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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话却没说完。
“以为我什么？”顾长泽边问边往浴室走去。
“哈哈，没什么。”张免揭过这个话题，拿出手机，“你起床到现在还没上过网吧，昨晚上何潇发了条微博，是她和桃美人的合照，不知道她哪里找的那盆多肉，拍起来跟你这里的这棵太像了，很多网友都猜你把自己养的多肉送给她了。”
简单洗漱后，回到客厅，顾长泽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刷了一下：“要我发博解释？”
张免：“要不我们发个声明怎么样？”
此时顾长泽看到了何潇发的照片，他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她这株多肉跟奥拉夫差别这么大，大家怎么认错的？”
张免拿过他的手机：“哪里差别大？我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啊。”
“奥拉夫的肉叶颜色比她这棵粉白多了，而且枝节弯曲弧度、节数都不同……”顾长泽说得头头是道。
张免：“……你怎么养棵盆栽养得这么仔细，连枝节弯曲弧度都量吗？”
顾长泽没解释，而是说道：“我发张奥拉夫的近照上去就好，让粉丝找一下有哪里不同吧。”
张免：“……”当顾影帝的粉丝好累。
简单说完这件事，张免便陪着顾长泽去了片场。
而卧室里，自从顾长泽让他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奥拉夫就乖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客厅里两人的对话他完全没听到，奥拉夫的脑子从顾长泽离开房间那刻起便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心力多想其他，只想让顾长泽快点回来。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奥拉夫从床上蹦起，想跟往常一样出门接顾长泽，却听到了顾长泽助理小陈的声音 ，便在卧室房门前停住脚步。
“泽哥，你昨天让我买的多肉我买回来了。”小陈进门喊了一声，却发现先自己一步离开片场的顾长泽还没回来，“还没回来么？”
把多肉放到客厅桌上，小陈转身离开了房间。
卧室里的奥拉夫偷偷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在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多肉盆栽。
他赤着脚走到客厅，近距离看这些顾长泽买回来想取代自己的多肉，不得不承认这几株长得比自己可爱多了。
此刻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从窗户外爬到了客厅茶几边，落在几株小多肉身上，更显得这些多肉模样可爱。
其中有两株是奥拉夫认得的，一株是长了兔子耳朵、绿茸茸的碧光环，一株是仿佛熊掌、有暖黄色外圈的熊童子。
咬了咬自己下唇，奥拉夫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做什么，等顾长泽回来劝他离开吗？
想到这里，奥拉夫拉了拉不合身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店。
无视周围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他走过马路，很快消失在街角。
另一边顾长泽拍完戏半路被导演叫走，终于脱身后，急忙赶回酒店。
张免跟在他身边，也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个少年。
“你亲戚家那个小孩想不想进娱乐圈？”张免问顾长泽，“冲他那个长相，就算什么都不会做我都能把他捧红。”
闻言，顾长泽斜了他一眼：“别打他的主意，想做什么他自己说了算。”
张免耸肩：“我就是说说。”
然而等两人回到顾长泽的房间，却发现奥拉夫不见了。
第21章 奥拉夫流浪记
“是不是跑出去玩了。”见顾长泽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张免合理猜测了一下少年的去向。
顾长泽抿了抿唇，在房间各个角落找了一圈，确认奥拉夫没有重新变回多肉，才对张免说道：“你去跟酒店沟通一下，我想看下午的监控录像，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往哪里去了。”
张免愣了一下：“不是，我说，那孩子也有十七八岁了吧，难道还能不认路？估计就是贪玩跑出去，等会儿就回来了。”
“我跟他说过在房间里乖乖待着等我回来，他不会自己跑出去的。”顾长泽眉头紧锁。
见他面容严肃，张免不禁也紧张了起来：“我去打电话问一下。”
顾长泽点了点头，他站在客厅中间，思考奥拉夫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迫离开的，如果是自愿离开，为什么，如果是被迫，什么人可能做这种事……
