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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眼愣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他拿过电吹风，开门回到客厅，在奥拉夫身后坐下。
奥拉夫刚想扭过身子看他，却被顾长泽压住了肩膀：“别动，我给你吹。”
呼呼声中，奥拉夫感受到顾长泽修长的手指或轻或重地按着自己的头皮，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顾长泽你是不是也在美发店工作过啊，吹头发的手法这么好。”没心没肺的奥拉夫见顾长泽的态度恢复正常，便把刚刚那茬丢到了脑后，日常吹捧起顾长泽来。
闻言，一直小心翼翼注意着吹风机温度，担心烫到奥拉夫的顾长泽笑了一下：“这可是我第一次帮别人吹头发。”
“第一次啊，第一次就能做得这么好，不愧是顾长泽。”奥拉夫仿佛马屁精上身，三句不离夸奖。
顾长泽没忍住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好了，安静。”
奥拉夫缩了缩脖子，听话地闭嘴了，嘴角却轻轻扬起。
不大的空间里只有吹风机坚持不懈的呼呼声，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透着无言的温馨和默契。
第二天奥拉夫跟着顾长泽去了片场，到了片场，奥拉夫发现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并没有因为他之前惹的麻烦而厌恶他，只觉得剧组的人都很善良。
他跟顾长泽说了自己的想法，顾长泽却笑着摇头。
“娱乐圈市场就是这么诡异，少有善恶对错之分，一切靠流量说话，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所有有争议的话题和讨论，给《无雪》带来的只有热度和人气。”顾长泽言简意赅地为奥拉夫分析着娱乐圈的市场“潜规则”，“你想想，如果有人质疑你的演技，本着好奇心，会不会买张票进去影院看个究竟，亲眼看看你到底演得好还是不好，再到网上说道说道。”
奥拉夫瞪着眼睛，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嗯嗯。”
顾长泽：“钟鸣的电影质量是有保障的，所以他不怕争议，争议给他带来的是潜在的票房流量，因此你也不必为之前的事情愧疚，懂吗？”
奥拉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嗯嗯。”
看他点头点得都快把脖子甩断的样子，顾长泽忍俊不禁：“不着急，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何潇走了过来：“明旭，长泽，在聊什么？”
因为之前何潇在微博上替自己说话，奥拉夫对她的态度便带了点感激和亲近：“之前因为我的事情害剧组在网上被质疑，多亏何潇姐帮我说话，谢谢你。”
何潇看了顾长泽一眼，冲明旭笑了笑：“小事情，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小陈，你带明旭去买点饮料，今天这么热，给剧组的人也买点。”顾长泽突然出声叫来自己的助理带走奥拉夫。
奥拉夫没想太多，听了顾长泽的话便起身准备跟小陈去买饮料：“何潇姐你想喝什么，我帮你拿。”
何潇：“嗯，我减肥呢，不喝饮料，谢谢你啊，明旭。”
“不用谢不用谢。”奥拉夫冲她摆了摆手，转身跟着小陈离开。
顾长泽看着两人走远后，收回目光，却不看何潇，目光虚落在手边的水杯上。
何潇也没有走开，而是沉默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有什么话直说吧。”顾长泽拧开水瓶喝了口水，淡淡说道。
面对顾长泽，何潇总有种被看破所有心思的难堪，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来意：“你之前跟我的经纪人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你……”
顾长泽点头：“是我说的。”
“我……”何潇僵硬地笑了笑，平时八面玲珑的她此刻却话语生硬，“我想转型，我需要电影资源。”
娱乐圈关于顾长泽的身家背景一直有传言，有人说他爸爸是地产大亨，有人说他兄弟富甲一方，也有人说他家族的人都是政界高官，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无人知道。
不过这些何潇并不在意，她只要知道顾长泽能够给她想要的东西就够了。
“我知道了。”顾长泽答应得很干脆，但却有条件，“你的演技不差，有部好片子就能出头，我不介意多给你一些机会，但我有一个条件。”
何潇：“你说。”
“跟明旭保持距离。”
说这话时，顾长泽目光低垂，何潇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的家人。
“好，我保证。”何潇答应，“明旭是个好孩子，我也挺喜欢他的。”
顾长泽不置可否：“晚上我会让张免联系你的经纪人，或者，还是直接联系你比较好？”
闻言，何潇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顾长泽知道她私底下有离开现任公司的打算？合约期未满要跳槽十分麻烦，虽然她下家已经说好替她赔付违约金，但事情没有谈妥前她并不想让外界知道这件事。
