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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近代现代)——小蜗牛跑得快

时间:2018-05-20 09:07:58  作者:小蜗牛跑得快
  那汤良工呢?他明白了吗?叶思睿想起驿站失火时,汤良工扇他那巴掌,骂他是让人送死,儿子还没救出来又来问他那些屋子烧毁的人吃住怎么办。起初他只怨汤良工行事莽撞,现在却慢慢琢磨出味来。孔泰平行贿的人涵盖了两位同知、判官,还有吏目,却没有汤良工。汤良工是真古板,不是假正经。然而他终究还是太死板,难以约束手下。
  物伤其类,汤良工不得善终,自己又得罪了多少人?
  秋日正午,叶思睿却打了个寒噤。
  虽说日夜兼程赶路,但押解囚犯,终究比来时慢了许多。沿路住宿驿站,叶思睿依旧与夏天舒同住。夏天舒对这安排并无异议,但除此之外,也什么都没说。
  进入璞县,已是九月。沿途不少书生模样的人拖家带口归来,叶思睿问起时才知道今年京城的秋闱不知为何竟延期了,学子们此刻才考罢归来。
  科举是国家大事,怎能随随便便延期?想来定有什么大变故。但这事情终究离得远,这念头在叶思睿心头转了转就过去了。一行人直奔州衙。
  汤良工是朝廷命官,虽然死于非命,但还是要按礼发丧。他们回来得迟了,连出殡都没赶上。汤良工没有住宅,寄居内衙,州衙上下飘白。
  叶思睿一回来,就被告知提刑按察使司副按察使大人带着继任的知州来了。叶思睿只好回到原先住处,匆匆换一身衣服进见。来的不是按察使朱大人,叶思睿多少松了口气。但是他不知道这位副按察使的性情喜好,又没时间找人打探了。对方是官居四品的上官,他来迟一步,已是失礼。
  揣着万般思绪,叶思睿匆匆赶去正堂。堂上正有两人端坐,吃茶聊天。叶思睿朝着右边那人行礼,“下官见过副按察使大人。”他深深一揖,待对方半晌缓缓说一声:“免礼。”才抬头直视,朝左边那人拱手:“见过知州大人。”
  知州与佥事平级,左边那人却安坐椅上,毫无回礼的意思。叶思不认得他,便把视线移到副按察使大人身上。
  “叶佥事请坐吧。”副按察使说。
  叶思睿在他下手的椅子上坐下,“还未请教两位大人尊姓大名。”
  “本官姓郑,单名一个淇,淇水汤汤的淇。”郑淇自我介绍罢了,又转向那位新来的知州,“这位知州大人叫做李骧,骧首北风夕的骧。”
  “下官叶思睿,字子奇,久仰二位。因远道归来,未能迎接二位大人,实属失礼,还望二位大人海涵。”郑淇这人毫无印象,李骧这名字却有些耳熟,叶思睿打起精神回想,怎么也想不起那里听说过。
  正在这时,李骧却开口了:“叶大人不必客气,我与你本是旧相识。”
  叶思睿看他似笑非笑,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也只好说:“李大人精神饱满,一见果然有些面熟。”
  郑淇笑道:“不知是何渊源?”
  李骧端起茶碗,拿着杯盖拨着茶汤,盯着叶思睿和气地说:“下官曾任东安县知县,后来调任外地,继任的就是叶大人,您说算不算旧相识?”
  叶思睿终于得到了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左手在袖中握紧,慢慢露出笑来。李骧是他之前那位东安县知县。叶思睿至今记得,拿起牵扯了县丞和典史的拐卖孩童案里,前任知县扮演了什么角色始终是个谜。李骧不可能不知道叶思睿上书弹劾了他,既然如此,这副和气的模样又是什么意思?
  郑淇不知内情,只是大笑,“果然是旧相识!既然如此,本官就放心了,你二人既然有旧,想必能携手办案,不负朝廷众望。”两人都纷纷应下。
  客套一番,郑淇问起并县的案子。叶思睿正色,“下官正要说起,这案子牵扯甚广,远不止区区一个并县县丞。”他便从头说起,讲到孔泰平的账本的玄妙,卧室的密阁,还有伪装成茶叶的银子。郑淇眉头越皱越紧,李骧喝着茶神情莫测。讲完之后叶思睿说:“账本中州衙两位同知、判官和吏目都曾收到孔泰平的馈赠,下官恳请将他们一并抓捕,看管审问。”
  郑淇看向李骧,“知州大人觉得如何?”
  李骧放下茶碗微微一笑,“郑大人是副按察使,下官听从大人吩咐。”
  郑淇说:“你是知州,他们是你的佐贰官,当然是你说了算。”
  叶思睿暗道不好。果然听到李骧说:“叶大人断案如神,本官佩服。只是若说州衙的佐贰官都收受贿赂,未免骇人听闻,叶大人可有证据?”
