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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抬眼看着他，笑着说：“你现在就是第二种。”
“管他呢，你猜上回我哥跟我说了啥？”
程煜无语：“你说的是哪个上回？你哥找了我不下三回。”
邱阳顿时大惊失色：“卧槽？他什么时候又找你了？”
“第一次在学校，第二次俱乐部外面碰上的，第三次刷街遇到的。”
邱阳脸色有点不太对了，说道：“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程煜回答，无非就是问邱阳有没有好好上课在学校有没有惹事什么的。
“阿煜，咱俩的事儿你想过吗？”
程煜想揍他一拳，没好气的说：“没想过你他妈现在能跟在我后边儿？”
“我不是这意思，你爷爷能同意吗？”
“我不知道，马上就放暑假了，到时候你也得出去集训，去杭州那边儿说不定还能见着乔杉呢。”一想到这儿程煜有些失落。
有了在乎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开始顾及很多方面的东西。
“阳哥才不想见那个二逼树呢，你比赛的时候我肯定会去看。”邱阳小心的握住程煜的手安慰道。
程煜在一点点改变，他是能感觉到的，比如，程煜现在会流露出不舍的表情，邱阳真特么想不顾及满大街人一把把他搂进怀里安慰顺毛。
“走了走了，咱出来刷街来了又不是感时伤逝的。”邱阳握紧了程煜的手，说道：“我不想滑了，你拉着我吧，我就跟你后边儿慢了蹬两下快了T两下。”
程煜又无奈又想翻白眼，回握住邱阳的手腕快速的蹬了两下，迎面而来的风把邱阳的刘海都给吹起来了，人行道两侧的树飞速后退。
就听邱阳急忙说：“日你慢点儿，电动小马达吗阳哥还没准备好呢！”
程煜轻松的笑着：“要么滑要么T，你说的，别怂啊！”
“呵，你以为阳哥哥怕你么？”邱阳连着蹬了两三下跟程煜保持在同一条线上。
程煜：“那我松手了？”
“卧槽阳哥还没适应呢！”邱阳大喊。
邱阳心里有点怂，还好路平，不然阳哥可能会英勇就义在人行道上。
哦忘了说，阳哥是第一次出来刷街，刷街这个东西嘛，第一次可能会有点儿怂，从又怂又刺激的快感里获得刷街的乐趣，也是轮滑新手最深刻难忘的体会之一。
可一旦适应了这种刺激，你一定会爱上这种在风里滑行的感觉。
有人觉得轮滑就是放纵，放纵自我，放纵身体，刺激与枯燥相伴，快感与疲惫相依，张扬与颓靡相辅。
要么不刷街，要么一定刷尽兴。
他们要刷到绣源河自然公园，到地方之后天已经灰蒙蒙的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水面上有细小的波纹慢慢荡开，从湖面上吹过来的晚风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邱阳和程煜一前一后滑到大部队那里，金杰已经脱了鞋晾脚呢，方乾在一旁捏着鼻子骂他：“你他妈把臭鞋拿远点儿，熏死了，河里的鱼都让你给熏跑了。”
金杰“哟”了一声站了起来，提起鞋就往方乾身边凑，“香不香？臭吗？老子今天下午才清洁过的！”
韩城从包里拿出水给他们一人一瓶，自己也开了一瓶一口气喝了半瓶。
秦州牧靠在栏杆上看着地上这群人，无奈的摇头，“你们这都什么病啊，就这么点儿路喘的跟老黄牛似的，明天开始每次训练加跑二十圈。”
“卧槽！”金杰一下子蹦了起来，“卧槽秦哥这么狠的嘛！”
“老年人体力还好意思说。”程煜淡淡的说了句。
“呸，阿煜，你金哥比邱阳可厉害多了，你看看他还得你跟后边带过来。”
邱阳呵呵一笑，妈逼好想踹金杰啊，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程煜毫不留情的怼回去：“滑龄五年的人跟一个月的比？”
金杰撸起袖子准备跟程煜干一架，邱阳往程煜前面一挡，笑着说：“不好意思阳哥护犊子，一桥人要是都给打下去，那不用我们动手了。”
金杰转头所有人都微笑着看他，金杰一阵恶寒。
他们现在确实在一座木桥上，而且蹦跶过头了说不定还真就断了呢，金杰又提着鞋坐了回去，方乾摸了一把他的小金毛贱兮兮地说道：“金哥有本事你别怂啊？”
金杰差点儿一轮滑鞋糊到方乾脸上。
秦州牧的手机忽然响了，于是他转身去接电话了。
程煜从包里掏出两瓶水，一瓶递给邱阳，又拿了一包纸给他，邱阳一一接过抱在怀里，靠在栏杆上看风景。
“别愣了，喝完歇歇还得继续走呢。”程煜帮他把水拧开，邱阳逆着光看程煜，其实他吧有时候也会很温柔。
“你要是脚疼就学金杰，把鞋脱了晾晾。”程煜胳膊撑在栏杆上，靠在邱阳身边。
