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在即看着马蹄踏起的高度与速度,计算好最佳时间,保证能把那些人包围住,不让他们去搬救兵。
“洛都尉,起网!”战在即发出号令,跟随他多年的洛辰当然明白,一个手势,在马车最前端的官兵就被弓箭射中眉心,直挺挺的倒下。
马车边的众人慌作一团,但是看看周围的山丘,又不知是哪里射来的箭,连忙想返程。
洛辰怎么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行人在洛辰的带领下冲了出来,不出半刻,押送的官兵就被杀得一个不剩。
战在即走到马车前,轻唤一声“倾世大哥!”
马车中温润如玉的声音穿透轿帘,“小战,你来了!”
战在即一听这令他安心的声音,顿时老实得像个孩子,更激动的叫着“倾世大哥!”并想要上马车。
“簌!”一支箭擦过战在即的右肩,幸得洛辰眼疾手快把他拉了下来。随后又有数支箭射来,不过目标并不在战在即一行人,而是马车。
洛辰拉着战在即往后撤,可战在即已经不受控制。一声声的嘶吼着“倾世大哥,倾世大哥…”
那些箭穿过马车,没有人回应战在即。
周围冲出来的数名黑衣人,让洛辰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直在别人的包围圈中。这就是个圈套。
也不反抗了,战在即丢下兵器,“魏染尘,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魏染尘!!你这个混蛋!”
黑衣人让出一条路,魏染尘悠然的踏着步子,款款走来。高贵冷傲的气质是他与生俱来的。
“阿战,我说过你逃不掉的。”魏染尘摇着折扇。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在即。
战在即有点畏惧魏染尘这样的目光,后退一步,然后转过身,抬起脚就要奔向马车。
却有一道力揽住腰间,往后一拉,靠进一个厚实的胸膛,然后紧紧的禁锢自己。
“魏染尘,你放开我!”战在即何时这样柔弱过,居然被魏染尘一只手就给制住了。
“放箭!”魏染尘下令,在战在即耳边轻说一声,热气呼进战在即脖间“阿战,看着这一切,灰飞烟灭吧。”
这次放出的箭不再是带有铁尖的弓箭,而是带着火球的箭,无数的箭射向马车,马车也像遇到烈火的干柴,瞬间熊熊大火就吞噬了马车。
“不!”战在即崩溃了,想要奔过去扑灭大火。“倾世大哥!倾世大哥!”父亲在自己面前死去的那种撕痛的感觉又一次包裹着战在即。自己又一个亲近的人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阿战,别过去,会伤到你的。”还是那平静又温柔的话语。
“魏染尘,你这个疯子,疯子!你…咳咳咳…”战在即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整张脸涨的通红。
“噗!”战在即吐出一口鲜血,随后身体一沉眼前一黑,痛苦的感觉终于离开了他。
“阿战!”“将军!”这是战在即最后听到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阿战就要重生了吗?no no no
第4章 年少
“二皇子,战公子这是打仗落下的旧伤,这是潜在因素,最主要的是气急攻心,身体又封住了一股力量,两股力量相撞,牵动旧伤才会这样。”陈太医是从小就照顾魏染尘的太医,所以很信得过。
“那可有救治之法?”魏染尘紧握着手中的白骨扇,坚硬的白骨已经要刺入手心。他的这些都是自己带给他的,本只是想让他死心,却不曾想过,多年征战的他,早就落下伤痕累累。
“老臣只有尽力而为了,战公子能不能醒来还要看他的天命。”陈太医叹了口气说,虽然战在即是谋反的逆贼,但医者仁心,陈太医也只有叹息。
“什么尽力而为,我要你全力而为。什么天命,我偏要逆天改命。”魏染尘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愤怒与恐惧,这是他为了战在即不知道第多少次失控。
陈太医从没见过这样的二皇子,惊恐的跪在地上“老臣定当全力而为。”
一天,两天…一直到魏染尘的册封大殿,战在即也没有醒来。
已经两个月了,战家谋反的事早就已经被新太子的册封掩盖了,魏染尘制造假象,放出消息,战在即,曾经的离国战神噬敌将军,已经在狱中自刎谢罪。
新封太子,普天同庆,新太子二皇子念与战在即是旧友,特请求皇上饶恕战在即罪孽,念他功劳准予厚葬。
这是百姓之中流传最广的话,所有人都感叹,他们的新太子,将来离国的君主,将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