很快张免就得到酒店的允许，同意顾长泽他们去查看今天白天的监控视频。
顾长泽和张免风风火火来到保安室，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上前跟顾长泽握了握手。
“顾先生你好，敝姓李，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也是你的粉丝，很高兴可以帮上你的忙。”李经理看着顾长泽，眼里是满满的欣赏。
顾长泽心里着急，但还是冲他感激一笑：“麻烦你了。”
李经理：“不麻烦不麻烦，请进请进。”
……
另一边奥拉夫离开酒店后，只在街上漫无目的乱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以后要怎么办。
走累了，他就蹲在路边，将脑袋埋进自己的手臂里，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整个人看起来忧郁颓废。
等他休息够了，重新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脚边不知何时堆了一堆零钱，有五毛的，也有十块的。
奥拉夫伸手把钱捡起的同时，又一张五块钱的纸币掉在了他的脚边，他抬头，发现是一个年轻女孩放的。
“我只有这些零钱，去买个面包吃吧。”女孩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奥拉夫歪了歪脑袋，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赏？
奥拉夫把零钱一张张一块块收拾整齐，站起身来走进了街边的一家面包店。
他从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了，昂首挺胸走进商店里，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在店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形象，不合身的衣服，光着的双脚，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经的地球人。
奥拉夫脸红了，之前没仔细看过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原来这么狼狈。此刻他也明白了过来，之前那些人给他钱，应该是把他当乞丐了。
把所有零钱用来买了三块面包两瓶水，奥拉夫低着头离开了面包店，钻进旁边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找了个废纸箱坐着，张口吃了自己变成人类之后的第一口食物。
“……好好吃。”奥拉夫眼睛亮了一下，三两下解决了一个面包，正准备拆开第二个的时候，却犹豫了。
他身上已经没钱了，这些面包要省着点吃才行。
这样想着，他把已经撕开一个小角的面包重新放回白色塑料袋中，开了瓶水喝。
嗯，这矿泉水倒是没有顾长泽那里的矿泉水好喝。
想到顾长泽，奥拉夫情绪又低落了起来。没了顾长泽，他还是那个孤孤单单的流浪儿，没有家没有朋友……
他向后靠在满是尘土的墙壁上，偏头看小巷尽头跟他仅仅几米之隔的繁华马路，有点恍惚。
明明只隔了这么短短一小段距离，他却好像永远无法靠近那边的世界。
看过监控，确认奥拉夫是自己走出的酒店，顾长泽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孩子怎么这样就出去了，好像……”怎么看着好像脑子有点不清楚。
张免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应该还没走远，叫上小陈，出去找一下。”顾长泽带上口罩，跟张免说完这句话，就率先跑出了酒店。
张免：“诶！”
等张免反应过来，顾长泽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
“简直乱来！”张免头疼。
叫上小陈，三人在酒店附近找了一遍，包括不远处的公园，但却一无所获。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张免劝着顾长泽回了酒店，说小家伙指不定已经回了酒店，他们该回去看看。
回到酒店，开门看到房间还是空荡荡的，顾长泽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奥拉夫到底是为什么不告而别，他实在想不明白。
沉默的在客厅坐下，顾长泽抿着唇，脸色透着些许苍白。
张免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问：“要不要通知那孩子父母？”
“他没有父母。”顾长泽说。
张免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少年原来有这样悲伤的身世。他心中突然萌发出一种责任感，必须得把人找回来才行。
“现在时间这么短也不能报失踪，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干私家侦探，找人是把好手，我去找他，拜托他帮个忙。”张免建议。
听他这么说，顾长泽忙说道：“这样也好，费用不是问题，你让他尽快找到人。”
