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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近代现代)——小蜗牛跑得快

时间:2018-05-20 09:07:58  作者:小蜗牛跑得快
  这里的门子明显比地方的人油水少很多,毫不犹豫地接过荷包,一掂量轻重就露出喜色,不慌不忙收入袖中,放出了一条路来。叶思睿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成功过了正门,终于在进入厅堂前被拦了下来,这一回叶思睿大大方方取出公函,“本官是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叶思睿,奉命侦查乡试舞弊案,请顺天府各位配合本官。”
  叶思睿的穿戴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但那公函是确凿无疑的,所以半信半疑的下人只好把他请进正堂,沏上茶,前去通知府尹。
  顺天府府尹是正三品大员,一个区区佥事,还不值得他匆忙前来迎接。所以叶思睿做好了心理准备,慢慢喝了两盏茶,才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绯袍男子步履仓促地赶来。“佥事大人大驾光临,本官有失远迎,实在失礼了。”
  叶思睿也知道他是客套话,连忙起来行礼,顺势让出主位,“下官是为了调查乡试舞弊案才斗胆前来叨扰,还请大人施以援手。”
  他二人推让一番,才分主客坐下。顺天府府尹李昌瑞慢慢喝了半盏茶,抬头笑道:“本官正说朝廷该有专员来调查此案,就听说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大人莅临了。”
  叶思睿能品出这话中带刺,连忙郑重地解释道:“大人调查者案子,陛下定是放心的,只是此次争议在于上榜的试子是璞县人,下官正是提刑按察使司巡查江北州的佥事,所以才接手此事,也不过是起个名头罢了,该怎么查的,大人还尽管怎么查。”
  这个案子毕竟是个大坑,牵扯到无数官员,早些被人抢走也早些舒口气。李昌瑞略想了想,便平了心气,“叶大人不必谦虚,既然朝廷有令,勘察此案当以叶大人为首。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
  “之前的科举推迟是怎么回事?听说有人提前买到了试题?”叶思睿迫不及待地问。
  这问题不管是谁来查案都要问起的,所以李昌瑞毫无异色,听了就叹息道:“每年乡试总有些无良之人放出风声,说是花钱便可买到今年乡试题目,这些无稽之谈不管多么荒唐,总有学子相信,本官也组织了人手打击,只是这些交易本就是避人耳目的,总也无法禁绝。更有甚者,还有试子登堂击鼓,责骂本官妨碍他们复习备考——简直混淆黑白,莫名其妙!”
  叶思睿知道他没说完,就默默听着。
  “今年也不例外,若是不太过分,本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直到所有试子都进入号房发下卷子,考官才通知本官,真的有人买到了题。”
  “什么题?”
  府尹缕着胡子说:“四书第一题,‘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这句话出自《论语》,是四书第一题。这影响就很大了。三道四书题是五房书生都要考的题,一旦泄题,就涉及到参考的所有试子,不能临场换题,就必然要推迟科考了。叶思睿若有所思, “这题是赵大人出的?”
  李昌瑞说:“的确是赵大人出的,考官们提前都收到了,这也是这个案子难断之处啊。”
  这道题出的颇有难度。寻常试子读《论语》做题,多半摘那些忠孝、义理的句子,很少会留意这一句。况且这句最最考验考生以小见大的本事,句子表面描摹圣人爱物的景象,实则是写仁义之道惠及天下,若流于表面,则在立意上就略输一筹,不免被黜为三等。
  “那后来呢?后来姚大人出了什么题?”
  李昌瑞并没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重考之前所有题都泄露了,自然是重选了四书题和五经题。”
  那可是个大功夫,“那么四书题第一道改成了什么?”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还是出自《论语》。四书中《大学》、《中庸》篇幅略短,几乎每句都曾经入题,这几年间为了避免撞题,四书题还是从《论语》和《孟子》中抽的比较多。不过即使是出自同一本书,相比赵榕出的那句,姚奕出的题就简单了很多。子在齐闻韶几乎每个正经学过做文章的人都拿来练过手,人人都有几经修改的现成文章,很难说能否看出考生的真才实学。不过叫姚奕在推迟那几天之内就出完整整一套题也实在是难为他,略简单些也是保险起见。
  这么想来叶思睿自然地问:“不知那些璞县的试子题答得如何?那个自缢的学子,听说考中了乡试第十八名的,卷子又如何?”
  李昌瑞说:“不瞒叶大人说,此事一发,本官一面派人去拿人,一面就找礼部要卷子了。可礼部那帮人却百般推脱,最后也只拿了万成朓,哦,就是那个自缢的学子的卷子糊弄本官,可气,可气!”
