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抱着封满楼,在她的背上不肯下来,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我就是想你了。”封满楼觉得有点好笑,她也就是去上个早朝的时间罢了,只是也没有说话,背着柳絮往听柳宫走去。
一路上,看见她俩的宫女和侍卫们,都很识相地退避三舍,以至她们到了宫殿门前,也没人替她们开个门。封满楼将柳絮放下,推门进去,柳絮却没有动,只是叫了她一声。
封满楼转过身来,柳絮又冲上前跳到她的身上。封满楼将她抱住,略微抬起头来看着柳絮道:“皇后娘娘身手真是矫健。”柳絮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抱紧了她,下巴贴在她的耳根边上,道:“多亏皇上健硕。”
“这词用得我不是很喜欢,我不抱了。”封满楼说着就垂下双手,惹得柳絮赶紧双手用力,将自己挂在封满楼的身上,撒娇道:“我要掉下来了,快抱住。”封满楼笑着又伸手抱住了她,一直走到躺椅旁才弯腰将她放在椅子上,又一手扶着椅子,不叫椅子翻了。
“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封满楼在另一张椅子上躺下,两人慢悠悠摇着椅子,倒是悠闲。
“我知道园子里的桂花开了,我昨天就叫人采了一些回来,方才你去早朝,我特意叫厨房做了桂花糕给你。”柳絮方才见到封满楼站在桂花树下,以为她要分享的便是这个消息。
封满楼笑着摇了摇头:“这算不得什么好消息,我要说的,是御医那边有了好消息,说是有女子成功有孕了,只待她生下孩儿看看是否正常了。御医又找了几个女子来试方子,想确定一下方子是有用的。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我们明年就可以准备要孩子了。”
柳絮听到这个消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实在是太好了,这样我在宫里也不至于无聊。”
封满楼伸手将柳絮拉至自己怀中:“呵呵,孩子哪儿是给你玩的。身为皇储,身负重任,定是要好好栽培的,这样我也能早些把皇位交给她,我们就可以去仗剑天涯了。”
柳絮想到封满楼带着她走南闯北,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却是又想到了她的性子,打趣道:“你说得好听,带着我仗剑天涯,可不要带着我在家吃面。我看你心里,什么也比不上一碗面来得好。”
封满楼听她这话,显得很不服气:“谁说的?你就比面重要多了,我不是回回都放下面陪你去了么?”柳絮听了,哼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与御医生子秘方同样顺利的,还有封满楼的统一大计,荣国的降书送了又送,如今已是同意归属益国,荣国的皇上也被封为了荣国公。几员猛将并没有就此清闲,封满楼将手一挥,他们又到了庆国边界,荣国没了,剩下的也就只是几个小国罢了,士气正盛,自然旗开得胜。
由于整个宫里就两个主子,开销算是小得可以,虽然连年征战,却也用不着增加赋税,百姓嘴里心里的封满楼自是贤君圣人了。
待王城等人带着丰功伟绩回朝领赏,益国得大一统时,柳絮也怀上了孩子。
这日,封满楼退了朝,只听人报皇后娘娘宣了御医,并不知是何缘故。封满楼心里颇为着急,便加快脚步往听柳宫赶去,害得后头的公公们不得不跑起来以免跟丢了。
封满楼在门外听见柳絮正在弹琴,想着她还颇有闲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病,便松了口气,示意跟着的人到外头等着,便推门进去,柳絮见她进来,只是抬头望了望她,与她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并不停。
封满楼坐到一边,听她将曲子弹毕。柳絮才弹完,便起身走到封满楼的边上,封满楼十分主动便将手打开,让柳絮坐进她的怀里,两人对此举显然已是十分熟悉了。
“听说你宣了御医,可有什么不舒服?”封满楼伸手摸了摸柳絮的额头,并没察觉出异样,再仔细瞧了瞧柳絮的脸色,也没什么不对。
“你也知我近日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今早你走了之后,我觉得有些想呕,便宣了御医来看看。”柳絮知道封满楼心急,却故意慢条斯理解释着。
“御医怎么说?”封满楼想着,方才还不如直接宣御医来问个清楚,也不知柳絮这人有没有将太医说的话记明白。
“御医说,我这症状许是还要再持续几月,也无药可医,倒是可以吃些酸辣的东西缓一缓。”柳絮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封满楼乍一听,心焦不已,正要传唤御医,却是灵光一现,想明白了,这柳絮并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是怀有身孕了。
封满楼将手收了收,将柳絮抱得更紧了些:“如今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可要小心为上,不得像以前那般莽撞了。孩子事小,若是你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好?”
