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湛一卿说,这又跟我攀哪门子关系呢?
不过他知道早晚要打,从一堆后来的“魔教人士”慕他“威名”集结一派,懒得反对懒得管的原本想跑路却被金钱收买的湛一卿大手一挥,就让他们随意了。这群家伙也不恼,喜滋滋地做着成了什么的梦,却一直没有对毫无建树的教主有什么意见也是奇……大概真的是慕“名”,或是就粉湛一卿这个人,或是有个看上去很不一样的名头就可以了,湛一卿也是很迷,画风不一样沟通不了。
而不管不顾的结果就是,勉强来了个集大成者成了后来的魔教。且这战就已然蓄势待发了。
湛一卿自认杀的人不少,手段也是看心情,真打起来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正派那边平稳修炼发展了几百年,突然要开战其实很多人也不怎么乐意,尤其是一些方兴未艾的小门派和慢慢恢复元气的大门派,所以这百战之约才能成,两边人真正想开战的都是些傻子。
目前是已经七十九场了,胜负各有。湛一卿是不想输的,毕竟他赢了也不会让正派干啥,底下的人有意见就让他走人——虽然在这里能呆上两年的都是熟知他惰性的人,一般不会真怎么样。反倒是他输了,对面儿的人肯定不会放过魔教了。
还剩下那么二十多场,老实说他不是很担心,因为闫真摇也不怎么想打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不动声色地输给他。
虽然总是像只严肃的小斗鸡,但对招的人相互间才是最了解的,湛一卿能看出他没有战意。于是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基本上过个招点到即止,你赢一下我赢一下,有时我赢两次再送人头给你,从结果来看,两人却是常常难舍难分浴血收场,挺能唬人。
多少人就被唬住了?赤鹇还担忧到想让他卖身呢。毕竟战争中止,那心魔誓就没机会兑现了。留一线存着,即使还有下一次全面战争,还能拿出来缓上一缓。
闫真摇是真的厉害,也让他真的叹服。身为他的对手,湛一卿有这么一种感觉,他好像什么都能考虑到,可单从外表,却什么端倪都瞧不见,这是真正的强,也是智慧。湛一卿偶尔会疑心他俩没有这层身份能成为无话不谈的知音,但也只是想想,如果后面的事情,他从不费心思。
他无疑是欣赏他的,但就如上所说,只是欣赏了,多一分不得。话说回来这份“联姻提议”,事实上湛一卿不排斥和他在一起,却没有非他不可的喜爱。更何况,他们都不是闫真摇,凭什么这样想,擅自站在他的角度,牵扯出一堆似是而非的想象?多大脸。
湛一卿漫不经心地把联姻一事前后理完,再一回神,又是一片虚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已经结束了。
第7章 梦境2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松了口气的。而这一番思路历程没有存档,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只有一个模模糊糊地不会联姻的结论。很快,连那个梦都被继续毫无压力养神的湛一卿忘记了。
但是——谁能告诉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扰人清梦?
眼前这不是闫真摇又是谁!?
嗯,是这样的。
湛一卿神游地好好的,猛地又被吵醒,简直要爆粗。他不耐烦地睁开眼,赤鹇在他边上的椅子优雅地喝茶,喝了一口又转头絮叨,他坐在不知道哪儿来的大殿椅子上,底下乌压压跪倒一片人呜呜咽咽吵得人头大。
湛一卿无语凝噎,随即确定这就是人家设的幻境……嗯,好气哦。
听了又听,才听明白赤鹇还在劝他联姻。
这回他是货真价实的湛一卿了,生无可恋地抬头看天花板上描的黑龙。不知道该如何脱离幻境,怕在梦里被砸死的湛一卿正想顺着梦境安排来个扮演,结果他不受控制地张口就回答说好。
……
好?好什么!?
他回过神猛地看向赤鹇,赤鹇微讶过后就嘻嘻地笑了,转头就让他们魔教的一个爱好练字的大汉李小山拟帖子求亲。很显然,这依旧是个不随他意动的梦,不按他的套路出牌。只是奇怪的是,主角还是闫真摇。
他两眼一闭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而这一闭眼却是两天过去了,场景也换成了他的果园走廊。
湛一卿麻木地躺在假山山洞里,听着侍女们哽咽地抱怨:“也不知那什么盟主有什么好,我们教主为他寝食难安,这两天连他最喜欢的枕头都哭湿了好几次。”
“啊我们教主……实在是哪里都好啊,可看人的眼光不行,也怪我们,以为那盟主对教主有意,平白给了教主信心。现在可好……呜、我们、我们都是罪人啊……!”
