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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某日上午。
“吴神医，我的伤势应该全都好了吧？”张政对正在给自己把脉的吴忠说道。
“嗯。”吴忠收回手。
“太好了！整天待在屋子里，闷死了！吴神医，你带我去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青楼。”张政面露期待。
“咳咳，奴政，你刚刚说什么？去哪里？”
“青楼啊！怎么了？干嘛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我？”
“我怕，我怕石磊不同意。”
“怕什么？他现在边疆，那里的事就有的他受了，哪里还管得到我？”张政跳下床。“吴神医，走啦！你不说，我不说，陈石磊是不会知道的。”
“可，可以不去青楼吗？”
“难道你想像姑娘家一样去逛街吗？”
“可以！”
“可是我想去青楼。”
“如果你要去青楼，我可就不能陪你了。”吴忠摆着手说道。
“真是的，去去青楼又会怎么样？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啦好啦，不去青楼，我们去逛街。”
“那我去准备一下。”
看着吴忠稍微松了口气似的离去，张政有些纳闷：难道在陈朝，□□是不被允许的？
按理说，张政本是个奴才，是不能没有陈石磊的命令离开将军府。但侍卫在看到他身旁的吴忠后，行了个礼便给放行了。
“吴神医，你在府里的地位这么高？”
“一般般。是他们抬举我了。”吴忠温文儒雅地说。“你想去哪里转转呢？当然，青楼除外。”吴忠看到张政那亮起来的双眼，立即补上一句。
“吴神医，□□在这里是不是犯法的？”张政问出心中的疑惑。
“貌似没有这个规定。”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带我去青楼？”
“那你这么想去青楼是为何？”
“这，这……”张政一时间答不上来。
因为在现代，他可是连小姐姐的手都没有牵过的人。
“这个，这个，去和里面的姑娘聊聊天。”
“就只聊聊天吗？”吴忠问。
“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
“那，那就去做做吧。不过，话可说在前头，就聊聊天。”
“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带我去。”
“还有，你不允许告诉石磊，说我带你去青楼。”
“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个龟孙说这件事。快点啦！”
于是，张政如愿以偿地来到了街上最为有名的青楼。
“哎哟，吴公子，您可算是来了。这都多久了？我们家的姑娘可是想您想得很呀。”
一进去，一位涂有厚重胭脂的老鸨迎上来。
“王妈，我这不是来了吗？老规矩。”吴忠笑着说。
“明白的。公子旁边的这位看得有点面生，可是公子的朋友？”
“嗯。王妈，我们先上去了。”
“吴公子，这边请。”
张政全程目瞪口呆地跟在吴忠的后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吗？
“奴政，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吴忠依旧温柔地说道。
“吴神医，我可以说你是扮猪吃老虎吗？你竟然是老主顾了？”
“别，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有空闲的时间就过来，像你说的一样，跟姑娘聊聊天。”
“公子，你来了？”
这时，一位浓妆淡抹、身穿素锦的女子，抱着一个琵琶走进来。
“好久不见，琵琶。这位是我的朋友，叫——”
“张政！你好，我叫张政。”张政抢在吴忠的前面说道。
“张公子，琵琶有礼了。”琵琶轻轻点头。“公子，那琵琶这就开始了？”
“好。”吴忠目光温柔的落在琵琶上面。
看着吴忠和琵琶两人在那里眉目传情，张政突然觉得浑身不自然。为了不打扰这两人，他悄悄地离开，到走廊透气。
这家青楼有三层楼，一层是公众的，二层是有隔间的，三层则是一间间的雅间。第三层楼十分的安静，站在外面的张政时不时可以听到从雅间传来的低语，有些听得他面红耳赤。
这雅间的隔音效果还是不太好。他心想。
这时，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端着酒水走过来。路过张政的身边时，女子身上的某个部位突然发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也引起了他的主意。张政假装不经意地朝女子看去，然后迅速地、仔细地搜索那发光的东西。此时，恰好刮来一阵清风，轻轻地掀开了女子的丝质裙摆，稍微露出了女子绑在左腿的匕首。张政心中一惊。似乎是感受到被人注视，女子回过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继续端着酒水进了一间看起来比周围雅间都比较高级一些的屋子里。
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那间屋子里的人呢？可是，这样子会不会惹祸上身？甚至引来杀身之祸？算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在柱子后面的张政想到这，便调头想回去原先的雅间。没走几步，张政闻到腰间香袋散发出的桂花香，又想起了阿妈，想起了阿妈说的话——阿政啊，我跟你讲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啦。张政停了几秒，转过身子，朝那间高级的雅间走去。
张政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因为他听到里面似乎在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等了一会儿，他咬咬牙，撞门进去，然后因太大力而摔在地上。
“啊——”里面的人显然是被张政给吓到。
爬起来的张政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制服住。
“把人带过来。”
“老爷，万万不可，这人可是刺客，怎么能离老爷这么近？”
“无妨。带过来。”声音不容置疑。
于是，张政被带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双膝跪下。中年男子肩宽膀阔，剑眉星目，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感觉。中年男子一旁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留着山羊胡的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刚刚对话的便是这两人。而中年男子的两旁站着五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感觉像是侍卫。
“你是谁？”中年男子问。
“你，你好，我叫奴政。”张政说。
“你的目的是什么？”
“老爷，这厮当然是刺杀您的刺客。”矮小男子说。
“那个，请问一下，一个刺客刺杀人会通过撞门而入这个动静这么大的方式吗？”张政说。
