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悲戚的表情,整张面孔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朕心甚悦”。
纪言:……
杜春雨;“还望陛下节哀。”
纪言更无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沈煜哀了。
“哦,好。”沈煜点头,“你们来我这曲径通幽干什么?”
说完,还一脸天真的冲着纪言歪了歪头。
“丢了一人,我们沿着痕迹而来,便到了这里。”杜春雨回答。
“哦,这里没人啊,就只有我和我的花们。”沈煜睁大了一双眼睛,特别的无辜。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三爷没在这儿!咱们还是继续出去找吧!”方正听到这里没有其他人,立马炸毛。
已经在这里耽误了许久!
晚一分,纪憬便多一份危险!
“别走啊,坐下来喝杯茶吧!”沈煜悠悠的邀请到。
“谢陛下,”杜春雨拱拱手,“可人命关天,等不及。”
“好,爽快!朕就欣赏春雨哥这么爽快的人!”说完,沈煜自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纪言皱紧了眉毛,沈煜这是什么意思。
沈煜突然走近,放低了声音,“朕不会怪你,朕还要谢谢你!”
“你什么意思!”纪言瞪看向沈煜,目光不甚友善。
“再等一会儿吧,会看到你们想要的。”沈煜笑的胜券在握。
“三爷在你手上?”方正忍不住问出了声。
“谁知道呢?”沈煜不在意的回答道。
轻轻拍手,一个婢女从茅草屋内走出,递给沈煜一个浅黄色手帕。
沈煜擦着手,低垂着眼。
几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不多时,远方传来了一阵说笑声。
熟悉的声音也由远及近。
戈月?
纪言心下一惊,怎么会这么巧。
在沙郁金的带领下,李珍等人也来到了曲径通幽。
“竟然有这么多早已失传的草药!”李珍见到院落里的植物,直接就忽略了纪言等人,径直走向其中一株植物。
深出微颤的手指,想要轻碰一下,即将要碰到时,又小心翼翼的把手缩回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封印木吧!”早就不该存活于世的植物,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李珍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同于李珍的不知世事,戈月一进到院子里,就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连忙跑到纪言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纪言回答,已经将院子扫视了一圈的戈月继续问道“他是谁?”
“别问了!”纪言捂住了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戈月死死的盯着沈煜,绷紧了身上的肌肉。
沈煜反应慢半拍,好像才明白过来,嘀咕着,“三爷?哪个三爷?是不是桓北的三爷?”
听到沈煜说的话,方正整张脸气的通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找沈煜理论。
商枫眼疾手快,使出了十成的力气,拦住方正。
方正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谁都不能说一句纪憬的不好!
商枫强硬的将方正的脸掰向自己,死死钳制住还在狂躁中的方正。
“人都到齐了?”沈煜故作深沉,没有理会方正的突然发飙。
“差不多。”沙郁金谨慎的答道。
没到的,都是些不管事儿的。
沈煜似乎知道他们的情况,不甚在意,“那个柔弱书生和小孩儿就不用来了!”
“杜春雨平定江宁瘟疫有功,现下你们便可速速撤离江宁。至于杜府的兵马,朕先撤了。”沈煜手里揉搓着帕子,整个人都漫不经心的。
“你要我们走?”杜春雨一脸不可置信。
“对,马上回去收拾。”沈煜盯着杜春雨的眼睛,道“朕知道摄政王是怎么死的,朕感谢你杜春雨。”
“可旁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沈煜继续下着命令。
“不可!”杜春雨一口回绝。
“这可是唯一能救你们家的机会!”沈煜微怒的喊道。
“那你会让别人治这江宁的虫灾吗?”纪言问出了杜春雨心中所想。
“朕不说谎,朕不会。”
“为什么?”商枫问道,于他而言,身为上位者,就理应救民于水火。
而且,天下的为人君者,必定不会如此放弃一方百姓。
沈煜向看白痴一样看向商枫,“楼兰的那位?”
“天真!”唇角微扯,曾经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最终得到了什么?
