险几分。
  他招来个骑兵,拿他令牌去开北城门。长阳关有四门,背靠西北半山,面朝东南平原,只有东南两条路才是康庄大道,中间又有茂密山林相隔,匈奴人想要进攻中原,需过玉屏关,绕道长阳南路,进长阳城出东门,才算真正进了中原。而西北城外都是蜿蜒山路,西北两城门也特别小,北城门更是只能供两人并肩而行,并不能驱赶牛、马车之类车架通过。也正因如此,北城门外不会有匈奴兵,最适合百姓逃离。
  周刚跑到第二道防御,与士兵汇合,正好看到邓勉揍陈县令,不免幸灾乐祸道:“哼,这种只会贪污受贿,榨取民脂民膏,还贪生怕死的玩意儿,直接杀了也不冤枉!”
  他身后士兵点头应和,有人正好看到军医,忙叫道:“先生,有伤员,快过来。军医在这儿呢!”
  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邓勉与军医终于寻找到彼此。
  军医检查过赵元嵩伤势,马上给他头部止血。然在军医仔细处理过他后脑的伤口,仍是一脸凝重眉头紧蹙。
  定国公抓住军医的手:“怎么样?能治么?”
  “回大帅,咱们这里缺医少药,小公子胸骨断裂,头上外伤都还能治。属下有些担心小公子脑内留有淤血,淤血不清,他很可能会昏迷不醒,甚至仍有性命之忧。”
  王管家找来担架,方便将赵元嵩转移,他上前去扶定国公,被定国公躲开。匈奴人喊杀声越来越近,城墙上的战斗已打响。定国公看了眼面无血色的赵元嵩,又看了看邓勉与王管家,说道:“我留下,你们看情况带人突围撤离。”
  “大帅!”两人面色均是一变,想要劝说,却在定国公坚定的目光下住了口。
  定国公摆摆手,从身边士兵手中接过一柄长矛,走出掩体,与周刚等人汇合。
  邓勉目光灼灼望着定国公的背影,对王管家道:“王叔,我护你们出城,然后再赶回来救大帅。快,趁还有时间,咱们走吧。”
  赶回来救大帅?他一人一骑?真能在五千多匈奴军中活着救出大帅么?
  王管家红了眼,只道:“好,标下一定护送二少夫人平安到家!”
  城墙上,弓箭手的火箭已放完,力士投下几根燃烧的木头,数量有限,对匈奴的伤害微乎其微。匈奴人爬上城墙,弓箭手在百夫长的吆喝下,不得不撤下城墙,快速分散在城门、石阶等要地,与第二道防线的人相互配合,对杀进城里的匈奴展开阻击。
  定国公手持长矛,领一队刀盾、长矛兵冲杀在前,严守在东城门下。如果城门被打开,匈奴再无阻挡,全军便可蜂拥而至。
  匈奴人翻过城墙缺口的越来越多,我军倒下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箭矢满天,血染大地,城内城外尚未融化的雪被踩成烂泥;兵戈撞击,嘶喊怒吼,武器卷了刃的战士直接徒手肉搏。
  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就是军人,为守国土,为保百姓,用血肉筑起新的城墙!
  “哈哈哈哈哈!”突然,从大落石后爬出一只满脸花的猪头,他指着城墙缺口,疯癫大笑,大喊道:“看,援军,哈哈,我们的援军到了!哈哈哈,死不了了,援军来了!”
  忙着撤离的邓勉与王管家均是一愣,回身望去,还真从坍塌的城墙缺口,看到红底金色虎啸旗与黑底金色虎啸旗相互辉映,那正是风敬德与冯玉林率领的天罡军!
  定国公心有怀疑,他怕空欢喜,待他听到城门口传来风家特有的呼哨暗语,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这一战着实艰难,起初,风敬德以不足两千兵力对战匈奴万人大军,守城数日,才有定国公带兵前来救援。之后他们人数不足四千,匈奴孛儿只斤海山可还有八千多人,鏖战下去胜算并不大,故而,风敬德选择铤而走险,去偷袭敌军主帐。到最后,城里只剩下一千来士兵,要防守住匈奴近五千来人。
  不管是风敬德还是定国公,两人压力都不小。风敬德守不住长阳,皇帝陛下会降罪;定国公抗不住敌人攻城,他儿子的努力全部白费,长阳百姓也将在劫难逃。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城,绝不能破!
  好在援军到了!
  定国公大喜大悲下,肝火上炎,眼前一阵发黑,要不是有亲卫相扶,他差点摔倒。缓了缓,他吼道:“援军已到,给我杀!”这一声,气壮山河,响彻半个长阳城。
  “杀!”定国公亲卫回应呼喝,再次举起手中的刀,握紧手中的矛。
  “杀!”城外天罡军亦是发出怒吼,弓弩、长矛、大刀、箭羽,相互配合,斩匈奴于马下。
  “杀!”听到喊声的民壮跟着大叫,丢下包裹、行囊,又一次抄起扁担、板凳,冲出家门。
  多方人员重新汇集到南城门,手中武器千奇百怪,脸上愤怒却同出一辙。
  辱我兄弟者,杀!
  霸我妻女者,杀!
  犯我中原者,杀!
  他们在咆哮,他们在呐喊!全体将士杀红了眼,全城百姓也用尽自己全力。
  如豺狼的侵略者啊,今日,长阳全体军民定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定国公带兵重新杀回城墙上,在烈烈寒风中,看到风敬德正用长矛挑起一个血淋淋人头。他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匈奴已败,放下你们的武器!”
