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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的正确使用方式(近代现代)——silentcarol

时间:2018-05-22 10:23:33  作者:silentcarol
“有什么不放心啊?”制片人跳脚。
“行了,你也留在片场。”殷帆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我送他去医院,这该放心了吧?”
喻声盯着殷帆的眼睛,犹豫良久,最后说:“好吧。”
“不好!”一直在放空神游的席小井这时候终于回了神,奋力挣扎起来,拽着喻声的衣领哭号,“不要把我交给她,喻声,你不能这样对我!”
喻声大声呵斥:“席小井,别胡闹!”抱着他快步往殷帆的保姆车走去,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一半。
还能动,表示没有瘫痪;还能作,可见脑子也没摔坏……至于原本就坏的部分反正也修不好了,无论如何,谢天谢地!
殷帆的司机已经把保姆车的后座放平,喻声轻轻地把席小井放到座位上,而席小井依然在哭号:“你不能这样,我不要……呜呜呜不要把我交给她。”交给她就完蛋了,现在她是正室,我是小三,她一定会弄死我的!
喻声看到他脸上的油彩都糊花了,心疼不已:“很疼吗?哪儿疼?”
“我不疼了呜呜呜,我没事的,我真没事……放我下去,我要回去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和她一起……”
喻声无奈:“别任性,刚摔那下动静那么大,先检查再说。”
殷帆这时候也钻进了车里:“我还叫了个力气大的小伙子一起,晚些检查完了给你消息。”
喻声闻言“嗯”了一声,又补了句“谢谢”。
席小井哭得更凄惨了:“求求你了喻声,求你,我不要……唔!!!”
席小井看到喻声完美无暇的脸突然近在咫尺,冰凉却柔软的唇随即触碰上来,一击脱离,带来的电流却长久地留在了身体里,从头到脚循环了好几个周天,把全身的疼痛都击溃了。他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大脑严重死机,已经连脑洞都开不了了。
“你要的亲亲。”喻声态度强硬,语气却是温柔的,眼睛里也有奇异的光在流动,“我答应你,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跟你一起共进晚餐。听殷帆老师的话,好好检查,知道吗?”
席小井懵懵然、慢吞吞地点了点头,破电脑慢慢完成了重启,他想: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吗?我……我该怎么办啊老天爷!我真的好爱他的!
喻声看着席小井那傻样,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回头对殷帆说:“人交给你了,轻拿轻放,随时联系。麻烦你了,小姨。”
怎么办,怎么可以做小三,我……什么什么?小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十二)
“小……小姨?”
“哎。”
“小姨??”
“哎。”
“小姨……”
“哎。”
“小姨!”
“哎哎哎!”保姆车的内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殷帆小心地帮席小井卸着脸上的油彩,哭笑不得,“小东西,现在不哭啦?疼吗?”
“不疼啦!”席小井嘿嘿傻笑起来:“都是王大牛这个坏人,他骗我!还有网上那些破新闻,说你和喻声是一对儿。”
“多少年了还在传这种破绯闻?”殷帆眼看擦干净了,拧了拧席小井白白净净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说来狗仔的脑容量也就这么点了,一男一女走得近就一定有私情?怎么不说喻声是我私生子呢!”
席小井大惊:“那可不敢想!你那么年轻漂亮的!”
“哈哈哈。”殷帆爽朗地笑起来,“现在知道夸我漂亮了?你刚刚恨不得杀了我吧?”
“没有的事,我都打定主意要退出了,然后可能去找个庙出家什么的。”席小井可怜兮兮地说。
殷帆笑得花枝乱颤。
“井井,人前可不许叫我小姨啊。”殷帆说,“外人都不知道我和喻声的关系。”
席小井乖巧地点了点头,心说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是外人了吧?可是为什么喻声和殷帆不公开关系呢?我要有那么优秀的外甥或者小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呢!这背后大概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莫非是家族恩怨、豪门辛秘……啊刚刚小姨说什么来着?私生子!对,一定就是这样了!喻声当然不是小姨的私生子,年龄对不上,但他可能是别的什么私生子?因为出身原因不被家里人认可,独自一个人在外闯荡打拼,只有人美心善的小姨愿意拉他一把。他无助,又弱小,天妒红颜,命运多舛……他甚至连套房子都买不起还住在小姨家里,真的是太可怜了呜呜呜,我一定要好好宠爱他!回头先让老爸给我打钱吧!
脑洞的轮轴一旦开始运作就再也停不下了,席小井越想越心疼,眼泪又掉了下来。
殷帆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又惹来这许多联想,还以为他又疼起来了,忙催促司机开快点,急急忙忙把人送进了急诊室。
检查的结果还算乐观,席小井除了右脚脚踝扭伤红肿,身上其他几处只是略有跌伤,不过也是够疼的了。医生开了些止痛药和几只药膏,并建议他好好休养。
殷帆终于放下心来,掏出手机给喻声打电话报平安,同行的同事则去拿药了。
席小井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椅子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殷帆的手机不放。他也想和喻声说电话,但又莫名有些害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小姨开口。
这边正扭捏着,突然一个脸上缠满了绷带的人怪叫着迎面跑来:“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席小井你也有今天!”
“哎呀!”席小井尖叫一声单脚跳开了,“哪里来的木乃伊!”
“木乃伊你妹!”那人把脸上的绷带扒拉了一下,露出眼睛和鼻子,“老子是陶若霖!”
“陶若霖是谁?”
“你……”陶若霖气得要命,“你爸爸我……我……是王大牛!”
 
