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行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这种感觉像是高中上交偷着看电视剧一样,还没看电视剧好呢,电视剧好歹还有字幕,他只能看着金薇的嘴张张合合。
连睡眠质量都提升了一大截。
不过他没有做更加能刺激金薇的事,只是慢慢的凑近她的耳朵,用气音耳语着。
“小姑娘,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见呀。”
低沉的气音带着无限的磁性在小姑娘的耳边炸开,尾音上扬又带着轻佻和欢快,有些凉的气息喷在耳朵里,成功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易林生拼了命工作回家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解川和金薇互相勾引的画面。
他顶着黑如锅底的脸,一把拉开解川,成功把对方拉进自己怀里。
紧接着把质问的目光投向金薇。
于是小公主就说出了言情剧里用来制造男女主角矛盾的经典台词。
“生哥!我我跟他什么都没干!你不要误会!我还是喜欢你的!”说着自己的小爪子还不自禁的扯上了钟离行的衣角。
这回钟离行不是想笑了,他是真的笑出来了。就连刚才被易林生撞了鼻子都不在意了。
易林生跟金薇自然而然的看向他。
结果他到好,什么也没说,挣开易林生的手,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零食就上楼了。
易林生也没太在意,转过头去盯着金薇,把对方盯成了鹌鹑。
“我说过了,你不要再来了。”易林生的声音低的可怕,金薇整个人抖三抖。
“我…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啊?”金薇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红色还未褪去,小手不安分的想要抓易林生的衣角。
并没有成功。
“你也是成年人了,私闯民宅你懂吗?”
“生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要不是你是金芒的妹妹,我都容易揍你。”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凶。”
“不然我还把你放在床头上供着?”
“生哥?”金薇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一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随后脑子一抽,咆哮道。
“是不是因为那个解川?!你们两个成天黏糊糊的!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他缠着你不让你喜欢我的!!”
“这要是真的,我做梦都能笑醒。”
金薇听懂了。
她一直以为生哥不喜欢她只不过是生哥过于内敛,没有说出口,结果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竟然是性别不同,我们如何相爱吗!
易林生也不给金薇什么反应的机会,直接拎出门外,随后毫不犹豫的威胁。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有一次,我就会才金芒调到别的城市工作!”
随后嘭的一声把门砸上,然后也不管小姑娘怎么在外面喊叫,都不管了。
他稳定了好久的情绪,这才上楼去找钟离行。
他推开门,看到解川在看电影,无声的笑着。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跟解川说清楚。
他是怎样看待这种感情的?会不会接受?会不会…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情?
带着这样的心思,他连着叫了四遍他的名字。
却没得到一点回应。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恐慌,一种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留不住解川的恐慌。
他焦急的跑过去,扯过对方的手,看着对方用‘怎么了’的眼神问他。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易林生自己的声音带着怕被拒绝的恐慌。
就算被拒绝,他也有无数的方法,让这人心甘情愿的就在他身边,不过是会花一些时间罢了。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说出来。
钟离行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直接就把自己前两天准备的留言当面交给他。
易林生还没来得及由衷的称赞一句好字的时候,就被留言的内容染黑了脸色。
“你过两天要走?为什么?你在这住的不好吗?”
