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正直。
蒙皓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叮!目标好感度更新!当前好感度:数据不稳定,正进行精确计算!!】
蒙皓在想着心事,今天苟梁想接近他和蒙辉又不敢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哪怕心存感激,对于狼曦对弟弟的伤害,他仍然无法释怀。
脚步一顿,蒙皓后屋前停了一会儿弟弟沉睡的呼噜声,并没有入内休息而是转身,来到苟梁的屋中。
睡梦中的苟梁嘴角还带着一抹甜蜜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蒙皓沉默地注视着他,忽然见他砸吧砸吧嘴,双手环抱着什么一样摸了摸,侧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继续摸索,直到把被子卷进怀中,像是小时候抱着他的尾巴时一样边摸边傻笑。
“蒙皓哥哥……好吃……嗷呜嗷呜……”
也不知他梦见了什么,小梨涡里盛满甜滋滋的笑意。
蒙皓唇线的弧度柔软了许多。
伸手将被子重新盖好,他想:我不会忘记曾经的伤害,但我也会看着你重新成长起来……希望,你真的会像祭司大人说的那样长成灿烂又多彩的红月花,而不再是盛开在白月里冰冷刺骨的冰棱花。
【叮,目标好感度更新,当前好感度:+61!】
看到大盲点离开,苟梁把被子拉起来,咬着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傻笑声来——嗷呜!离我抱着大尾巴睡觉的日子不远了!嗷呜嗷呜!!
*
灰月季是四季中最短暂的,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天空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当毛毛细雨变成滂沱大雨,苟梁已经以非凡的天赋将祭司教导的所有药草的功效都背了下来,并且能够准确地辨认出它们的模样。
怕他忘记,老祭司还时常抽空让他重新背诵一遍。
此时就是这样。
苟梁:“银星草,兽神大人对新生的祝福,可以帮助雌叔叔生下健康的兽人宝宝;银月花,兽神大人对艰难度过白月季的兽人们的恩赐,吃了可以让人变得温暖舒服;灰月藤……唔,沃青爷爷,蒙皓哥哥和阿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桑弥正崇拜地看着他。
见他不背了,抱着膝盖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嘴角的酒窝都不见了,眼睛里盛满忧愁,便来到他身边,安慰苟梁说:“很快就会回来的。我阿父和阿爷都说了,等雨停了,他们就到家了。祭司大人,雨很快就会停的,对不对?”
老祭司笑着点了点头。
但这并没有缓解苟梁的担忧。
他正看着大盲点他们收割完灰月藤,躲在一颗大树下避雨呢——这不是遭雷劈嘛!
他提心吊胆,怪不得在原主的记忆里,每次灰月季兽人们出去都会受伤累累地回来,甚至还有人丧命,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蒙皓他们此行是去收割灰月藤。
灰月藤是只生长在灰月雨季的一种珍贵的、可入药也可直接使用的草本植物,长在绵延冗长的圣帕山一处的山脚下的大森林里。
它可将吸纳的雨水转换成为一种滋补的灰色乳液,在灰月季要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暴雨下的最大的时候,它将喝得饱足,积攒最多的乳液。而一旦灰月季结束,没有被收割的它们将在一夜之间,就开花结果,将乳液全都凝聚在果实里,被最凶猛的黑甲龙异兽吞食。
而灰月藤的乳液非常珍贵,不仅可以让兽人幼崽和雌性变得强壮起来,更可以保存到白月季也不会干涸或流失,有了它,身体比较单薄的雌性和幼崽们在白月季的存活率就大大地提升了。
因此,尽管天气十分危险,部落的勇士们一定会在灰月藤喝得饱足且黑甲龙异兽没有前来蹲守的时候,争分夺秒地收割,将灰月藤缠满自己的身躯,直到背负不起为止。
桑弥:“狼曦哥哥,你就不要担心啦,我们继续背嘛。”
他那兴奋的样子,好像苟梁在说什么有趣的故事一样。
苟梁暗叹了一口气:“灰月藤,兽神大人将珍贵的眼泪赐予兽人,让兽人们强壮勇敢,不畏惧严寒和病魔;红月花,兽神大人赐给勇敢的兽人的勋章,让勇士们流下的鲜血凝固,伤口愈合;红鳞草——?!!”
苟梁的声音猛地僵住了。
卧槽!
说雷劈就被雷劈,这也太衰了吧!
在系统监控中看到某个兽人被雷劈成一块黑炭,而兽人们依靠的大树在汹汹暴雨中竟然瞬间燃起大火,被烧伤和惊吓的兽人们纷纷发出吼叫声来。
“狐力!!”