那边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扯些有的没的，他们两个倒是显得特别安稳。
“我今晚回去画画吧，画绣源河。”邱阳转头说道。
程煜说：“来的路上不是还有薰衣草么？小房子什么的，画去吧。”
“你看，这样咱俩的关注点就不一样了，你看风景我看人。”邱阳摸着下巴继续说：“阳哥就觉得人比风景好看。”
程煜笑出了声，“哈，尬不尬？”
邱阳愣住了，包括听到程煜笑声的其他人，有惊讶的，惊奇的，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的，大家的关注点都是“程煜笑了”，一起上课训练这么多年，还是头次听到他发笑的声音。
金杰对着邱阳抱拳说：“阳哥，小金哥佩服！”
方乾：“臣附议！”
韩城：“+3”
范卢：“嗯。”
程煜懒得理他们了，邱阳把胳膊搭在程煜脖子上，转头跟他们说：“谁再说阿煜冷面阎王，回头就让他笑给你们看。”
程煜胳膊肘对着邱阳就是一下，邱阳装作特受伤的样子捂着肚子，笑着说他真狠。
刷街的路上有朋友，有风景，有喜欢的人，还有一直以来大家所坚守的那一颗轮滑之心。
生命不息，轮滑不止。
第49章 装可怜
晚上从俱乐部离开的时候，许泽远正好回来了，程煜跟邱阳走到门口的时候许泽远叫住了他，许泽远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瘦瘦高高穿着一件薄款风衣，看起来有三十了，程煜没见过这个人，但是看许泽远和秦州牧对他的态度，程煜知道这可能又是一个前辈。
程煜把包儿递给邱阳，跟他说：“等我一会儿吧。”
邱阳接过书包打了个响指，冲他眨眼，笑说：“去吧，我去偷拆俩轮子。”
秦州牧冷不防的拍了邱阳一巴掌，“胆子比心大，我还在这儿呢。”
邱阳嘿嘿一笑，程煜跟着许泽远他们进去了。
秦州牧从鞋架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两条毛巾，扔了一条给邱阳，说道：“书包放那儿过来帮我擦轮子。”
邱阳把书包挂在架子上走了过去，桌台上放了一堆轮子，有些是新的，有些好像已经用过了，邱阳拿起一个没用过的学着秦州牧的样子擦了起来。
擦完第三个轮子的时候邱阳开口了，问秦州牧：“阿煜进省队的事儿怎么样了啊？他没跟我说过。”
秦州牧擦完一个轮子放下，又拿起了另一个，边擦边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我问问你，你觉得他有没有能力进国家队？”
邱阳抬头看向秦州牧，秦州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擦着轮子，似乎是随口问的这个问题，但邱阳听明白了，他直接跳过了省队，问他程煜有没有能力进国家队。
“他会进。”邱阳笃定地回答。
秦州牧似乎有点儿惊奇，“这么笃定？”
邱阳笑了笑，拿起一个轮子擦了擦，然后把轮子最中间的孔放在眼睛前面，说道：“这个才是核心。”
秦州牧很满意他的回答，“轴承是一方面，只有组起来才能跑，就像只有刀架没有轮子的鞋，能走但是跑不起来。”
“我明白了。”邱阳拉了个凳子坐在桌台前面继续擦轮子。
程煜一个人能比赛，但是比赛可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秦州牧又问他，“你知道前段时间他为什么想退学吗？”
邱阳摇头，“他不肯解释，我也没有多问，隐隐觉得是跟钱有关。”
“钱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考北体大。”
邱阳手里的动作停了，听秦州牧继续说：“他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其实换做是我，初中我就辍学，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而是有没有选择，他要是有的选就不会动退学的念头。”
见邱阳不说话，秦州牧又问：“你呢？想考哪里？”
“还没决定。”
“我看你天天背着画板和书包，一下课就过来找他，你吃得消吗？”
邱阳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秦州牧见他有所误会，连忙解释说：“我可没棒打鸳鸯的意思，就是提个醒，熬住了就成了，熬不住看造化吧。”
“那你跟许哥？”
“差点儿没熬住，就差这么点儿。”秦州牧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再跟你说个秘密。”
