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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食用狗粮的正确姿势(穿越重生)——谢亦

时间:2018-05-27 10:52:27  作者:谢亦
  血液飞溅在草叶上,无法承受它的重量,叶片倾斜,有暗红血滴垂落,隐没进泥土里。
  战况胶着了足有一刻钟,忽听一声长咻,对方改变策略,已经顾不上动静大不大,痕迹能不能抹除,带毒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
  钟诠一皱眉,且战且退:“主人,犬一已经带人包抄,这次绝不会让他轻易逃脱。此地凶险不宜久留,属下先带您脱身,可好?”
  苟梁虽然没过够眼瘾,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号大累赘,势必会然钟诠束手束脚,自点头应允。
  见他们要走,长咻声再起,箭矢变作火箭,射下后星火燎原,活草被烧顿时升起浓烟。
  “咳咳。”
  苟梁被呛着了,连忙捂住口鼻。
  钟诠眉心紧皱,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他身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飞梭而来的箭矢轻易被他躲开,或用长剑阻挡,顷刻之间便脱离战场。
  对方有备而来,几乎在沿途回京的路上布满陷阱和埋伏,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上京钟家的底蕴。没料到苟梁身边竟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影卫,派出的死士没要了苟梁的命反而被一一剪除。
  见己方已经穷途末路,今日不可能成事,来人暗恨,但也不得不撤离。
  犬影一路追杀,与他几番交手,最终却还是教他逃了。
  犬一前来复命,“属下无能,未能取其性命,只伤了他的手臂。”
  这个结果并未出苟梁的预期。
  “不必自责,你做的很好。”
  说着,他接过犬一呈上来的剑,指腹在剑刃沾染的血液上轻轻划过,略略一算,难掩诧异地道:“竟然……是他。”
  *
  九月十五。
  太子继位,登基大典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二十一载,谨记先祖遗志,克勤公允,励精图治,唯恐懈怠,虽无定国安邦之才能,亦保江山大统。然朕少年征战沙场,旧疾缠身,今无力再护江山社稷。故,兹此敬告天地宗庙,传位于太子,继为太上皇。愿我大梁江山永固,黎民昌盛。钦此。”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遵旨,谢父皇隆恩,日后定勤政勉励,恪守己身,不负父皇所托。”
  李彦抬高手,接过圣旨,站起身来面向众臣。
  百官再拜,口称:“参见太上皇,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移位从旁,将高高在上的龙椅空了出来。
  掌仪太监再次高声宣读仪典规程,请太子到殿后更换龙袍,戴冕旒。李彦拜别太上皇,眼神从已经空置的龙椅上划过,大步流星地走向内殿,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却又仓促。
  “彦郎。”
  已经脱去太子蟒袍的李彦正抬高双手等待士官为他穿上龙袍,没有发现钟越走到他身边,直到对方出声他才注意到。
  “重辉,你怎会在此?”
  李彦满眼急迫,但见是钟越还是耐着性子应付他。
  钟越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官手中捧着的龙袍玉带和冕旒,抬头对他一笑,“彦郎,我亲手为你穿上,可好?”
  李彦欣然应允,挥退左右,将他拥入怀中,“重辉,朕好欢喜。”
  “我也为你高兴。”
  钟越抬手回抱住他,李彦便笑了起来。
  钟越为他仔细地穿戴,腰带系上,九龙环佩加身。他起身正了正李彦的冕旒,透过玉旒看着珠玉后的李彦英俊的脸庞,眼中有留恋有痛苦。
  “彦郎今日可开怀?”
  “自然!”
  “那……你爱我吗?”
  钟越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李彦将他拥入怀中,笑道:“朕当然爱你,此情天地可鉴,矢志不移。重辉,你当知朕心。”
  “是么……那便再好不过。”
  “时辰差不多了,重辉,朕稍后再——”
  心口一痛,李彦错愕地低头,却见钟越已经泪流满面。而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尖端正插进自己的心脏,血色在明黄龙袍上溢开。
  “你……为何……”
  “陛下,吉时快到了,您——啊!!!”
