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叔伯为了挽救家族奔忙,一个个腰带都收了好几圈,偏偏这克星越长越胖,让人看不顺眼。
后来,寻来一个道士算了命,说小胖子把家里的运气都吸到了自己身上,这才刻薄了族亲,孤儿寡母就这么被叔伯扫地出门。
小胖子当然知道叔伯是想贪昧父亲留下的产业,只恨他人小力微,守不住家业。
坎坷的命运激化了他对钱财的执念,他发誓要夺回父亲的产业,发誓要成为天下首富,发誓……每顿要吃一只烧鸡。
唔,这么想想,他和犬神大人是如此的投缘,都是烧鸡党呢。
小胖子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对冒着香味的烧鸡吞了吞口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二天,他回到宝树下找了找,确定犬神笑纳了自己的贡品,顿时笑没了眼睛。
很好,他朝首富又迈进了一步。
意识海里,苟梁从小胖子走一步颤三颤的肥脸蛋上收回视线。
小胖子的幸福笑容并没有感染到苟梁,他没精打采地转回了大盲点的画面,眼睛里没有一点光。
“主人,今天不去看夫子上课吗?”
系统惊讶地问。
苟梁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往后仰倒在意识海上,没说话。
系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蹲在他身边,“主人,你怎么啦?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呃,您真的不高兴啊?”
系统收起了脸上的笑,小心翼翼地询问。
苟梁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今天,夫子给了那狗娃子一个早安吻。”
“……啊。”
这事要完。
系统默默地挪动小短腿,企图远离负魂力爆表的主人,可惜它还是慢了一步。
苟梁霍地坐起来,捏着它肥嘟嘟的脸蛋,恶狠狠地道:“他亲了那只狗,那只狗!这憋屈的狗日子,我到底还要过多久啊啊啊!!”
暴走体的苟梁不能忍了。
别和他说那狗是过去的自己,就那狗崽子的邪性,根本也不屑于和自己是一体的好吗!
更糟糕的是,现在被这个世界孤立的人是他啊。
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难道他还要看着自己老公和那死狗亲亲爱爱滚床单?
一个额头吻他都受不了,他宁愿选择狗带!
系统弱弱地提醒他:“……主人,您是狼,不是狗呢。”
“滚!”苟梁怒,“我已经忍无可忍,你说怎么办?”
“要不,咱们,换个姿势再忍忍?”
系统真诚建议。
苟梁:“……麻蛋,我是疯了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去把主系统给我找来。”
系统颤颤巍巍呼叫主系统。
不多时,系统的眼睛里滚过一道道乱码,成功上身的主系统没等苟梁发飙就开门见山地说:“在这个世界我没有权限做任何事,抱歉。”
“什么意思?”
苟梁怀疑地看着主系统。
主系统唉声叹气,“意思就是说,我进入这个世界也和你一样,是游离于这个世界法则之外的东西,什么也做不成。”
苟梁深吸一口气,他早就试过了,系统道具在这里同样无效。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几千年后,那只蠢狗死在战场上我才能和它融合?”
千万不要告诉他,这是真的。
主系统摇了摇头,没等苟梁高兴起来,就听他说:“我不知道,我说了,这个世界的一切我都没有权限干预,也不了解。”
苟梁咬牙:“那你告诉我,和我一起来的主神意识碎片呢,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恐怕……”
主系统犹犹豫豫的样子。
苟梁眯了眯眼睛,“你想好了再说话,如果被我知道你瞒着我不干好事的话……”
苟梁的手指突然蹿气一缕黑气,主系统顿时毛骨悚然——黑暗之力!
“我我我说!”
主系统要吓尿了,这威胁真的会死系统的喂!
“哼,你说,我听着。”
苟梁把玩着指尖的黑暗之气,脸上恢复了笑容。
然而主系统并不欣赏他刻意表现的“友好”,头皮发麻地说:“我只知道,黎卿大人身上的主神意识唤醒的姿势和以前的世界不一样,亲亲抱抱滚床单并没有什么卵用。”
苟梁:“……你在说人话吗?”
主系统:“……”
你这一脸绝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求不发骚好伐!
苟梁:“所以说,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围观我老公和那只蠢狗的日常?呵呵。”
最后的笑声充分体现了苟梁的暴躁。
主系统缩了缩脖子,很没种地逃跑了,留下晕乎乎的系统小肆独自面对苟梁燃烧的小宇宙。
“主、主人?”