“直接联系我就好。”何潇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了，“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回化妆室补一下妆。”
何潇起身离开，顾长泽没再说话。
独自坐了一会儿，看着前方各自忙碌着的剧组工作人员，顾长泽忽然有种奇异的抽离感。
他好像明白了张和辉心中的那份坚守，张和辉不是做不了其他更赚钱的工作，只是比起金钱，守护那份棉花糖般柔软的纯真，让他更能触碰到生活的实感。这样的张和辉在很多人眼中是傻，是懒散，是不思上进，但人生本就百态，张和辉只是一类人的缩影，这些人做着微不足道的工作，或许有着支离破碎的家庭，却能够因为夜里一个烤地瓜的温暖露出最满足的笑容。
《无雪》试图探讨生活的本质，但最终还是没给出正确的答案，因为生活本就没有唯一解。顾长泽能够肯定的只有，观众可以在片中各色人物身上找到自己的相似点，并从影片安排的剧情矛盾中收获自己的感悟。
他想起钟鸣问他的，你觉得你为什么要活着？
顾长泽一开始觉得这个问题十分中二，但简单思索后，他也给不出答案。
他记得那时候他回答钟鸣，说这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他选择不了生。
钟鸣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说顾长泽一点也不像个搞艺术的。
思绪到这里忽然中断，因为有人从身后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奥拉夫故意压低声音，试图伪装自己的身份。
顾长泽却立刻猜了出来，他握住奥拉夫的手，笑着说：“宇宙无敌可爱的……明旭，你拿瓶饮料，给钟导送过去。”
见他配合，奥拉夫松开手，咧着嘴答应道：“好的。”
小陈在一旁围观了全程，并顺便脑补了一下自己捂着泽哥的眼睛让他猜自己是谁的场景……emmm，果然无法想象。
在片场混久了，奥拉夫开始主动承担起一些零碎的工作，有时候是帮群演讲戏，有时候是帮道具组摆放道具，总之哪里需要就能往哪里搬，因为样貌好脾气好，奥拉夫很快得到了剧组上下工作人员一致喜爱。
晚上回到酒店，顾长泽也开始让奥拉夫帮自己对戏，并在对戏过程中言传身教，让奥拉夫记住许多新手易犯的错误，包括走位等等。
半个月后的一个早上，奥拉夫一醒过来就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昨晚并没有出现的小袋子，他疑惑地撑起身子，伸手把袋子拿到床上，将袋子倒过来。
几乎是立刻，袋子里掉出来一张薄薄的卡片。
奥拉夫拿起卡片，翻到正面，惊讶地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一寸照片，还有顾明旭三个大字。
他眼前一亮，“顾长泽！”
奥拉夫边喊着边从床上窜下来，跑到客厅，正巧撞上刚刚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顾长泽。
“怎么了？”顾长泽扶住他的肩膀，以防他摔倒。
奥拉夫一手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胸膛上，仰头看他，另一只手拿着小卡片在他眼底下晃了晃，神情兴奋：“这个是我的身份证？”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顾长泽见状，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难道还能是我的？下午张免会带合同和一份剧本过来，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同事？”奥拉夫用拿着身份证的那只手也环住顾长泽的腰，开心地蹦了两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大清早的，顾长泽被他蹭到热血上涌，不得不伸手抱着他，固定住他扭来扭去的身子：“当我的同事这么高兴？”
奥拉夫被顾长泽抱住，跳不起来了，便没有动，而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因为同事的话，意味着我以后也可能变得跟你一样优秀了啊，我会让你为我骄傲的。”
看着奥拉夫眼底的星光，顾长泽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夸他道：“你是最棒的。”
两人对视着，彼此眸光闪烁，就在顾长泽被冲动驱使着想低下头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surprise！”
话音落地，看清门内情况，张免愣在了门口，瞠目结舌地指着抱成一团的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
第35章 入v三更合一
顾长泽睨了张免一眼：“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你今天不是放假嘛，我正好在附近处理事情，昨天处理完就赶过来了, 今天早上才来敲你门的。”张免解释。