邱阳一动不动地看着秦州牧，秦州牧小声说：“他是因为我才引退的。”
“啥？”邱阳有点儿错愕，突然觉得有些消化不良了。
“反正都说了这么多，再跟你说点儿无所谓，我比较随心所欲，玩儿花刹是因为他，花桩也是因为他，当然，引退也是因为他。”
邱阳不是很理解的问：“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有啊，但是我们更喜欢这种方式，你以为轮滑单纯是上场摆几下动作那么简单？你们美术生画画是追求表面吗？画儿有灵魂，轮滑也有。”
“不对，我怎么说到这个上面去了。”秦州牧收住了越扯越远的话头，“年轻人多点儿幻想挺好的，什么年纪就干什么年纪该干的事儿，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秦州牧放下毛巾拍了拍手，起身去洗手了，邱阳一低头才发现他手边的轮子已经被秦州牧擦完了。
“卧槽！”邱阳突然反应过来他跟秦州牧谈了些什么，听秦州牧的语气和意思，知道他跟程煜在一块儿的事儿了？
邱阳哭笑不得，姜还是老的辣啊，他居然被秦州牧给套了话，但秦州牧说的那些也是事实。
程煜从里面出来，看邱阳一脸颓靡的样子有些纳闷，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蔫了？
“你困了？”程煜把书包从架子上拿下来，问邱阳。
邱阳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去扯程煜的衣角，苦哈哈的说：“阳哥栽了。”
“嗯？”程煜把他拉了起来。
“被秦哥套话了，他知道咱俩在一块儿了。”
程煜显得比较淡定，“没事，他跟我师父也是早恋，不过都是暗恋。”
邱阳：“啥？”
“还是高中吧。”程煜开了门，邱阳率先出去了。
互有好感的两个人互相暗恋对方两年，期间不断给对方介绍女朋友导致两年来还是没脱单，后来是因为一个轮滑鞋店的一双鞋，成了。
“他们都看上了那双鞋，都想给对方买，就成了。”
“哇好狗血好无奈。”邱阳摇头搂着程煜的肩膀，“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啊？”
“秦哥有次喝醉了自己说的。”
邱阳不知道的是，秦州牧有一条隐藏的不定性属性——话痨，上面就是个例子。
“你们进去说了什么？那个大叔是谁啊？”
“那大叔叫安归阳，是我师父的二师兄，他是比较早的轮滑运动员了，在我师祖没收我师父之前就开始参加比赛了。我刚刚才知道他是省队的总教练。”
“省队？”
“嗯。”程煜突然停住了脚步，拉住邱阳特别认真的跟他说：“我进省队了。”
邱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炸了：“哈哈哈阳哥就知道你一定能进，走走走今晚不回家了，咱俩去喝酒！我把祁鸣他们叫出来庆祝一下。”
“脑子有坑么？这都几点了，赶紧回家歇着吧。”
邱阳忽然计上心头，摆出一副颓废的样子说：“我家嘛你知道的，又没人，冷冷清清的，回去也就我一个。”
“所以？”
“要不，你今晚住我家吧？”邱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程煜。
程煜考虑了一下，把手伸到他面前，说：“手机借我一下，我给爷爷打个电话。”
邱阳立马把手机给了程煜，原地乖巧的等程煜打电话。
程煜打完电话说了句走，邱阳拉着程煜往公交站跑，跑了两步觉得不太对，“日，画板忘拿了，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回去拿画板。”
程煜看着跑远的邱阳，心想狗比邱阳也变了点，一想到再剩两周他就得进队集训了，一边儿想去一边儿又觉得把狗邱阳一个人扔下有点儿不厚道。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换场地训练了，等省队集训完之后就是全国赛了。
第50章 据为己有
程煜是第一次来邱阳家，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程煜叫了一声：“邱少爷。”
邱阳转头朝他走过去，“我说一路上怎么这么安静，合着你就等到地方了损我呢？”
“没，要不我还是回家吧。”程煜转身就要跑，邱阳撵过去抓住他的后颈把人又给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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