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瀚飞双手贴上石面,两脚试了试,找了个好发力的角度,他眼底一沉,徒手把300多吨的巨石从凹陷的地面推出。
石块上细微的沙土和冰块晃动,悉疏往下掉,地面仿佛颤动了一般,接着是一声巨响,陆瀚飞已经把石头转了个面,推着往涯边走。
“这……”
“二少爷……”
陆将臣自始至终都无比平静,直到陆瀚飞走过来,他掏出一张纸,替对方擦了擦冰雹化成的水珠。
“上车。”陆将臣道。
陆瀚飞像个温柔的大狗,享受那点温柔,又顺手接了快冰雹在手里搓,用水洗干净手,钻进车里。
障碍清楚之后,打头的车动了起来,随后,还在和丧尸搏斗的人也缩进车里,跟着一起冲出围堵,驰骋上路。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丧尸,陆瀚飞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如果他和丧尸混战在一起,就没有人去搬石头,到时候车队被包围在马路中央,要消耗更多的资源才能脱困。
天已经亮了,他看向陆将臣,对方额角的伤口还没处理,陆瀚飞示好:“哥,我给你包扎吧。”
陆将臣淡淡的恩了一声。
陆瀚飞到处翻医药箱,终于在后备箱里找到了双氧水和创口贴,他忍着心疼消完毒,为他哥贴上创口贴,道:“还好口子不大,不然要缝针了。”
也许是死里逃生,大家心里都比较轻松,高昂转过头来笑道:“听说古小姐之前去过援非医疗队,缝合技术不错。”
陆瀚飞把垃圾装到小口袋里,道:“是吗。”
陆将臣咖啡色的眼睛看了眼高昂,“你精力还不错。”
高昂赶到脖子袭来一阵冷意,他闭嘴了把头扭过去。
天气越来越冷,现在不过才十月份,夜间温度将近零下三十多度了,大部分人都不敢想象大兴安岭夜里会有多冷。
开车北上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低温逐渐蔓延到白天,不少保镖和女人都出现感冒发生的症状,没有人叫苦叫累,默默地做自己该做的事。
途中,他们遇到过两次丧尸群,虽然没有受伤,可战斗时间慢慢延长,可能是各种不适症状带来的后果。
陆瀚飞道:“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大家状态好一点,再走也不迟。”他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
“有适合的地方再休息。”陆将臣道。
陆瀚飞也不知道他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只见他哥拿出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敲打片刻,地图比例不断放大,定位他们的小红点越发清晰。
他哥开的是旅游地图,陆瀚飞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抵达青海省境内,距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温泉旅舍,开车一天就能到。
陆将臣道:“不出意外就到这里休息几天。”
陆瀚飞差点欢呼起来,他笑道:“好!”
有了目标,生病的人听到去温泉旅舍修养全都来了精神,司机们车开的很稳,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陆瀚飞心道,其实他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点也不像那些不入流的杂志上写的:万恶的资-本者,无良军-火大亨。只要合情合理,他哥也不会拒绝。
其实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哥,陆瀚飞想,他哥除了不爱他之外,什么事都是依着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跟着哥哥走不会有危险!
第98章 第六章 终章·末世
第六章
等他们开车抵达温泉旅舍,来时的路突然被大雪淹没,长在护栏外的几棵青松压弯了腰,梢头悬在半空欲断不断。
众人惊觉好险,要不是他们速度快,恐怕被压在雪堆里的就是他们了。
温泉旅舍外游荡着几具丧尸,有的穿着旅舍的工作服,还有些人穿着浴袍,嘴边挂着肉碎,狰狞凶残。
这间旅舍不大,古镇小院的建筑风格,一堵高墙把旅舍与外围隔绝开来,只是现在大门残破不堪,上面留了无数个血手印。能够想象当时这里的人经历了什么。
唐力和黑子带人进去扫荡一番,拖出二十几具尸体,用火一点,全都烧了。
陆瀚飞进到旅舍的主厅,老板明码标价,顶级豪华间3888一晚,依次下来,最便宜的也要998,从它的装修来看,确实值这个价。
女人们高兴坏了,“好久没洗澡了,我都快臭了!”
“是啊是啊。”
陆瀚飞在迂回的小道里走动,这里白雪皑皑,池塘的水结了冰,塘边有只青蛙,可惜被冰封住,保持着蹲在岸边的样子。
活人丧尸化,加上反常的天气变化,不仅给人类带来空前的灾难,连动物、植物也无一幸免。
陆将臣揉了揉陆瀚飞的头,“别难过,人类一定能战胜这场灾难。”
陆瀚飞道:“还好,我有能够保护最重要人的能力。”
陆将臣道:“哦?那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陆瀚飞笑道,“哥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陆将臣回道:“你也是。”
陆瀚飞像个傻小子一样,瞬间愣住,他是他哥最重要的人?比古小漫还重要吗?他哥是不是耍他?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陆瀚飞连忙在后面追,“哥——你是真心的还是骗我的?你等等我,走慢点!”