钟离行完全听不到,全称维持着完美的笑脸。
见他连借口也不愿意说,易林生突然就沉默了,脸黑如锅底的转身离开,直到第二天晚上,依旧是没跟钟离行说什么。
却按时做饭,给他带上来。
最后一天早上六点钟,钟离行将自己的东西打了包,他知道,今天应该中午,也就是五天前王胜死的时候他失去视觉,三十分钟后脱离世界。
无论如何,今天早上都要走了。
鉴于易林生这两天的表现,他没有跟易林生打招呼,直接离开了。
九点左右易林生回来的时候,没有找到解川,对方甚至连东西东西都带走了。
他徒然生出一股子戾气,想把那人关起来,让他再也走不了,却什么都不敢做。
一转身,看到了解川留在桌子上的便签。
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走了,
有缘再见。
—解川,行”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摔门而去。
钟离行到了他第一次上岸的海边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的视力也没了,他叫来几条流浪狗,把自己的东西挖个坑埋了。
随后换上那条红裙子,站在海边。
任由海浪打湿他的裙子,等最后最后三十分钟来临。
等他感觉到时间快到了的时候,突然发觉一道气息出现在他感知里,而且越来越近,他有所感的回头,空洞的眼睛茫然四顾。
急忙跑来的易林生,刚在钟离行面前站定,情绪最浓之时,满腔的话一句还没说,下一刻,突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写在了脸上,下意识伸出手去。
钟离行在他面前,化作一捧灰,被打散在海水里,只留这一条鲜红如血的长裙。
易林生突然像是个被抽了脊椎的狗,跪倒在地,嘴唇抖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来。
他抖着手将裙子捞进怀里,无意识的任由眼泪从震惊至极的眼眶里奔涌而出。
自此刻之后,他的世界仿若只余黑白,与这条血红的长裙。
第9章 当缺心眼诈尸了(1)
脱离世界结算的时候,钟离行不仅没有失望,甚至还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解川明显是十分的恨九分给了王胜,一分才是裘林的,所以这次的世界他不仅没有同以往一样白来一趟,甚至还获得了大半部分的灵魂力量。
钟离行躺在一个灰色的地方,整个空间都是一种有些明亮的灰色,就像是他被装在一个玻璃箱子里,外面盖着灰色的布一样。
由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加上自己原本的力量已经很强大,所以会根据他走过的世界创造一些东西来,让这里更像一个房间。
钟离行进行了短暂的修整,融合了新的力量,便投身到新的世界里了。
甫一睁眼,便看见藏蓝色的天空,月朗星稀,光线十分的充足,足够他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以及自己的状况。
一个墓地。
一个碎尸。
当然了,这个碎尸是他自己。
从他进入这个身体的这一刻,四肢和其他的部分都会与身体产生牵引。
钟离行现在附着外脑袋连着的半个上身上,他半凝实的魂体暴露在外。
直接起身,用魂体发力按照指引寻找自己其他的部分。
很显然,给这具尸体碎尸的人并不专业,他没多久就找到了几乎所有的部分。
还差一条左胳膊了。
等他跟着指引找到的时候,发现了另一具尸体。
看到这个家伙,他才确定了这个世界多半也是一个现代社会。
一身西装已经破破烂烂了,身上到处都是土和血的混合物,整张脸被血糊的看不清容貌,不过身材高大壮硕。
“要是能附在这样的身体上就好了,复仇的时候打都能打死了。”钟离行,从这具尸体下边扯出自己的手臂。
不动还好,这一动,尸体先生突然就醒了过来,一把抓住钟离行正在扯的手臂的骨头,并不能看清的眼睛准确的盯着钟离行的方向。
“哦,竟然还有口气。喂,大兄弟,醒醒松手,你扯的我的手。”钟离行暂时松开自己的左手,拍了尸体兄弟俩巴掌。
尸体先生似乎是有点反应过来了,失血过多让他的大脑反应的极度缓慢。
钟离行扯过手臂,用针将断裂的肢体缝合,之后突然发现,这只左手少了两个指头。
无名指和小指。
他先没在在意,准备换个地方洗个澡,让后浏览这个身体的一生。
刚起身,就被尸体先生扯住了右手。
喂喂,你就不能假装是死的,然后我就可以假装忘记你,让后你顺利的与世长辞,正好是在墓地里啊喂。
“…救我…”尸体先生嘶哑的宛如恶鬼的声音在钟离行耳边炸开。
“啧,麻烦。”钟离行甩开他的手,不情不愿的将两指并住放在他额头。
钟离行并没有什么良善之心一类的东西,他复仇这么久,也想过救一些人来培养,起初他成功过几次,后来派他救下的人去复仇时,他的灵力就回大量流失,后来他才渐渐发现,当他救下了这些人的时候,就改变了他们原本的生命轨迹,从而使他们在本世界的气运共享。
如果那个人身负大气运,那么钟离行在世界结算的时候,力量就能够翻倍。
简直跟不小心触发暴击没差是不是?
