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已然叛国。”连家主道。
“朝廷方如何说?”连祎问。
连家主又递给连祎一本密函,“你看看吧!实话告诉你,小王爷找过我,皇上已经知道你闹出的幺蛾子,非但没生气,还想要你入朝。待你姐姐出嫁,你便准备准备去小王爷手下做事吧!”
连家主觉得,自己目的似乎顺利达成了。可为何总有种,嫁了女儿赔了个儿子的错觉?
“爹!爹?您未免太残忍了吧!您将女儿推向深渊不说,您还想将您儿子一并扔下去?”连祎听完自家老爹的的话,惊得险些找不着调。
“行啦!你自去准备吧!让你吵得险些忘了正事。”连家主赶人道。
连祎这一受惊,也险些忘了目的,“不是爹!儿子来是想说,咱们不如将我破解的布防,抄了边境那份丢给那地方官。想来皇上到现在都没动他,定是证据还不足,咱不如帮他一把,省得再费事。”
连家主多精明一人,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
“咱就给他来个扮猪吃老虎。”连祎道:“请皇上派个‘猪’,拿着假破解图,到边境溜达一圈,就说是自我实战,以便查缺补漏改善边境布防。让那人以为咱真蠢到自我破解又自我完善,给他个空子钻,引蛇出洞,怎么样?”
连家主站起身,仔仔细细地盯着儿子瞧,瞧不过瘾又围着他转了几圈,道:“你小子,终于肯吃药了?”
连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哎呀!您就说怎么样吧!”
连家主突然喜上眉梢,“老子这便去找小王爷!”
“你们可千万别真派只猪啊!”连祎担忧道。
连家主便往外走边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你去给我画一份假图纸来!”
连祎此时还不知道,皇上的确派了个人,可那人不是“猪”,是“阎罗王”。他更不知道,他即将和“阎罗猪”,展开一段神仙都解不开的“孽缘”。
“真是宿命啊!”清冷的声音飘到连钰耳中,“这是你我第几次把剑相向?”
连钰看着眼线心心念念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剑,“云开……”
男人的面庞也是清冷的,“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往都是你向我拔剑,这次换我。出招吧!”
“云开!你听我解释!”连钰焦急地上前一步。
男人举起剑指着她,“你每次都说我见异思迁,其实我连逢场作戏都没有过……小钰,要么跟我走,要么跟我打。”
连钰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真的跟男人打了起来。
“你俩赶紧给我停下!停!下!”连祎气喘吁吁地跑到小竹林,“良辰美景大好光阴!你俩不知道抓紧勾搭,怎么又打起来了!”
二人怕伤了连祎,忙停下手,连祎一手拉一个,坐在竹林石桌旁,“此刻,你俩停手住嘴。听我把话说完,当然,我好不容易想到的招,你俩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不说,你俩继续打。”
二人彼此对视片刻,又都看了看连祎,闭嘴坐下。
连祎先转头问男人,“周云开,我先问你,你真心喜欢我姐?”
“当然!”周云开简洁明了。
“姐,你当真非他不嫁?”连祎又问另一边的连钰。
“废话!我若嫁不成他,要么出家要么出征!”连钰很是霸气。
“那便好。我要说的呢,很简单,姐你先抱个病,婚期前谁也不见,爹娘也不能见!什么病呢,你俩自个想。周大哥呢,你先回去准备好,免得将来护不好我姐。咱先这样耗到日子,那时我自有办法让你俩‘私奔’!”
得了,连祎开始闹幺蛾子了。
第4章 小王爷看上的幺蛾子弟弟
京城郊外一处有名的游园,名叫聚春园。顾名思义,这处园林,以不同植物景色细分为各种小院子。来此处的人,不是诗情画意、陶冶情操便是谈合作、谈交易,钱和身份,有其一,便能在此预约。
说得上是鱼龙混杂的聚春园,却偏偏是皇城权贵们偏爱的奢靡之地。
梨花院中,皇帝玄珝坐在一棵开得正盛的梨花树下,看小话本。
初春时节,正是梨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偶尔飘落的花瓣,伴着花香落在玄珝的身上,一只小鸟也跟着落下来,在他身上踩了踩,啄食着花瓣。
一旁恭候的侍者轻声道:“主子,该用膳了。”
“唔……这么快。”玄珝闻言放下书,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旸煦是不是在这里,看上的连家小姐?”
“小王爷是这么说的。”侍者恭敬道。
“去吧那小子给爷叫来。”玄珝道。
“不用爷叫,小的自己来了。”玄昭拿着一封信走过来。
玄珝看到信,忙伸手去拽,玄昭好笑道:“哥,您慢着点,没人跟您抢。”
玄珝一把将玄昭推到一边,“睹物思人去吧!”
