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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晚安。
这文已经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第16章 第 16 章
（36）
旅行结束得有些仓促。
顾骏给顾骓打电话说爸妈想他了，顾骓跟周珂商量了下，决定打道回府。
“抱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偿你。”机场分别的时候，顾骓亲了下周珂的手心。顾骓把人送到出租车上，又等车走远才找到停车场里他们家车的位置。
他妈亲自开车来接他。
顾骏坐在副驾驶玩游戏机，看到他来了，也一起钻进后座。
顾女士说：“赶紧赶紧，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赶回去饭都要凉了。”絮絮叨叨中开车上路。
顾骓连连应声。
顾骏小心收好游戏机，又掏出手机打了会字，递给旁白心不在焉的弟弟。
“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
顾骓“啧”一声，给了他哥一个“你别管”的眼神。
顾骏可太了解自己弟弟了，接着打字：“你该不会打算今天回去就说吧？”
顾骓瞄一眼，也用手机写道：“必须的，拔吊无情人干事？”
顾骏“卧槽”一声，饱含惊讶、兴奋以及不敢置信：“你都把人给办了？啧啧啧，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做柳下惠。”
顾女士说的口干舌燥也没人搭理她，从后视镜一看——好嘛，哥俩都在玩手机，一个赛一个。
妈的，老娘怎么生了这么两个崽子。
心累。
她清清嗓子：“小骓，你这些天都去哪儿玩了啊？”
顾骓如实禀告。
顾女士洞察一切的目光从后视镜中折射过来：“你跟谁呀？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小男生？”
顾骓“嗯”一声，毫不心虚地迎着他妈的眼神：“就是他，我不是还发照片给你们看了吗？再说人家也不小，跟我同年的。”
顾女士面上淡淡：“呀，跟你一比，看着确实挺小的，还没你哥看起来结实。”
顾骏游戏宅，论结实程度当然比不上天天训练的顾骓。
顾女士接着说：“哎，你上次跟我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家是哪儿的啊？父母干什么工作的？”
顾骓乖乖回答：“叫周珂，就是本市的，我同学么，父母……父母好像都是国企的。”
顾女士问：“那他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也有那么长的假期出去玩”
顾骓听着不高兴，他妈这话摆明是说周珂游手好闲：“他是学设计的，前段时间辞职了，还没找工作，准备散散心。”
顾女士说：“哎？设计？就是装修房子的吧？现在工作多难找，他辞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不是我说，还得是带编的才好，稳定，踏实，铁饭碗。”
顾骏插嘴：“妈，你这个属于老思想，现在都要去编制了，你怎么还想着铁饭碗那套？再说，每个人追求不一样，适合自己的才行，要是照你这么说，我爸个体户是不是就相当于无业游民了？那你当初怎么还跟他在一起了？”
顾女士：“嘶，你还顶嘴，我说的有错吗？你看看你爸，为了那么一个破公司，整天跟这个喝跟那个吃，才多大年纪就三高了？”
顾骓皱眉：“行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过得开心就就够了。”
顾女士扔在嘀嘀咕咕的，思想的确一时间扭转不过来。
顾骓懒得应付她，低头跟周珂聊天。
顾骓：“怎么样？到家了吗？”
周珂：“嗯嗯，刚到，你呢？你家比我家还远呢。”
顾骓：“还在路上。”
周珂：“我爸我妈还没回来，我明明给他们发消息说我这会到家。[枯萎.jpg]”
顾骓：“[摸摸狗头.jpg]肚子饿了吗？”
周珂：“有点，不过刚刚发现冰箱里有阿姨给我留的饭，还是芦花鸡！[流口水.jpg]”
顾骓：“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周珂：“嗯嗯嗯。”
周珂：“你别只跟我聊天，你好久没回家了，跟你们家人多说说话。”
顾骓：“嗯。”
顾骏围观全过程，恋爱的酸臭味令他几乎窒息。
顾女士把车开进车库，跟顾骓说：“照片你爸也看了，与其嫌我烦，不如想想怎么跟你爸交待。”她见顾骓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了又忍，甩上车门就走：“策略！要讲究策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棒槌！”
