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沉重地铁门,才露出一丝缝隙,其中传出震天的机器轰鸣声。
两个警察忙挤进去一看,绕是他们见过这么多怪事,也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
空旷的场地里,有一个挖掘机,还有一栋高出围墙的小洋楼。
明明在外面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看不见。
一进去却是这样的场面,真的是奇了怪了。
胖警官猛然转身,眼神警惕地刚想张口说话,却被段抱朴一扬手,一股异香流窜而过,脑袋晕眩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瘦高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也被撒了一脸的香粉,也大脑一空白睡了过去。
裴词也闻到了那股香味儿,虽然能辨认其中一些材料,但更多的却是不知道。
裴词感慨道:“你这是什么粉?”
“梦沉粉,修道人士必备,打不过就晕人。”
“不错。”裴词有点好奇这种药粉了,“不过你袭警没问题吧?”
段抱朴看向不远处笑道:“没事,不让他们睡过去,等下打架怕是要给他们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裴词闻声看过去,挖掘机旁边站着裴轻,旁边还有一个黑袍人,头上有帽兜,把整张脸也罩入其中。
有所感觉,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振袖转身,视线牢牢地锁住段抱朴。
他微一舔唇,是嗜血的笑意。
第44章 四十四章
黑袍人整个脸都隐匿在帽兜的遮掩下,唯有那浅浅地一舔唇,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感觉并不舒服。
“你认识他?”
段抱朴摇头说:“不认识,不过对方显然认识我们。而且能肯定他就是个修道者,还是个高手。”
“那怎么办?打得过吗?”裴词目光越过那个黑袍人,齐藤正一手举着拖把,另一只手摇摆给裴词他们打招呼。
裴轻还在那里指挥挖掘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一看更加气了。
“你你你——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这块地你能随便进来?”
裴词张嘴又闭上,别开头懒得理裴轻。
“你还无视你老子?嗯?要不是我身边这位高人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偷偷占了我的地!”
裴词实在是瞧不上裴轻那副指手画脚地模样,他皱眉回道:“什么你的我的?你赶我走的时候怎么要我不分你我?”
裴轻真没想到裴词会拿话呛他,那句话他确实说过,一时他也找不出话来回,只有脸红脖子粗。
段抱朴抱着手笑道:“你旁边那个人可不是什么高手,他随便动动手指你就没命了。”
“别胡说了,挑拨离间就不用了。”
裴轻刚说完,黑袍人手从宽袖之中伸出来,一张黑气煞人的符纸被贴在裴轻的脑门,裴轻随之浑身僵硬,反弹不得。
“那小子说的可没错。”
嗓音阴沉沙哑,黑袍人轻轻一推裴轻,裴轻就犹如玩偶一样,垂直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还抽搐了两下。
裴词上前一步:“这是……”
“定身符。”
“嘿嘿,这是定身符哦,可是个好东西。”
段抱朴和黑袍人同时解答了疑问。
定身符。裴词想了一下,他之前也见段抱朴用过定身符,被贴上符的人分明就能说话,也能眨眼,更不用提还会让人抽搐了。
“这真的是定身符吗?”
“是的哟。”黑袍人轻声一笑,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黑色的符,他把符纸在半空中抖了抖说:“怎么?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裴词神情一恍惚,差点就要迈开脚往黑袍人那边走,好在段抱朴及时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
裴词惊呼一声,猛然回神,顿时觉得一阵后怕,刚才他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指挥,而他本身的自我意识更像是一个无法作为的旁观者。
段抱朴捏了捏裴词的手心,再把裴词直接挡在身后。
“他会蛊惑人心,和那个道言惑众差不多。”
黑袍人啧了一声,他整整衣袖道:“算了,今天就来和你这小子会会,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
话音一落,黑袍人一挥袖,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把剑,剑鞘上刻着繁琐的花纹,再一拔剑,剑身被抽出,冷冽寒光一闪,刹那间地面成冰,铺就数米。
手挽剑花,黑袍人摆开架势道:“来吧,让我试试你的能力如何。”
“小道士,你们这比试不用道术,怎么用剑来比?”
“我也不知道,不过修道之人确实也有擅长剑术的,很多修习也只是用来简单的防身。现在随着社会发展,用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你不是也会用剑吗?”
