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邵不过一愣神的功夫,祁郁就不见了影子。祁邵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颌,挑眉道:“我弟媳?”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祁郁匆匆跑出家门,几步迈上了院子里正等着接他哥的车,对着驾驶座上的司机催促道:“李叔,快,先送我!”
李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着急似火的祁郁,为难道:“可是大少爷他…”
祁郁急的拍了一下前座:“他自己不会开车吗?!再说他还有许汎呢!李叔快快快,我这边急着呢!”
李叔无可奈何的挠了挠头,又看到祁邵跟着祁郁走出来对他笑着摆摆手,这才敢点火起步。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祁郁的情绪却仿佛坐了好几轮的过山车。此时他满心急切的坐在自家车上,丝毫不复方才的低落。他看着窗外急速变幻的风景,只想让李叔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忍不住想立刻将肖时紧紧拥入怀中。
祁郁在路上又接到了陆筱的电话,对方得知他已经在回校的途中,松了口气后又有些焦急的说道:“老三也去找你了,他也没个手机,我们也没办法通知他。”
祁郁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看了看四周,发觉已经到了Q大附近,便捂着话筒朝前座道:“李叔你绕着这附近转一转,我找个人。”接着松开手对着另一头的陆筱道:“让你们受累了,你和志嘉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坐着车呢正好去找肖时。”
陆筱应了一声,又隔着手机柔声道:“肖时比较敏感,他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识抬举,你也别生他的气,他…哎,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郁正透过车窗观察着四周,听了他这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只收回目光正色道:“我哪里敢生他气,而且不识抬举的人…也该是我才对。”
陆筱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听筒里传出:“你这话可真不像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会说的。”
祁郁也笑了:“那也要看对谁。”
李叔绕着Q大开了整三圈,祁郁才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里看到了肖时一闪而逝的身影。
他喊停李叔,打开车门大步了追了过去。
这条小巷左拐右绕的平时难得有人经过。祁郁有些疑惑肖时为何会来到这,他正想拐过前方岔口追上肖时,便听到墙后传来一声冷嘲:“听说你傍上了那个祁郁?怎么,到了大学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继续卖屁股呢?”
祁郁出离愤怒的大步走了出去,带着满身煞气的上前一脚蹬在说话人的腹部。在场众人都被突然出现的祁郁吓了一跳,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扶地上那人。祁郁一把将肖时扯到自己身后,眼睛却仍死死盯着那人,他怒极反笑,冲着那人便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爷爷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你也敢动?!”
地上那人捂着腹部咳了几声,仰头看着祁郁,咧开嘴角笑了一声:“祁少,你到底知道你身后这个人是个什么样人吗?”
他借着同伴的力站稳,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戏谑道:“你身后这个人,为了钱可是连自己姑父的床都能爬上去呢!”
祁郁被怒火烧红了眼,正准备冲上前好好给他个教训,却被肖时死死拽住了手腕。祁郁舍不得甩开肖时,又心疼他听到这些肮脏话,只好咬牙道:“再敢给你爷爷我说一遍试试!”
面前那人颇带着些怜悯的看了看祁郁,放肆笑了两声,不怕死的继续道:“祁少,我可不敢说半句谎话。你要不信,那就问问肖时,看看我有没有冤枉他。”
他朝着肖时抬了抬下巴,嘲讽道:“肖时,要不你自己给祁少说说,你是怎么爬上我爸的床的?。”
祁郁通红着双眼朝肖时看去,后者却没有分给他半点目光,只是面色平静的与那人对视着。
那人仍在笑着:“祁少,你看,他连辩解都不敢。肖时,我就想问问你,我和我妈哪里都不起你?别人笑你是个兔儿爷,哪次我没帮你揍回去?可我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这个兔儿竟然连我爸也要勾`引!”
祁郁双拳喀喀做响,抬脚就要再蹬,却被肖时冷声阻道:“他说的没错。”
祁郁扭头死死瞪着他,忍不住吼道:“你说什么?”
肖时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重复道:“他说的没错。”
对面那人突然拍了拍手,喟叹道:“肖时,你还是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祁少你看,这样的人,还是趁早丢了吧。”
祁郁面色扭曲的回过头,强忍怒火道:“都给我滚!”
直到那群人走出小巷,祁郁似乎仍能听到那人在自己耳边张狂的笑着。他低头死死瞪着肖时,一把拽住他欲从自己手腕上收回的左手,嘶声道:“你为什么不辩解?!”
肖时看了看被他紧攥住的手腕,复又抬头直视着祁郁。半晌,肖时突然歪了歪头,带着点些微的笑意道:“辩解什么?”