陆将臣一路走到房间,陆瀚飞就一路跟到外面,顶级豪华间只有一张奇大无比的双人床,玻璃门外有一个小小的温泉池,供客人休息沐浴。
“只有一张床。”
陆将臣说道,陆瀚飞见他哥嘴唇开合,上下唇瓣有水渍的痕迹,像是因天气干燥而被舔过了一样,晶莹剔透。他不由咽了一口唾沫,道:“这里不安全,我打地铺。”
“恩。”陆将臣关上房门,坐到沙发上,用手揉了揉额角,神情有些疲惫。
陆瀚飞代替他哥的手,力道适中的揉按太阳穴,道:“不舒服吗。”
“可能发烧了。”
他们一行人闷在车里,不敢长久开窗,一来冷,二来担心有丧尸袭击,病毒相互传染,如果不暂时休整一下,恐怕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陆瀚飞让人送来热水,又让厨师做些热汤热饭送过来,看见他哥一一吃下,面色稍有些红润,才放下心。
晚上,陆将臣提出要泡温泉。
陆瀚飞试了试外面的水温,在零下十几度的时候还能保持五六十度的热度,应该是地热控制,而非人工。
当陆将臣脱了衣服出来时,陆瀚飞生怕他哥发烧加重,可一睁眼,他哥全身赤-裸,又赶紧把眼睛闭上,拿背对着他哥。
后面传来男人入水的声音,水声潺潺,波纹荡漾,热水淋在细腻的皮肤上,说不定会留下红痕。陆瀚飞脑中一热,忽然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他在想他哥泡温泉的画面!
“你不泡?”陆将臣问。
“太小,等你洗完我再洗。”陆瀚飞佝偻着身体,掩饰不住的俊脸发红,浑身发热。
“过来,给我搓背。”陆将臣命令。
陆瀚飞十指抓着膝盖,蓦地一紧,如果看到他哥的果体,兽性大发了怎么办?!好不容易回到他哥身边,既然已经是对方最重要的人,他不再强求什么,只希望对方健健康康,顺利度过这场劫难。
而且,他现在有强大的力量,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来强,他哥能反抗得了吗?
陆瀚飞手心里冒着热汗,他话不利索,结结巴巴,“我、我去找古小漫,让她过来。”
他蓦地站起身,每一步有千斤重,强迫自己别回头,出门,右转。
没想到一走到房门口,突然陆将臣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呃啊——!”
陆瀚飞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他足底裹风,几乎是用飞的,同一时间,他敏锐的嗅到了丧尸的恶臭味,为什么这里会有丧尸!
陆将臣颈部血红一片,大汩大汩的鲜血外流,一池通红。他右手按住伤口,脸色苍白。
“哥——!!!”血水染红了陆瀚飞的眼睛,他提起丧尸的喉咙,一把掼倒在地,地上被砸出深坑,丧尸严重扭曲,弯成两截。
陆瀚飞慌忙去捂住陆将臣的伤口,他被吓到视线模糊,从开始就想护着他哥,寸步不离,刚才他脑子是被驴踢了,才想离开!
“我没事。”陆将臣声音清淡,扶着陆瀚飞的肩膀。
陆瀚飞把男人打横抱起,带去室内的浴室,打开热水冲掉他哥一身的血污,语无伦次:“我该死,都怪我,我他妈的为什么要走!”
陆将臣摸着陆瀚飞的脸,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陆瀚飞陷入偏执,不停责怪自己。
“听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陆将臣去找陆瀚飞视线。
“不、不——”要不是他执意去找古小漫,掩盖那点龌龊的心思,就不会害他哥被桑西袭击了!