然而,如果那个人是世界的负气运之人,那么他的力量就回成倍的减少,有的时候还会倒扣,即便是任务成功了。
当然,以上所述全都是钟离行主动救人的情况。
要是被人求救,他就必须得救,不然就会被世界意识排斥,任务将进行的无比困难。
从此两个人就被强行绑在一起,所以钟离行才觉得是个麻烦。
上面都是气话,钟离行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面前这个根本不是个麻烦,简直是个香饽饽啊。
钟离行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在墓地里半死不活的人竟然是气运之子!
等到任务结算的时候没准能得到百分之二百的暴击率啊!!
钟离行瞬间喜笑颜开,把这人抱起来转身藏到身后的灌木丛里。
输入大量的灵力,尸体先生的HP瞬间回复百分之八十。
果然没多久,他就睁开了眼睛,不过一秒钟,他就猛的掐着钟离行的脖子,满眼浓稠似墨一般的警惕与怨恨。
卓玄祯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墓地里,他满腔的怨恨得不到释放,以至于他清醒的瞬间不是想是谁救了他,而是泄愤。
然而面前的青年似乎比他更加凄惨。
他不过被捅了一刀,中了一枪,打斗中有一些擦伤,虽然虚弱,不过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然而面前的青年远远比他更加凄惨,或者用恐怖来形容更加合适。
青年的脸算是最完整的了,却在额头上缺了一大块皮肤,露出露出骨头和腐败的肉。
脖子上到处是皮肉外翻的伤口,四肢上也到处露着骨头,因为自己掐着他的脖子,对方伸出来阻止他的手也五指不全。
他脑子里推翻了自己醒过来的想法。
他应该是死了,面前这个绝对是同样已经死了的人。
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上,手底下原本是大动脉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触手一片冰冷。
卓玄祯那一口气突然就散了。
他都死了,怎么复仇!
“我的妈,你是真想掐断我的脖子啊。”钟离行其实没多大感触,他一不用呼吸二没有生命,只不过是这人手劲太大,脖子断了真的不好修复啊。
“…抱歉,你可以找我的…”卓玄祯习惯使然,想用钱来打发,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又悻悻的住了口。
“喂,我把你救活了可不是让你在这自我厌弃的。”钟离行锤了他肩膀一拳。
“我还……活着?!”男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突然摸上自己的胸口,不过瞬间,便感受到了蓬勃有力的心跳。
竟然真的活着。
“那我为什么能看见你?!”
“啊?”钟离行一愣,明显不懂活着和能看见他有什么冲突,结果一低头就明白了,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活着。
唉,要是晚一点再救他好了,还能给自己伪装一下,现在可操蛋了。
于是钟离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按着对方的肩膀,用神秘莫测的语气道。
“充满了怨恨的少年人啊,你可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愤怒?可因亲友背叛而心寒?不用担心,你现在有了我,我可以为你解决一切,只要你听我指示,一切将如探囊取物。”钟离·大忽悠·行凑近男人,企图用自己真诚而神秘的双眼(并没有)蛊惑对方。
卓玄祯看到的只有‘我没有办法解释我现在的情况,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必须信’。
“你…是谁?”卓玄祯暂时不管青年目的为何,他救了自己的命这件事做不了假。
“我叫…方涵。”钟离行瞬间读取身体的记忆。
光顾着处理这些事还没来得及浏览这具身体的一生,不过不着急,先处理暴击器…呸,先看看这个人的情况吧。
“我姓卓,名玄祯。”卓玄祯伸出手去,想要跟方涵握个手,结果看到对方筋肉外露的手背,心脏莫名的一下抽痛。
这种感觉,陌生至极。
“哦,卓先生,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是这样的,我呢现在算得上半个失踪人口,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如果你还有能力,帮我一把吧。”钟离行盘着腿坐在地上,眼神真挚的看着卓玄祯。
其实从他一醒过来就攻击身旁人的态度,钟离行就已经看出来,这个人一定是身居高位生性多疑又暴虐的人。
因为他从鬼门关上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泄愤。
能养出这样性子的人,必然是常年身居高位大权在握的人,如果他还能恢复自己的身份,那么复仇的事情简直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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