  贴身太监的尖叫声,掀开了这一日风云巨变的序幕。
 
 
第62章 蜜橘味的影卫攻(20)
  登基大典上,新帝遇刺,百官骇然。
  尤其是历经两朝的阁老们,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新帝未登基而驾崩致使朝野动荡,区别只在于武帝的长兄连登基大典都没有等到。
  他们随太上皇匆匆赶到内殿,行凶者已经被当场抓获,而新帝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之态。
  安王和李惜脸色俱是满手虚汗,心跳如鼓,本以为是自己的人动手被抓,满怀激动和忐忑地跟进来,见到行凶者后皆是大吃一惊——钟越?!
  武帝盯住钟越,见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敢置信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心下一跳,当即便知钟越这是失败了!
  武帝眼前一黑,被大太监扶住,备受打击的他当机立断道:“大胆贼人竟敢谋害太子!给朕就地格杀!”
  “且慢!”
  不等御林军靠近钟越,有一人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宫大内!”
  张统领厉喝,就要动手,却不知为何整个人突然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弹。
  武帝尚算镇定:“不知您是钟家哪位前辈?”
  来人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匆匆赶到钟越身边,眉头紧皱着看着地上的李彦,忽然松了一口气,道:“越儿,他还没死。”
  “什么?”
  钟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爷爷,钟族长重复道:“你还不够狠,他还没死。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钟越看向李彦,眼里全是泪水和惶恐,钟族长捏住他的肩膀,“成败在此一举,你还在犹豫什么?!”
  钟越这才清醒过来,踉跄地扑向李彦,抓住刀柄,就要再往他心口补上一刀——
  “住手!!”
  武帝下意识地大叫出声,群臣大惊失色,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将钟越踹飞生生撞到了年迈的钟族长,两人砸在地上倒地不起。
  “越儿!”
  “族长!”
  隐没在暗处的钟家其他人立即现身——他们原本怕干预了钟越渡劫,但此时却也顾不上这许多了。钟越吐出一口鲜血,扶着自己爷爷爬起来,扭头却见李彦身边出现了两人——坐在轮椅上的苟梁正在为李彦施针,钟诠提剑站在一旁。
  而悄无声息出现的黑衣影卫,正将冰冷的刀锋贴在他们的脖子上,迫使钟家人不能动弹。
  几针过后止血成功,苟梁往李彦嘴里塞了一粒药。
  不消片刻,李彦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光芒。
  武帝及众臣看在眼里,一时各有所思。
  不过,没有人在意他们心中的想法,钟诠将李彦提起来,隔空取过一张椅子将他放下,苟梁问:“认得我是谁吗?”
  李彦动了动嘴皮子,但没能发出声音,呼吸间全是虚弱痛苦的呻吟。
  苟梁再指钟越,“他呢?”
  李彦仍然不能发声,眼中却崩裂出惊骇和森森恨意,代替他作答。
  苟梁于是笑了,“如此便好。”
  众人都被眼前的状况搞蒙了,武帝急声道:“长卿来的正式时候,快让这些人解了朕与众卿身上的巫术!”
  “不急。”
  苟梁笑眯眯地取下面具,道:“我们先来算一算旧账,再议不迟。”
  “长卿你此话何意——”
  “主人说话,何人敢插嘴?”钟诠眉眼锋利,“堵上他的嘴,其他人若敢打断,全割了舌头。”
  “是!”
  虚空中有人应了一声,随即黑影落地,粗暴地将不能动弹的武帝堵上嘴——竟是丝毫不把九五之尊放在眼里!不说武帝惊怒交加,就是其他人也恐惧难名,不由自主地闭紧嘴巴生怕被割掉舌头,连呼吸都屏住了。
  苟梁赞赏地看了钟诠一眼,把玩着面具,笑吟吟地说:“说起来,我钟氏一族,与在场各位可谓渊源颇深。”
  “我太祖父出身天机山,只因下山报恩干预了天下格局而被钟家除名,只能委屈做了这大梁的国师。太祖父偿还了这段因果,我等后人也受大梁皇室倚重信赖而留守京中,却不料有人数典忘祖,背信弃义。武帝昏聩,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连女儿被作了高家子都不自知,还待之如珍似宝,更为此给钟家种下苦果。”
  皇家密辛被他信口说来,武帝目眦尽裂发出愤怒的唔唔喊声,群臣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被冰冷的刀锋警告才忙收住声。
  苟梁继续说道:“可怜我祖父为你殚精竭虑,最终却因为你的愚蠢而踏上黄泉。”
  “皇帝陛下,你可知道,当年你出生时祖父便测到你是祸星,与钟家不可共存。可惜祖父心慈,不忍伤你性命,甚至在你谋害自己的皇长兄取而代之的时候,仍然秉着对李氏的忠诚,没有揭穿你的罪行。可没想到,当日妇人之仁最终还是毁了钟家。”
  “而我,原本也想继承祖父的遗志,为李氏效命。何等愚忠可笑!”