  他说着可气,面上却不见真的动怒。可见不管是礼部的话还是他的话都只是托辞,这个案子谁都不愿碰。
  “万成朓的尸身仵作看了吗?确系是自缢?他的卷子又如何。”他一口气急急追问,李昌瑞便收起笑,一板一眼地喝起茶。叶思睿只好赔罪,“是下官心急了,府尹大人素来有远见,想是办得清清楚楚,只是有皇命在身,下官也只好失礼。”
  李昌瑞抿着嘴唇说:“死因是自缢无疑了。他的卷子……以本官粗浅之见,说是乡试第十八名也当得起。我叫人拿给你看就是。”
  他叫人去拿验尸单和试卷,叶思睿恭恭敬敬道过谢,又问:“府尹大人知不知道,万成朓可有什么相熟或者有嫌隙的试子么?”
  “你这话倒是问对了人。”李昌瑞很痛快地说:“与他同住状元楼的有两个相熟的试子,万成煜和李兴欢。万成煜是他同宗的兄弟,前来陪考的,此番也中了举,只是名次稍靠后些,李兴欢是他同乡,据说是赶路时认识的,但是落第了。至于有嫌隙的……”他故意拖长声音望向叶思睿,叶思睿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有一个叫解清的举子,据说在鹿鸣宴上对他语出不逊,还三番两次暗示他舞弊。”
  他这番话对于叶思睿并没有什么新收获,然而叶思睿还是得谢他:“府尹大人一言,下官受益匪浅。”吹捧完才好接着问:“不知他们供出了什么?”
  提起这个,李昌瑞又阴下脸,粗声粗气地说:“什么都没有!万成煜说那日早间万成朓就独自待在屋内,与前些日子一样,不许别人打扰。他和李兴欢住一间上房,万成朓独自住一间,所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李兴欢的说法一般无二。解清一口咬定自己只是看不起万成朓目中无人,有意挑衅,那日出事时他正在酒楼用饭。万成朓的死因是自缢,这些试子又是榜上有名的秀才举人,本官也不能对他们用刑,只好放了。”
  “放了?”叶思睿惊问。
  “李兴欢没有中举,应是回乡了,万成煜本官也不知道了。”恰好这时验尸单试卷也送来了。叶思睿手握旨意,李昌瑞并不难为他,叫他签字画押就可以带着东西走了。
  叶思睿带好东西出了门,正盘算该往哪儿去,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子奇!?”
 
    
第86章 科场舞弊(四)
  叶思睿闻声回头, 不期然看见一个穿着曳撒的人,眉目清秀面容姣好,凡见过的人都印象深刻。“何英?”
  何英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 笑容爽朗, “我还当是我认错人了,只是背影看上去实在像, 就叫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你, 你怎么来京城了?”他一面说着, 一面双手扶住叶思睿的肩膀, 细细打量他。
  叶思睿能在此地偶遇故人,心里也是欣喜的,见他待自己亲近自然, 并没有客套行礼的意思,更感喜悦。“我是后来才听你爹说你入京考武举的,结果如何?”
  “考中了。”何英举手投足之间一副英姿飒爽的风流,路过的马车都放慢了, 戴着面纱的小姑娘、成亲的妇人,都忍不住凝神注视他。
  “那可真要好好庆贺一番。”何英本就比他高,这几月间又长了不少, 打量他的脸都要低头注视。叶思睿心里不自在,便挣开他的手,“这等大事既然遇上了,就没有装作不知道的道理。我请你去吃酒吧。”
  何英开心地应了。叶思睿带着他往状元楼走, 边走边问起他日后的打算,“你还要考武进士么?还是直接做官?”
  “我想考进士,举人入仕太难了。”何英实话实说,说完看到叶思睿淡然的笑恍然想起面前这人就是举人出身的,连忙磕磕巴巴分辨道:“我并没有看不起……看不起举人出身的意思,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上去是长大了,可是变化还不大。叶思睿本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他夺权一句原本就是顺口,毕竟会试高手如云,真出什么事安顺侯非得气死。不过既然何英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劝。“没关系,举人出身的确低人一等,你有这样的上进心,安顺侯想必十分欣慰。”
  “得嘞,老头子差点没被我气出个好歹。”何英歪歪嘴。他们不知不觉间走到状元楼的门口,何英抬头一看,咧嘴笑了。“叶大人,好豪气,怎么住到状元楼来了?”
