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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近代现代)——小蜗牛跑得快

时间:2018-05-20 09:07:58  作者:小蜗牛跑得快
  终于快到了。撷芳殿与钟粹宫竟然隔了这么远,他快忍不住了。
  “陛下万岁!”“见过陛下!”
  前面突然传来山呼海叩之声。子奇按住独自嘲笑自己,今天可真是倒霉到家了,这一路,冤家们就像是猜到自己一身狼狈,纷纷要凑过来看热闹似的。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他索性直接跪下,“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十三岁的小皇帝穿着黑色五爪龙常服还有些稚嫩,“王兄请起。”
  子奇站起身。小皇帝故作惊愕地说:“王兄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
  子奇心平气和地说:“不小心受了点小伤,劳陛下惦记了。”
  小皇帝似乎想不到他会如此淡定,语气也变得凶恶起来:“那王兄还真是不小心了,只是王兄当日献策时,有没有想到今天?”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黑袍翻滚,金龙刺目。
  子奇躬身目送他走远,才终于走回了自己的寝宫。“管子,拿点水顺顺喉咙。”管子本姓管,到了宫里除了大太监都要改名换姓,子奇就叫他管子了。
  小太监喏声应了,一见他却大惊失色,“殿下,您的脸怎么了?”
  “不妨事,若有冰就取点来,没有就算了,咱们宫里还有消肿的药膏么?估计等会父王还会派人来,不消肿不好看。”子奇若无其事地说。
  管子有些紧张,“殿下可是,可是惹王爷不高兴了?”
  “拿水去吧。”子奇避而不谈。宫里的下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估计是想在别的宫主子面前露个脸,想法子脱离这里吧。管子算是他这冷清的撷芳殿里难得忠心的下人,但是嘴太碎了,还不够听话。他从前也有些心灰意懒,自暴自弃了,可是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他还有事情要做,他暗暗握紧拳头。
  热水顺了顺喉咙,终于驱散了恶心的感觉,冰敷上脸不过一会,湘王身边的公公果然来了。子奇扯出一个假笑,站起身迎接,“公公,父王可有什么吩咐?”
  凡是湘王身边得用的人,都不喜欢去撷芳殿传话。撷芳殿的那位扣扣索索,身边没什么好东西,还总摆谱似的。公公哼了一声,拖长了声音说:“湘王殿下赐药膏一罐。嘱小的转告您一句,以后离那位远一些,您亲生的父兄还在呢,也不见您这么亲近,再不听劝,就只能给那位陪葬了!”
  陪葬。子奇脸色更加苍白。他颤抖着拜倒谢恩领赏。公公以为他颤抖是害怕了,愈发看不上眼,连赏银都没要,看也没看留他吃茶的管子一眼,自己转身就走了。
  管子上前把自家殿下扶起来,愤愤不平地说:“他算是哪个人物,就敢对殿下如此无礼!”
  “他是哪个人物你还不知道吗?这种话不可再说了。”子奇嘶哑着嗓子平静地说。“给我上药吧。”
  管子挑起药膏,小心地涂在自家主子苍白的脸上。“殿下,以后咱就离他们远点吧……”
  “管子,你跟在我身边三年了,这种废话若要再说,你就不必跟着我了。”管子慌忙跪下认罪,子奇叫他起来了。
  他脑海里还回忆着方才来自自己亲兄长毫不留情的羞辱和耳光,亲生父亲不加掩饰的威胁与不在乎。脸上慢慢浮出一个冰冷的笑。那样恶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居然还在劝太子哥哥向这对父子低头?怪不得太子哥哥不愿见他。
  药上好了。子奇说:“宫里的太监宫女,你都是熟悉的,凡是有二心的,背地里嚼过舌头的,过几日找个由头借机发落了,重新挑人补上吧。”
  “殿下,会不会太打眼?”管子担忧地问。
  “下个月世子出阁,肯定要借机换一批人,你混在其中就是了。”子奇又喝了两口热水,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梦里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他攥紧了放在桌上的手,又想到在绝望和悔恨中重病不起的老皇帝,心里默念:我从前答应您的话,现在依旧记得。没能救得了您,我永世不安。
  但我绝不会让最后一幕发生的。
  我一定会保住太子哥哥的命。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对父子为此付出代价。
 
    
第132章 大梦初醒
  “醒醒, 醒醒。”
  这一次他是被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唤醒的。叶思睿睁开眼,一时还意识模糊,停留在噩梦般的那段少年时光。
  “我看你像是做噩梦, 满头大汗的, 就叫醒了你。”周毅解释道。
  马车颠簸,他坐直之后身上搭着的被子滑落, 顿时有些凉意。这是从京城回和临县的马车。他已经不在宫城之中了。叶思睿看着周毅坚毅的侧脸,有些恍惚。原来我真的已经逃出来了吗?