被劈死的兽人的同伴失声大叫。
他身边的兽人一把抓住他,不许他去抓已经被绝断生息、被大火燃烧的兽人。
狼雄用兽语吼道:“兽神大人不希望我们再在这里停留了,所有人跟着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部落!”
兽人们纷纷应和,开始往部落急速狂奔。
那颗大树的火很快被大雨扑灭,但在兽人们的身后,接连有几颗颗树被雷电劈断,一团又一团的火光爆发,刹那间连绵成大火之势蔓延开来,连瓢泼大雨都无法在短时间内熄灭熊熊烈火。
兽神大人在驱赶他们离开这片危险的地方!
心中生起这样的念头,兽人们的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看到大盲点他们离开那片森林重灾区,进入草原地带,苟梁才松了一口气。
收割灰月藤的队伍虽然受了些烧伤,但大部分人在灰月季结束之前的那个晚上都平安归来,只除了那个可怜月狐族兽人。
苟梁见蒙皓和狼雄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然而事情并没有真正结束。
那个月狐族兽人狐力的雌性悲痛欲绝,竟找上了蒙皓发泄自己的痛苦。药园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哭骂声传来:“可恶的白兽人,是你把灾难带给了部落,是你害死了狐力,都是你!”
他将一颗石头砸了过来——
蒙皓沉着脸,竟不躲避。
“蒙皓哥哥!”
苟梁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蒙皓,在蒙皓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颗石头已经砸在了苟梁头上。
顿时,鲜血染满了苟梁苍白而惊恐的脸。
第88章 菠萝味的兽人攻(6)
看到昏迷不醒的苟梁额头敷满草药仍然掩盖不住血迹的模样,加尔哭得不成人样。
“我可怜的孩子……兽神大人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要惩罚就罚我吧,饶恕我的孩子吧……到底要让他受多少罪,吃多少苦,才能偿还以前的过错……曦儿,我的曦儿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他那么脆弱,那么善良,求求您宽恕他吧,兽神大人……”
苟梁最近真是多灾多难了。
在银月祭上被异兽袭击,头腹重创几乎丧命不说,之后为了蒙辉又把身体亏空,昏沉虚弱了好几天,才好一些又摔了一跤手脚全是血……
好不容易才养回了健康,现在却再次被一块大石头砸在头上,险些又送了小命。
加尔心痛得都要碎了。
而听了那个雌性的坦白和忏悔,沃尔部落的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狼曦会突然冲出来,真的对不起……”
红芽抱着自己年幼的小兽人,反复地道歉。
他真的没想到会误伤苟梁。
“月狐族的兽人以前又不是没有被雷劈死过,说不定就是月狐族给部落带来了不幸呢,怎么就怪到蒙皓身上了,真是不讲道理。”
不知谁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
月锦的心头一紧,随即看向沃尔部落的族长。
——月狐族在他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宁静安康,他真的害怕会就此断送了。
好在狼雄是个公正的人,忍住心里的不痛快,他说:“狼曦的伤是意外,但是红芽,狐力的死我们都很心痛,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是因为我们没有在兽神驱逐之前及时离开那片宝地,兽神才会对我们的贪婪做出惩罚,和蒙皓没有丝毫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吧。”
红芽捂着嘴哭了起来,他怀里懵懂的小狐狸呜呜地叫着,十分不安。
狼雄将刚刚失去父亲却幼嫩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兽人抱起来,递给祭司大人照顾。
随后道:“部落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勇士。红芽,你和你的孩子,部落会一直照顾,知道他有能力照顾自己为止。”
红芽只顾着哭,月锦忙上前道:“对不起族长,红芽难过之下做了错事,我相信你他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次为狼曦祈福,让他的伤势快点好起来。”
狼雄想起上一次月锦为了拯救濒死的儿子,因为祈福到脱力,事后他虚弱到很多天都下不了床的事情,对红芽的恼怒便减轻了一些。
他摆了摆手说:“别这样,你已经不是祭司,祈福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祭司大人也说了,狼曦的状况还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他会好起来的,谢谢你的心意。”
月锦见他没有因此迁怒自己或迁怒月狐族,终于松了一口气。
*
为了迁就月狐族的习性,在他们加入沃尔的时候,族长特意划分了一座山给他们居住。
回到月狐山,月锦立刻召集了月狐族人,让当时在场的月狐族勇士回忆复述了当时的情况。
而他后看向红芽,“你都听见了。当时蒙皓离狐力至少有几十颗树的距离,如果真的是他带来不幸,为什么兽神不降下雷霆直接伤害他,而是施加在别人身上?又或者劈伤离他更近的翼狼族人?”