 
 
(十三)
“是你啊王大牛。”席小井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一瘸一拐地又坐了回去,“你脸包成这样想吓唬谁呢?”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陶若霖气鼓鼓地说,“我不要面子的啊?给狗仔拍到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在圈里混了?”
“哪有狗仔?”
“好多狗仔的,你不知道影视城这边的医院有狗仔常年驻扎的吗?”
席小井心说是这样的吗?那他们看到殷帆那么紧张地送自己来看病,回头会不会又瞎写呢?唉,我真是个祸水,怎么老是给人添麻烦,就没一次帮上忙的时候。
席小井想着想着,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陶若霖哼哼一笑,搜肠刮肚地找话挖苦他:“我一听说你也进医院了连忙溜出来围观,你看你这落水狗的样子,哈哈哈!你不是很牛逼的吗?每次都一条过的吗?啧啧,还是喻声的前女友殷帆送你来的,这打脸打得……卧槽!席小井你不要乱来!”
席小井突然侧过身子伸出了手,陶若霖还以为席小井要来揪他受伤的耳朵,下意识地躲闪,岂料他轻轻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紧接着,席小井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哀伤,幸福,决然,遗憾,爱意汹涌,却又克制内敛。
“大牛,我走啦。”席小井嘴角噙笑,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凝视着他错愕的眼缓缓道,“接下来的路,你好好走,莫回头。”
陶若霖被那个眼神震得小心脏咚咚直跳,愣愣地问:“席小井你干嘛?你在勾引爸爸吗?”
“神经病。”席小井突然收了演技,把手收了回来,嫌弃地瞪了陶若霖一眼,“爸爸在跟你对戏呢,这是我俩最后一场对手戏,杜鹃儿和王大牛梦中相见,醒来后王大牛就听说了杜鹃儿的死讯,对侵略者的恨意更深,也更坚定了革命信念。然后我杀青了,你的戏份会加重,差不多和男一号影帝的一样多了,你想想看,该怎么演?”
“啊?”陶若霖愣愣地问,“怎么演啊?瞎演呗。”
席小井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拍了拍陶若霖的肩:“大牛啊,你入行也十年八年了吧?大大小小的戏也拍了好几十部了吧?你就不想想怎么提升一下演技?”
“屁!你爸爸入行才五年好吧,拍戏是前年才开始的,这才第八部!”
“你好意思用才这个字?”
陶若霖闭嘴了。
席小井挽起了袖子,指着刚摔的淤青下一条陈年旧疤说:“这个,是我以前练舞的时候摔的,腿上也有。”
“我小时候跟爸妈一起去看了一场舞蹈演出,回来就下定决心,将来要当舞蹈演员。”
“我爸妈一开始还不理解,说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费那劲儿干什么,学舞多辛苦的一个事。”
“可是我乐意啊,我就想着将来要当著名舞蹈家,在大剧院里表演,所有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结束后还呱唧呱唧鼓掌,想想就开心。”
“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做演员,一来我喜欢表演,二来想到有个人在监视器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虽然他不会鼓掌也不爱夸人,但他只要说一句‘ok’、‘可以’、‘过了’,我就很开心了。”
陶若霖呆呆地望着席小井的侧影,看着他眼里闪动的光,心有感触,却依然嘴硬:“搞了半天你还是为了喻导啊,这理想也太小家子气了。”
“理想哪分什么大气小气的……那你有理想吗?”席小井反问。
“当然有了,我要成为国内一线影视歌三栖明星!”陶若霖骄傲地扬起头,没一会儿又丧丧地低下了,“太难了,他们都比我厉害多了。”
“你都不努力,不难才怪。”
“我不是不想努力,就我……真的资质太一般了。”陶若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把脸埋进了膝盖里,“我怕我努力还没有结果,那不就证明我是个草包了吗?到时候心态肯定会崩。”
席小井拍了拍他的肩:“努力了未必有结果,但不努力肯定没结果。王大牛,听爸爸的话,你就努力下试试,可以偷偷努力,不给人知道。要是成功了,那就牛逼了;就算没成功,也不丢脸啊,是不是?”
“哼……爸爸不用你教!”陶若霖闷闷地说,“席小井你今天怎么回事?干嘛这么好心跟我说这些,你不会是来挖爸爸黑料的吧!”
“懒得理你!我就怕因为你一个人的工作态度不认真,把我老公的戏给搞砸了,你个老鼠屎。”
“你才老鼠屎!”陶若霖羞愤。
席小井不再和陶若霖抬杠,跟远处招呼说:“殷帆老师,我们回去吧。” 殷帆打完电话一直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这边说完话,拿药的同事这时候也回来了,两人上前一起扶着席小井往门口走去,徒留陶若霖一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和你的小朋友说什么呢?”殷帆笑问。
“上思想教育课,毕竟我是喻声的小棉袄嘛。”席小井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回片场吗?”
“不用,喻声说让你回房间休息,他晚上带好吃的来看你,想吃什么?”
“想吃……”席小井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世上如果有什么可以填补一个戏精的脑洞,大概只有黄色废料吧。
 