  “只可惜,你的儿子利用完我铲除异己,步步高升,转头为了得到天机子,就置我于死地。”
  苟梁看向李彦,“当日你许钟越毁我容貌时可有想到他今日会亲手杀你?当日你打断我的双腿,对我百般折磨时,可想到会有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的一天?”
  “嚯,喝……”
  “不要这么激动。”苟梁好心提醒他,“要是不小心死了,这出戏,可就少了许多趣味。”
  苟梁继而转向钟家人,“钟族长,有一事钟固一直想要请教你。”
  “若我记的没错,钟家族规有言:嫡系一不涉天下,二不入朝堂,三不损己身。当年我太祖父只犯其一,就被驱逐,钟越三者全犯,甚至未满二十就成了残花败柳,怎么族长不仅不将他除名,还如此维护?莫非,这才过了几百年,钟家传承千古的规矩便就不作数了?”
  “钟固你休得胡言!”
  钟族长沉声道。
  “哦,我却是忘了,钟越他自与他人不同。”苟梁似笑非笑地说:“毕竟,钟家等了几百年,才盼到一个天命之身。为了成就他的天命,就是天下黎民都可以辜负,区区族规又算得了什么?”
  天命二字一出,钟家人脸色剧变。
  “住口!”
  钟族长呵斥,但随即割破肌肤抵在喉咙的刀锋让他不得不闭嘴。
  苟梁视而不见,饶有兴致地看向李彦,问他:“你可知道钟越要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天命之子?”
  “世传天命之子皆要历经劫难,堪破劫数浴火重生才名正言顺,而钟越的劫数,恰恰就是你。他之所以用心帮你,就是为了让你爱上他,对他死心塌地,就是为了在你身着龙袍对天下唾手可得、对他充满感激和爱意的时候,再一刀——取了你的性命。如此,他的情劫就算破了。”
  “你原本是帝王之命,命里将握江山天下,之所以会走到今天,全是拜钟越所赐,你可知道?”
  李彦看向了钟越,眼中全是不不敢置信,喉咙里发出更急促的声响。
  钟族长看向苟梁。
  苟梁摆摆手,示意犬影让他但说无妨。
  钟族长:“你从哪里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苟梁含笑的目光在钟家众人脸上划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人身上,“我还知道,天命双子,只存其一。钟超,你说是也不是?”
  钟超蓦地睁大眼睛,钟诠一怔,随即剑气划过将钟超的袖子撕开,果然,他左臂上有伤。
  “是你。”
  “钟诠,回来。”
  见钟诠要手刃钟超,苟梁喊道。
  钟超见事情败露,放开一脚被踹上的钟越,从地上站了起来,质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年你天机山先族长耗尽心力测算出钟家这一代将出现天命之子,但很不幸的,却有两人同时拥有这样的机缘。一个,是在天机山,另一个却是在上京钟家,在早被你们驱逐的罪人之后身上。他不愿天命旁落,死后还处心积虑地安排人抢夺机缘,以绝后患。”
  “为此,你们趁我钟家被武帝驱逐,着汪家派死士暗杀,其后毁尸灭迹。我说的,可对?”
  见钟超目露狠绝,苟梁笑道:“没有用的,你安排在外围的钟家死士现在早成了刀下亡魂。你若不信,大可试试看。”
  钟超捏紧拳头,道:“那又如何?你的资质不过如此,有什么资格和越儿争?天命,从来只有一人拥有,你不配!”
  “天命只有一人可得,此话说得不错。”
  苟梁完全没有被他激怒,反而笑得更深了,从容地取下玉箫,随手抛在上空,看向钟家人:“族长,你可认得此物?”
  莹润的荧光在玉箫上流淌,玉箫站了起来,坠着墨发玉绦霎时好看,而箫身上,天问二字流光溢彩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问、问天令?!”
  钟族长失声叫道。
  “这不可能!”
  “不可能!”
  钟超和钟越喊道,钟越更是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抢夺,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退摔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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