湛一卿被哭声激的简直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不敢猜环境主人是想干啥,干脆就躺着,反正自己也会动。
听了几耳朵,联想之前的“逼”婚,他组织了一下后续。大概是求婚的婚书送到了闫真摇手上,他们开会的时候闫真摇拿着这封信气的两眼发昏,誓要铲除魔教,免得被他们继续羞辱。
这两天两人有一腿的谣言也如有神助,也不知自己这边又添油加醋了多少,他魔教的人上上下下都觉得盟主太渣,辜负我教主宝宝。
而外面的人基本都顺着正派大佬们的想法,认为湛一卿魔教欺人太甚,毁人清白。当然,如果按人头举手表决的话,魔教是铁定要离场的。
默默被这“谣言”后因神逻辑而演变的发展震惊的湛一卿本人,两眼放空,迷茫想该不该担心被心理波动影响自己身体的修炼。
更让人心烦的就是现在了。大军压境,他面无表情跟着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闫真摇眼前。闫真摇看到他出现,原本淡然超脱的脸出现了裂痕,默了一瞬,眼角发红提着他的剑就冲上来了。
湛一卿怀念还有人在边上喊开战的“现实”。冷静地被刺了一剑在胸口,完美演绎一个真爱要杀我我舍不得反抗只能被刺的痴情形象。可能是他和这身体不太同步,穿胸一剑,没给他多少痛感。
闫真摇一顿,仍冷着脸问他:“还敢说吗?”
说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啊。”
……
这一声气若游丝的,在一边痛哭大喊、一边欢呼雀跃的氛围下实在不起眼,闫真摇却是听见了,气的拔剑又要来。
按照常理,这时候赤鹇和对方应该打起来了,某个忠心耿耿的教徒要冲上来一边大喊不要一边挡剑的。或者闫真摇念在他们惺惺相惜做势均力敌的对手那么多年有点不忍心,收了势只把他封印。
湛一卿想了很多种会发生的情况,但在这个场景都是ky。也是他太正常了,脑洞太小。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脱离了神经病的境界,正所谓超级神经病。
不知道哪儿传来了玻璃碎掉的声音,闫真摇猛地一晃,剑尖停在他颈前一寸。变脸一样的突然脸色煞白,而湛一卿的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站不住了。连自己表情都感觉不到的湛一卿看着闫真摇大喊一声“不要!”,丢了他的宝贝剑过来抱住了他,两个人转着圈圈落在地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闫真摇眼泪不要钱地掉,和湛一卿认识的那个不怎么笑,基本上只会对他皱眉和面无表情的门三儿不一样,倒和刚才那个疑似幻境的梦里有点像。湛一卿本体皱眉看着美人落泪,哭的像个傻子……嗯虽然也是好看的傻子。
他不敢晃他似的,轻柔地抱着他,眼睛着魔一般盯着他胸前的血口,怔怔道:“我也是……心悦你的……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喜欢我、怎么,怎么回过神就是这样了呢。”
闫真摇的声音是那种清朗型的,幻境这一景做的逼真,湛一卿听他的声音像磨砂,一字一句都像费了大力从喉咙里擦出来的,他都有点儿心疼了。
刚有点儿想安慰他的意思,他的身体又动了——胸口的伤可别是个假的吧?
事实上……还真是假的,他使了个阵法转移了闫真摇的剑。这时候正激动地抱着闫真摇,声音有力:“我怕你是真的讨厌我,但我又不想死,还想多看看你,听说你带兵来了,我就想假死也了你心愿。摇摇,我没死!你别难过。”
……摇摇。
湛一卿真的无力了。
无聊的他又开始猜剧情,这闫真摇应该是中了术法,且不论他哭哭啼啼的什么“想听你说喜欢”的一点儿也没有本尊的样子,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去找那个大反派,然后两个人就可以好去了。
这回他聪明了,不带什么两边人该怎么处的剧情了,就按主流,跟着主角想。
然后眼前一黑。
哦,猝不及防的he。
第8章 梦境3
湛一卿随手就是一摔……咦等等。他定睛一看地上那个白点点——他的手上原本真的是有东西,一瞬间,整个世界又鲜明起来。马车不近人情,“嘚嗒嗒”地路过,顺便在他刚脱手的馒头上留下一道车轴。
嗯,两个车轮子压在一个地方,挺稳。
湛一卿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麻布衣料,一身黑,不过根据他的经验,这衣服黑成这样多半是脏的。感觉视野不太对劲,他抬手摸摸头发,还没抬起,就怔住了。他的手倒是白白嫩嫩,只是尺寸太小,骨节处还是窝窝。
……日啊这他妈哪门子角色扮演了又?!