 
 
(十四)
喻声拿着殷帆交给他的房卡,拎着打包好的食物,在席小井房间门口站了十分钟都没敢进去。意外发生的时候一时情急真情流露,回头难免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失稳重。喻声没由来地想到一个词,近乡情怯。他现在内心忐忑得要命,既忧心不已想看看他到底好没好些,又怕见面尴尬,更怕……更怕小戏精戏瘾发作,闹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看不下去了!”制片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夺过喻声手里的房卡,往门上一扫,“嘀”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去,别磨叽。”制片人一伸手把人推进了屋里。
喻声:“……”行吧,进都进来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暗暗的地灯,静悄悄的,既没有突如其来的性骚扰,也没有张扬舞爪的妖精阵……好吧,是玉体横陈的妖精阵。只见席小井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上身穿着简单舒适的棉T恤,下身光溜溜地裸露着,睡得四仰八叉,一点都不优雅。
喻声一时间心情复杂。春光虽无限好,风雨摧花的一地残骸却令人揪心。他注意席小井裸露的胳膊和膝盖处的大块淤青,以及明显肿胀变粗的右脚踝,心脏一抽抽地疼,确定自己这次是真栽了。
轻轻把手里的食物和房卡放到床头柜上后,喻声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席小井的右脚踝。
席小井一动不动,依然睡着。
喻声:“……”这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他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大戏?剧本是什么样的?我现在该干嘛?是演偷香的采花贼还是睡美人里的王子?算了还是王子吧,感觉上正常点……
喻声俯下身,在席小井唇上轻啄了一下。
席小井没有醒。
“……”怎么回事?剧本错了吗?难道……难道是真的睡熟了? 
喻声尴尬地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毒,怎么也跟着开脑洞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扯过被子,帮席小井盖上了,仔仔细细掖好被角,又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发。
经过这一系列的碰触,席小井终于醒了过来。
睡美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人,迷迷糊糊地嘻嘻傻笑了起来:“进了我的盘丝洞,你就是本大仙的人了……”
喻声也不禁弯了唇角,心说原来是《大话西游》剧本啊,真是失敬了:“那盘丝大仙要给我盖章吗?”
“要的。”席小井拉着喻声的领子,把人拽了下来,抬起脑袋去探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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