柳絮听了封满楼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叫孩子事小,若是孩子听见你这样说她,你看她如何生气。”
“她才这点大,听不懂我们说话的。倒是你,可要把我说的记心上,不能再像以前,往我身上跳了。”柳絮往日里最爱往封满楼的身上跳,有时趁她不注意就溜到她的身后,猛地一跳,跳到她的背上,有时也爱当着封满楼的面撒娇,要跳到她的怀里。封满楼也由着她去,如今却是担心她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就忍几个月,等孩子出生了我再跳。”柳絮并没有觉得届时当了“母后”要如何“母仪天下”,只想着过了这几月,定是要把现在忍着的统统补回来。
封满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到时,我这怀里可是抱着孩子的,你就让让她吧。”柳絮听了,不以为意:“我才不要让给她,你是我凭本事嫁的,她不过是运气好了些,投到我的肚子里,我就要让她了?你可不能有了孩子就忘了我。”
封满楼以为柳絮只是开个玩笑,谁料真当女儿出世,她也真的和女儿争抢起她来。她若是抱了女儿一炷香,那柳絮定是要在她怀里待满一炷香才肯罢休的。
封满楼也就常常左边抱着女儿,右腿坐着柳絮,纵是如此,柳絮也常常嫌一条腿坐着不舒服,想让女儿让开,可惜小公主封书泽还不会说话,也不懂她的母后在说些什么。
封书泽自有嬷嬷带着呆在福泽宫里,一天也没有多久会来叨唠封满楼,往往封满楼忙着政事,柳絮便让嬷嬷带书泽来玩一玩,倒也有一些慈母的样子,只是封满楼一旦有什么记着书泽却忘了她的事,那她便要不高兴了。
待封书泽大了一些,会走会跑后,便常常自己跑去找她的母皇母后,可惜只要封满楼在,柳絮便不怎么会见她,而她单独找到了封满楼,没过多久柳絮便能赶来,三言两语又将她打发走了。若不是封满楼常常来找她,她这一日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封满楼自然知晓柳絮搞的鬼,也知晓她的心思,无非是担心自己的心思都在封书泽的身上,而疏忽了她,这一个当娘的人,还要与孩子争宠,她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她好。
其实柳絮也明白,封书泽是她们的孩子,封满楼对她好并不会影响如何爱她,可她本就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封满楼黏在一起,政事分去了一部分,如今封书泽又要来分走一部分,自然是不满的,便时常耍点小心机,叫封书泽找不到封满楼。
封满楼识破她的把戏后,笑道:“我看别的皇后防妃子都没有你这个皇后防皇女来得用心。”
柳絮却是一脸不屑:“哼,你懂什么。”等封满楼躺进被窝,她又立马钻进风满楼的怀里,“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你也要把我当作你最最重要的人,不然我会难过的。”
“我有把你当作我最最重要的人啊,只是你也太小气了些,书泽来找我都骗她不在。”
“我又没不准她去别的地方找你,你去找她我也没有拦着。若是她来这里找惯了,就老实要来打搅我们了,这习惯可不好。”
“她这个年纪正是黏人,爱找我们也实属正常,过了这个年纪就好了。”
“那可未必,我到了这个年纪,也还是爱黏你。”
“你也知道自己爱黏我啊。”
“这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也一向是大方承认的。皇后黏女皇有什么不对的。”
“我当初还只是个女捕头的时候,你就很黏人了。你爹知道了,定是后悔当初叫我去护你了。”
“胡说,你不知道他老人家,成日在家里念叨,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让你去护我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有办法,疼我爱我就好了。”
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御书房里,封满楼正批阅着堆在书案上的奏折,柳絮则躺在一边的躺椅上翻着《楚辞》。柳絮翻了两页,就开始看起封满楼来,一直盯着,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微笑,看着她翻过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突然,封满楼抬起头来,恰好看见柳絮正看着自己,一挑眉还没说什么,柳絮便垂下眼去看手上的书,丝毫没有被逮个正着的慌张。
封满楼又低下头来看着奏折,柳絮便又偷偷将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眉眼怎么也看不够,一时入了迷。
封满楼似有所感,又抬起头来,这下柳絮并没有躲开眼神,十分大方地看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封满楼便也笑了笑,又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封满楼抬起头来去看柳絮,发现柳絮便一直盯着她看,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你一直盯着我看?”
柳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了过来,就坐进封满楼的怀里:“并没有怎么,只是觉得你好看,看多久也不厌。”
“都这么多年了,已经人老珠黄了,没什么好看的。”封满楼人微微往后仰,好叫柳絮坐得舒服一些。柳絮抬起头来,掐了掐封满楼的脸:“你是说,已经看厌我了?”