“好。”张免应了一声，“对了，他叫什么名字，你这里有没有他的照片，应该用得着。”
顾长泽第一反应拿起手机，但解锁后动作却顿了一下，他只有奥拉夫还是多肉样子时的照片，没有他变成人之后的照片。
“我这里没有。”顾长泽放下手机，“这样，让小陈去保安室从监控视频里拍张照再传给你。他的名字……”
要说奥拉夫的名字，顾长泽想起第一天在琴房从张免手中接过他时，阳光落在他身上的样子。他粉白可爱的模样，瞬间便将《小丑》给他带来的阴霾全部驱散，让他的心重新变得平静。
“他叫明旭。”明旭，明亮的阳光。顾长泽自作主张替奥拉夫取了这个名字。
张免点头：“好，那我现在出去，你就待在酒店等消息就好了。”
闻言，顾长泽却沉默，没有答应他。
“长泽。”张免认真的看着他。
不想拖延时间，顾长泽看了他一眼，答应道：“没事，我在酒店等你消息。”
他这张脸太招眼，在外面乱晃被拍到，明天肯定又要上娱乐新闻。
得到他的承诺，张免转身离开，小陈也下楼去保安室。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时，顾长泽心中的不安反而慢慢扩大，他怕有别人发现奥拉夫的不同寻常，然后奥拉夫很大可能会被拉到实验室切片检验……
被自己的脑中想象出来的画面吓到，顾长泽抬手捂住脸，闭上酸涩的双眼，阻止自己去设想那些最坏的可能。
然而很快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那几盆多肉身上。
联想到奥拉夫一直都很没安全感，此刻顾长泽终于恍然大悟，他知道奥拉夫为什么离开了。
加上监控上显示奥拉夫是在小陈离开后才走的，顾长泽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就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奥拉夫肯定以为自己养了别的多肉，就会不要他了。
想通了，顾长泽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养在身边这么久，奥拉夫居然对他还是这么没信心，是他对他不够好吗？
实在放心不下，在房间坐了十五分钟，顾长泽还是起身拿了外套，带上鸭舌帽和口罩，再次出门找人。
……
夜色转浓，奥拉夫缩在小巷子的垃圾桶旁边，把纸箱撕开，几片垫在地板上，几片盖在身上。
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奥拉夫身边，察觉到不对劲，奥拉夫睁开眼看去，只见一只猫爪子朝自己的脸抓了过来！
“喵呜！”
奥拉夫及时躲开了，老猫一击不成，弓起身子，朝奥拉夫凶狠的叫着。
“……”奥拉夫挠头，难道他占了这只猫的地盘？
他小心翼翼解释道：“我就睡一晚上，天亮就走。”
老猫见奥拉夫赖着不走，也无可奈何，围着奥拉夫转了几圈，就转身跑开。
奥拉夫则认为这是老猫同意自己在这里住一晚的意思，于是对着老猫的背影轻声喊了一句谢谢，就重新躺回了纸箱。
看了这么久的电视剧，奥拉夫自觉已经学会了在地球人中间生活的那套规矩，暗自想着明天去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养活自己，然后攒钱买一个自己的房子，踏踏实实当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好好生活。
这样想着，奥拉夫觉得明天充满了希望，但很快他又想起了顾长泽。
想着想着，他蜷缩起身子，难过得红了眼眶。
直到外边马路上车辆渐希，奥拉夫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早上，奥拉夫吃完面包，喝完水，精神饱满地走出小巷子，准备开始物色自己可以胜任的工作，最终他在一家美发店门前停下脚步。
【招美发学徒：包吃住，一月2000。】
偷偷把太长的衬衫下摆塞进裤腰里，再弯腰将拖地的裤腿卷了两圈，奥拉夫对着玻璃门上倒映的自己微微一笑，觉得这样仪表还算看得过去。
收拾妥当，他捋了两下自己头发，深呼吸后，挺直腰杆踩着一双从垃圾桶捡来的帆布鞋走进了美发店。
【叮咚，欢迎光临！】
一打开门，意料之外的电子音让奥拉夫身子抖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老板，我想来你们店里当学徒。”奥拉夫走到柜台前，冲坐在桌子后面的红发女生说了一句。
红发女生本来正在玩手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小帅哥！她很干脆的关掉了手机。
“我不是老板，你等等我帮你叫老板。”女生站起来和颜悦色的跟他解释了一句，随后扭头朝后面休闲沙发处喊了一声，“天哥，有人应聘。”
她话音落了一会儿，沙发堆里才站起来一个瘦高男人，他走到柜台这边，还没说话，先上下打量了一下奥拉夫，目光在他的白色短发上停顿了三秒。
“嗯，不错，我看你还挺合适美发这个职业的。”天哥捏着下巴点了点头。
闻言，奥拉夫心里一喜，找工作好像也没有很难。
“以前做过吗？”
“……没有。”
“没经验也不要紧，为什么想做美发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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