  周毅把被子捡起来, 重新将叶思睿裹得严严实实的。“你梦到什么了?一直抓着我的手, 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我梦见……”叶思睿的嗓音有些沙哑, 周毅摸索出水带递给他,叶思睿连灌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 顺带清醒了一下,才继续说:“太复杂了,我梦到我做梦,又梦到了从前, 反正是少年时在宫城里的事。”
  他眼神郁郁,周毅看得出来,将被裹成春卷一样的他抱紧了。“不开心的事情, 你若是不愿意提,就不提了。”叶思睿伸一只手将帷布掀开一条缝,立刻有风倒灌进来。风还带着寒意,沿路的草木却长出新芽, 春意盎然。
  他收回冰冷的手,周毅立刻将它包到自己手里。“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敢回想,乍然梦见,倒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不就是上辈子么。他隐姓埋名,带着旷儿来到民间时,就已经跟过去决裂了。可能是因为故地重游,又见到了钟粹宫吧。“想来当时先帝早有了削藩的意向,只是因为祁王的事情悔恨终身,所以对兄弟阋墙始终心有余悸,才纵容湘王为所欲为。”
  “如今看来,即便我当时不提议削藩,湘王只怕也是早晚要反的。只是当时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只道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所以才自怨自艾,放任自流。
  他想了一会,又问:“你还记得汤良工儿子的那个案子吗?”
  “记得。”周毅点头。正是那出悲剧,让叶思睿和汤大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听到这个故事,顿时觉得汤景焕和我一样,盼着梦里的事情不会发生,为此不惜大动干戈,可最后偏偏最不情愿的事情都发生了。”叶思睿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暗淡,“我梦见太子哥哥将我赶出钟粹宫那回,自那之后我便放弃了寄希望于我父王,转而想积蓄实力再发动一次宫变,然而太子哥哥没等到那天……”
  “你至少保住了叶旷。”周毅口吻强硬地打断他。
  叶思睿轻轻挣开他,伸了个懒腰。“你不必担忧什么,这心结确实困扰了我许多年,但是如今我已经一日比一日想得透彻了。现在的安稳,才是我最该珍惜的。”他话锋一转,“我们离和临县还有几日行程?”
  周毅一直算着行程,是以张口就来:“已经进入江北州境内几日了,最多再过两日就到了。”
  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叶旷,叶思睿心中又欢欣鼓舞起来。真好,这一遭事情都结束了,他如今是个白身,妨不着谁也碍不着谁了。至于叶旷……他终于理解了当年先皇对他说的话。叶旷眉眼和太子哥哥十分相似,如果可能,先皇也希望太子哥哥能像旷儿这样无忧无虑,开朗活泼地长大吧?
  马车赶路,在车里坐久了,很容易就抽筋麻木了。需要不时停下来活动筋骨。叶思睿怕冷,又懒得动,宁可窝在车里两腿发麻,也懒得跟着周毅活动。周毅无可奈何,只好将他打横抱了下来,一面吐槽:“叶旷都比你勤奋些。”
  “他天天跟着你练武,当然比我勤奋。”叶思睿毫不愧疚地承认。“我打小就不喜欢动弹。”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道袍,外罩一件纯白的丝绒氅衣,滚毛边。周毅穿着皂色披风,看起来一黑一白。叶思睿笑道:“像不像黑白无常?”周毅瞪他:“正月里说什么呢?”
  叶思睿如今不怕他瞪,愈发肆无忌惮。“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突然信起这些?”他们沿着河堤走,化雪后的黑土湿黏滑脚,走着走着靴底的土越沾越厚,越走越滑。叶思睿还要再走,愣是被周毅拉回来,把靴上的泥都蹭掉了才准上车。
  坐车无聊,叶思睿便讲起沿路经过的山川河流,历史变革,传说故事。周毅也给他讲自己年少时走访过的地方和风土人情。叶思睿听得羡慕,说道:“还是你有见识,在江南一带许多年。我出宫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又发奋读书考科举去了,怎么不知道在这大好天地走走?江南我听说过许多次了,竟是一次也没去过。”
  周毅看他一脸不加掩饰的艳羡,笑道:“这有何难,等见了叶旷,你若想去,我便陪你去。”
  “那好,我可不同你客气。”叶思睿得意洋洋地说。
  周毅哭笑不得,“你说说,你何时同我客气过?”
  叶思睿当真撑起下巴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只好说,“既然不同你客气了,你笛子还在吗?拿出来吹一曲叫大爷我解个闷,若吹得好,大爷自有赏银。”
  周毅紧盯着他看了一会,看的叶思睿心底发毛,他才施施然地开口:“有赏自然好,只是我却不要什么赏银。”他说完,不等叶思睿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就抽出一支竹笛,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他吹的曲子婉转明快,叶思睿听着也振奋起来,和着曲子唱道:“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周毅放下笛子,笑意要从眼里融化出来。“我以为你只懂雅乐,没想到你也会唱竹枝词。”
  叶思睿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坑,摸着鼻子悻悻地说:“我只会这一首,再要别的可也想不到了。”
  这么赶了一日路,果然快到和临县了。
  眼看县城浸在眼前,却平地又生波澜。叶思睿和周毅坐在马车里,只觉得马车突然一个趔趄。周毅挑起帷布问:“怎么了?”