“他说的都是真的。”
“上一世我也骗了你。我只是怕你有了新欢就把我扔过墙,才一次又一次的去找你。”
“我的确在我姑父的床上,被我的亲姑姑捉了奸。”
祁郁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他从未想过既然自己能重生,那么肖时为何不能也重生回来?!他乍惊之下竟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呆呆的任由祁郁继续云淡风轻道:“我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怎么?知道真相了,恨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给我钱,我让你操,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你祁少爷难不成还真喜欢上我了?”
肖时笑着摆摆手,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祁郁一把扯入怀中。祁郁狠狠拍了下怀中人的屁股,气急败坏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既然你说的是真的,你眼睛红什么?你这么难过干什么?!”
自从祁郁明了了自己对肖时的心意,似乎因为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了,哪怕此时此刻的肖时正笑着,他也能察觉到肖时的痛苦。祁郁不知道肖时为什么这样说,他只知道他的肖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那个傻子一样一根筋的人,如果连他都不相信肖时,又还有谁会信?
祁郁想是这么想,却到底是生气肖时这点破罐子破摔的坏毛病,仍自不解气的又朝他屁股狠拍了一下:“你可以恨我,可以打我骂我甚至要我赔你一命,但你为什么要自己作践自己说这些话来气我,还由着别人骑在你头上!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承认!”
他怀中的肖时突然激烈的挣扎了起来,祁郁怕伤了怀中人只得松开双手。
肖时从他怀里挣出来,看着他满脸的关怀怜惜,不由突兀的笑了起来:“你又知道些什么?而且作践我的人,从头到尾不就是你自己吗?”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祁郁从未有过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他甚至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只能拼命压抑着满腔的心疼,听着双眼通红的肖时继续一句句的剜着自己的一颗心道:“你难道真的爱上我了?真爱我的话早干嘛去了?”肖时冷冷一笑,“真的祁郁,别做出这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平白让人恶心。你如果有半点的真心,看在我这么被你玩弄过的份上,也该滚的远远的别让我作呕。”
祁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要是真信了肖时的鬼话,他祁郁今天就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他在心里磨了磨牙,狞笑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可以,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肖时浑身颤抖,说不上是悲哀还是绝望,他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却仍带着一丝颤抖回道:“你以为你会查出些什么?查出我是无辜的,查出我忍辱负重饱受欺凌吗?别天真了,我比你想象的脏。”
祁郁看着肖时转身离开,他没有再上前阻拦,只是对着肖时的背影扬声道:“你不希望我缠着你,我就和你从同学开始。要是我查不出真相,我不会再出现在你身边。”
肖时脚下不停,冷然回应:“只希望你要的真相能如你所愿。”
巷口外等候着的李叔见小巷内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好几人,又久不见祁郁出来,疑心祁郁可能遇见了麻烦,便锁了车往巷内跑去。没等他往里跑了几步,祁郁就沉着脸朝他走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祁郁,见他没有受伤的痕迹才松了口气道:“小少爷,人找着了吗?”
祁郁冷着脸答道:“不用找了,送我回去。”
李叔瞪大双眼,对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少年惆怅道:“我的少爷啊,你这跑来跑去的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祁郁冷笑了一声,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李叔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按照祁郁的要求赶在祁邵出门之前开回了祁家。
祁郁踏进家门时,许汎正从楼上拿着祁邵的西装外套和公文包从楼上走下来,他乍见满头大汗的祁郁,很是惊讶道:“二少怎么又回来了?”
那边祁邵听见这一声,也十分吃惊的转过身看向正跟许汎点头示意的祁郁:“又跑回来干什么?弟媳追到了?”
