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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醉醉长安(古代架空)——灯玉墨

时间:2018-05-23 13:19:26  作者:灯玉墨

 《醉醉醉长安》作者:灯玉墨

文案:
绿爷的人生理想一直是做个卖酒的小市民,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西安,还是在金国的京兆府,又或者是大唐的西都,甚至是西周的镐京。
然而,却总有个酒鬼不厌其烦地跟他说着毫无可信度的超自然瞎话,扰他清静。
经过深思熟虑,绿爷表示:谈恋爱可以,谈前世今生滚蛋!
 
(笑面腹黑攻×痴情主动受)
 
【排雷指南】
1.真实历史背景,除前世今生设定外无玄幻成分。
2.主角攻,表里不一,有鬼畜倾向。
3.中间有大虐,结局HE,1V1。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绿,沈绿,司徒绿,绿蚁,黎九 ┃ 配角:郑以青,曾皓缄,商红叶 ┃ 其它:轮回转世,弱攻强受
 
 
 
第1章 长安其一
  “喂,说了多少次,别在我的地盘上喝酒。”
  醉醺醺的黎九只觉手中一空,有谁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一把提了起来。黎九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抓住身后人的手,大呼道:“道长我错了,我不该在道观这等清净之地……咳咳咳!”
  “什么道观不道观的,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身后人已将黎九放开,甩脱黎九抓着他的手,继续道,“还有,这半年的房租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黎九怔然转过头,对着身后人瞅了半晌,呆呆地道:“子青兄,你这身装束好生奇怪,我怎地看不出是甚么年代……”
  “子青兄你个头,本房东的名字是……算了,不指望你记住名字,你记住每月的房租是两千八,半年是一万六千八就够了!人民币,不是银票,懂么!”
  黎九直至现在都没从酒里醒过来,仍是呆呆地看着他那恶霸一般的房东,蠢得不行地道:“好狠,好狠,当年你输给我的铁口直断招牌我都还你了,这几个臭钱……”
  房东一脚踩在黎九肩上,恶狠狠地道:“三天之内不把房租交清,你这一屋子古董我就不客气地拿去卖了!”言罢,将屋里所有的酒都搜了出来,打包带出了门。
  太狠了!黎九这才终于清醒了几分,随即手往沙发底下一摸,摸出一个扁扁的二锅头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进嘴里……
  呸!怎么是清水?!谁偷换的!
  酒水的短缺让黎九打了个冷战,惊慌地环顾了一番四周,终于想起来现在早已不是唐朝盛世。是了是了,现在已经是人民共和的年代了,而他正身在西安市曲江池遗址公园不远处的一栋居民楼中一间租来的房子里。
  这是第几次醉到连时代都分不清了?算了,这种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下楼买酒。
  待走到楼下,看到那碎裂满天的烟火,听到那此起彼伏的炮仗,才意识到此时正当年夜,只怕没哪个卖酒的店还开着了。
  年夜年夜,好像是要和家人呆在一起来着?无奈他实在醉得不轻,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更别说家里有些什么人了。伤脑筋呀,如果想得起来有什么家人之类的,也好讨一口酒喝,可现在连个能讨酒的人都想不到,真惨。
  唉唉,反正家里没酒,不如就这样去街上走走,没准运气好碰上一两个没关门的餐馆,买几瓶小酒救救急也是好的。
  走在吹着寒风的街上,黎九不禁缩了缩脖子,将颈上的围巾扯了一扯。不经意之间,猛地瞥到了一个还开着门的酒吧。
  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小酒吧今天就翻你的牌子了,快等着爷来临幸吧!
  匆匆跑进了酒吧,却发现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柜台之内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那身影看上去是个青年男人,身形颀长瘦削,留着及肩的齐长发,手里正拿着一个空高脚杯发愣。
  “老板!给我调一杯四喜临门!”黎九上前打了个招呼。
  “四喜临门啊……”老板笑吟吟地看着黎九,“你指的可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四喜?这样的酒,我可调不出来呀!”
  黎九抓狂地挠着脑袋,极为恼火。这老板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一种鸡尾酒的名字,却偏要拿这典故来开他玩笑,这他喵的是想怎样!不过这么多美酒就摆在他面前,岂有不喝的道理!如此想着,黎九索性直接跑进柜台,拿起那调酒用的半瓶子伏特加就往嘴里灌,也不管老板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老板想要阻止这酒鬼的强盗行为,但在打量了一番他的样子后却放弃了阻止的念头。这个酒鬼长得是高大魁梧,怎么看收拾个瘦削的酒吧老板都是不成问题的。而且酒鬼一身衣服穿得是不伦不类,毛领大衣外面罩着个扣子扣错位了的衬衫,错穿在了外面的秋裤连前后都反了,扯了个窗帘当围巾不说,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竟然赤着脚就跑了出来,真真是醉得只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而醉到了这种程度的家伙,出手绝对不会知道轻重,如果老板出手阻止,被打死还是打残真不太好说。
