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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物(玄幻灵异)——楚寒衣青

时间:2018-05-27 10:55:06  作者:楚寒衣青
  光线在木制的门扉与地板上曲折不停,当其扫过岁闻的时候,也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颤,忽然黯淡。
  随后,一缕一缕光线离开,一层一层灰色浆上,浅碧的酒,红泥的火炉,木色的地板,跟着失了色,这个房间变成了铜墙铁壁,一色灰黑。
  岁闻的目光在室内缓缓扫了一圈,扫到立于墙壁的镜面时,轻轻一停。
  他在镜中看见了自己,他意味深长地,对自己笑了一笑。
  随后他站起来。
  他准备从这里走去出,他迫不及待地从这里走出去,他马上就要出去,马上就要看见别的人,马上就要做那些自己一直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了——!
  岁闻一步踏出房门。
  “轰隆”一声。
  天空变阴了,物忌的阴晦之力忽然从城池的四方涌上天空。
  岁闻走下长廊。
  “轰隆”连声。
  日夜颠倒了,阴晦的力量在天空凝结成盖,遮住太阳。
  岁闻走到了院落门口。
  大片大片的灰黑雾气,从天空降落下来,天上下了一场雾雨,这场雾雨并未落地,它们缠绕房舍、缠绕廊柱、缠绕各种各样由人所制造的物品之上。
  极其凑巧。
  就在混乱的灵魂战胜冷静的灵魂,脱出囚笼,掌控身体的同一时间,始终酝酿着、集合了无数物忌而形成的最强物忌终于诞生了!
  天象的变化犹如末日。
  末日之下,绝望的呼喊响彻城池。
  岁闻对此仅仅轻轻一瞥。他心中充满揶揄,他在估测着,天上的物忌有多恐怖,自己又有多恐怖,他想要和对方比比赛,而他当然会取得胜利——
  突然间,岁闻的脚步停下来了。
  他不能动了。
  刚才失败了的冷静的灵魂,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再将身体的控制权夺了回去!
  他惊怒交集,像从云端又掉了下来。
  他怒吼起来:还给我,还给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的反抗没有影响身体。
  身体抬起了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最后的时间到了。就算你被物忌的力量影响了,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如今你也感受过这个世界了……”
  “我们,一起走吧……”
  ***
  同一时间,岁闻从梦中惊醒了!
  他动弹的那一刹那,和岁闻躺在一起的时千饮已经转过头来。
  他问岁闻:“怎么样了?”
  岁闻用力抱住对方,感觉自己正在颤抖。
  梦中和现实,相互对立,相互冲突,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也正长出片片黑斑……
 
 
第85章 交错
  自从上次的一场小雨之后, 这座城市已经足足一周没有下雨了。
  红彤彤的太阳一直高挂在天空, 缺乏了水源的滋润, 道路两旁的绿化树树叶已经从浓绿变成了蔫绿,全部垂头丧气的挂在树梢上,好像下一刻, 就要纷纷落地似的。
  岁闻在乘扶梯下地铁站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地面。
  建筑、车流,地面上的一切随着他的下行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大片阴绿绿叶, 像道绿色幽灵, 在他的视网膜中,一闪而逝。
  三天。
  距离上一回做梦, 过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的时间里,岁闻一直没有睡觉, 他很困,更烦躁。
  这股烦躁无时无刻笼罩控制着他, 让他心情极度恶劣,看什么都不顺眼。
  手机在这时“滴”了一声。
  岁闻拿起来看了一眼,时千饮发来消息:“东西买到了, 我现在往庙里去。”
  他收起了手机, 继续向前。
  今天出来的时候,他找个了借口和时千饮分开,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不想将自己的无名怒火发泄在时千饮身上而已。
  他想要单独做一会车,呆一个小时, 冷静一点。
  不过现在看起来,没什么效果……相反,因为时千饮不在身旁,他更加难受,更加厌恶人群。
  岁闻有点后悔。
  就算散心,我也应该和千饮一起散心的。
  算了,只是一个小时而已,回到庙里,我就能见到爷爷和千饮了。
  他混在人群之中,沿着地铁站长长的地下通道往前走,走到一半,看见了一家药店。
  岁闻前进的脚步停了停,各种各样提醒醒脑的刺激性药品在他脑海之中走马灯的转过,他的脚尖偏了偏,偏向药店的方向……但下一刻,岁闻就摇摇头,继续往前。
  人总是要睡觉的,他总会看到更多过去。
  药物除了和梦境一起摧残精神和身体以外,似乎没有更多的作用了。
  长长的通道走完了,岁闻一路进了地铁车厢之中。
  车厢内没有什么人,岁闻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
  白炽吸顶灯在车厢顶端冷冷闪烁,两侧车壁的窗户外,黑幕如影随形,有节奏的振颤从地铁启动那一刻,就自车厢一路传递到岁闻身上。
  岁闻看着自己放在座位上,同样颤抖的手。
  他迟缓的思维变得更加迟缓,一直强撑着的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再也支撑不住,慢慢下落,最后牢牢闭上。
  他睡着了。
  ***
  又一次走过漆黑的甬道,又一次回到梦中的世界。
  天也是黑的,地也是黑的,浓浓的黑雾游荡在周围,制造了个巨大的黑色笼子,将岁闻罩在其中。
  岁闻站在黑雾之上,他很快自流动的黑雾偶然漏出的空隙间看见,置身远处地面的宛如玩具的连绵屋舍,和宛如蝼蚁的大批人群。
  他慢慢反应过来:
  我站在天上。
  之前看见的巨大物忌不见了,再也无法感觉,它已经消散了。
  所以这是最终决战之后。
  我赢了?