系统扯出僵硬的笑容。
苟梁抿了抿嘴唇,忽然又恢复了一张笑脸,把系统放了下来,还轻轻地给它整理了下小西装。
系统:主人好可怕!!/(ㄒoㄒ)/
好在苟梁并不打算折腾它,他站起来,以一种赶赴战场的姿态踏出了意识海,接着——一个狼扑,奔向了正在讲课的夫子大宝贝。
想再多都没用,他得有行动!
不就是亲了一下毛脸蛋吗,我索要十倍么么哒!亲到空气怎么了?能气死那只蠢狗就不亏~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只狗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不会承认那蠢狗就是他,哼!
正趴在树干上打盹的小奶狗在苟梁虚抱住夫子的瞬间,猛地站了起来。
“汪!”
夫子听见它暴怒的吼声,正转头去看,那团毛崽子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
小奶狗急切地勾住他的衣服,蹭蹭地往上爬,蹲在夫子的肩膀上,鼻子急切地耸动,焦躁得发出低沉而稚嫩的吼声。
夫子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用神识往方圆百里一扫,没有看到异样,便把他从肩膀上拎下来。
“我在授课,不许胡闹。”
这么说着,语气却不怎么严厉。
苟梁已经从夫子身前绕到身后,抱着夫子的腰,趴在夫子肩膀上,往夫子脖子的位置舔了舔。
“汪!!”
小奶狗一下子炸了。
那双被神君封印的眼睛猛地睁开,骤然变得冰蓝的眸子,一眼就看到贴着夫子的侧脸边蹭边对它笑的苟梁——
“嗷呜!”
小奶狗发出了有生之年第一声狼嚎,利爪抬起,迅猛地朝苟梁扑了过去!
只听吧唧一声。
夫子回头,就看见糊在墙上的小狗饼子滑到了地上,徒留墙上六道不甘心的爪子印。
从墙头,到墙角。
“……”
夫子轻咳一声,扭开脸,没笑出声来。
而苟梁。
——哈哈哈哈哈哈有本事来咬我啊哈哈哈互相伤害啊哈哈!
第297章 杨梅味的仙尊攻(5)
苟梁和小奶狗长达千年的相爱相杀拉开了序幕, 哦,他们彼此都不承认爱过。
小奶狗的高度紧张让夫子也警惕了一阵。
别看狗崽子幼小无害, 但便是他也无法预估它真正的能力。能被它视若天敌的东西, 一个不慎或许就会引发三界的灭顶之灾, 绝不能轻视。
可夜里他恢复真身在方圆千里巡视一番,又召来土地询问, 都没发现任何具有威胁力的东西。
这样一来,他也糊涂了。
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 黎夫子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狗崽子就是在和他撒娇。
因着这十年的冷落,夫子对它多了一分纵容。谁想小奶狗得寸进尺,每回都要往他怀里钻,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有十三个时辰都窝在他怀里,连宝树吐纳的日月精华都不再看一眼。
夫子去学堂时要将它掏出来, 还被不依不挠地撕了衣裳。
黎夫子如今两袖清风, 夏衫统共不过五套, 未免衣不蔽体有辱斯文也就随它去了。
于是, 黄字学堂的学生们总能看见夫子的胸口上拱着一小团。
有几次, 他讲课讲着, 一条白绒绒的尾巴从衣襟里伸出来,撩着夫子的下巴欢快地甩着,再被面无表情的夫子塞回去。
这场面一时被学生们引为奇谈, 惹来不少师兄回来观望。
而黎夫子每日下课回屋,总能在屋外看到一些野味,其中最多的就是烧鸡。有老丁头送的, 也有其他人,连山长都凑了一次热闹。
整个临安书院都知道,黎夫子不食荤腥,这是送给谁打牙祭的不言而喻。
当然,来的最勤快的当属小胖子。
为了赚钱买烧鸡,小胖子擦亮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商机,在书院里汲汲营营,竟然也有了一点积蓄。
这些钱除了给他体弱多病的凡人娘请医买药,余下的钱攒着全孝敬给了犬神,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个铜板,更别说对别人大方了。
长此以往,书院里知道他赚了钱的同窗们见他那副守财模样都有些微词,私下里总说些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闲话。
小胖子偶然听见不仅不生气,还很高兴。
他就享受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嫉妒恨。
小奶狗的舌头早就被小郡王养刁了,对这些贡品不大看得上眼。但就因为看到苟梁饥不择食般看着烧鸡咽口水,小奶狗就喜滋滋地笑纳了,每回都没忘了摆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气死他。
黎夫子见他光吃不吐的吃相颇感头疼,他不愿自己的爱宠欠下太多因果,所以偶尔也出手帮一帮那些上供的凡人。