祁郁不理他的打趣,只皱着眉答道:“哥,我想查个人。”
祁邵盯着祁郁看了良久,才挥挥手对许汎道:“小汎你去书房看看还有什么漏拿的文件。”
许汎心知两兄弟接下去的话不能让他这个外人知道,便点了点头又走回了楼上。
祁邵看着许汎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这才走到沙发上坐下,直视祁郁道:“说吧,你要查谁。”
肖时卡着门禁回了宿舍,陆筱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一句“祁郁去找你了,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被他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他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只能求助的看着唐志嘉。
唐志嘉皱着一张娃娃脸,偷偷朝他摆摆手。陆筱只好又看向乔博衍,乔博衍也只是抿着唇,面色晦暗不定的朝他摇了摇头。
三人就这么看着肖时一言不发的洗漱完毕,又沉默不言的爬上床拉过被子安静睡下,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过了许久,乔博衍才叹了一声道:“既然小时回来了我就先回宿舍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肖时合眼缩在被子里,精神体力的双重压迫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沉睡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了。
肖时的父母早亡,从小便在亲戚家中轮转。年幼遭遇了那样的祸事,比起亲戚家的兄弟姐妹来他的性格就难免显得有些自闭。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亲戚们就算一时体贴他的遭遇,也难以长久的哄着他逗他。肖时不爱说话不会抱怨,总是那些兄弟姊妹们欺辱的对象,他被欺凌怕了,性格更是一日比的一日阴郁。
没有人会愿意时时在家中见到个满脸晦气的小丧门星,他被这些人丢来丢去,直到某次被一个远房亲戚家暴到惊动了当地的儿童保护组织,这才辗转联络上了他的亲姑姑。
肖时不止一次的听别人提起过这个姑姑,她早年不顾家里的阻挠,硬是拼着一口气跟家里断了一切联系自己跑到海外挣出了一番事业。当肖时第一次见到自己外人口中厉害精明的姑姑和她身边贵气逼人的弟弟时,他低头看了看灰扑扑的自己,不由自主的往角落里缩了缩。他低头想,这么好看的姑姑跟弟弟,这次又要怎么对待他呢?
他姑姑朝他伸出手,消失却疑心对方要打他,吓得蹲下`身紧紧的护住了头。
肖时的姑姑一下就哭了出来。
小小的肖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姑姑的哭声,他不由疑惑的透过指缝看向泪流满面的姑姑。他姑姑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满心的怜惜都写在了脸上,不顾肖时挣扎的一把把他搂进自己怀中,哽咽道:“这些禽兽不如的杂种!我们家小时也是他们能动的人?!”
肖时那时已经不怎么能哭出来了,他只是瞪大了漆黑的双眼,听着姑姑语气里久未感受过的疼惜,渐渐放弃了挣扎。紧接着姑姑身边长得比他还高的弟弟便走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奶声奶气的哄道:“哥哥不要怕,坏人都被赶跑啦!今后小鱼保护你呀!”
肖时那时六岁,他早在一次次殴打辱骂中忘了流泪的本能,所有人都要求他坚强。却只有姑姑和弟弟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六岁孩童将紧紧的抱在怀里百般疼惜。早已忘了怎么哭得肖时在那一刻,终于像个六岁的孩子一般将这么多年的苦楚委屈通通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肖时姑姑心疼他,从接上他的那天起,便逐渐将工作转向了国内市场。他姑姑总是内疚自己常年不与家人联系以至于让肖时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总是怎么疼肖时都疼不够,把肖时养的比自己的儿子还金贵。
肖时内向,声音又有些女孩子的清澈,因此总被同学暗地笑话,说他是个娘娘腔,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每每听见有人背后议论,他的小鱼弟弟总会第一个冲上去揍人,每当见他受伤,肖时总是心疼又气急的边给他上药边劝他不要管别人。那时的季瑜总是一边搂过他的肩膀,一边呲牙笑道:“谁都不能欺负我哥哥,来一个小爷揍一个!”
他们本来可以是很幸福的一家。
如果没有季祥韫。
肖时说不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他察觉到的时候,季祥韫已经时不时盯着他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了。
肖时胆子小,总觉得这样的触碰是正常的长辈对小孩的亲近之意,纵使不适也总强迫着自己忍耐。
直到他长到十五岁,季祥韫终于按捺不住哄着他喝了一杯加了料的红酒,把浑身灼热的他抱上床与他滚作一团。
季祥韫扒光了他的衣裤肆意抚摸亲吻,肖时昏昏沉沉发不出声音,感受到身后四处试探的手指,只能不停的流着泪呜咽。他奋力挣扎,可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在季祥韫眼里也都成了调`情的模样。即将被侵入的那一瞬,肖时朦朦胧胧的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直到被一盆冷水狠狠浇下肖时才恢复了一些意识。他扯过被子正想裹住自己光裸的身子,就被季祥韫一巴掌打偏了脸。
肖时耳朵嗡嗡直响,他迷茫的看着季祥韫气急败坏的脸,便听他煞有其事的怒道:“你这个小贱人,居然偷偷给我下药!”
肖时瞪大眼睛看着他颠倒黑白,匆忙扭头去看自己的姑姑,却见他姑姑正立在床边俯视着浑身□□的他们,一边将季瑜抱在怀里一边捂住他的双耳,神色冰冷道:“肖时,我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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