他有点烦躁,接二连三地,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幻境主人倒应该没什么针对他的意思,顺着他把剧情演完应该就行了。这简单,湛一卿思考了一秒,果断决定不费力气了。
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不出所料。他坐在原地没多久,就有一个蓝白衣服的小孩儿抽噎着路过。看到他,站了一会儿,两眼泪汪汪地掏袖子掏了半天,给了他四个铜板。
好像是想说话的,但一开口就是个哭嗝。脸又红了几分,没再看他,就又是一脸哭丧地走了,留湛一卿在原地风中凌乱。
那小孩儿唇红齿白,眼珠子是纯粹的黑,偏头的时候下颚靠近脖子的地方有粒青蓝色的痣。他在面前停了一会儿,湛一卿看的清楚,这十有八九就是闫真摇。
又是,闫真摇。
湛一卿纳闷儿了。揣着四个干净的铜板,不敢塞在衣服里,干脆就这样握着跟了上去。
他们在一间大宅子边上的小巷走,说是小巷,三个成年人并肩而行是没问题的。
湛一卿决定用门三儿称呼这个小闫真摇,这不是他熟悉的闫真摇,对着个小屁孩儿念他名字怪怪的。可能是前面人少,小门三儿没注意到后面有个猥琐地跟着的黑小子,抽泣的声音大了点儿。
宅子后面一条河,两道是成排的柳树。门三儿出巷口的时候左右看了看,拐了个弯儿,也是湛一卿反应快,不然还看不见门三儿径直冲向一棵大柳树手脚并用蹭上去的样子。
门三儿爬树的样子不丑,反而显得他特矫健,现在看上去也就是七八岁的门三儿上树飞快,一看就是很熟练的。
然后,湛一卿扒在墙边探头,深绿色的柳条遮住了门三儿,门三儿也看不见他。他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见一阵“嘤嘤嘤”。
……嗯?
嘤嘤声不大,奈何湛一卿耳力不错,隔着一段能并排两辆马路多加一个人的距离,清楚地听着门三儿在哭。
他不说话,就是哭,大概是一路过来哭太久了,偶尔还要打个嗝。湛一卿自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小美人儿哭的这么难过,他看了好一会儿那棵柳树。竟渐渐觉出了几分熟悉。
一阵风一撩绿帘,湛一卿隐隐约约看见那个蓝白影子抱着树干,小脸通红。
身体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动,还没踏出一步,那边突然一声大叫,门三儿竟是要掉下来了!
还好他爬的比较高,湛一卿及时冲到树下接到了一个小公举。
不是夸张,那一瞬间,湛一卿真的有种时间凝滞的感觉。手里掉落的铜板四散没在他冲过来脚步蹭起来的尘土里。而他怀里的门三儿吓得眼睛大睁,圆溜溜地瞧着他,小嘴巴呆呆地张着,泪痕晶亮,两颊生粉,那眼角尤其的红,在他雪白的脸上特别明显,特别……好看。
湛一卿没想到自己和成年版的闫真摇打交道那么多年,没被他的皮相糊弄过去,却是被他小时候的哭脸震了心神。
他勉强平复,心里打着鼓把门三儿放下。门三儿一愣一愣的,个子小,眼睛才到他的胸口,湛一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门三儿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先拱手道了个谢,声音软糯,带着哭腔别提多引狼了。湛一卿知道他以后会是个怎样出色的人,看他这么可怜的样子。声音不自觉也放软了,问他哭什么,怎么从树上摔下来了。他没发现这时候他又能自己说话了,专注地看着门三儿等他回答。
门三儿抬眼瞅他,也不记得哭了。小嘴张了又张,愣是没说出来。
湛一卿很耐心,也不催他。
不过他只听到个“虫”字,一眨眼还没睁开,就有种什么东西抽离的感觉,一回神,他突然醒了。
是他的寝殿,他还是瘫在睡椅上。
湛一卿看了一会儿黑色天花板,确定自己没又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说不上多遗憾,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缓了会儿后才一偏头。
而闫真摇已经不见了。
第9章 梦境4
床上还是那件披风,只是不像刚铺下去那时候那么齐整。有人揉过的样子,褶皱一堆。湛一卿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提着领子把它抖了抖。赤鹇的花香挺淡了,她的样品却还有些在这里。不管闫真摇是怎么离开的,赤鹇应该也随他一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他就不出去了。
湛一卿把披风直接丢在枕头上,一放一折就当又加了一小个垫子。他毫无预兆地倒在床上滚了一圈到了床的另一边,看着边上小木桌上的样品,他心想:这都是闫真摇身上的。
没想到他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后真是十八变,表情都没那么生动了。湛一卿想着某人小时候哼哼唧唧的哭脸,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撑起半个身子,想看看赤鹇的样品。却是眼睛一瞄,余光里地上有一点黑,周边模模糊糊一堆小黑点。
他低头看,周边还有一个掉落的琉璃小管,质量不错,没有碎了。湛一卿记得赤鹇取了闫真摇的血,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掉了,血滴到了地上,白黑一比,挺刺眼。
湛一卿皱了皱眉,看了眼门口,正准备出去找找人。赤鹇又携着一阵花香飘进来,看见湛一卿醒了还一愣,笑道:“教主睡得可好?闫掌门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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