  还是报警吧!
  老板看着黎九,手已经向着自己的衣兜摸去,就准备一边远离黎九一边拨打预存在手机里的最近的局子的电话。
  而就在这时,黎九放下了酒瓶,一双有些凹陷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了老板。
  老板被吓傻了,一时不知道究竟要怎样才能让这个酒鬼不至于跟他动粗。
  黎九与老板对视半晌,谁也没动一分,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最终还是黎九先开了口:“我这里就这几个钱,不知道够不够付账的……”说着黎九将错穿在外的秋裤往下拉了一截,从里面的牛仔裤的兜里摸出一把小零钱,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看了一眼柜台上的小零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古币,贞祐通宝,光背无文,传世品。老板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估摸着一般的铜钱市价也就20块钱一枚,这一把共有六枚,折合人民币120块钱,买他半瓶伏特加还是够的。不过这好像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谁还在用铜钱?但不管怎么说,当下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酒鬼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还付了钱。
  “够了。”老板说了这样一句,将铜钱一枚一枚小心捧起,握在手心。铜钱上还残留着黎九的体温,有一种说不出的触感,仿佛沉睡了千百年的心意在此刻忽然醒来,一瞬间从手里传到了心底。
  不知是掩饰自己一时间的心慌,还是几年经营酒吧的习惯,老板很礼貌地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帮你把酒倒进杯子里或者冰一下?”
  “不用了,像平时那样送我一袋梅干就好。喝酒总是要点下酒菜的嘛,啊哈哈哈……”
  像平时那样?老板愣了愣,他可从来没有拿梅干当过赠品。不过眼下这个酒鬼神志不清,大概是把他跟别家的老板弄混了吧。一袋梅干而已,也没多贵,这点小东西他还是送得起的。如此想着,老板从柜子里找了一袋梅干,递给了酒鬼。
  黎九接过梅干,直接打开,往嘴里扔了一粒。梅干的酸味在舌尖漫延,酸酸甜甜,有些熟悉,有些怀念。吃着梅干喝着酒,也不知是酸的还是感动的,黎九的眼中竟然流出了两行泪。
  “沈绿啊,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一点没变……”
  沈绿?老板看着黎九,沉默片刻后道:“我叫陶绿,不叫沈绿。”
  “怎么又改姓了?才从司徒绿改成沈绿,怎么又成陶绿了?好麻烦,你还是改回沈绿吧。”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陶绿陶老板满脸黑线,这酒鬼到底是想怎样?
  “啊,对了,我知道你记性可差了,我再跟你说一次,你可别忘了,我的名字是……哎,是什么来着……”黎九想了半晌,从兜里找出自己的身份证来,看了一眼后继续道,“黎九,黎民百姓的黎,喝酒,不,美酒,不,灯红酒绿,也不对,反正是九就对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陶绿拿酒鬼没办法,只得由着他:“知道了,黎九。”
  “嗯!”黎九看上去很开心,竟然冲着陶绿笑了起来。
  陶绿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十二点了,跨年的烟花响得吓人,满天光华将夜晚照得一片明亮。倒是过了个有些特别的年。
  喝完半瓶伏特加后,酒鬼意外地没有继续喝酒,而是坐在一旁痴痴地看着陶绿,或者透过陶绿在看着什么。
  陶绿丝毫没有察觉酒鬼的注视,仍在看窗外的烟花。
  “沈绿啊……自上次一别,都快八百年了,你还真舍得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呆这么久。”
  “八百年?”陶绿没有转头,仍看着窗外,“连千年都算不上,很久么?”
  “很久,很久,久到能让买酒的钱长满铜锈,让卖酒人的尸骨在地里烂成土,让墓碑风化成沙,让你的模样再也无法被我想起。”
  “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陶绿转过身,看向黎九,有几分好奇这个酒鬼想怎么自圆其说。
  “见到你了,自然就认出来了。”
  陶绿不想理这个跟他自来熟的邋遢男人,转过身继续看烟花。
  黎九呵呵地笑了几声,也不继续纠缠,说了声“再会”便离开了酒吧。
  直到听见门上的铃铛响起,陶绿才悄悄看了一眼玻璃门外黎九的背影。那步子有些蹒跚,也不知是因为大冬天的没穿鞋,还是因为喝太多站不稳,分明只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却走得跟个垂老之人一般。
  陶绿摊开方才一直紧握着的手,细细端详手中的铜钱。作为外行他看不出真伪也看不出价值,只觉得这铜钱沉甸甸的,重得仿佛要将人拖入地底随岁月烂成土化成沙一般。
  罢了。
  这么晚了,还是赶紧睡觉吧,年也过了。
  鬼使神差地,陶绿将这六枚铜钱放在枕下,倒头便睡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魂淡作者坑着某篇男性向文,滚回来写耽美了……本文计划字数大约5W,更新不定,大概周更左右。
 