玄昭笑出声,在心中嘲笑:到底是谁睹物思人呢!结果,玄昭还是从怀中摸出一条莲花链子。这条链子,不知材质,整条呈紫金色,长约两尺,却只得婴儿小指那般宽,由细小精致的莲花图案排列而成。很显然,这东西是连家身份的象征。
约莫一月前,忙了个大案的玄昭在梨花院订了间房,独自一人在只有花苞的院子中放松心身。
那日,偶遇同僚的玄昭被请去梅花园,喝多了酒,回到梨花院时,天已擦黑,于是一不留神,便进错了房间。
进了房间便冲向沐浴室的玄昭,一掀布帘便看到水中一个纤瘦白皙的背影,借着微弱的光,玄昭看到那人左侧蝴蝶骨旁,似乎有一条疤痕。
脱衣裳的手停在了半路,导致衣衫半解不解。那人听到动静,回身一看,登时吓得喊都喊不出来。未等那人做出更多反应,玄昭一个闪身藏了起来,那人惊慌失措地四处望了望,便赶忙从水中出来,取了衣裳随便一穿,穿得太急令盘住头发的链子掉到了地上,也未察觉。
玄昭听到大门开关的响动后,才从暗处走出来。酒醒了大半,瞥见地上那条链子,捡了起来。而那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也好像一并捡进了他的心里。
玄昭走前,刻意询问了园主,才知道那日误闯了连家订的房间。
玄珝用了膳,又拿起一本话本翻了起来,“我怎么觉着,你未来情路坎坷呢?”
“别呀!您金口玉言的,万一成真了怎么办?”玄昭扶着额头,无可奈何。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怎么确定你那日遇见的,是连小姐而不是连公子呢?我可听李荣禄说,那姐弟俩简直一模一样,传圣旨那日,他都险些认错人。”话本许是无趣,玄珝只翻了两页,便扔在了一边,调侃起堂弟来。
玄昭被他说得头痛,“皇上,您饶了臣吧!”
玄珝待继续调笑,侍者却突然来报,“主子,左相求见。”
玄珝闻言,往躺椅上一倒,冷笑道:“他倒是消息灵通!”
“他来干什么?”玄昭松了口气。
玄珝漫不经心地将一堆话本摞起来,抽出腰带中缠着的细软剑,稍一用内力,穿了个话本串儿,“还不是为了替他儿子,来争抢去边境当‘猪’的机会!”
玄昭闻言笑出了声,“这便宜差事,当是谁去都便宜么?”
此时的连祎正忙着绘制假图纸。
“你真要去给那阎罗王卖命啊?”连钰啃着苹果靠在一边看连祎画得脸上一道道墨痕。
连祎抽空不屑道:“谁要给他当小鬼!”
连钰拽出手帕替他擦擦脸,“没准封你做个判官?”
连祎道:“那还不如你去当他阎王夫人?”
连钰闻言,笑嘻嘻道:“话说回来,你真想好如何脱身么?”
“这还需要想?姐,一看你就没看婚礼章程。”连祎瞥了眼连钰。
“哎呀,那种东西你看就够了!”连钰无所谓道。
“……”连祎放下毛笔,将画纸拿起来吹了吹,撇了撇嘴道:“与皇亲国戚成亲,要先祭祀天地再拜堂。而去祭祀要路过聚春园。到时候铁定天不亮就得上轿子吧?路过聚春园的时候会在那休息差不多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呢!够咱俩互换身份,够你跑的了吧?”
连钰问:“然后呢?”
连祎只得继续道:“到那时,你安心跑路,我往轿子里一坐,等到了祭台,你也到藏身之地了。我只要祭祀的时候装装样子,回城的时候还在聚春园脱身就是了,我都安排好了!”
连钰又问:“可你脱身之后呢?”