顾骏跟在弟弟屁股后头，挤眉弄眼的：“顾骓你真棒，刚回家就把妈气走了。”
果不其然，刚放下筷子，顾先生就把顾骓叫进书房。
顾女士也心疼儿子，顾骏纯属好奇，两人双双凑到门口，竖起耳朵听动静。
不知道顾骓说了什么，书房里传来叮呤哐啷的声音，伴随着顾先生的喝骂：“送你去军校是为了让你改过自新，不是让你搞同性恋！”
门外的两人一听，直接开门冲进去。
一个连忙安抚盛怒的顾先生：“哎呀哎呀，小骓说话是直了些，但是也不要跟他生气嘛，你看看你，什么什么搞同性恋，多难听，我们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小骓，快认错！”顾女士跟顾骓使眼色，让他“暂时”屈服一下。
顾骏扶着弟弟，也不敢出声，从小到大，只有在顾骓跟家里人坦白性取向的时候才见到这样怒气冲天的父亲。
“我没错。”顾骓被父亲一巴掌扇得有些懵，但还是坚决不低头：“爱了就是爱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只是喜欢的人恰好也是男的而已，有什么错？我今天跟你们认了错，明天再跟他说我爱他？这种三刀两面、出尔反尔的事情，我干不出来。”
顾先生简直被气笑了：“好！你是条好汉，难道我就是棒打鸳鸯？！”他让妻子在椅子上坐好，自己背着手走来走去：“不说别的，你看看你周围的叔叔阿姨，有几个真的生活幸福？！国税局的那个刘叔叔，年前他老婆跟他闹离婚，为啥？他找小姐！还有那个广告公司的王阿姨，跟她男人都分居十来年了，两人各自找了个人在外头过，两人那个儿子，也上大学了吧？谁都不愿意管！这些结了婚的都把好好的日子过程这个模样，你们两连婚都结不了的能有多好呢？”
说完，顾先生长长叹了口气，顾女士眼神复杂，安慰地拍拍丈夫的手。
顾骓跪在地上：“他们爱咋过咋过，我管不着，我只看得到，你跟我妈十年如一日，从没红过脸。”
顾先生：“你！”
顾骓接着说：“每次你喝醉了，先给我妈打电话，打一遍不够，打两遍三遍，我妈嘴上说讨厌，但从没挂过你电话。我妈生气跟你吵架，你从不跟她吵，两三句就能逗她笑。你出差到外地不回来的时候，我妈晚上都会睡不着觉。”顾骓抬头，眼神认真：“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跟周珂也能过这样的日子。”
顾先生目瞪口呆：“你行，你现在还会举一反三了。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能跟他把日子过好？啊？你现在在部队，你想往上走，上头能让你搞同性恋？等你因为这份感情错过一次又一次升官的机会，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他好好过日子？你说的那个小孩，我不知道人咋样，但是，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样爱你，他会忍心看到这种局面？他自己就会走，就会把位子腾出来，给能帮你的人！”
顾先生一摆手打断想说话的顾骓：“不是我说话难听，所有的爱情到最后，在两人的关系中只占很小很小的比例，不是两人相爱就可以战胜一切，你已经二十多岁了，有些道理你应该明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不是存心想要拆散你俩，但孰轻孰重你自己应该掂量掂量。好好想想罢！”
顾先生挥手让兄弟俩出去。
“唉，你这话说的在理，就是有些重。”顾女士心疼孩子。
“哼，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他那怂样，骂两句就熄火了，一点都没有老子当年的风范。”顾先生洋洋得意，当年是他死缠烂打才从福书村的老丈人家一边捱着棍子一边把妻子迎回来的，凭的就是一股子莽劲儿。这么多年过去，老丈人都作古了，他和妻子还恩恩爱爱的，单从遗传论，他就知道他儿子是铁了心要跟另一个男人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2018.3.18---
艾玛，写到这儿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李铁牛升官发财人财两得名利双收人生赢家了。
管他呢，干脆天下大同好了，反正也只是小说。
嘻嘻嘻（作者已经忘了文案上现实向三个字了
第17章 第 17 章
（37）
顾骏跟顾骓滚回卧室，顾骏摸摸弟弟的狗头。
“其实吧，我也觉得爸说的没错，你现在跟周珂谈恋爱就是在往死路上走。”顾骏说：“我们家本身在部队里就没有关系，你也只有靠自己才能往上走——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们感情正热火朝天的时候，我可没想要劝你们分手。”