  “孔泰平的账本难道不算证据吗?”叶思睿问。
  李骧不急不慢地笑着说:“叶大人,别急嘛,他们只是收了几瓮茶叶而已。”他看叶思睿有辩解的意思,继续说道:“我们谁也不知孔县丞送的到底是茶叶还是银子,只是你碰巧两样都找到了,还有别的证据吗?”
  “还有孔泰平的证词。”
  李骧若有所思,向郑淇征询意见,“大人,叶大人上报的公文里可写了孔县丞指认州衙佐贰官收受贿赂吗?”
  叶思睿抿紧了唇。“没有。”郑淇也问叶思睿:“为何不写?”
  答案一目了然。叶思睿根本不知道上交的公文会经过谁,若是把州衙的官员都写上,指不定这公文根本到不了按察使手里。所以才打算押解孔泰平回去后直接面见按察使。现在看来李骧对公文内容也是一清二楚。“下官疏忽了。”
  郑淇放过他问李骧:“这么说,你不同意抓他们了?”
  “确实觉得不妥,一来,证据毕竟不够充足。”李骧冲叶思睿充满歉意地一笑,“只凭一本账簿或者一面之词就定罪,未免儿戏。二来,”他声音渐渐低沉,“汤大人尸骨未寒,我就将他的佐贰官一网打尽,未免不近人情。”他摇头叹气,演技十足。叶思睿心中冷笑。
  郑淇似乎也被他说服,连连点头,又问叶思睿:“你怎么说?”
  叶思睿不情不愿地笑道:“李大人所言甚是。”
  一锤定音。
  叶思睿气冲冲地回到屋里,茶茗头一次见他如此气急败坏,连话都不会说了。翘着二郎腿喝茶的马庐匆匆坐好。夏天舒端一杯茶递给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呗!”
  “仇人?”
  叶思睿一口气喝完茶,坐到椅上。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只是与并县的客房比起来都嫌简陋,更别说他住惯了的和临县的主屋了。“你还记得在东安的时候桃花庄有个案子吗?”
  “记得。”夏天舒说。
  “新任知州就是东安当时前任县令李骧,我到现在都觉得他和董襄不明不白,毕竟那桃花庄庄主和他还是同乡。”
  夏天舒眼中登时起了杀意。茶茗战战兢兢上来续杯,叶思睿又灌了一杯茶。“也是奇了,他怎么就升官升的这么快?他卸任知县才几年?就升到了知州?”
  “你升官升的比他还快,你又怎么说?”
  
 
    
第78章 疑是故人(二)
  虽说现在不是斗嘴的好时候, 叶思睿还是被他噎住了。“好好好,你说得对。”他语气软和下来。茶茗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 最后拿敬佩的眼神注视夏天舒。一句话就能让气头上的叶老爷认栽, 夏先生你可真是个神人!
  若是叶思睿读懂了他的表情,只怕会罚他去牢里看犯人。不过叶思睿正满心为汤良工的死发愁, 顾不上他那点小心思。“他已经下葬了,这可如何是好?”连看一眼尸体都不能了, 总不能去掘墓吧?
  “仵作应该已经验尸了。”夏天舒提醒他。
  “汤良工都死了, 我还信得过他一个仵作?”叶思睿一拳砸在桌上。想想李骧断然拒绝抓捕李王两位同知, 他就犯火。弹劾的折子如石沉大海,或许根本没有上达天听。
  茶茗探出去的头又缩了回去。马庐知趣地闭嘴。
  “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夏天舒声线沉稳。
  还有什么办法?叶思睿左手撑着头,右手指节圆桌上滴滴答答地敲击。 “马庐, 你查案会从那些地方入手?”
  马庐突然被问起,有些茫然地答道:“无非是勘验死者尸体,寻找凶器,身上财物是否丢失, 再询问家人有何仇敌纠纷之类的,追查他们当日的行踪,有问题的带回审讯。大人问的是什么?”
  汤良工已死, 验尸单未必可信,更不用说凶器了。凶手也早就逃之夭夭,恐怕只能从家人入手了。心下已定,叶思睿说:“谢谢你的提醒。我这就去汤夫人那儿道恼。”
  叶思睿换上颜色最素的外袍, 带着茶茗去道恼。汤良工已死,汤夫人仍然住在内衙,但内衙装潢已经大不同了。沿路走去,后院绿油油的萝卜缨已经变成了几丛菊花、梅花。廊上悬挂的斗方也有许多被摘下来了。
  看来李骧倒是心急。这对他是件好事。他脚步轻快地走过去通报,被请进屋时才放慢脚步。李骧果然也在屋里。汤夫人戴着面纱坐在椅上,丫鬟在为她锤肩。李骧与叶思睿见礼。“叶大人思虑周全,对夫人十分体贴。”
  “汤大人对叶某有提携之恩,乍逢突变,叶某理应前来道恼。”
  “姓叶的!你装什么!”汤夫人声音尖锐,气息不稳。
  叶思睿泰然自若,李骧也打圆场,“夫人伤心过度,有些疲惫了。叶大人,先来上柱香吧。”叶思睿便肃色上前,向灵位真心实意地行礼,敬了一炷香。
  汤夫人冷眼旁观。敬香后,叶思睿说:“夫人乍逢突变,身边若是有亲人陪伴想必会好受很多,不知夫人娘家在何方?”