“嗯，有道理。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位老爷，如果我说这是意外，您信吗？”
“那你觉得呢？”
“我当然不信。”张政说。
“快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矮小男子大声质问。
“额，这个，这个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张政单手摸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这臭小子，来人——”
“停。”中年男子摆手。“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老爷。”
“陈老爷。”
“你说吧，我欣赏你的勇气。”陈老爷说。
“那我就说了。”张政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最后在一位女子身上停下，指着她说道:“我想请老爷把这位小姐让给我。”
“你想要红娘？为什么？”中年男子饶有兴趣地问。
红娘的长相虽不算太漂亮，但也耐看。不过跟一旁的姑娘比起来，就落下风了。
叫做红娘的女子心中也有些诧异，但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
“我对她一见钟情。”张政说。
“老爷，红娘并未与这位公子有过眼缘。”红娘说。
“红娘姑娘，虽说你没有，我可是有。就在刚刚，红娘姑娘你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张政说。
“简直是荒谬。就只是看一眼就这么快喜欢上了？我看你这臭小子就是来捣乱的。来人，把他带下去，给我严刑逼供。”矮小男子说。
“和珅，停下。”陈老爷说。“我们要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好多痴男怨女的。既然你喜欢红娘，那老爷便把她让给与你，至于成不成，可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谢谢陈老爷。”
“你可以跟红娘一同下去了。”陈老爷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老爷，红娘不愿跟这位公子离去，红娘愿意陪在老爷身边左右。”红娘突然冲过来，在张政旁边跪下，还一边说着，一边跪着朝陈老爷爬过去。
“红娘，你这是？”
“老爷，红娘伺候您这么久了，不愿再伺候别人。”
红娘离陈老爷越来越近。陈老爷脸上一副被红娘这份心意感动的表情。
就在红娘快要抱住陈老爷的双腿时，张政突然站起来，大喊道“陈老爷，小心”，撞开红娘，把陈老爷扑倒在地。
“大胆！”和珅在一旁着急的要死，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那刺客抓起来，就老爷！”和珅训斥侍卫道。
“是！”
张政于是又被抓起来，身上挨了好几下。陈老爷也被扶起来，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刺客拉下去，处死！”和珅命令道。
“慢着。”陈老爷说。
“老爷，这人就是刺客！”
“到底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和珅？”
“属下知错。”
“奴政，你为何这么做？为何叫老爷我小心？”陈老爷问张政。
“陈老爷，那个红娘才是刺客。”事已至此，张政也不打算隐瞒了，本想把这红娘骗出去，看来是不行了。
“胡说！”和珅又开口训斥道。“红娘每次都在这伺候老爷，怎么可能会是刺客？满足胡言。”
“老爷，红娘冤枉啊！”红娘再次跪下。
“你有什么证据吗？”陈老爷看着张政问道。
“陈老爷，你可以掀开红娘的裙子，他的左腿上面肯定有一把匕首绑在那里。”张政说。
“老爷，红娘没有！”红娘楚楚可怜地说。
“是啊老爷，红娘伺候您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想要害您？况且这个人的话不可信。”和珅说。
“陈老爷，只是简单地一个动作，你让红娘自行掀开便可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
“老爷，红娘一介小女子，这，这么羞耻的事，怎么可以？您还不如让红娘去死！”说着，红娘作势要一头朝旁边的柱子撞去。
“拦下红娘！”陈老爷命令道。
就在侍卫准备去拦下红娘时，后者一个敏捷地避开，跳上窗边，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姓陈，今日算你命好！你的狗命迟早有一天会由我来取。”说着，又看向张政，继续说道：“奴政，本娘子记住你了，下次再见面之时，便是你丧命之时。”红娘说完，掀开裙子，抽出匕首，甩向陈老爷后跳窗而逃。
“deng！”匕首刺在陈老爷双腿之间的木质地板上，刀柄还晃动着。
“老爷，您没事吧？”和珅急急忙忙地上前询问。
“没事。”陈老爷端起一旁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只是手在轻微地颤抖。
“那个，陈老爷，我是不是可以摆脱嫌疑了吧？”还被扣住的张政问道。
“还不松开这位小兄弟！一群废物！”
“是！”
松开的张政扭动了下双臂，活动下身板，便向陈老爷告辞道：“陈老爷，你没事，那我便先告辞了。”说完，扭头离开。
“慢着，小兄弟。”
“啊？”
“你救了我的命，难道不想要我的奖赏吗？”
“不用啦，我阿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陈老爷没事就算是对我的行为的最好奖励了。”
“那我便在这里谢过小兄弟。但是，我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你对我有恩，我自然要报恩。”陈老爷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扔给张政。“请小兄弟收下这块玉佩，将来要是有什么难题，可以来‘陈家庄’找我。”
“额……那我便收下了。陈老爷，告辞。”
接过玉佩，张政告辞离去。
见张政离去，陈老爷面无表情地对和珅说道：
“传令下去，好好调查一下红娘的来历。”
“是。属下也认为是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和珅笑着说。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不知为何，经历了之前红娘的那件事，张政一下子失去了待在青楼的兴趣。悄悄地打开吴忠所在雅间的门，见后者一脸幸福地沉浸在琵琶的乐声之中，张政又悄悄地把门合上，径直走出青楼。
街上的两边全是商贩，街中的道路亦是人来人往——有结伴的小姐们，手持团扇，时而用之掩面细笑，时而轻摇扇风；有□□上身，肩上挂着毛巾的、推着运货用的木车的劳工，一边大声吆喝行人避让，一边急急忙忙地运货；也有在街上嬉戏打闹的孩童，脸上洋溢着一派天真无邪。张政便穿梭在其中。只是不知为何，街上的行人，不论男女，总是会把目光投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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