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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女生，连男生也在扪心自问：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也跟叶凡一样丢人……
“抱歉，认真惯了。”
黎琛也笑笑，表情随意，仿佛演技精湛的演员，能无缝切换。
“嗨，黎先生你这也认真过头了。”
“就是就是，看把我们叶凡吓得。”
大家打着哈哈，默契地干笑缓和气氛。
班长有些不自然地起身唤回大家的注意力，“好了，最后一轮哈，玩完就各回各家！”
大家连连点头：确实不能多玩，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小心心脏受不了。
希望最后一轮，简单随意点，找俩炮灰扮个鬼脸就结束。
然而事与愿违，就那么不凑巧。
最后一轮，国王——黎琛。
被抽中的是——叶凡。
·····
“我选真心话！”
没等黎琛发问，叶凡率先表态。
他是真怕大冒险了。
真心话就简单点，回答个问题就好。而且出题方还是黎琛。黎琛向来温柔体贴善良大方，从不为难他，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然而，今天黎琛似乎铁了心和他过不去——
他双手交叠，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叶凡。
“好，那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搜那个问题。”
····
华灯初上，快回家时已经将近九点。
在夜风中走了一会儿，叶凡才感到肚子有点饿。
嘶，今天好像还没吃晚饭，刚才就靠几块饼干填肚子。不行，回去得搞点宵夜补上。
正想着晚上吃什么，突然，他一愣：糟糕，出门时还没做晚饭，那黎琛岂不是也——
“诶，黎琛你——”他连忙询问。
而黎琛仿佛有读心术，没等他说完，就回答道：“我不饿，吃过了。”
“啊？……哦，哦。”
讪讪点头，叶凡有点不好意思：也是，黎琛向来细心，才不会跟他一样糊涂，饿着肚子半天没感觉。
两个人继续走，沉默不语，气氛有点尴尬。
叶凡知道，黎琛在等着他开口，他们有个跳不过去的话题。
然而，那话题太过尴尬，就算是他这样的粗神经，放在明面上谈，也会不好意思。
咂咂嘴，叶凡迟疑了一下，决定从不痛不痒的地方入手。
“那个，抱歉啊黎琛，我…我也不是故意撒谎，你打电话来时，我真的准备回去来着。”
“嗯，我知道，你不爱吵闹的环境。”
“……同学们也是不知道接电话的是你，才叫你一起的。”
“没事，大家一起玩玩，挺有意思。”
还是不痛不痒的回答。
呃，叶凡再愚钝也感觉得出，黎琛是在耐着性子。
再逃避，黎琛真的会不耐烦……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直面一直回避的问题：“谢、谢谢你，黎琛，最后帮我说话。”
黎琛的脸上终于出现有别于淡漠的表情。
他微微蹙眉，看向叶凡：“所以——你现在准备告诉我问题的答案了吗？”
叶凡出现瞬间的僵硬。
刚才在KTV时，他的反应比现在强烈得多。在意识到黎琛是在问为什么要搜索这几天困扰着自己的问题时，他差点惊得跳起来。
脑中就两个字——完了。
然而没等同学们发现他表情不对，黎琛就随口说了一个搜索问题，糊弄过去。
叶凡结结巴巴顺着黎琛的话瞎说，心情却越来越忐忑。
其他同学看黎琛，只看到浅黑眸中是玩笑性质的淡淡笑意。而叶凡却很清楚，那是黎琛少有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
仿佛是猫捉老鼠般，出手按住老鼠尾巴，却不立即吞下去，而是饶有趣味地看老鼠苦苦挣扎。
这么一想，叶凡突然有些怨气。
黎琛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这么恶劣，戏弄人。
他不爽地别过头，硬邦邦三个字：“不知道。”
黎琛微微眯眼，故意拖长尾音：“不知道？”
叶凡更是不爽，干脆转眼瞪他：“对啊，就是不知道，要是一清二楚，我用得着在网上搜吗！”
他很少用这种生硬的语气跟黎琛说话，但今天的情况太尴尬，也顾不了这么多。他都这态度了，黎琛向来会看脸色，想必也不会再追问。
然而，今天黎琛就是要跟他对着来——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你。”
黎琛眸色转深，低下头，定睛看住叶凡，他一字一顿，“对我产生性冲动，你希望是为什么。”
“——你！”
叶凡几乎瞬间脸红到耳朵根。
这、这是什么问题！
直接把性冲动对象挑明，尴尬程度一秒冲上天好吗！