“哎,我就是属于那种学习后用来耍帅的,那个黑衣人显然是个练家子,谁比谁吃亏。”
黑袍人耐心耗尽,直接提剑隔空一刺,一道剑气窜出,直向段抱朴两人。
无奈之际,段抱朴从纳物囊里取出自己用来练习的剑,顺势而为,以引导之法化解掉那股霸道的剑气。
剑气偏移向左,打在地上,轰鸣一声,飞沙走石,只见地上被砸出一个一米多深的洞。
齐藤远远而观,忍不住感慨道:“乖乖,这还是随手的一招。”
操作的挖掘机的工人揉了揉眼睛,“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在拍电视剧?”
就在此时,黑袍人快速逼近,和段抱朴交手几回。为了让剑气不伤到裴词,段抱朴有所顾忌,被节节逼退。
两人经过的地方,尘土飞扬,一个又一个剑气造成的坑出现了。
工人扇了自己一耳光,停下了挖掘机,趴在操作台上闭上眼睛:“算了,我果然是在做梦。”
段抱朴引开黑袍人,裴词趁机往洋楼那边跑,他还记得那里有结界护着,他没有办法帮助段抱朴,就只能尽量不成为他的后退。
还差五十米,黑袍人却有所感知,从和段抱朴的打斗中抽身,剑尖一转指向裴词的后背。
“你的好娘子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他溜走了。”
话未毕,剑尖发出一道剑气,齐藤大声呼喊,让裴词躲开,裴词堪堪反应过来,刚想往右边一跃,却实在是来不及了。
然而风声呼啸,段抱朴催动符,这大概是他今生最快的速度了,正好赶在剑气之前横剑挡住了。
黑袍人见如此,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狠毒,手腕一抖,又补了两道剑气。
“你要替他去死,那就送你一程。”
段抱朴手中的剑本来就是练习所用的,在之前能接下黑袍人的几次剑已经是苟延馋喘了,现在三道骇人的剑气攻击,它早已支撑不住。
剑身碎开,段抱朴来不及抽身,剑气直接打在他的胸口。
一剧痛,段抱朴躬身吐出一口殷红的血,寒冷的剑气在体内游窜,每经过一处,都如同暴雨过境,将他的五脏六腑拍打地疼痛难忍。
再忍不住了,段抱朴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单膝跪地,猛烈地咳嗽了几下。
“小道士!”
裴词大喊一声,握住了段抱朴满是鲜血的手,“小道士你不要吓我,我来给你检查。阿朴你会没事的!”
段抱朴吐了吐舌头笑道:“没事的阿词,现在还不能检查,那个人还没被——”
话没说完,段抱朴再次把裴词一推,自己挺身被打上一张符。
五雷符。
“唔!”
一声闷哼,段抱朴强行压制住五雷符的作用,他抬头看向黑袍人,脸上尘土鲜血混作一起,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他的眼里却是清澈透明如常。
“你还挺能忍的。”黑袍人嘲讽一句,他拿着剑隔空向后一挥道:“不过,直接死掉就不用再忍了。”
一步步逼近,黑袍人的话却越来越多。
“真可怜啊,我是不是有点棒打鸳鸯?罪过罪过。不过啊,你真的是太没用了,还有你的小娘子,也只有拖后腿的份。真是可怜,送你们去地下作鸳鸯吧。”
“妈的!”齐藤怒吼一声,举着拖把就要往这边冲。
段抱朴忍着痛举手拦住齐藤,他轻轻笑出了声:“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
“什么?”黑袍人脚下一停,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什么东西破风穿云而来。
段抱朴咳嗽一声答道:“反派死于话多。”
第45章 四十五章
黑袍人来不及细听段抱朴说了什么,他背后有东西穿云破风呼啸而来,黑袍人猛然转身,把霜华剑横在胸前,两手紧紧托于剑身之上。
清脆一声响,黑袍人闷哼一声,脚下往后划了五六步才堪堪站稳,胸口被一震荡,嘴角也溢出鲜血。
偏身错开,黑袍人这才看清楚了,被他挡下来的是一只普通的羽箭,然而它的威力却不容小觑。
黑袍人一挥剑,那只羽箭随即向一旁射去,直生生地插进地里,没入好几寸。
被突然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黑袍人眸中逐渐泛起杀意,然没等他喘一口气,又有一掌随箭跟来。
“可恶!”
