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大雾天的,她又一直戴着白色帽子,低着头,只要跑得够快,她也不一定能够看清就是夏萤打的,假如她真的看清了,就让自家少爷死不认账。
夏萤被他们带着快速地跑,中间差点摔倒好几次。
夏萤叫道:“停下来!停下来!”他们这才停下来。
刘叔道:“少爷,你刚刚给了那个阿薄一棍,回去的时候,可要千万死不承认。”
木偶也点头赞同道:“那丫头,很难缠!我今天也是绕了好久,费了很大一会儿工夫才将她甩掉。少爷,她要是知道你打了她一棍,估计会没完。”
夏萤却是沉思道:“刚刚那人真是她吗?”
木偶翻了翻白眼:“除了她,谁还会那么无聊装神弄鬼!”
“嘿哟嘿哟嘿嘿哟...”白雾之中隐约来了一个人影,待走得近了,刘叔和木偶才发现是一个挑着柴的汉子正满头大汗地唱着歌往他们这边走来。
那汉子看到夏萤他们,也多瞅了他们几眼笑道:“这大雾的也不早点回家,不怕白衣恶鬼给你们卜卦吗?”
木偶道:“你不也在外面吗?你不怕吗?”
那汉子哈哈笑起来,“怕啊,我这不就在唱山歌给自己壮胆嘛。”他又担了担身上的担子,道:“怕也没用啊,我要养家糊口,小娃娃啊,你赶紧回家,别出事了。”
说罢,便继续“嘿哟嘿哟”朝着他们刚刚跑过来的方向走去。
刘叔看着汉子不一会就消失的背影,转过头刚想说:“少爷,我们赶紧走吧。”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气急败坏的少女声音响起:“打了我一棍就想跑!没门!”
刘叔回头一看,不得了,果然穿着白衣服的阿薄气势汹汹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这些歹徒,打了人就跑!我要让我爹赶你们出去!”阿薄双手叉腰,指着夏萤就骂道:“看你斯斯文文,没想到这么恶劣!太坏了!打的我好疼,居然还打完就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啊!”
木偶强词夺理道:“喂喂,你别诬赖好人,我们是无辜的,再说了,你穿得一副鬼样大雾天的站在路边,谁看了都害怕的想给你几棍!”
刘叔也翘着南花指,嘴硬道:“完全和我们没任何关系,小姑娘家的可别含血喷人。”
少女勃然大怒,看其架势就要上来撕扯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萤却是开口了:“你来得时候,刚刚有没有看到担柴的男人。”
少女嘴中的话咽了下去,没有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随后,她挠挠头:“没太注意。”
夏萤拉着刘叔叫道:“刘叔,快带我回到我们刚刚遇到白衣人的地方。”
“少爷...”刘叔想问为什么,夏萤急切道:“别问了,快带我去吧!”
刘叔赶忙拉着夏萤又再次往回走,他们速度匆匆,夏萤嘴里低低默念着什么,木偶和阿薄也跟在后面。
当他们来到刚刚的石头旁时,发现那个担柴的汉子,正坐在石头上,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夏萤他们走得更近时,才听到那汉子嬉笑道:“这样我就会聪明了,这样我就能赚很多钱了吗?嘿嘿嘿嘿。”
夏萤暗叫:糟糕!这状况很像刚刚遇到的那个女子。
果然,刘叔上前,叫了一声:“大兄弟,你怎么了。”
只是当那男人抬起头时,他们才发现男人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正在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头上都已经开始冒出白色的脑浆。
第7章 至死不渝的爱恋(7)
“啊!!”这次阿薄叫的比刘叔还大声。
刘叔经过前面几次的惊吓,相比大叫不已的阿薄和吓得面如土色躲在夏萤身后不发一言的木偶,他则相对“淡定”不少,至少,他能结结巴巴地对夏萤说明情况。
“少爷,这个男人正在用石头..猛砸自己的脑袋,脑浆..都出来了。”
夏萤惊道:“刘叔,快去拦住他!”
“啊?”刘叔哭丧着脸,咬咬牙就一步来到男人面前,看着男人一下一下地敲着头,他满脸大血,嘴里还“嘿嘿嘻嘻”的笑着,刘叔双腿直打颤,但是好歹是条人命,他一伸手直接拽过男人手上的石头。
石头轻易就被夺下,刘叔赶紧扔掉了,他刚要扶起那男人,谁知那男人居然手舞足蹈地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笑着:“火!哈哈哈!烧了!都烧了!哈哈哈...”