连祎甩甩胳膊动动腿,“被你传染了,抱病在床。”
“然后你就让我旧病复发,再来个暴毙?”连钰道。
连祎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聪明!只要你男人找的那些江湖帮手靠谱。到时候只能可怜了咱爹娘了……”
连祎将假图纸折好,想了想,又拿起笔复制了一份真破解图,暗道:得派人寻摸一个姐姐的尸体才行。
第5章 连祎犯蠢
连钰婚期在即。
这日,“抱病在床”的连大小姐,实在是馋春江水暖的吃食馋到欲哭无泪。别无他法,连祎只好替她上街买一趟。
为了后续计划少出破绽,加上连钰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病”来。最后,连祎也不知带着连钰上哪折腾了一番,倒真给折腾得起了一身红点。再由周云开在外面寻的“名医”串通一气,成功将忧子心切的连爹娘唬住。
隔离期间,只准连祎探望照料,美其名曰两人一起出的门,保不齐连祎也染上。顺便,连祎也能少在人前。
连家对大小姐生病一事,自然使劲捂着藏着。玄昭也不知怎么,还是知道了。本想找机会见见连小姐,结果她这一“病”,他自己不便探望,只能派了个太医聊表心意。
其实,连钰这一身红点,只是一种du药。是早些年幺蛾子姐弟俩在外面哪个江湖人士那顺的。这du药本是留给那些不长眼的哪家公子小姐,招惹了他俩,好折腾人用的。
这du药du xing发的快,散的也快,中招了便起一身红点,没两天便能从皮肤中散掉。但期间靠近的人很容易被传染,起初,连夫人说什么也要陪着女儿,结果手背起了几个红点,再被那“名医”一通忽悠,搞定。
连祎拎着食包,路过小酒馆,想到日后也许再难与老姐把酒言欢了,便拎了两小坛“平步青云”。这卖酒的靠近皇城,起的名字也是紧贴商机,而这“平步青云”有意思的是,喝两口便能感觉自己飘飘欲仙,走起直线来歪七八扭还自以为“健步如飞”,喝起来却偏偏口感温和,丝毫没有头重脚轻之感。简直是装醉圣品。
连祎刚从小酒馆出来,一场鸡飞蛋打便在眼前上演。一只老母鸡从连祎眼前扑棱出去,一根鸡毛缓慢飘落,连祎的视线随之落下,一地鸡毛、碎鸡蛋中一个侏儒摔倒在他面前。
“你没事吧?”
“哎哟!你这个死矮子!你赔我鸡蛋!”
询问声与咒骂声同时响起。
连祎蹲在侏儒面前,微微抬头看向对面。
挑着扁担的卖蛋郎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你骂谁呢?我方才分明看得清楚,是你自己挑着扁担扭来扭去,撞了人不道歉反而诬赖别人?”连祎道。
连祎说着,空出一只手扶起侏儒,替他拍了拍衣裳,捡起地上散落的丝帕。
卖蛋郎不依不饶,“哎哟!你哪只眼瞧见我撞人?再说了,他这么矮我哪看得见啊?他这样的就别出门了,走在哪不得被人踩啊?”
路边看热闹的人见卖蛋郎无理取闹,却也不上前替侏儒说话,只在一旁看热闹。
连祎见他嘲讽个没完,一撸袖子上前一步,侏儒忙道:“谢谢这位少爷,您是个好人。您走吧,小人没事,不需要他道歉。”
“那可不行!没事,你先走吧,今日,我非得跟这人掰扯够了不可。”连祎拉过侏儒,轻轻推了推他。
连祎随手摸出些银两,搁在手里上下颠,“这样吧!只要你道歉,你这些鸡蛋本少爷买了。”
卖蛋郎不是个没眼色的,但见连祎穿着素净,又没带家仆保镖,便毫无顾忌道:“我不管你是哪家少爷,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毛都没齐的小少爷,可别学人家见义勇为了!赶紧滚回家,别碍老子事!”
连祎素来最讨厌这种不讲理又不要脸的蠢货,既然他这样作死,连祎也不惯着了。难得一个蠢货看起来不为钱财折腰,无赖不贪财,一定有仰仗。连祎觉着不逗一逗,都对不起他方才挨的骂。
这卖蛋郎虽是个卖鸡蛋的,穿的却不朴素,瞧着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再看那一大筐碎了一半的乌鸡蛋,连祎心中似乎有了数,“瞧你这样子,给哪家送货的吧?不稀罕本少爷的钱?我看你是狗仗人势吧?都说好狗不挡道,你挡了别人的道,还咬人,说吧,到底谁家的狗啊?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些鸡蛋,也不知要进谁的狗肚子里。”
果然,卖蛋郎一听他的话,立刻道:“本来看你年纪小,想让你一让。谁成想你居然不识趣,敢骂我家雇主!不说出来是怕吓死你!”
“我好怕啊!一个小小货郎敢在皇城耀武扬威,如此不怕死的货,快说说,到底谁家养出的你?”连祎装模作样道。
卖货郎挺起胸膛,无比骄傲道:“哼!说出来吓死你!我可是专门给乐亲王府送货的!”
蠢货总是惊人的相似,不要怀疑,在大街上无理取闹的人真的大抵相同,连祎直接笑了出来。想不到啊,准姐夫家一个送货的小鬼也这般“凶狠”,真难想象在王府当值的人是不是要上天呢。
路人一听,得,这小热闹可不敢瞧了,看来阎罗王的人,就算是个挑粪的也要躲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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