  茶茗咬着嘴唇回道:“老爷,一匹马的前蹄崴着了。”
  崴着就不能再走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有地方换马?眼看要到了,却出了这档子事,叶思睿有些急了。周毅拍拍他的背,“我先下去看看。”周毅下去,叶思睿自然也跟着下去了。
  拉车的马有两匹,其中一匹不慎踩在石头上。如今正哀鸣着。他们人少行李也少,只有两辆马车,叶思睿想想问道:“要不换一辆马车,我们坐车回去,再找人来把行李拖回去?”
  周毅摇摇头,“行李扔在这儿?等你回来哪还找得到什么。”
  想了一会,他问叶思睿:“怕冷么?我跟你骑这匹马回去,他们赶马车拉着行李跟在后面,坐的马车先仍在这里,行么?你若怕冷,先叫个人骑马回去报信也行。”
  叶思睿归心似箭,又一听是周毅带他骑马,立刻跃跃欲试:“我不怕冷!”
  周毅看他不到半天就换了口径,毫不信任,又从行李中翻出夹袄披风,兔毛暖耳,把叶思睿捂得结结实实的,才满意。
  周毅先把叶思睿抱上马,自己猜上来,像当初带旷儿坐马车一样把他抱在胸前,稳稳当当地跑了起来。扑面的大风凛冽,叶思睿心里却热乎乎的,只觉得离家近了一点,又近了一点。进了城门,穿过叶思睿走过数回的大街小巷,一阵风似的冲向家中。
  经过驿站的时候叶思睿捎了信,王嬷嬷和叶旷早就掰着手指算着日子等着了。马蹄刚一迈入巷弄,门子就拉开门,冲进屋里叫人。
  叶旷是第一个跑出来的,蹦蹦跳跳,眉飞色舞,用力的挥着手。接着是王嬷嬷。叶阜和马庐竟然也在。周毅停了马,自己利索地下马,又扶他下来。叶阜马庐见了他们都激动的行礼,“大人 !”叶思睿一手扶一个拦住了他们,又倒转过来给他们行礼。“我已辞官,官府印章皆已经上交刑部,以后该是我叫两位大人了。”
  他说话的功夫,叶旷已经扑进他怀里。
  叶思睿抱着许久不见的侄儿,又是欢喜,又是感动,摸着他的头说,“旷儿又长高了。”
  “真的?”叶旷满面喜色松开他。后头的马车进院,叶思睿忽然想起忘记了什么,连忙冲到周毅身边,拉起他的手看,果然冻得通红,“快进屋暖着!”
  王嬷嬷早就交代厨房备下了温水。他们边走边说,叶阜问:“大人……哦,子奇,今后有什么打算?”
  叶思睿含笑说:“想云游四方,到处走走,然后找个寻常村落住下。”
  叶阜又喟叹一番。
  他们叙话了一会,叶阜和马庐就知趣地告别,留下这久别重逢的一家人。王嬷嬷叫周毅用温水泡手。叶思睿拉着叶旷坐下,“我回京,去看了看你父亲。”
  他摸到叶旷突然僵直的后背,连忙说:“不要紧,你师父都已经知道了。此番我进了宫,见到了你叔叔,还有你爹从前的寝宫。他已经准我辞官了。”
  叶旷突然泄力,抱着他的腰大哭起来。叶思睿用力拥抱这个孩子,就像他的父亲当年拥抱自己一样。
  王嬷嬷眼中含泪,走过来颤着声问:“您可给殿下扫墓了?”
  “去看了看,同他说了些旷儿的事情。”叶旷好不容易止声,愣愣地看着叶思睿。叶思睿看着这精致熟悉的眉眼,温柔地替他揩干了泪。“旷儿,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再不必为那些事胆战心惊了。”说到这儿,他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王嬷嬷低下头拭泪,周毅走过来,用温热的双手用力将叶思睿和周毅一同揽在怀里。叶思睿一面感受着怀中稚嫩的孩童的抽泣,一面贴上一个坚实可靠的胸膛,脸上泛出一个含泪的笑。
  终于,这场大梦,终于醒了。
  
 
    
第133章 谓予不信
  暮色四合, 宁静的村庄被暖黄和淡粉调和出的颜色笼罩。下地归来的汉子粗犷的面部轮廓都被夕阳柔和了。春季农忙,干了一天活的汉子扛着农具往回走的路上,三三两两搭着话。
  这一群穿着短衣的人中, 一个长衫儒生显得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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