  汤夫人发出一阵短促尖利的笑,“家在哪儿?我亲人不是都被你害死了吗?”
  “夫人。”叶思睿不得不提高声音盖过了她,“叶某这么问完全出于好意。汤大人于叶某恩深似海,叶某有责任照拂他的遗孀。夫人若还有亲人在世,叶某愿请人护卫夫人和一应行李财物家去。若无亲人,叶某愿出资为夫人置办宅邸。”
  “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装好心!”
  这次李骧出言了。“叶大人忠义之言,夫人也应该三思才是。李某虽不才,无缘与汤大人相识,却也十分仰慕他的为人,愿意同叶大人一同出资为夫人置办宅邸。”
  汤夫人倒吸一口冷气,“你要赶我走?我不走!这是我的家!”
  李骧面露尴尬,叶思睿适时出声:“夫人误会了。李大人也完全是一片好心。”才怪。“这里毕竟江北州州衙,李大人上任后理应移居内衙。李大人相比并不介意夫人居住此处,只是男女有别,他人之言不可不防。”
  李骧连连点头。他一上任,就急着把前人留下的蔬菜植物和斗方换掉了,汤夫人霸占着内衙,他如何会不急?
  汤夫人虽然冲动,却还会审时度势。“你们嘴上说得好听,不过是想赶我走!也罢,我一介孀居妇流,又有何可说?随你们想怎样吧!”她站起身,丫鬟便搀扶她回卧室。
  她一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叶思睿彬彬有礼地说:“汤大人为国捐躯,此案定要追查到底。不知汤大人尸体勘验结果如何?本官可否一观?”
  “我等会就派人给叶大人送去。”
  目的已经达到,叶思睿不愿多留。“那就先告辞了。”
  “叶大人留步。”李骧突然说。
  叶思睿挑眉,“李大人还有何指教?”
  李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问:“叶大人对我……是否有什么误会?”
  叶思睿饶有兴致地笑问:“李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叶大人从前弹劾我的上奏我看过了。”叶思睿心头一紧,李骧仍是有些歉意有些害羞的笑,“叶大人恐怕误会了,董襄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情,后来上奏自请失职之罪。我觉得还是向叶大人解释清楚,免得引起误会。”
  他换了更为谦逊的自称。只是这番话听到叶思睿耳里就变了味。这就是为什么那封弹劾无疾而终了。“李大人这么说本官就放心了。”他没有多话心思解释,顺着李骧给的理由说下来。“本官先行告辞。”李骧不再挽留。
  回屋里,叶思睿长舒一口气。再次住进这州衙,如同步入樊笼。
  郑淇不日就出发,带着孔泰平和叶思睿的公文向按察使复命。叶思睿只希望那位朱大人能尽快叫人审问孔泰平。李骧正式上任。州衙的官员对李骧很快就言听计从。至于对叶思睿,依然是像从前一样冷淡客气。叶思睿心里虽奇,却也不想和这些背着贪污罪名的人来往。依旧去找那位相熟的狄通判。他在那本账簿里鲜少见到狄通判的名字,也许是他地位卑微,州衙通判人数众多,也许是巧合。不管怎样,叶思睿很乐意跟他说说话。
  一次请狄通判吃饭时,叶思睿不经意问起汤良工的死。狄通判唏嘘不已。“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虽然我也看不上汤大人,但是他也没有犯什么错啊!”
  他娓娓道来。那日州衙休沐,汤大人一如既往在三堂办公。晚些时候,汤夫人屋里摆上饭,还等不到丈夫回来,就叫小厮去请他,然后小厮就尖叫着回来了。
  “汤大人是怎么死的?”
  狄通判显然十分熟悉,“被刀扎死的。短刀,短剑或者是类似的利器,扎着要害了,血流的到处都是。凶器被带走了。”
  “一刀毙命?”叶思睿悚然。李骧差人送来的验尸单写的潦潦草草,最后也只有一个刀伤致死的结论,全无细节描述。
  “正是。”狄通判连连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我们汤大人是得罪了什么人。”
  叶思睿也跟着唏嘘。汤良工啊,应该得罪了不少人。他看气氛正好,又试探着问。“老哥啊,为何这州衙之中众人都看我不顺眼,你可知道原因?”
  狄通判说:“这也不怪你,谁叫我们那位好知州偏是个铁面无私,不通情理的木头人呢?”
  “可是他们不满汤大人也就罢了,为何对我也……?”
  狄通判喝了点酒,双眼微醺,揽杯笑道。“谁叫你和汤大人是一路人呢?尤其是李大人来了之后,除了我这样碌碌无为、不求上进的,谁还愿意跟你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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