“可惜你有法力,每当我正要看厌了的时候,就又突然变得新鲜起来,周而复始,倒也还没看厌。”封满楼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柳絮掐着她脸的手稍稍用了力,哼了一声。
“安国有些古怪,纵是王城等人都在那边了,竟是也拿不下来,过几日我要亲自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上场,只是去看看战况。”
柳絮听她已经下了决定,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不要再管安国了,毕竟如今中原大陆,也就只有益安两国,益国修整几年,再去修理安国也不迟。而封满楼只想着一统中原后,也好将朝堂之事交给封书泽,她与柳絮二人就可以退隐江湖去了,自然想一鼓作气的。
几日之后,封满楼御驾亲征,留下五岁的太女把持朝政,皇后垂帘听政,可怜封书泽小小年纪便要一本正经地坐在龙椅边上,听着朝臣说上一早上的政事,听不懂便扭头去看坐在后头的柳絮,倒是乖巧。
封满楼只是去探探战况,而益国如今战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自然不敢趁封满楼不在欺负了柳絮母女,对着封书泽也极有耐心,尽量将事情解释又解释,一时之间,重臣都有了当“太傅”的感觉。柳絮倒是不怎么插手,只是仔细不叫封书泽被欺了去。
封书泽倒是认真记下自己不懂之处,下了朝就问母后,柳絮也只是提点几句,封书泽尚且年幼,哪儿想得通,虽然在太傅和重臣的教导下,也规规矩矩将事情处理好,但也有几件事不敢擅自做主,只是记在簿上,打算等封满楼回来了再去问封满楼。
封满楼观了几日战,总算看出来点名堂,正想着要如何破解,收到了柳絮寄来的书信,既是皇后写给皇上的,送信的人自是快马加鞭十分卖力,可路途遥远,也是日夜兼程,跑坏了几匹马才在三天后将信送到,完全忘了皇后“不是急事,不必着急”的嘱托。
封满楼拆了信,看了里头写的内容,喜出望外,好好打赏了那送信人一番,又忍不住拿出信多看了几遍,生怕自己看差了。原来是柳絮已把出喜脉,如今已有身孕四月余。
封满楼这下便急着回京了,可也明白这战事最忌急功近利,也就渐渐按下躁动的心,寄回一封回信,让柳絮顾好自己,别太操劳,朝政不能解决之事,都放着等她回来。
信送出去了,封满楼便又坐回原位开始想起破解的法子来,又叫来王城与蔡宗,三人商议着,只能打算试一试。脑中推算的,总是会相差一些,三人又将法子作了调整试了几次,果然有了不少进展,封满楼这才松了口气。
可这一去,就已是月余,封满楼并没有急着回京,仍旧留下来看看之后的几座城池又会如何。这安国虽是小国,但有高人坐镇,这攻城竟是困难重重,王城与蔡宗也常常毫无办法,封满楼的回京之事便一拖再拖,等她能够脱开身回京时,柳絮也肚子也有八个多月了。
封满楼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柳絮的生产之日,她一入宫便急急地去听柳宫看望柳絮,见她躺在床上,神色不错才放下心来。
两人抱着互诉衷肠,过了许久,封满楼才得空去看二公主,这二公主长得像极了柳絮,纵是闭着眼也能看出眼角的俏皮,封满楼欢喜得很,赐名封书闲。
封书泽早早就在门外求见,待封满楼抱够了封书闲,才被召进屋。封书泽十分乖巧地同封满楼汇报着这些时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也言明还有几件事压在书案上无法解决。
封满楼坐在椅子上,将封书泽拉到跟前:“那些朝堂之事,等迟些我再找你过问,现下,你可不能就这般对待母皇。”
封书泽听了,立马投入封满楼的怀抱,双眼一红就抽泣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封满楼见她小小年纪便要承担如此之多,也暗暗自责自己实在是太狠心了些,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书泽真是母皇的好孩子,这段时日可真是受苦了。”
封书泽抹了抹眼泪:“书泽不辛苦,书泽只是想母皇了。”封满楼抱着封书泽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听说你给母皇准备了庆功宴,母皇可要看看书泽如今是多么能干了。”
封满楼原本便经常抱封书泽,只是这几月封书泽作为皇储总要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刹时被抱起还有些羞涩,将脑袋藏在封满楼的肩头,又立马忆起往日同封满楼的亲密,顿时便觉得心安理得起来,又十分骄傲能被母皇这样的大英雄抱着。
封满楼自然将她这一系列表情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孩子气。方才柳絮还跟她说,这段时日封书泽成日板着脸,学着她喜怒不形于色,封满楼忍不住感慨,这女儿还真有自己的模样,知道对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
“母后生了皇妹后,可有疏忽书泽?”封满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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