沈煜看向商枫,眼神出离愤怒。
他一定有很好的父皇和母后吧!一看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纪言:别问了!
戈月:为嘛啊
纪言:(捂脸)
戈月:你说!
杜春雨:别问了!
戈月:为嘛啊
杜春雨:(捂脸)
戈月:MMP,劳资莫名其妙的闻到了狗粮味儿(⊙o⊙)…
第53章 十日
僵持了片刻,直到沙郁金再也忍受不住了。
对现在的他而言,时间是最宝贵的。
站出来冲着沈煜喊道,“好了!我的事已经做完了,我不管别的,你应兑现你的承诺了!”
“那可不行!”沈煜漫不经心的拒绝着,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完全没有一点一朝天子的样子。
“什么事?”杜春雨看向沙郁金。
“与你无关。”沙郁金不敢跟杜春雨对视。
这么肮脏的事情,不适合说给这些月朗风清的贵家公子听,尤其,是乔羽所看重的人。
想到乔羽,沙郁金咬了咬牙,眼中重新聚集起早就丢失的光芒,看向沈煜的眼神充满了倔强。
“那你还要怎样?”
“沙公子,你看,你不过是帮了朕这一件事,并且结果并不能使朕满意。你自己拍拍良心,朕要是真把玉蝉给你了,你好意思接吗?”沈煜不紧不慢的说道。
“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再抱有什么幻想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沈煜句句诛心。
诛的,就是沙郁金的心。
沙郁金藏在袖子里的弯刀转的越发的欢快。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沙郁金把弯刀的利刃对准了自己的手,他告诉自己,那人是扶风的天子,也是江宁的天子。
不可下手,一定要忍住。
沙郁金的眼睛红的吓人,原本应是白色的眼白充满了层层血丝。
没人看到,沙郁金漆黑的袖口已经染成了暗黑。
“你不要太过分!”商枫最是见不得他人受欺负。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满院子的人谁是谁,谁经历过什么。但这个自称是“朕”的人,在他商枫眼中,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昏君!
“呦?”沈煜听着好玩儿,忍不住多看了商枫两眼。
“来,再说两句给朕听听。”沈煜嬉笑着,早就习惯了各种嘲讽的沈煜并不在乎别人对他作何评价。
“你!”商枫简直气急,怎么还有要找骂的人?
可一时词穷的商枫说不出来一句骂人的话,“你、你、你、你!”的,你个不停。
戈月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商枫,捂住了商枫的嘴巴。
还不够丢人的!
商枫眨眨眼睛,张嘴咬住戈月的手掌。
他还没说完呢!
戈月忍住疼痛,莫名的想起当初在楼兰的牢房里,他咬商枫的那一口。
所以说,欠下的帐终究是要还的!
沈煜抱起了膀子,摆出一种要看戏的姿态。
很明显的,他被这些人激起了兴趣。
某些劣根的东西,是会流传下来的。
纪言看到这样的沈煜,莫名的想到了沈慕凡,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叠到了一起,合成一个整体。
“你……”纪言愣愣的张口,咽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煜将目光从商枫身上移开,向纪言看去。
杜春雨立马走到纪言身边,抓住纪言的手,牵住。
“快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上天入地,我沙郁金都给你办好!”沙郁金再也忍不住了,无论是尊严、还是是非,通通全部都不要了。
他只要能救命的玉蝉!
“可朕突然觉得,朕舍不得这只玉蝉了。”沈煜把手伸进怀里,从中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浅绿色玉蝉。
轻轻晃动着牵引玉蝉的绳子,把玉蝉抬高到与眼睛齐平的位置,就这么盯着玉蝉看了半响。
“你看,这色泽,绝对是上品!”虽是这般说着,可沈煜却把玉蝉抛向半空中。
小小的泛着晶莹的玉蝉在半空中转了个个,随即直线下落。
可沈煜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沙郁金疯了似的冲向玉蝉的方向,空气中留下一道黑色残影。
几乎是在玉蝉碰到地面的同时,沙郁金的手垫在了地面。
接住了!
