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8

风沙镇(古代架空)——刀叨叨

时间:2018-05-25 11:32:06  作者:刀叨叨
  论调戏人的本领,他自叹弗如。
  “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王棋索性进入正题。
  秦老板点头道:“我可以听听。”
  得到许可的王棋微微迟疑,寻找着这个故事的起点。
  “那个人名字叫做陈铁。他是北齐人。”说实话,这个叫做陈铁的男人和王棋并无太多交情,可是,讲到他的经历,王棋不由心情沉重,“他曾经有个算是美满的家庭,他有一位父亲,一个贤惠的妻子,再加上一个机灵的孩子。他也曾经有一双手臂。”
  秦老板没有出声,他只静静望着王棋,等他继续讲下去。
  “陈铁是在战场上失去自己右手的。他并没有怨恨过砍去他手臂的人,因为战场上,他们是敌人,他也杀死重伤过对手。让他庆幸的是,有一天战争终于结束。他想,只要再没有战争就好,即便他要比别人艰难太多倍地生存下去。可是,好景不长。北齐听闻南梁一直主战的廉王派人寻找曾经的胜利大将军,他们意识到大战在即,于是开始加大征兵力度。按令,北齐每个家庭都必须出四肢健全的男丁一名,年龄从十三岁至六十岁。陈铁是他们家唯一没有资格从军的那个。为了保护刚满十三岁的孙子,五十七岁的陈父拖着老迈的身体隐瞒病情入了伍。积劳成疾的陈父原本应该好好养病,但实际,他在新兵的操练中病死。因为有严格的征兵要求,郡里以陈父虚报身体状况为由,非但没有抚恤,还要求陈家再出一个男丁。这一次,陈铁的儿子被强行带走。陈夫人因为连番打击而病倒,消息传到儿子那儿,没有办法申请回家的少年偷偷溜出军营,他只是想要回家瞧自己的母亲一眼,但他没能瞧到,他被以逃兵的身份半道抓了回去。三年前的惨败让北齐狠抓军纪,陈铁的儿子无故逃脱,自有军法严惩。原本便营养不良特别瘦弱的男孩哪里抵得住无情的军棍?最终他没能挨过刑法,被活活打死。陈夫人病得不轻,听闻儿子噩耗,也很快随着一起而去。陈铁一个完整的家庭,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回想起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个落魄男人,王棋不觉陷入沉默。
  秦老板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色,他低声问道:“所以,他想杀死梁言韬和连芳草?”
  王棋第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和连芳草扯上关系的,随即,他意识到在秦老板心中,大概连芳草和梁言韬永远是一体的。
  “陈铁想要杀死梁言韬,因为如果没有主战的梁言韬,南梁很可能不会对北齐开战,两国不交战,就不会再有更多家庭像陈铁他们那样家破人亡。”
  “他见到梁言韬了吗?”
  秦老板自然不需要问陈铁有没有杀死梁言韬,眼下梁言韬正在他们的客栈住着,这会儿还有气吹笛子。
  王棋摇头道:“一个人只有信念是活不下来的。北齐到南梁,长途跋涉对于没有钱却有太多心事的陈铁来说,那就是一条死亡之路。陈铁还没有来得及赶到南梁都城便重病不治。”
  “然后他遇到了你?”
  “我请了医生想要医治他,医生却摇头说已药石无灵。他心愿未了,怎么都不肯死去,最后我承诺替他完成心愿,他才闭上眼睛。”
  王棋的确想过为兄长报仇,但归根结底他的大哥死于名利,而非梁言韬,王棋不认为在确认对方罪该致死之前自己有权动手。可是,陈铁的临死托付,他亲口的承诺,这件事已无关梁言韬该不该死,当初王棋选择点头,他就有无论如何都必须信守承诺的觉悟。
  “我有我必须做的事。”王棋看着秦老板的眼睛一字字慢慢道来。
  秦老板迎视向王棋,他在片刻的沉默后另起话题道:“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听。”
  “什么故事?”
  “你知道胭脂锦吗?”
  “我知道,一种传说中的毒,从来没有人见过。”
  “我见过。”
  “你见过?”
  “我不仅见过,我还中过这种毒。”
  王棋想说这不可能,比起一触即死、无可解救的血玉红花,传说中的胭脂锦没有那么霸道,却比血玉红花更可怕。血玉红花无解主要是因为一旦服下便连白驹过隙的时间都没有,谈何解毒。而胭脂锦的无解更是残酷,相传中了胭脂锦的人不会立即死去,这种□□会一点点把人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才让人浑身溃烂而死。
  秦老板比一般人都更要有“人形”,怎么看都不可能中了这种毒。
  “你怎么可能中这种毒?难道这是你需要服药来缓解的毒?”