“红芽,你冷静一点。”
“就算是以前,我们没有加入沃尔部落的时候,收割灰月藤的勇士也总会有折损。那是因为灰月藤吸收的是兽神的眼泪,我们取得太多,在那块宝地逗留太久,兽神大人就会惩罚贪心的兽人。而不是谁连累了谁!”
月锦心道:要不是有兽神之子在,恐怕现在就不仅仅只是死了一个人这么简单就能平息兽神的雷霆之怒了。
这么想着,月锦严厉地说道:“我希望你,还有我们大家以后都不要再说什么蒙皓为你们带来灾难的话。”
“沃尔部落抚养蒙皓这么多年,不是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灾难吗?偏偏我们来了,灾难就落下来,那要让部落怎么想?带来灾难的到底是谁?”
见族人都变得凝重起来,已经见他的话听进了心里,月锦继续道:“在沃尔部落的这三年,我们的生活过的如何,比以前如何,我想你们心里都很清楚。但请不要因为平安顺遂的生活就忘了当初兽神对月狐一族的警告和惩罚。”
“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忘记。”
“部落接纳我们并不是应该,美好的生活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也同样不要浪费或是挥霍别人的善意。没有谁天生就该对谁好,或是容忍谁。明白吗?”
月狐族人纷纷应是,红芽也惊慌道:“祭司大人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住口!”
月锦脸色大变,“这里没有祭司大人,你们现在的祭司只有沃青大人!”
红芽脸色一变,虽然闭嘴了但神情明显不是真心地认同,而月狐族孤傲的勇士们也大多是同样的态度。
他们仍然想着,等他们借着沃尔部落的便利恢复元气之后,就脱离部落,重获以前的生活。
月锦表情难看。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单凭他们现在只剩下三百人不到的族人,在外生活会有多艰难!他们根本不知道不论是异兽还是白月季,都可以轻易毁灭他们!等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将不得不再次接受其他部落的帮助——或许又会遇到想川泽部落那样,奴役他们,肆意抢夺凌辱月狐族美丽的雌性的可怕部落。
想到曾经所受的痛苦,月锦坚定地说:“你们没有亲耳听见兽神大人的神谕,所以愚昧无知,心存侥幸。”
“我不怪你们,但是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族人,遭受毁灭。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守护大家。”
顿了顿,月锦说:“红月季已经到来,在红月祭祀典礼上,我将成年,也会许配给沃尔部落的兽人……不是月狐族的勇士,而是部落的原著族人。”
“我会孕子,消除祈愿力。月狐族的祭司传承也将就此断绝,我们便能彻底地变成沃尔部落的一员……”
“月锦大人!”
月狐族的前任部落族长忍不住悲哀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月锦摇了摇头,“神谕我月狐,低下高昂的头颅,卸下冒犯兽神的傲慢。我希望,你们谨记在心,谦逊勤劳,不要再动多余的念头。”
见他们答应下来,月锦却没有松了一口气。
红月祭就要到来了,到时候会有一批雌性在祭典上再次接受兽神的祝福,成为成熟的雌性,接受雄性兽人的求婚与他们结契……
他也同样如此。
只是……
想到近来对他避而不见的蒙皓,月锦心里彷徨起来。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让蒙皓属于自己呢?如果不行,他对蒙皓当场求婚的话,他是否会答应……
一定不会拒绝吧,从来没有雄兽会在成年礼上拒绝雌性的求婚。而他们月狐族的雌性,更是得天独厚,没有人能拒绝月狐族的雌性,拒绝他……
只是想到蒙皓平静而冷漠的眼睛,月锦的信心却在动摇。
而在他烦恼的同时,苟梁也有着一样的顾虑。
雌性的孕腔在二十岁开始进入成熟期——虽然雌性的寿命也很长,但最佳孕期都是在人生的前一百年,尤其是刚成年的一年时间里,受孕率最高。所以,为了保证最高生育率,每个部落都不会让雌性错过这个时期。
也就是说,雌性一旦成年必须结契。
同样的,若是在成年礼上还没有结契,那这个雌性无疑是失败的,那将成为他一生最难堪的事。
虽然苟梁已经把孕腔这种多余的器官清除,但趴在他身边哭唧唧的加尔和对外隐瞒了他“不孕不育”事实的祭司和狼雄他们,显然都希望并且一定会让他在成年礼上结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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