  匈奴残兵见那人头竟是他们头领孛儿只斤海山的,顿时失了再战之心,他们相互掩护,快速撤出长阳关。
  “啊哈~~~”城内城外一片欢呼。他们胜了,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家园!
  城门大开,迎接援军。风敬德御马进城,视线从众人身上划过,看见了父兄管家,却没见赵元嵩。他视线又在人群中来回寻觅一圈,还是没找见他人影,眉头不由皱起。
 
 
第42章 家有贤内助
  百姓们欢呼,激动的喜极而泣,一片欢声笑语下,却唯独缺了那人。
  “风将军,属下不负众望,守住了长阳!”周刚拨开人群激动的冲过来表表功,但当他看到风敬德沉郁的脸后,马上禁了声。
  定国公等人也聚了过来,他一脸喜悦与骄傲,问跟在风敬德身后的冯玉林,“林弟,你怎么也赶来了,不是说好你带兵围攻玉屏么?”
  冯玉林哈哈一笑,从马上跳下来,“大帅,天罡军疾行没遇上大风雪,我们比原定计划早到了些时日。昨日,斥候发现二少他们正在攻打孛儿只斤部,所以,末将没多做修整,直接率军赶过来了。”
  “哈哈,好,好。”定国公想:这也算是天意了。
  邓勉看出风敬德所忧,上前与他说赵元嵩受伤,为了安全,他们把他安排在附近一户百姓家里。
  “什么?他受伤了?严重么?”风敬德的心突然被一只大手攥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跨下战马,将手中长矛与人头直接丢给周刚,惊得周刚后退好几步,哎哎叫。
  风敬德回头盯他一眼,“人头归你,上奏之事也归你。”说完随邓勉离开。
  这……将军这是要将所有功劳都让给他啊!周刚大喜,觉得怀里血肉模糊的人头,也不是那么狰狞了。
  邓勉边走边向风敬德汇报赵元嵩伤情,风敬德听得脸也越来越黑,在抵达百姓家大门口时,他忍不住恨恨来了句:“我不是让他在驿馆里待着!”
  听到动静,出来开门的阿庆:“……。”二少夫人要能听话,那还是二少夫人么?
  这户人家比较隐蔽,在巷子深处。风敬德推开破旧木门,差点撞上阿庆鼻子。阿庆张了张嘴,对上风敬德泛着肃杀之气的脸,马上躬身退到一旁,特别怂的脚有些打颤。
  风敬德越过他,也没看正在小火炉上煮水的妇人,径直踱进屋里,一股热气混着血腥味儿刺入口鼻。床边有破衣小童,蹲在地上清洗脏污布巾,见到一脸肃杀,身披血甲的人,吓得他将布巾脱手掉进木盆里。
  风敬德不予理会,直接大步走向床边,借着房中昏暗光,他见到脸色苍白的赵元嵩,一动不动的躺在破被子下。风敬德手伸到半空,紧了紧拳头,还是将手指轻轻凑到他鼻下试探。全程他面无表情,邓勉却看得出他很伤心。
  “元嵩?”
  上一世,在凉山上,赵元嵩被敌人斩断了手脚,刺穿了腹部,也是这样面如白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今生很多改变,赵元嵩受重伤,他怕,真的很怕!
  仔细观察下,他发现赵元嵩一身泥土,唇色浅淡干裂,发髻额角还有未擦净的泥土血迹,脸颊上更是出现几根淡红血丝。他手指上移,轻触他脸,被那热度烫得马上收回手。风敬德转头厉声问:“大夫呢?为何没有大夫?”
  邓勉被他赤红的眼睛吓退半步,一旁小童则哇得一声哭了。
  “闭嘴,不许吵!”
  小童捂上口鼻,打了个哭嗝,被冲进来的阿娘拽了出去。邓勉回过神,应道:“我马上去找大夫。”
  邓勉还是个不知情滋味的小子,也看出风敬德是真的将小纨绔装进心里了。
  风敬德蹲身想拧出布巾为赵元嵩擦脸,但当他的手一入水,盆中立刻变成了黑红色,他这才惊觉自己一身血污,并不适合照顾病人。
  脱下甲胄,不小心扯痛了腹上的伤,风敬德眉都不皱,直接蹲下快速清洗自己,尤其是手。将脏水泼到院子里,重新兑好温水,这才小心翼翼为赵元嵩清理起来。看到他缠着绷带的胸,和他肩背上青青紫紫,风敬德眸中颜色又沉了几分。
  “元嵩,你不能有事,我还没来得及爱你。”是了,爱,这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字。上一世他从没想过爱人,他只重责任,对妻子的责任感远远超过爱情。这一世,他最开始也只怀着报恩之心,可现在他想将自己的命,自己的一切抵给赵元嵩,只要能让他好起来。他想,这样的感情,应该是爱吧。
  也许是听到他的声音,赵元嵩竟迷迷糊糊转醒。他睁开迷蒙的双眼,舔舔干裂的唇,笑喃:“将军,你回来啦?”
  风敬德心中一喜,忙凑到他身边,轻轻摸他的脸,却在看到他眼睛没有焦距后,心下一沉。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此时,他一个自幼习武,身体强健的人,竟无法从床榻边直起身来。
  外面传来急切脚步声,门帘被掀起,风敬德回头,见到的却是他爹与周刚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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