  秦老板摇头答道:“我中胭脂锦是小时候的事,现在已经解了。”
  王棋惊异道:“胭脂锦你也能解?”
  “我并不会,但机缘巧合下,我身上的胭脂锦已被解开。”
  “那你现在需要服药的,是什么毒?”这件事王棋牵挂已久。
  对此,秦老板答道:“这毒与我的故事无关。”
  王棋心中关切,脱口而出,被秦老板如此答复后才意识到自己过问太多。正那么想着,只听秦老板又道,“等讲完这个故事我再告诉你。”王棋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他没有确认追问,以免秦老板改口。“我们先讲故事。”他笑道。
  秦老板细说从头:“在我还没有记忆起,我便中了胭脂锦的毒。我师父认为这是他的错,那时便立誓要为我解毒。胭脂锦的毒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解?我师父一时找不到其他办法,便自创了一套类似化功大法的内功心法,他先是每天用这套心法为我化毒,等我长大一点,便传授了我这套心法,由我自己将胭脂锦的毒性一点点化解收入丹田。胭脂锦发作的时候特别痛苦,这是我比任何人都更用功修炼的原因。对我来说,只要练功放松一秒,便会多痛苦一秒。但话说回来,即便我一刻都不放松,胭脂锦毒发的时候,还是会让人痛不欲生。我有想过何必如此辛苦,但我师父一心寻求解毒方法,我自然不能令他失望。”
  王棋几度张嘴欲言,但最终没有打断。
  秦老板接着说道:“可以说,那时我活着只是为了留给师父希望,我和师父研究遍天下药草,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当时我师父以为胭脂锦无解,因为心病撒手人寰。我埋葬师父之后,也决定随师父而去。就在那时,我无意间遇到有人被追杀,为了救那个被多人围攻追杀的人,我才没有自断经脉。那个人以为是我救了他,但实际,是他救下了我。原本我并不认为自己有活下去的必要,但那个人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有想要做的事,我因此决定放弃自尽的念头。”
  王棋没有询问那个人是谁。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
  “那个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当报之。”秦老板缓缓道来,“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说,我也有我必须做的事。”
 
 
第22章 老板的床
  这是王棋和秦老板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一息尚存,为践诺王棋义不容辞,而与此同时,为救梁言韬秦老板可以奋不顾身。
  王棋默默听着秦老板给出结论,他没有耽搁片刻,第一时间便询问向自己最关心的事:“那让你痛苦到想了结余生的胭脂锦已经解了?你身上现在的毒在服药的情况下,会毒发吗?”
  秦老板没料到在自己堪称下战书的告白后会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他在微怔之后才道:“后来我中了血玉红花的毒,才知道这两种毒相克,机缘巧合之下,我身上的胭脂锦被解,尽管完全基于胭脂锦的内功也同时被消尽,但曾经已沉于心肺浮于肌肤的毒解开,可以说令我脱胎换骨得到重生。如今我体内还残留更霸道一些的血玉红花,不过,只要及时服药,并无大碍。”
  王棋记起梁言韬曾提过的血玉红花,当时他无法相信秦老板中了天下第一毒,而如今,听秦老板亲口承认,他依旧难以置信,一般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毒,秦老板这是怎样的运气居然连中两个?
  显然看得出他想法的秦老板说不上好气还是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对,我就是这种招□□的体质。”
  王棋想了想,给出结论:“以后我和你一起吃饭。”
  这并不是说笑,尽管论识毒能力,王棋自然远不如研究遍天下□□的秦老板,但他认为有必要帮忙确认对方平时吃的都是没毒的食物。
  秦老板没有反驳王棋这明显自不量力的说辞,他径直结束这场谈话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不走,难不成当真想睡我的床?”
  王棋差点又想像只被箭扎了的兔子那样逃走,但最终,他决定当一个老实的人。所以,他冲秦老板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想。”
  秦老板难得失语地眨了下眼睛,接着,他不动声色往床的里面挪了挪。王棋福至心灵,他脱了鞋便直接往被腾出来的床上躺下去。
  “我不知道你轻功那么差,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那个峭壁你根本没有能力爬,为什么要逞强?”秦老板看着自己的床顶飞来一笔道。
  王棋蓦地心中一动,他知道秦老板不是在提问,这让他莫名为自己轻功偏偏那么差而尤为自豪。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为什么去采那药。”王棋边说边反省刚才自己并不足够老实的回答,此刻,他知错能改道,“你那么聪明,也一定知道,我想睡的其实不是你的床。”
  秦老板不假思索答道:“我知道,你想睡金琴的床。”
  王棋发誓这句话有毒,比血玉红花还毒,这足够让他这会儿直截了当说出“我想睡的是你的人”,或者,直截了当做出“我想睡的是你的人”的引发行为。
  不过,在他有任何反应之前,秦老板自己先笑了起来。这令王棋忽然意识到,曾经秦老板拿金琴调侃自己的态度,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那时的秦老板即便不是耿耿于怀,也至少念念不忘。而只有这一刻,他才笑得释怀,毫无芥蒂。
  在王棋有任何感知之前,甚至,在秦老板自己有任何预料之前,他们之间就已经相互发生了一些事情,不是只有王棋一厢情愿,不是只有王棋不知如何是好。
  王棋侧转身体,抬眼凝视向就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打量过秦老板,灯下看美人的说法一定有些道理,不然总不能是王棋自己兽性大发,猛然间心驰神往、心猿意马起来。
  在很早之前,王棋便听说过南梁的传奇大将军,据说赤罗刹连芳草一身血红皮肤,长相可怖,如凶神恶煞让敌人看一眼便能丧胆,现在想来,这应该是胭脂锦的毒素作祟,王棋不知道若自己面对曾经的连芳草,是不是也会如眼下,只看一眼便心动不已?