  意识轻轻一跳,岁闻彻底清醒了。
  此刻,疲惫不见了,烦躁不见了,他精神焕发,力量大增,状态极好,前所未有的好。
  因为此刻,因物忌而生阴晦力量在物忌消失之后,并没有跟着消失,它们正自四面八方,涌向岁闻。
  岁闻发现自己的力量源自这些黑雾。
  每获得一缕黑雾,他拥有的力量就增强一分,禁锢着他的囚笼就脆弱一分,他脱困的时间就更近一些。
  他此时不再愤怒与憎恨了,他感觉到了非凡的得意和无比的迫切,剩下的时间越短,他越期待脱困;剩下的时间越短,他越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笼子!
  他要将禁锢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彻彻底底的,撕成碎片!
  念头刚到这里,施加在身上的禁锢突然收紧,岁闻对外界的感知一下消失了,他被扯入身体的深处,一个寂静的全黑的空间之中!
  岁闻出现在这里的同时,对面也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有一面镜子,正竖在他的面前,拓印下他的身影来。
  岁闻只愣了一瞬,旋即醒悟。
  这是我的另一半,冷静的那一面。
  他的嘴角立刻带出了冷笑,有了这一抹冷笑,相对而站的两个人不再像是彼此的影子,只像是一对其实并不那么相似的双生子。
  寂静之中,岁闻先行说话。他无比快意:“你输了,这个身体从此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战胜我了——”
  站在对面的人突然上前,张开怀抱,一把将岁闻抱住。
  事发突然,两个相同又不同的灵魂相互贴合,灼热的剧痛立时出现在岁闻的感知中,像是个人形的烙铁,正紧紧环裹着他。
  岁闻一声惨叫,又惊又怒:“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好痛,好痛——”
  对面的灵魂没有说话。
  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岁闻。他们是一体两面,他所拥抱的岁闻有多少痛苦,他就有多少痛苦。
  剧痛持续着,一路到达最高点,两个灵魂相接触的部位,逐渐开始消融,对面的灵魂失去了一只手掌,岁闻也失去一只手掌;对面的灵魂失去了一只胳膊,岁闻也失去了一只胳膊。
  当对面的灵魂完全消失的时候,岁闻也会完全消失。
  这是对面的灵魂在看见最终的物忌出现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事情。
  打败物忌,再带着不该存在的自己一起消失。
  这样的决定似乎非常伟大。
  可是岁闻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更不想死!!!
  ***
  现实,地铁。
  睡着了的岁闻不知不觉靠倒在长椅上。
  他眉头紧皱,面露痛苦。
  但车厢里的人很少,这些人全低着头玩手机,并没有发现岁闻的不对劲,也并没有发现,自车窗之外掠过的黑暗隧道,似乎有点不对劲起来了……
  “滋。”
  “滋滋。”
  “滋滋滋。”
  突然,车厢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开始接触不良似短路起来。
  车厢之内,光线明明暗暗。
  原本低着头的乘客茫然抬起视线,左右观察。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回答他们。
  地铁依旧疾驰,岁闻依旧被恶梦所困扰。
  ***
  梦境,身体深处。
  两个灵魂已经融合了一半。
  融合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岁闻而言,都是一场无休止的恐怖折磨。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侵吞,正在被撕碎,正在被融化。
  疼痛不是全部。
  比疼痛还难以忍耐的,是意识到自己正走在死亡这一道路上的绝望和恐怖!