册封大典一结束,魏染尘就回到小院,坐在战在即身边,“阿战,今天我终于成为太子了,如当初所想,我果然并不开心。除了你。谁能给我带来开心呢。”魏染尘摸着战在即的脸,指尖穿过他的发丝,仍像之前一样继续给他讲那些事。
而战在即从眼前一黑开始像被包裹在一个密封的器皿中,感到有些喘不过气,不过挣扎了一会儿,那个器皿好像被打碎了,他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有一个声音响起,讲述着什么,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和他的记忆交合在一起,就像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也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形成,画面回到七年前。
———————七年前分割线——————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留着山羊胡的老太傅握着书,走一步,念一句,下面坐着的几个少年也跟着阅读。
可偏偏就有一个这么不合群的,比如十二三岁的战在即,他此刻就在悄悄的往后退,想要溜出大堂。
他四下张望,主要就是盯着老太傅的眼神,不经意间,却发现有一双黑色的眼瞳在自己身上流转。
“嘁!嘁!!魏染尘,别盯着我,听你的课。”战在即赶紧向魏染尘嘱咐,魏染尘可是太傅眼中聪明又伶俐的宝贝,他一分心,夫子一定马上发现,并顺带发现想要溜的战在即。
果不其然,下一刻,“战世子,你逃课就算了,还影响二皇子,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非得禀报将军不可。”老太傅发现了战在即。
“太傅,你都讲一个时辰了,讲的东西我都听腻了,我就想出去透透气嘛!”战在即一听要告他状,赶紧求饶。
“战世子,我纵容你太多次了。”老太傅放下书。
“太傅,太傅,最后一次,别告诉我父亲!”战在即拉着老夫子的袖口。
“小战,你又闯什么祸了?”一个衣着华丽黄衣少年走进堂内,打破局面。这少年肤色白皙,一双明眸如星闪耀,一半头发用金冠竖起,看上去潇洒不羁,又温润如玉,腰间配着个暗红香囊,边角用金丝镶嵌。
“参见太子殿下!”
“皇兄!”
所有人都恭敬的行礼,而进来的少年魏倾世却径直走向战在即,扶起他。
“徐太傅,诸位皇弟不必多礼。我只是来传个信,再带个人走。”
徐太傅起身,其他皇子也抬起头。
“二皇弟,父皇召你有事询问。”
“谢皇兄传达。”魏染尘面无波澜的盯着魏倾世牵着战在即的手,心里有一丝怪异的不爽。
“小战,我正好要去拜访战将军,你随我一道回去吧。”魏倾世转身对战在即说。
“谢太子好意,可太傅这…”战在即心下一阵暗喜,却还假装一副为难的样子。
“徐太傅,你可有异议?”魏倾世从小和战在即交好,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臣不敢!”老太傅赶紧答道。
“那谢过夫子了!”战在即赶紧拉着魏倾世就走。却没有看见背后投来的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后背。
魏染尘看着欢快的跟在魏倾世身后的战在即,有些恼怒,那小子就没对他表现过那样的轻快欢乐的样子。
“倾世大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一出庭院,战在即就一阵欢呼雀跃的感谢魏倾世。
魏倾世一脸笑意的看着战在即,两人明明只差了三岁,可心性差别也太大了,战在即永远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当然,并不是说战在即是个傻子。
五岁习文,七岁习武,十二三岁的战在即,早已经满腹文采,武艺超群了,可那爱玩爱闹的性格却永远改不了。
至于和这群皇子一起学习,也不过是为了能与皇家子弟多亲近,毕竟以后是要共事君主,共护离国的。
“儿臣参见父皇!”魏羡世跪在地上,作揖行礼。
“休儿,来,到父皇身边来!”永远不苟言笑的离国皇帝魏瀚,只有面对这个疼爱的二儿子时,才会露出慈父的模样。
魏染尘低头走到魏瀚身边,“不知父皇宣儿臣所为何事?”
“休儿,还有一年你就该行冠礼了,你想要什么封号?”
“父皇安排就好。”魏染尘从来不在乎这些。
“休儿,你可想过做太子,做这离国的君主?”魏瀚突然问。
魏染尘赶紧跪下,“儿臣惶恐,儿臣不敢。”
听魏染尘这样的回答,魏瀚有些失望,“做了君主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都不想要吗?”