“敲门？”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 奥拉夫发问。
张免：“好了，没敲门就进来是我的错, 不过你们两个抱得那么紧是在干什么？”
奥拉夫松开环住顾长泽的手，悄悄捅了捅顾长泽的腰, 让他解释。
他总不可能跟张免说他高兴是因为拿到自己的身份证了吧？
顾长泽放开奥拉夫, 却睁眼说瞎话：“他听说你下午要来跟他签合同, 太高兴了。”
闻言，张免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是这样吗？”
奥拉夫连忙点头附和顾长泽：“是的是的。”
看他这么乖巧的样子，张免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咳了一声，保证道：“小明旭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捧红的。”
三人挤在门口不好看，顾长泽让张免到客厅坐：“进来说话吧。”
合同很快就签好了, 毕竟是签在顾长泽工作室，自家人不会坑自家人，张免这次过来主要还是商量剧本的事情。
“我给明旭争取的是男一, 因为这个角色要求的气质和明旭挺像的，所以我觉得用来当出道之作会比较合适。一是明旭压力也不会太大，毕竟本色出演就行，二是这部偶像剧我们工作室有投资, 只要明旭想演，就不会有多大的意外。”张免解释了一下自己极力推荐明旭参演这部剧的原因，“雷导的意思是让明旭下周五回B市试镜，《无雪》这边你这周就杀青了，实在不放心的话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现场。”
“剧本让我看看。”顾长泽说。
张免把剧本递给他。
见状，奥拉夫凑到了顾长泽身边，靠在他肩膀上跟他一起看剧本。
《魔发师》讲的是离家出走的男主人公陈峰误打误撞到美发店当学徒，在已经隐退的高人的教导下成长为风靡时尚圈的知名造型设计师的故事。成长的过程中，男主人公陈峰刻苦练习，剪了成千上百颗头后成功出师，随后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收获荣誉的同时也收获了爱情，但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却惨遭好友和女友的双重背叛，差点一蹶不振。
失意后他回到当初的美发店，看到教导过自己的师父仍然窝在这家小店里给不懂得时尚的普通人剪着千篇一律的发型时，心有所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重新振作，一举夺下亚洲区美发设计大赛最佳创意奖，最后成为受国内外巨星追捧的发型设计师。
看完剧本，奥拉夫哇了一声：“感觉前半段跟我那时候去天哥那里应聘的经历好像啊。”
张免：“艺术源自于生活嘛。”
顾长泽的神情却不太好看：“这个剧本太平淡了。”故事太过普通，没有亮点。
张免神秘一笑：“其实这剧真正的亮点在于，剧组打算花重金聘请知名高级发型设计师高辰锐当这部剧的顾问。”
“高辰锐？”顾长泽挑眉。
“对呀，那个拿奖拿到手软的高辰锐！”张免语气激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推荐明旭，这部剧就算演员演技掉线，单凭剧里用心的发型设计，就足够赢得好口碑了。”
听张免这么说，奥拉夫抗议：“我会好好演的，不会掉线。”
见他炸毛，张免连忙安抚道：“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顾长泽摸了摸奥拉夫脑袋，让他原谅张免一次，随后对张免点头，同意了明旭参演：“可以，你下周末带他去试镜吧。”
“诶，你同意的话那可以不用……”张免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长泽一瞪把后面的两字吞了回去。他是想说明旭完全可以不用试镜的。
顾长泽：“试镜还是要试，能不能行，看导演的决定。”
张免：“……好吧。”
奥拉夫没有听懂他们两人的机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剧本上面，他的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在心里无声尖叫，这就是他要拍的第一部剧了吗？
从剧本到自己手上，奥拉夫的目光就再也没能移开，他没听进去顾长泽和张免后来又说了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翻着剧本，努力熟悉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奥拉夫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剧本突然被人从他手里抽走。
“诶，我……”他伸长手想把剧本抢回来，发现是顾长泽后，便放弃了，委屈道，“我还没看完……”
顾长泽将剧本合上卷起，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先下楼吃午饭，吃完午饭回来再看。”
奥拉夫撅起嘴：“哦。”
“不服气？”顾长泽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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