顾骓什么都明白。周珂冲动之下跟他表白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这些问题了——不能说自私与否，感情没到那个程度，人只会首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周珂对他来说是什么人？跟周珂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前途？为了周珂而选择走上一条更为艰难的路到底值不值得呢？
顾骏说：“平心而论，我不赞成你跟周珂谈下去，不论是从前途或者是其他方方面面。虽然近几年对于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议论甚嚣尘上，但就算合法了，体制内也不会接受这种新思想的。如果你决定要跟周珂在一起，就得在工作方面加倍用心。”
顾骓挥挥手，说：“行吧，让我好好想想。”
顾骏见弟弟不需要自己，就准备把刚没打完的游戏过关，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说：“你跟周珂都已经那什么了，要是真的决定散了……还是好好跟人家说清楚。”
顾骓烦他：“快滚吧你。”
（38）
反正不知道顾骓内心到底是天人交战还是妖精打架，总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神态自若地帮顾女士端早餐。
顾先生搅着碗里的芝麻糊，小声嘀咕：“怎么又是芝麻糊，不顶饱。”
顾女士听见就回嘴：“吃那么饱做什么？忘了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哎，早上药吃了吗？”
顾先生从茶几上拿来两片药放在桌上，跟芝麻糊一起喝了。
“小骓再吃一个糖包子，这是你姨前两天才蒸的。”顾女士生怕儿子吃不饱。
顾骓说：“我吃饱了。”
顾骏一筷子把包子抢走：“那给我，我还没吃饱呢。”
顾女士说：“啊呀，小骏你让一下弟弟嘛，小骓去部队那么久，想吃都吃不上呢，你天天吃，还跟人抢。”
顾骏不服：“我就比他早十分钟出来，再说，万一小时候你们把我俩搞混了，其实我才是弟弟呢？”
顾女士摇摇头，幸福地叹口气：“我真是有福气，当时就想着生个双胞胎，结果一下就怀了你们俩，我跟你爸祖上三代都没有双胞胎，生了你俩真是三生有幸。”
顾先生擦擦嘴巴：“这下双胞胎的基因是有了，可惜某些人呀，这辈子估计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喽！”
顾女士翻他一眼：“吃饱了就快闭嘴吧。”
谁料顾骓接着话头说：“除非代孕也合法化，不然是没有可能了。”
顾骏被糖渣呛进气眼，咳个不停。
顾先生放下筷子，说：“不知所谓！你要是哪天被人踢出部队了，就赶紧滚回来跟我学公司管理，给我和你哥帮忙，少想一些乌七八糟的事。”
顾骏一听，也不假咳了，恨不得普天同庆：“赶紧赶紧，你快去问问部队啥时候踢你？”
顾女士弹一下大儿子的脑壳：“说什么胡话。”
顾骓说：“走一步是一步，无路可走我就回来了。”
顾先生“哼”一声，这事就算过去了。“有时间说这些废话，还不如把人带回来吃个饭，你去外头看看，我跟你妈这样开明的父母，你打个探照灯都找不见。”
顾骓心里不是不高兴，就是脸上没个反应：“行，我跟他说说。”
顾女士说：“还有啊，你们俩一个南一个北的，一年如果只能见这么一次面也太说不过去了。你们商量一下，是他过去找你，还是你想办法调回来。你们结不了婚，你连个婚产假都放不了。”
顾骓无奈：“妈你真是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8.3.25---
更得有点少，最近准备复试，可能没时间更。
可能也看出来了，我设定的背景其实是偏向同性恋认可普遍性较高的。
但是今天刚好写到一个不太了解的领域，为了珂珂的幸福，我决定架空一下，不完全按照国家规定的退役年限走。
第18章 第 18 章
（39）
正好周珂也把原先的工作辞了，顾骓可以好好跟周珂商量一下这件事。
他现在正年轻，拼一把还能再往上走走，自然是不愿意混到现在的服役年限就退役的，而且在家乡服役不可能，只能问问周珂愿不愿意过来。如果周珂愿意去他部队那边工作，那两人周末偶尔还能见一面。
如果真正等到役满再退役，怎么算都得十来年才行。
周珂能等得起吗？万一自己到时候变心了，想娶老婆了，不是白白耽搁周珂十多年？
顾骓想的挺实在，他们俩结不了婚，哪天指不定因为“炒菜放不放生姜”这种问题就得散伙。倘若他俩爱得感天动地，那周珂却连军属的待遇都享受不了；要是他俩没多久就分手，顾骓又何必为了周珂放弃可能的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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