黑袍人咒骂一声,白皙的手掌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他左手往后一收,再猛然推向前,他想直接接下这一掌。
段抱朴又吐了一口血,在裴词的搀扶下站起身,他忙拉着裴词往洋楼里面跑。齐藤不知道缘由,但觉得现在战场不妙,先躲起来比较好。
“疯了,他居然想去单手去接我老爸的一掌,他太自信了。”
段抱朴催动洋楼的守护阵法,只要不强行破除,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果真如同段抱朴所说一样,两掌相接,四周尘土飞扬,黑袍人隐在帽兜之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之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忙捂住了胸口,左手收回,整个人又往后退了十几步。
被震起的尘土散去,其中果然是段菊,他比刚才只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愤怒。
“哪里来的半吊子还敢打我儿子?!”
段菊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抬脚就要去给段抱朴报仇。
就在此时,一声“敢打我弟弟看我不把你射成筛子!”由远及近,这是段烈的声音。
伴随其声的,又是一只羽箭射向黑袍人。
黑袍人眼神一凝,手中舞箭欲挡,然而羽箭却在此时一分为六,声音轰鸣如雷,似铺天盖地而来。
“卧槽!”段菊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回头骂道:“你差点把我也变成筛子了!”
段烈已经站在了段菊身后,挠了挠鼻子讪笑道:“失误失误,四伯可以当这箭是移动追踪的,射不到你的。”
“我看你是皮痒了!”
这边在斗嘴,黑袍人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只见他脚重重一点地,整个人跃到空中,挥剑迅疾如电,整个霜华剑只能看到残影。
叮叮当当好几声铁器相碰的声音,六只羽箭都被挡了下来,被散于四周。
段烈抬着头,抱手好心提醒:“不是六只箭哦。”
黑袍人闻声心一惊,振袖旋身想要离开,而在刚刚最后一只箭打落之前的空中,突然出现了多出的一只箭,箭头穿着一张符。
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箭恰好从黑袍人帽兜边擦过,强烈的劲风吹下遮掩的帽子,黑袍人的脸露了出来。
只过了三秒,黑袍人用衣袖遮脸,脚下轻功运作,身影消失在围墙之外。
段烈问道:“不追吗?”
段菊回答:“问什么屁话,那个东西已经弄上去了,你这小子刚才那一箭万一把东西射掉了怎么办?”
“不会的,它会自动追踪,四伯请你相信我!”
“我呸!”
两人边超边快步往洋楼走去,段抱朴听到他们两的对话,忍不住给裴词和齐藤解释:“他们不是不想追,是因为追不上。”
“老子才不是追不上,快让你爸爸看看,伤的重不重?”
“我的弟弟啊,我这个当哥哥的好心疼!”
段抱朴一挥手,赶走他们两道:“走开走开,我怕你们两个。”
说着他又握住裴词的手,眸中含情地看着裴词道:“医生我受伤了,快来给我治治吧。”
“好,先来扎针吧。”
裴词先侧身让段菊和段烈两人进了洋楼,自己扶着段抱朴进去,齐藤跟在后面。
屋里焚着苏合香,段菊抱着手坐在沙发上,反常地一声不吭。
段烈挤眉弄眼,又向段菊努努嘴,段菊不为所动,依旧保持沉默。
段烈没了办法,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裴词在自己的行李里拿出药箱,给段抱朴脱了短袖,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齐藤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好几次想找个话题活络气氛,但都被这尴尬的沉默给憋了回去。
憋屈至极,齐藤跑到厨房去泡茶了。
然而段抱朴和裴词却并不沉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时段抱朴打趣两句,裴词也回以一笑。
段菊牙痒痒,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正在此时裴词包扎收尾,给段抱朴套了一件新的短袖。
段菊:“……”
裴词心中一考量,放下绷带,看着段菊脸上带笑问好:“初次见面,段菊叔叔好。我就是裴词。”
段抱朴瞪了段菊一眼,段菊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裴词见此,又给段烈打了个招呼:“段烈哥好。”
终于可以讲话了,段烈松了一口气,恨不得上去和裴词握手,“弟媳你好!”
段菊:“……”
裴词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段烈察觉到气氛又不对劲了,连忙改口说:“弟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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