  初见时那声“子奇”转眼变回了叶大人,果然还是变了些的。“你没有来过?”叶思睿看何英转来转去四下张望,打趣道:“你若是来住,说不定也能拿个状元。”
  “这都是你们文人酸溜溜的毛病,我们武人可不兴这个。”说归说,这一路何英眼睛却没停过。“实话说,离家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盘缠,哪里住得起!”他是偷偷跑的,每月月钱本身就少,父亲和亲哥又不可能告知,还是靠狐朋狗友凑了点银子。
  他们走到大堂里坐下。已经有学子在用饭。叶思睿注意到上回那个人又在和旁人窃窃私语,只是议论的对象由叶思睿变成了何英。何英全然不察,还在滔滔不绝讲着自己参加的武举的趣事。店小二过来叫他们点菜,叶思睿冲那群书生中为首的那个瘦高个扬扬下巴,“那位是不是解清老爷?”
  小二说:“原来您二位认识?”
  叶思睿没有答,叫程英随意点几个菜,程英也不跟他客气,一口气点了许多大菜。手脚麻利地点完,又要了两坛酒,问:“你们刚刚说什么人,解清?”
  “没什么,我不过随便问问。”叶思睿等小二下去后问他:“你知道状元楼有举人自杀的事吗?”
  提起这个话题,自见面起就嘻嘻哈哈的何英脸色暗了下来。“不瞒你说,这事全京城恐怕都知道了。我新结识了一位好友,那死者便是他本家兄弟。我又如何能不知?”
  万成朓的本家兄弟?叶思睿眼前一亮,“你那兄弟名讳可是成煜二字?”
  “炜如兄本名的确是万成煜。”
  “那你知道他如今住在何处?”小二端着几样下酒凉菜,报了两坛酒上来。叶思睿努力控制激动颤抖的声音。何英莫名其妙地回答:“他如今赁了一处房子备考,还是我给他找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儿住?”他嘴上说着,不耽误手上斟酒。“来,叶大人,他乡遇故知乃人生大喜,我敬你一杯。” 
  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叶思睿举杯,“这杯该是我敬你,恭贺你中举。”两杯酒一饮而尽,叶思睿却注意到解清为首的那群试子又喧闹起来,而且愈发过火,不加掩饰地讥笑着看向这边。叶思睿也假装不闻。何英专心与他交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要见他?”他伸长脖子问。叶思睿思索了一下就决定不瞒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说:“我奉命……”
  “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行事如此不知体统!”
  一声怒斥从天而降。两人各自抬头看去,是一个襕衫举子,方才与解清同桌吃饭的一人。叶思睿一看便知他只是个小人物,遥遥看向解清,解清正与旁人交谈,若有若无瞥向这边。是来试探的?
  叶思睿的毫不关注更激怒了那人。“我说你呢!好端端的读书人,怎么和这等粗人混在一起,简直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叶思睿还能忍,何英却忍不下去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张口闭口的粗人,你又读了多少书,做了多少文章?不过是个举人,神气什么?来日金銮殿上再见,再神气也不迟!”
  那举人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然而何英看起来就是个混不吝的,真动起手来,那帮文弱书生根本奈何不了他。嘴上说不过,打也打不过,似乎只能退去了。
  那人看了看他的同伴们,咬咬牙,又嘲讽叶思睿:“怎么?还要靠这样的粗人为你说话了?亏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叶思睿把酒杯放下,正欲开口,身后传来声音:“你当面讥讽他人,难道就没有廉耻之心吗?”
  “天舒兄?”这声音一入耳,叶思睿就分辨出来。那个举人看到又来了一个瘦高个,身上还带着武器,顿时没有挑衅的勇气,灰溜溜地回桌了。叶思睿挪了个空叫夏天舒坐下,呼唤店小二加一副碗筷。“我本以为你出去了呢。在屋里做什么呢?”
  “我说了就在这里等你。”夏天舒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叶思睿突然有种小时候叫兄长帮忙应付抄大字被夫子发现了的错觉,为了掩饰,拉起这二人介绍起来,“何英,这是我……我的挚友夏天舒,武艺高强。”他又转向夏天舒,“天舒兄,这是何英,安顺侯的幼子,已经考中了武举。”
  话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蠢,何英曾托他请夏天舒南下为安顺侯采办寿礼,两人都直接打过交道了,哪里还需要他多此一举?可是俩人都冲对方点点头,好像真是初遇。
  “你刚刚说什么呢?”何英扯过叶思睿又问。叶思睿瞟向夏天舒,看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那酒杯似乎还有些眼熟……
  “叶大人?”
  “没什么,我奉命调查今科乡试舞弊案。”叶思睿清清嗓子说,又看了看夏天舒。
  何英莫名的兴奋,也学着他压低声音问:“这么说是真有内情?”
  叶思睿看到夏天舒又要举杯,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你还没吃东西,空腹饮酒最伤身了。”夏天舒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任他握着自己的受放下酒杯。
  何英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看了半天突然起身,“我想起还有些琐事处理,谢叶大人请的酒,来日若真能忝列金榜,再庆祝也不迟。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有间客栈寻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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