 
第2章 醉长安其一
  “酒!酒!我要酒!啊啊啊!再没酒就要死掉了!”
  半夜三更,沈绿被门外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惊醒。
  随后,另一个声音响起:“大半夜的,轻声点。像你这样惊扰人家,人家就是有酒也不卖你……”
  沈绿揉了揉眼睛,摸索着找到架子上挂着的青灰色短打,慢腾腾地穿好,拉起门闩,走了出来。
  目之所及,是朦胧月色下的金国京兆府长安县通济坊,以及月下一褐一黑两个身影。褐衣人看上去是个有点邋遢的青年,黑衣人则是沈绿的老主顾郑以青。
  沈绿苦恼地挠了挠头,道:“郑兄,这大半夜……”
  “酒!!”没等沈绿跟郑以青说完话,褐衣人便咆哮着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郑以青想要制止褐衣人的无赖行为,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转而向着沈绿道:“沈老板,这人是我朋友,名唤黎九,是——”
  “酒!酒!要死掉了!”黎九滚了一圈滚到沈绿脚下,一把抱住了沈绿的腿。
  沈绿看了一眼黎九,又回看郑以青:“郑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给他拿点酒没问题,不过能不能让他先把我放开?”
  黎九一听有戏,立马放了手,回退两步,作小狗状坐在地上吐舌头,两眼放光地盯着沈绿。
  郑以青抚额,一点也不想看黎九这个丢人样。
  沈绿尴尬地笑笑,回屋拿钥匙开了铺子的门,取了一坛子西市塍,放在了黎九面前,说道:“前朝酿法的西市塍,金国就我一家。要不是这几年金国榷曲不榷酒,你要喝这酒就得去宋国了。”
  黎九就着坛子闷了一大口,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连诗都蹦了两句出来:“十洲春.色彰天禄,九霞清醑绕月波。”
  恰当此时,起了一阵风,吹落院中桃花千朵,朦胧月色照着那席地坐着狂饮的人,竟如走进了桃花源一般,似梦似幻。
  沈绿看得呆愣住了,眼前这谪仙般的人物与方才那在地上打滚装狗的货简直判若两人。定睛细看却又发现,黎九身上穿的衣衫竟是商周时候的款式,头上虽与现下的人一样梳着发髻,但却有一条细细的小辫绕在了发髻之上。
  喝着喝着,黎九哭了:“司徒绿啊,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酿酒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沈绿想了一想,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言的郑以青,又看了一眼黎九,纠正道:“我不叫司徒绿,叫沈绿。”
  “不对啊,明明是司徒绿,一定是你记错了。”黎九争辩道。
  沈绿嘴角抽了抽:“我还不至于记错自己的名字。”
  郑以青看了一眼沈绿,友情提示道:“这家伙认识我十几年了,从来没叫对过我的名字,一直叫我子青,还把我当个道士。据我所知他的酒就没醒过,稍微一断酒就要像刚才那样闹死闹活。综上所述,别跟他争。”
  沈绿默了片刻,最终道:“那什么,黎九啊,我现在改名沈绿了,你以后还是叫我沈绿吧。”
  “为什么?”显然黎九不是可以随便哄的三岁小孩。
  “嗯,这个嘛……”沈绿想了想,“沈酿川的典故你可听过?”
  黎九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就是那个他乡遇故知却没酒喝,于是把铜钱扔在水里和朋友喝得大醉的?”
  “正是。”
  黎九一听,立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如此说来,沈绿倒真是个好名字了。句水沈钱邀玉友,石榴聊泛绿蚁多。甚好甚好,以后就叫你沈绿了。”
  一旁的郑以青看得一愣,目瞪口呆地盯了沈绿半晌,最终竖起大拇指,蹦了两个字:“你行!”
  沈绿看了一眼郑以青,笑着小声道:“你可以试试郑玄海量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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