夏萤拄着竹杖想要摸索着去拉他,可是他看不清,木偶和阿薄更是吓得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也指望不上。
刘叔追了几米,便不敢多走了,怕进入了茫茫大雾中,与夏萤他们分开,要是遇到什么可怕的白衣人那就不得了了。
刘叔对夏萤道:“少爷,我追不上了他,他跑得太快了。”
夏萤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吧。”实在无能无力,可恨他空有一双慧眼,却只能宛若盲人。
阿薄这才拉着夏萤的长袖,带着哭腔道:“他是不是被白衣人卜卦了?怎么办,这雾一直不消失,好可怕...我再也不敢出来捉什么白衣人了。”
木偶眼看那男人跑得不见踪影了,也敢开口说话了,对阿薄道:“你不是说你胆子大吗?还扮作卜卦的白衣人吓人来着。”
阿薄听木偶嘲她,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刚刚不知是谁都要吓得尿裤子了,呸呸,真是不害臊,还好意思说我,我看啊,要是地上有个洞,你就直接钻进去了!”
木偶被她说得脸通红,又要上前吵闹,夏萤却是拉住他,摸摸他的头,示意他别再吵了。
木偶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便不理会少女洋洋得意的小眼神。
夏萤面向阿薄再次确认,问道:“刚刚我们雾中遇到的白衣人真的是你吗?”
阿薄一提到这个就来气,她气愤的骂道:“当然是我了,我本来是想要吓你们的,可是谁知,你”阿薄指着夏萤道:“居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狠狠地给了我一棍!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夏萤轻声道:“这样啊。”随后他歉意地对阿薄说:“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阿薄这才嘻嘻笑道:“没事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随后又拉着夏萤的长袖问道:“小哥哥,我们现在是继续往客栈走,还是等雾散了?”
夏萤问刘叔和木偶,“你们觉得呢?”
刘叔再次挠头苦着脸道:“在这大雾里等也是危险,回客栈的途中也是危险,哎哟喂,这雾什么时候散啊。”
木偶也害怕地四周看看:“要不,随便找个人家先躲起来?等雾散了,再回客栈.”
这个时候,阿薄突然拍腿叫道:“我对这里很熟悉。”
她继续嘿嘿笑着说:“即使现在一片浓雾我都找得到方向,我知道枯药哥哥的家就在这不远,我们可以去他那里等雾散了。”
刘叔赶紧道:“太好了,太好了,快带我们去啊!”
木偶也应和着:“是呀,是呀,快点。”
阿薄却是指着木偶抿嘴笑道:“你叫我姐姐,不然我就自己偷偷跑掉,把你们留在这里给白衣恶鬼抓到!”
“你休想!”木偶瞪大眼睛,鼓着嘴。
阿薄双手环胸,洋洋得意:“那就算罗。”
刘叔“哎哟”一声对阿薄道:“我叫你小姑奶奶了,你别再耽误时间了,小姑奶奶哎!”
“哈哈哈,”阿薄拍拍手,“不做姐姐,做姑奶奶,辈分还大了不少,也好也好。”
阿薄朝他们招招手,“跟我走吧!”
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萤这才道:“跟着她吧。”
木偶看了看夏萤,又看了看在前面带路的阿薄,小跑几下,就跟上阿薄了。
“矮冬瓜,你又没叫我姐姐,跟着我干嘛,我只答应带他们两个人的路。”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才不是我姐姐,我跟萤火虫是一伙的,你带他们就得带我!蠢丫头。”
“刚刚吓得快要尿裤子的矮冬瓜!”
“刚刚叫得我耳膜都快炸裂了蠢丫头。”
“.....”
听着前面两人的吵闹声,刘叔叹了口气,“真是对冤家。”
夏萤笑了笑:“小孩子心性嘛,也挺好。”
他握紧竹杖,自言自语的重复道:“小孩子心性...”
他们三人跟着阿薄不一会就来到一座矮小的草屋前,阿薄敲了敲门,高声道:“枯药哥哥,枯药哥哥在家吗?”