他这一直男突然对同性产生性冲动，本身就够难为情了，现在性冲动的对象居然直接挑明问原因，这是铁了心要对他公开处刑吗！
“谁、谁说是对你了！”
“哦？那你对哪个男人有反应了。”
“……诶？”
“天天在家里，见得最多的就是我。”他目光有些危险，逼近叶凡：“别告诉我你看上了哪个送外卖的小哥。”
“喂——！”
叶凡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现在把他往死里逼的人是黎琛。
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却不自知——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要不然，黎琛性格这么好的人，干嘛为一点小事揪着他不放。
但是……叶凡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错在哪里。
不、不就是脑补了一下黎琛为主角的不良画面嘛，我又没真的下手，黎琛干嘛这么生气。
想到这几天，不仅要跟自己内心的邪恶欲.望做斗争，还要为邪恶念头后的愧疚感进行心理调节。这两件事都没做好呢，当事人就找上门来要说法。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叶凡揉揉鼻子，心中有点委屈。可怜巴巴地抬眼瞅着黎琛，求放过。
然而黎琛眼中只是瞬间掠过动摇，动摇过后，还是沉着脸，继续要说法。
没办法，死路一条了……
叶凡抽抽鼻子，沉默了一下，也不知怎么解释，只能想到哪说哪。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声音闷闷的，叶凡很无奈，“这几天，我一直很迷茫。虽然你说男人们之间相互帮助很正常，但心理还是会觉得奇怪。也许就是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面对你就很不自然。”
有些埋怨地瞪黎琛一眼，叶凡脸上掠过绯红，“而且，你还完全不注意，总是有意无意露出——露出勾引人的样子！”
黎琛蹙起眉。
叶凡更是窘迫：“不、不是说那个意思！就是，哎，就是你这种好看的人，干什么都会吸引人目光。”
黎琛作为当事人可能不明白。但叶凡作为旁观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上学时，黎琛就有很高的人气。和简名优那样大众情人般高调的好人缘不同，黎琛性格内敛，不怎么说话，大部分同学对他都是远观的态度，有着很明显的距离感。但叶凡能感到他人暗暗投来的目光。
也许是和黎琛太熟了，他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些女生一看到黎琛，眼睛都挪不开了。
现在可好，天道轮回，无感十多年，他突然变成眼睛长人家身上的那个，实在丢人。
黎琛眉头蹙得更紧：“……你看上了我的外表？”
“诶，也、也不是。你内在也很好，人美心更美！”
窘迫地解释，话应刚落，他又感到不对。
不是，这种诡异的感觉怎么回事！怎么像表白后，女生一脸懵逼，问你看上我哪点一样呢！
他连忙纠正：“不是不是，我刚才说的不对！应该，应该是做了那事之后尴尬的心理在作祟！”
不然怎么会突然有一天，发现黎琛让人产生原始冲动。
黎琛的表情更微妙：“……所以，因为我让你舒服了，所以你才看上我？”
叶凡几乎一口气抽上来。
这，这他么是怎样得来的结果！我是那种走肾不走心的人吗！
还有，黎琛你是不是思维跳的太远了，我是不是喜欢男人这点都还有待商讨，怎么就一下子跳到连对象都确定了。
他脸色僵硬，干巴巴道：“……黎琛，我觉得你对我有些误解。”
黎琛的脸色也不好看，盯着他半晌，嘴唇几次开合，硬是没说出一句话。
终于，还是在无奈的一声长叹后，黎琛生硬地别过脸：“算了。”
叶凡连连点头，如释重负。
虽然这个话题到最后不明不白，黎琛的情绪明显也不好，但好在没有纠结，自己不必再这么尴尬。
正好也到家了，他掏钥匙开门，故作轻松地对黎琛抬头一笑：“吃点夜宵吧，你说，我去做。”
然而没等黎琛回答，一开灯，他就看到餐厅的桌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丰盛的晚餐。
鲜香四溢的奶油蘑菇汤，有着鲜润光泽搭配上清脆蔬菜的烤肉，清甜的小菜在灯光下泛着新鲜气息——然而，光看样子，就知道已经被冷落很久。
叶凡愣了一下。
他的身后，黎琛无奈地一声轻笑。
“哎，姐姐又干这种事。说了来吃饭，做好了又临时取消。”
说着，黎琛绕过他来到餐桌前，背身收拾碗筷。
叶凡心中咯噔一下。