  岁闻无法忍受了,他用力地挣扎着,可是对面的身体牢牢抱着他,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放松一丝一毫。
  恐惧折磨着岁闻,愤怒折磨着岁闻,在被消融的最后的关头,在两道灵魂都只剩下最后一丁点的时候,他终于仓惶的从对面的控制之中逃了出来,藏在身体里一个距离对方最远的角落。
  他要死了,对方也要死了。
  但是他总比对方慢死一点,他还有机会,还有最后的机会,控制着身体……拯救自己!
  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对面的灵魂也没有放手。
  他定定地看了岁闻一会,也许也定定地看了外界的世界一会,然后,松开了对身体的控制。
  身体从高空,无比高远的高空,坠落下去。
  不——
  惊恐占据了岁闻的心灵,另一半灵魂在做了这最后一件事情以后,就消散了。可他还没有消散,他还没有消散,也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现在,这具身体成了一个真正的囚笼,带着他朝死亡重重撞去!
  不!
  不!
  我为什么要死!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我还——
  他从天空落入地面!
  ***
  现实,地铁。
  岁闻的面孔彻底扭曲了,汗水布满他的额头,他靠倒在长椅上的身体正在颤抖,咯咯的声响不绝于耳。
  只要有人稍稍朝他看上一眼,就肯定能够看出他的不对劲。
  但还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因为此时此刻,地铁之内,更多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灯光全在乱闪,白的红的交织成一片,地铁开始时快时慢,左右摇晃,呆在地铁之中的乘客惊慌失措,牢牢抓着车厢内的固定物,大声呼喊。
  突然,长椅上的岁闻在震动之中,掉落地面。
  滚落在地的岁闻还是闭着眼睛,没有醒来,但他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成拳头,这个时刻,长长的地铁飞了起来,与上方地层相互摩擦!
  尖锐的巨响响起了,大片的土石和零落的钢片像下雨一样从天空掉下来,惊恐的尖叫响起来了,闪乱的灯,被掀开的顶盖,混乱又无处逃脱的人群,恐怖的灾难以这节车厢为圆心,降临在这条长长的地铁之上——
  天空之上,正向庙宇方向直飞过去的时千饮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有点困惑地停了下来,慢慢降落,观察着周围。
  有物忌突然爆发了,力量非常强大……而且,好像有一点熟悉。
  他心头有点不知名的不安感。
  能带给他不安感的,只有一个人。
  他摸出手机,给岁闻打了一个电话。
  ***
  梦境,漫长的一瞬。
  从天空到达地面,在度过了一场极其恐怖又极其漫长的等死一瞬之后,岁闻没有迎来四分五裂的
  在真正砸到地面、四分五裂之前,地面突然亮起了光,公主带着其余降物师一同出手,接住了他。
  然后,公主扑了上来。
  始终高高在上的女人盯紧着岁闻,这一回,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们……走。”
  几息之后,公主忽然出了声,她没有做出任何失态的举动。
  她慢慢从岁闻身上站了起来,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以依旧高贵的姿态,往公主府走去。
  天空放了晴,长长的队伍经过道路,站在两侧的人们纷纷伏倒。
  哭声此起彼伏,响在街道。
  岁闻心中充满怨恨。
  他听着哭声,听出了人们对新的生活的向往和喜悦。
  阳光越来越强烈,当其强烈到最顶端之际,又猛地被建筑遮去。
  进了公主府之后,长长的队伍不见了,公主将岁闻带入了房间之后的一处地底密室,并将岁闻安置于一处高台上,随后,她低声说话,咬牙切齿:
  “……你骗了我,你根本没有吃掉时千饮。但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你身体里的翙的血脉在最初就转化成了降物师的力量,如果没有吃掉时千饮,不能再拥有翙的血液,你就无法重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真的爱他挨到了超过自己的生命吗?你——”
  她激动地叫喊着,叫喊到一半,声音与身体,又像雕像一样凝固了。
  再然后,痛苦如同蜘蛛,从她的两只眼睛中爬出来,爬过她的面孔,织下蛛网,将这整张面孔上纵横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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