“咿呀。”门开了,叫枯药的少年打开了门,当他看到阿薄身后的夏萤他们时,脸上有些古怪,他语气不太好,“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阿薄立马道:“枯药哥哥,外面雾好大,你先让我们进屋躲一躲,我等下把事情都说给你听。”接着阿薄又补充道:“我保证,雾一散就带他们走,不会打扰太久,更不会打扰到叔叔休息。”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没给对方好的印象,枯药扯扯嘴角,点了点头,只是表情的“不耐烦和嫌弃”让木偶好几次都想冲上去咬他几口,踹他几脚才罢休。
刘叔对木偶使了使眼色,木偶才作罢。
几人来到逼仄的屋子,只觉得很暗很暗,铺面而来的冷气也紧紧包裹着每一个人,让他们从脚凉到头。
刘叔四处瞅了瞅,讪讪问道:“怎么不点蜡烛?”
枯药却是讽刺道:“你们若是觉得暗,就出去,我不留。”
一向好脾气的刘叔都觉得难以忍受,他正要说什么,阿薄赶紧拉过他,凑到枯药面前道:“枯药哥哥,你就担待些嘛!你知道吗,刚刚我们遇到可吓人的事了。”随后,她将刚刚在雾中遇到的那些事,全都一股脑地告诉了枯药。
阿薄的话让气氛缓和不少,枯药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遗憾,道:“我怎么就没遇上。”
夏萤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不动声色地微微偏过脑袋,从刚刚进屋子,他就隐隐约约能看到什么,可是,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咳咳咳,咳咳咳...”从里间小屋里传来咳嗽声,夏萤想大概是枯药的父亲。
果然,阿薄紧张道:“叔叔醒了,对不起,枯药哥哥。”
枯药脸上的不耐烦和厌恶再次显现出来,比刚刚更加明显,他对夏萤他们冷声道:“你们就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可是当他刚一转身,他的表情是极其震惊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扇门前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伴随着咳嗽不断地弯下腰。
“你..你站起来了!”枯药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一步当两步跨到那人面前,扶住那个人,激动到哭腔:“你居然可以站起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很多年...”
夏萤握紧竹杖,他面向那个人影,果然,这个屋子有东西他能看见,那个模模糊糊黑色的身影此刻就站在他对面的门前。
只是令夏萤奇怪的是,相比普通的妖魅鬼怪,这个身影在夏萤的眼中却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完全看不见。
这种情况夏萤还是第一次遇见。
所以他到底是人?是鬼?
又或者既是人又是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砸的夏萤整个脑子都乱成一团麻。
“这样亮多了。”刘叔叫道。
只见阿薄找来一根蜡烛,自顾自的点了起来,黑暗的小屋子里瞬间明亮了很多,照射着每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那个一直在阴影下的男人也终于让他们都看清了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样貌普通,要说不好听点整张脸都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神采,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一动不动,整个人就是一副久在病中不通人事的孱弱模样。
阿薄捧着蜡烛来到枯药和枯药的父亲面前,语气欢喜:“叔叔,你能站起来太好了,我们都是枯药哥哥的朋友,你记得我吧?我...”
枯药突然夺过阿薄的手中的蜡烛,立即吹灭,然后道:“阿薄,你先带他们出去,我父亲不高兴见外人。”他胸口起伏,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这是在赶人了。
阿薄显然被吓到了,噤若寒蝉。
枯药说完,便温声对男人道:“我们进屋吧。”
木偶没好气道:“萤火虫,刘老头,咱们别待在这个“破”屋子受这家伙的气。”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刘叔也拉着夏萤道:“少爷,我现在是宁愿被恶鬼吓死,也不愿看这古怪的小子的脸色。”
刘叔特意将这话说得极大声,一边说一边拉着夏萤往外面走。
夏萤无奈,他点点头,“出去吧。”又对着枯药背影道:“叨扰了。”
突然他的身体猛的一震,他居然又听到了那日巷中听到的铃声。
“叮叮,叮叮...”
夏萤回过头,看着已经被枯药扶着进入里间的男人,只见他若隐若现,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四个人来到屋外,大雾已经散了不少。很快就会彻底消散了。于是都胆子大了起来。
木偶推了推夏萤,夏萤蹲下身子问道:“怎么了?”
木偶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刚刚蜡烛亮的时候,我发现枯药的父亲没有影子。”
“什么?”夏萤还想再问。
阿薄却是突然插\\\\到他们之间,委屈道:“什么嘛,枯药哥哥也太凶了吧。”
木偶哼了一声:“活该。”便往前走了。
阿薄跟在后面,不满道:“你这个矮冬瓜!你不也被赶出来了嘛。”
夏萤叫住阿薄,想了想,问道:“阿薄,你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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