黎琛的背影似乎变成一根刺，在他心中划过。没有狠狠划出血，但就是那一小道划痕，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不、不浪费，正好我也饿了，可以当宵夜吃！”
他一下子跑到桌前，规规矩矩坐好，还夸张地对黎琛露出灿烂笑容：“哈，黎琛你手艺进步了嘛，看起来就好吃！黎音姐没来亏大了。”
兴冲冲举起筷子，面对热好后重新散发出热气，依旧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叶凡却发现自己有点难以下咽。
似乎在开灯看到这一桌没事的瞬间，他就没了食欲。
“不喜欢吗？”
黎琛坐到对面，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看着他。
叶凡回过神，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我在想先吃什么！”
说着，逞强般胡吃海塞，硬是一个人解决掉桌上大半的美食。
直到再也撑不下，觉得这样勉强能让黎琛的劳动显得有价值，他才打了个饱嗝，长呼一口气。
对面的黎琛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撑着下巴，望着他。
叶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乱瞄，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
然而，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诶，不对，这饭是你做的？”
“嗯。”
“但你的手——”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似乎要证明给叶凡看，黎琛抬起受伤的右手，轻轻晃了两下：“看，差不多好了。”
“那、那也不能……”
叶凡蹙眉，还是不放心，刚开口叮嘱两句，黎琛却笑着先打断——
“这的没问题，这段时间非常谢谢你。”
叶凡一愣。
“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诶诶诶？？”
诧异地睁大眼，叶凡心下一慌：这种要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黎琛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笑脸：“毕竟，你现在有更需要花费心思的事情。”
“更、更需要费心思的事？”
“嗯。”黎琛点点头：“为什么会对男人产生反应，这种事还是想清楚比较好。”
叶凡愣了愣，下一秒，猛然满脸通红——
“黎、黎琛你怎么还在说这事！”
“为什么不说。”
黎琛双手交叠，微微靠后：“这么重要的问题，你要是还想糊涂地绕过去，那也太心大了。”
他起身，笑着看向叶凡：“为了不影响你的判断，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一起睡比较好。”
“啊……啊？”
“还有，作为朋友，给你一点我的经验好了。”
黎琛微微眯眼，浅黑的双瞳注视着他，压低声音。
“想知道我当初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吗？”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震动，叶凡几乎能感受到黎琛的呼吸——
“因为我喜欢上的那个人，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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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小剧场】
黎琛：“因为我喜欢上的那个人，是男人。”
叶凡：“……哦。”
“哦？”黎琛眉头一皱：“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叶凡愣了一下：“那…那恭喜？？”
黎琛难以置信瞪着他。
叶凡挠挠头，被看得不自在。
黎琛说这种废话干嘛。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可不就是发现自己喜欢上的是男人吗。
至于已经喂到嘴边的问题——那个人是谁。叶凡虽然也好奇，但并不想现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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