沙郁金喜极而泣,双手捧着玉蝉,火速撤离现场。
沈煜盯着空空的地面,张大了嘴巴,还没反应过来。
接住了?!
明明是应该毁灭的东西啊!
沈煜最喜欢看的,便是一个人绝望的表情,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
从那种扭曲的痛到极致的表情,与他而言,就是一场最好的演出!
“哎,不是!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无痛取虫呢!”刚刚回过神儿的李珍冲着沙郁金大声叫喊着。
早就没影儿的沙郁金忘了之前答应的事儿,心心念念的,都是手中的玉蝉。
有了玉蝉,他才可以做下一步的事情。
一切,都还不晚!
李珍看着沙郁金逃走的方向,微微怔忡,她是真的特别的想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把虫子取出来。
沈煜收起了脸上的失望,看着杜春雨,再次发出了声,“朕最后问你一遍,你们到底走不走?”
“走什么?”大条的李珍一直没弄清楚症结所在。
“当然是离开江宁啊!”商枫简直恨铁不成钢,拒绝承认李珍是从楼兰出来的。
“走啊,都走吧!我一个人就行。包把这里的虫病治好!”李珍拍拍胸脯,保证道。
“不不不,”沈煜看向一旁的婢女,接着道,“朕是不是还没有说清楚?”
“不,陛下,是他们愚蠢。”婢女低眉顺眼的答道。
沈煜听到这话,终于露出了笑颜,显然十分受用这样奉承的话。
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愚蠢到听不懂人话的人,而沈煜的另一个宏伟目标,便是将这些人尽数毁灭。
这天下,就该由像他一般聪慧的人来统领!
“不可能。”杜春雨咬紧牙关,蹦出这三个字。
纪言抓紧杜春雨的手,用尽最大的力量。
他想告诉杜春雨,他并不孤单,他会一直陪着他的。
“有勇气,那你就等着吧!”沈煜并不在乎,再次用杜家来威胁杜春雨。
可杜春雨没有半分动容,只是抓紧纪言的手,面色严肃。
“好啊!”沈煜吐出一口口水,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个有寻常龙虱数倍大的虫子,和龙虱有六分相像。
一样的在身体上突出而巨大的眼睛。
只不过,母虱的身上还长着一层浅黄色的绒毛。母虱被沈煜从温暖的怀抱里拎出,特别的不舒服。
外面冷飕飕的!母虱还像模像样的抖了下身体。
顺着沈煜的胳膊向上爬,缓慢前行。
爬到沈煜的脖颈处,还亲昵的用大大的眼睛蹭了蹭了沈煜!
“母虱!”李珍看到沈煜手中的母虱,瞬间不淡定了。
“怎么在你这?”
听到李珍的话,所有人都不明白了。
龙虱,是乔羽自摄政王府里感染上的。
先有母虱,才会有龙虱。
不是说,一切都是沈慕凡的计划吗?现如今,为什么龙虱会出现在沈煜手中?
并且这龙虱和沈煜关系颇为亲密!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得意的扫视了一圈,沈煜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母虱在朕这里。也就是说,朕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治好江宁的病。”
“江宁是你的地方!江宁的百姓是你的百姓!”
商枫怒吼道,这个人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不要着急。”沈煜轻轻笑出声。
“既然你们这么想治好者病,就不用出来了。”沈煜按住妄图想要接着向上爬的母虱。
警告道,“凡凡,不要闹!没人能爬到天子头上。”
纪言抽了抽嘴角,沈煜怎么能给母虱起这个名字。
沈慕凡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长辈啊!
母虱听到沈煜的声音,立即停下了向上攀爬的小爪子,艰难的调动有些肥胖的身躯,往下爬去。
“哦,对了,”沈煜拿下母虱,放到怀里,“竹苓白璧,在你这儿?”状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可沈煜的手心却激动的出满了汗。
母虱感受到湿漉漉的触感,忍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鲜血的味道,母虱嫌弃的扭过身子,难耐的来回擦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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