比如,老丁头把山长夫人最喜爱的牡丹养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犬神”急病乱投医,那牡丹就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
又比如,某个对犬神最殷勤的书院夫子,房子着了火,他视如命根子的书籍却没烧坏一片纸张。
再比如,小胖子在山下被混子打了劫,在宝树下对犬神一番哭诉。第二天那些混子就被官府抓了,银子一分不少地被差役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样的事情多了,黎夫子屋前的贡品就更多了。
信徒们还怕犬神吃着腻味,花着心思换花样,得了什么好处也总惦记着它一份,连带着夫子也沾了光。
小奶狗自觉完败苟梁,昂首挺胸,时不时朝空气汪汪叫,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
夫子戳戳它毛脸蛋上陷落的两个甜酒窝,眼眸深处染了一丝笑意,爱极了它得意忘形的小模样。
苟梁气得牙痒痒,绞尽脑汁要从小奶狗身上找回场子。
系统汗颜,一边吃瓜一边吐槽:我的主人只有三岁,不能更多了。
没过多久,苟三岁就放了大招。
只见苟梁扒开衣服,露出洁白的胸膛,铭刻在胸口的主神印记直接给了小奶狗一记暴击。
这还不算完。
他白玉般的手指顺着主神印记轻轻滑过,忽然五指成爪,刺进自己的胸口,抓出一团东西来。
唔,把你们想象的血腥画面划掉,苟梁抓出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团主神之力。
那附着在主神印记上的主神之力,看起来是一个五彩晶莹的光球,凝聚着最纯粹最浓郁的主神气息。对于苟梁和小奶狗而言,无疑是这世间最难以抵抗的诱惑。
连享用过几辈子的苟梁都咽了咽口水,更别说第一次直面美食的小奶狗了。
它迅猛地从夫子的怀里冲了出来,朝光团咬了过去。
苟梁速度更快,毫不相让地把光团移开,让小奶狗扑了个空。
小奶狗对苟梁穷追猛打,被逗着上蹿下跳左扑右咬,让苟梁看得直笑。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大乐子,可劲地逗它。
……夫子看了看被胸口处撕开一个大洞的衣衫,又看了看自嗨起来的狗崽子。
静默片刻,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正在备课的书籍,起身去换衣裳了。
至于疯疯癫癫的小奶狗,黎狗爸在收养它的时候早听九重天的仙童子说过,狗这种生物,非常“活泼”,一高兴起来就不能停,他有心理准备的,呵呵。
出乎夫子意料的是,小奶狗这一撒欢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后的夜里,疲惫不堪的小奶狗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它放弃了,而是它已经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光团。
苟梁哼了一声,对它投以一个俯视的眼神,把光团又放回了自己的胸口。
——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后半辈子可就指望着这为数不多的主神之力活呢。
“还没玩够,嗯?”
夫子看了眼趴在地上,四肢都在打颤却还想要站起来咬人似得的狗崽子,上前把他捧起来,挠了挠它的下巴,带着些警告地问。
小奶狗玩疯了,连他都无视了。
作为主人,不能忍。
“汪……”
小奶狗哭唧唧地看着他,眼睛很快就湿润了,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
它舔了舔夫子,想从他这里得到一点安慰。
夫子果然没让它失望。
他对这狗崽子总是心软的,尤其不愿意看它蓝眼睛被雾气打湿。摸了摸它的毛,夫子给它施了一个清洁术弄干净了,又取来月之精华喂给它。
小奶狗这才打起精神来,欢快地舔着夫子的手心,还不忘炫耀式地看了眼苟梁。
苟梁哼声,气呼呼地跑回了意识海中。
夫子一手捧着它,一手抚摸着它的脊背,视线却没从小奶狗的蓝眼睛上移开。
这段时间,小奶狗总是在他没防备的时候就睁开眼睛。夫子也试过加强封印,但并没有效果。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这双迷人的眼睛。
此时的夫子还没自觉已经在作祟的占有欲,等小奶狗吃饱了,恢复了活力,他才收回视线,覆上小奶狗的眼睛再次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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