“父皇,自古传位传嫡,皇兄身为皇长子,这便是他的天命,儿臣不敢忤逆。”提到魏倾世,魏染尘就想着战在即和他共同离开那一幕,心中就不是滋味。
“天命,朕乃离国皇帝,朕就是天命!”魏瀚很不悦魏羡世的回答。
“休儿,你不争是你心性淳朴,但你不争,就护不住你心爱的东西,还会被别人压制。”
“父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但儿臣对储君之位确无艳羡之意。儿臣想像平凡世人那样生活。”魏羡世再次跪下,行礼跪安。
“罢了,你下去吧!”魏瀚挥手,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定会主动来争取这个位置的。‘南宫傲,朕的江山,只能传给我魏氏。’魏瀚想着。
“儿臣告退。”魏羡世退下,出了殿门,就迫不及待的往宫外走。
“倾世大哥,你这就要走了!真没趣,我还想带你去看我的秘密基地呢!”战在即悻悻的跟在将要离开魏倾世背后。
“小战,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今日还要回宫向父皇复命,实在不宜久留了。”魏倾世露出迷人的笑容,让战在即不忍拒绝。
“好吧好吧,倾世大哥是太子,忙点理所当然。”战在即摆摆手,转身回府。
“小战,你也要抓紧练功,别贪玩了。”魏倾世对着战在即落寞的背影说一声。
“知道啦!”战在即语气更不悦。索性头都没回。
“小战,我给你准备了诞辰礼物,待会儿差人送来。”魏倾世忽然才想起,今天原来是战在即十三岁的诞辰。
“真的?”战在即忽然回过头,又变成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落寞的人根本不是他。
“倾世大哥何时骗过你。”魏倾世依然是那副迷人的阳光般的笑容。
战在即一扫阴霾,笑得像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就是七年前的故事了呢!其实魏休是很阳光浪漫的
第5章 年少
魏染尘走在无人的街上,身后跟着一行人,这让他很苦恼,因为身后跟着这群人,让他都没有自由。
“你们就在此处等候,没我的命令,不准进茶楼。”魏染尘站在茶楼门口,刚从宫里出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想到处转转。
从茶楼的后门出来,魏染尘暗松一口气,终于把那群尾巴甩掉了。再往前走了一段,面前一座恢宏的大宅,赫然挂着“护国府”的匾额。
这不是那小子的家吗,魏染尘也不知怎么无意识的就走到了这,想起今天那小子在堂里一副谨慎的盯着太傅的样子,可爱又可笑,魏染尘就不自然的勾起嘴角。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就看到战在即偷偷摸摸的从府内跑出来。
魏羡染尘快步跟上战在即,战在即双手捧住怀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快步走着。
一直走出城外,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山根面前停下,战在即四下张望,确认无人之后,露出痞痞的笑容,扒开杂草低头一骨碌钻了进去。
魏染尘走出来,走到杂草前,笑笑,伸手拨拨杂草,这后面明显是个洞穴。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战在即从里面钻出来,抬头望着魏染尘,魏染尘低着头,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同时都有一些诧异。
“魏染尘,你怎么在这?”战在即一把把魏染尘拉进洞,还不忘回头拨弄杂草,把洞口遮住。
“战世子,你这小天地还真是别有洞天啊。”魏染尘仔细打量这个洞穴,这洞穴从外面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到里面极其宽敞,甚至有暗河从这里经过,洞顶没有封全,还有些光微微透进来。这洞中的良好气候滋生出些野草野花。
而战在即把这洞穴布置过后,又有些小温馨。
“魏染尘,本世子的小秘密都被你发现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也该说个你的秘密以作交换。”战在即看着魏染尘惊讶的望着洞中的样子,这和他当初刚发现这个洞穴时是一样一样的。不过,魏染尘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可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
魏染尘大战在即两岁,沉着冷静在他身上向来表现的很好,但在战在即面前总很轻易破功。他回过头,看着矮自己一头的战在即,听他那样叫自己,微微皱起眉。
“魏休!”
“啊?”
“魏休,我的乳名,我母妃都这样叫我。作为交换,你也可以这样叫我。”魏染尘从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
“哈哈哈……魏休!不知羞的羞吧!”战在即大笑,然后收起笑声“你就是不知羞,一看就是跟踪我来这的。堂堂皇子,居然做跟踪别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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