陆将臣按住陆瀚飞的后颈,“冷静点。”蓦地吻住陆瀚飞。
唇舌交缠之间,陆瀚飞像是被九霄神雷打中,舌尖里还裹着一个字,声却发不出来了。他沉醉在对方温柔的亲吻之中,肌肉不再僵硬而是放松,眼中的血丝消退,理智有一瞬间支配了大脑,后来又逐渐沉沦。
陆瀚飞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他视线飘忽不敢看对方,“哥,我……”
“你什么。”陆将臣靠在圆形浴池里,笑问。
“我爱你。”陆瀚飞如同赴死,他握住浴缸的边缘,那块可怜的大理石已经开始变形,陆瀚飞声音稳了不少,却低沉晦暗:“你不能接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从此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将臣用食指勾起陆瀚飞的脸,原本涨红的俊脸变得苍白。
“我的□□能解丧尸的病毒,我去放一碗血,之后护送你们到了大兴安岭,我就走。”陆瀚飞满眼恳求。
陆将臣笑了,“有趣。”
陆瀚飞的眼睛彻底被灰暗取代,他别开桎梏的手,扶着什么东西起身。
“我有让你走吗?过来。”陆将臣道。
陆瀚飞恨不得他哥能一刀砍了他的头,也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陆瀚飞只能再次蹲下,惨白着脸,不敢抬头。
“拿毛巾过来,还有止血药粉,先处理伤口。”陆将臣道。
陆瀚飞无法弄明白他哥想什么,不过他觉得有道理,光顾着自己要死要活,他哥还在流血。
等他哥坐在床上,上完药之后,陆瀚飞突然眷念起他哥的温度,对方没有给新的指示,是让他滚蛋,还是待在这里。
“洗澡,上床。”陆将臣又清淡的说。
陆瀚飞心中希望的小火苗瞬间点燃,他到浴室里洗了一个战斗澡,小心翼翼睡到他哥身边。
过了半晌,陆将臣转过身,胳膊伸了过来,陆瀚飞堪堪朝右边躲,还好这张床够大,不然他要掉下去。
陆将臣却越靠越近,陆瀚飞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他是故意的,你可以试着进一步。
月色下,陆将臣的脸俊美的不可思议,陆瀚飞心神恍惚,他想起浴室里的那个吻,对方主动吻了他。
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轻轻触到男人的嘴唇,温凉温凉的,突然指尖传来一道湿软的触感,陆瀚飞吓得手一缩,赫然对上男人的眼睛。
“哥!”
陆瀚飞本能喊出。
陆将臣咖啡色的眼睛泛着冷光,可又与往常的冷有所不同,没有苛责、疏离,水润水润的,说不出的撩人。
僵持十秒之后,陆瀚飞忍得心口发疼,肌肉紧绷,他再也压抑不住,“对不起,别怪我。”低头吻上对方。
一只河蟹爬过。
第二日,陆瀚飞腰酸背疼,他坐起身来,腰部差点抽筋。
他有些懵,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在月光照耀的梦里。
陆将臣勾引他,他忍不住兽性大发扑上去,起先是占尽优势,又啃又咬,后来局势有点不太对,可是情-欲上头,只顾着怎么舒服怎么来,然后他就被吃了。
陆瀚飞双手插-入发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近十年的梦就在逃往时实现了。
立马转头看向他哥,对方还在睡,修长的胳膊垫在他的枕头上。
陆瀚飞恨不得能腻在他哥身上,扶着腰慢慢躺了下去,枕在那条结实的胳膊上。
等他一睡下,男人臂弯一收,把他牢牢的圈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即将开始!
第99章 第七章 终章·末世
第七章
他哥已经醒了吗?陆瀚飞忍不住想。
看着男人犹如刀劈斧凿的英俊侧颜,他渴望多年的事终于发生,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做梦,而这个梦,从十六岁起,便开始了。
*
那时他还不叫陆瀚飞,叫陈二,名字是由刘一陈二张三李四这个顺序来的。住在南江市云垂县孤儿院,由一群护工和志愿者照顾。
县孤儿院待遇不好,工作人员工资低,分拨的金额费用也不足,孤儿院有时候会接到社会慈善组织或者个人自发的捐款、物资,但分到孩子们手上的物资,精致一点的,没玩几天就会被护工阿姨抢走,带回家给自己的孩子。
陈二很幸运,他四肢健全,而这里最普遍的,都是身体有残疾或者心智有缺损的孩子,不然父母为什么丢了自己的子女?
院里为了能增加一些收入,后院一块小地界租了块地,养殖家禽,勉强能维持孤儿院里的平衡。
陈二到了十岁的时候,就要去帮护工们喂鸡。他手脚麻利,做事机灵,可勤快和聪明没有换来更好的待遇,而是被使唤得跟牛一样,大人觉得勤快肯做事,就把手里的活都放到他手上,半点不会觉得你小承受不住,做不好了,一个没身份的也能对他吆五喝六。
陈二只为混一口饭吃,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忍着,因为除了孤儿院,他没办法再去别的地方。
等到了十几岁的年纪,陈二开始长身体,他那时已经有一米六几,正奔一米七,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营养,而孤儿院的只管温饱,不管你孩子是不是在长身体,所以陈二干完活,大部分时间都在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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