  他不自觉伸手抚过秦老板脸颊充满光泽,白皙剔透的肌肤,随即,注意到一层粉色隐隐透出。看尽人间芳菲,也没有这一抹淡淡的粉那般动人,王棋稀奇打量,抑制不住内心好奇地开口问道:“你在害羞吗?”
  秦老板立即恶狠狠瞪他,反问道:“你在找死吗?”
  王棋从来没见过不笑反而如此凶的秦老板,这倒壮了他的胆,他朗笑道:“是啊,我在找醉生梦死的死,□□的死。”
  “把灯熄了。”秦老板吩咐道。
  王棋不想熄灯,他还想多看一会儿从来没见过的这般模样的秦老板。“我光剑法好了,内功也不行,没有办法用掌风熄灯。\"
  秦老板也不揭穿王棋,相反,他忽然伸手解开王棋的发带。
  有那么一会儿,王棋神思缱绻,接着,他便见秦老板挥手将发带甩了出去。
  没有内功的秦老板出手无力,但发带本身重量让它飞得不慢,摇摇晃晃着蹭过灯烛,恰好把烛火打灭。
  在骤然暗下的房间里,夜视能力还行的王棋惊叹地望向那支灯烛。以暗器手法来说,重量越集中越均匀的物品越容易控制,但即便如此,要打熄小小的烛火也不是易事,就更不用说一根柔软的发带。
  自认为手稳,暗器还行的王棋忍不住也解下秦老板的发带,跟着朝已经熄灭的灯烛掷去。为了公平,他没有在发带上灌注内力,这导致发带飞行地相当不稳,虽然最终也瞄准了目标,却因为控制不好,直接把蜡烛给带倒。
  秦老板简直是带气问道:“你究竟是想和我比丢发带,还是想和我做些别的什么?”
  王棋转回头望向头发披散开来的秦老板,他为人太含蓄又羞涩,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索性俯下身,吻住对方抱怨的双唇。
  终于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有笛声萦绕其间。
  依旧是那不知名的笛曲,现在王棋确认了吹笛子的人是梁言韬,不知为何,因此从原本只是动听的旋律中听得一丝凄凉与惆怅。
  蓦地——
  所有的情热从王棋身上褪去。
  他记起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那个晚上,秦老板拉着他离开客栈。他曾以为秦老板只是为了报复他曾经打扰了自己休息,但现在想来,那晚秦老板纵然瞧不出什么心烦意乱,可依稀有心浮气躁,他应该是不想听那笛曲才远远躲开红尘客栈。
  当时如此,那么这一次呢?
  这个笛声不肯停歇的晚上,秦老板将王棋留在了自己的房间。
  “是因为这笛声吗?”王棋脱口问道。
  秦老板原本有些迷乱的眼睛寻找着落在王棋的脸上,接着,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王棋开始后悔自己愚蠢的问题。他依旧不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很肯定,自己不应该问出口。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黄鸟》,就是《诗经》里的《黄鸟》。”秦老板没头没脑介绍道,接着吟诵起来,“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黄鸟》哀悼的是殉葬秦穆公的子车奄息等三良,王棋想不明白这首诗与眼下的场景有什么联系,不过很快,他便知道——
  “你为什么不也从秦穆公而去?”秦老板问王棋,他忽然发力,硬生生将后者推下床,“滚出去。”
  王棋认为一个男人不能太窝囊,然后,低头作出他所能想象的最可怜巴巴的表情认错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还不滚?”
  王棋很少见秦老板如此生气,他知道多说无益,这时只能举了举双手,道:“我这就滚去打扫茅厕,你好好休息。”
  ——话虽如此,离开秦老板房间的王棋并没有真的跑去打扫厕所,实际,他绕了一圈来到屋外,然后翻身上了秦老板屋顶。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