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在三天之内莫名其妙消失了五十多家,独立媒体人更是不计其数,有人去相关部门讨说话。
给出的理由是上面发了通知,严打严办严惩涉黄、违法、不实信息来源及其机构。
其实大家心里明白,这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其他“安全”媒体更是明白了这条“警告”的消息,以后一切关于厉式的新闻,千万要慎重。
又过不久,一条娱乐圈的新闻推送进东海市人民的眼球。
封行集团大公子封凛夜店厮混,左拥右抱女公关与三五友人“溜. 冰”,被刑警当场抓获。
作为封行集团形象代表之一,封凛这样的行为致使公司形象大跌,公司几位负责人也被约谈,更甚,有“热心民众”举报,封行高层有不少与封凛“同流合污”的违法者。
又同时,东海市正逢政.界大换水,不少地头蛇野老虎被抓下来,被调查的封行却正好有人和那几只被抓的官员有着不可说的来往。
原本靠塑料建材发发家的封行雪上加霜,寸步难行。
想脱手公司都没人接盘,几大精明的股东相继跑路。
后来厉衔便收到了来自封行其他“老人”的酒宴邀请。
去赴约那天,厉衔被萧玉捯饬的很有精神,短发刚剪,西装修身,配上犀利的眼神和凌厉的面庞,刚好去会会那群王八犊子。
“你确定他们不会再做手脚?”
厉大总裁明明会打领带,现在非得弯下腰让他媳妇儿给他系。
最后一个灵活的绕弯,细长手指拉着短一些的领带塞进西装内,拍平厉衔身上的西装。
美滋滋的厉大总裁摇摇头,“他们还敢么?一个个的装什么犊子,破公司估值不到三亿还敢对外面吹牛二十亿,他们还有个屁手脚。”
这也是厉衔前几天跟“朋友”喝酒套出来的话。
原来,封行内部早已名存实亡,封行那啥玩意儿王八蛋总裁早就嗝屁了。
不让外面人知道就是为了转手这个没一点价值的小破公司。
厉衔那天在记者招待会上拐着弯儿的埋汰封行是黑心小作坊竟然一点没说错。
就是黑心,先放出口风找人接盘,到时候资金到手,几大股东把钱这么一分,甩甩尾巴走人,可是找个冤大头哪这么容易。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还有力气黑他厉式,简直是老鼠吞象。
收拾完了准备出门,厉衔拉着萧玉下楼,“老子才不和那些犊子玩意儿喝酒呢,你跟闺女他们先吃,不用等我,明天老公带你出去玩儿。”
就要出门被萧玉拉住手,厉衔回头看他。
“嘿嘿,干嘛呀,媳妇儿,舍不得啊?”
萧玉看上去挺正经,“玩儿?”
厉衔轻拍了他一下胳膊,“带你去学开车啊~”
原来是这样,萧玉点点头,让他开车注意安全。
东海市先锋大酒店,他们市三座顶级酒店之一。
停完了车的厉衔一只手揣在口袋里 ,从容的跟着门童往里面走。
另一只手晃着车钥匙,都是和他闺女学的。
春光满面进了包厢,看见包厢里那几个人之后心想着,这一顿饭吃完 ,封行得穷成什么样了。
豪华包厢内的五个人见英武不凡不厉总裁进来,忙不迭的站起身,一一欲和他握手,被厉衔一个抬手挡了过去。
厉衔霸道总裁气息又上身,一脸放荡不羁的坐到专门留给他的上座位子,揣在口袋里的手还没有拿出来。
眼睛上挑的看着他面前这几个唯他脸色是从的家伙,嘴上漫不经心道: “各位,我厉衔已经如约而至,我们是否可以开饭了?”
面对着他坐的中年男人首先开口,强装镇定的笑笑,“啊,既然厉总着急了,那我们就赶快上菜吧。”
他朝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拍拍手掌,随后那一身工作装的服务员便打开了包厢的中式梨木雕花门,外面立刻便有两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推着餐车进来。
厉衔等那人说完话冷笑了两声,眼睛冻着放在玻璃桌上把玩打火机的手,他已经好久没有抽过一根烟了。
实际上,他抽烟抽的很少,自从他媳妇儿最后从桂林回来之后,他便再没挨过一根烟。
打火机只不过是他今天下车的时候顺手从中控台拿下来的。
侧头看着服务员端菜上桌,厉衔继续把玩手里的火机,接刚才那人说的话。
“呵,我倒是不着急,只怕是在座的几位着急,有点饿急眼了吧。”
座上其他几个不说话的男人都知道他指的“着急、饿急眼”是值得哪方面,纷纷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盯着自己面前的精致碗碟。
一个贪婪的瘸子碰上实力强大的铁皮机器,任谁都知道后果,可偏偏这个瘸子还想为了得不到手的利益去做妄图打穿铁皮机器的蠢事。
一顿饭尴尬的没说几句话,厉衔一筷子一筷子吃的倒是挺开心,心想着走的时候让酒店打包一份蟹黄包回去给他媳妇儿还有家里人吃。
几个人敬过来的酒被厉衔一一挡回去,他还要开车,不能做对不起别人,犯不负责任的错误。
说的那几个人又是一阵尴尬。
厉衔心想,这群蠢犊子从上次的雇人黑他们到跟拍、买媒体曝光城东工地的事连带今天的饭,他们得在厉式的身上花了多少钱。
嘴上得意的笑容一点也不收敛,厉衔就是故意要开心给他们看。
直到最后厉衔抓了西装要离开,坐在他右边的另一个男人艰难的开了口,请求他放过对封行的打击。
他们的老封总已经去世,小封总因为舆论被关在大牢,只剩下公司和他们这几个老东西苟延残喘,请厉式放过他们。
同时竟然还敢不要脸的请求厉式收购他们的封行,至少,他们还有一项环保建材生产线。
厉衔想要嘲笑死他们的心都有了,现在封行就剩最后半口气,他们竟然还妄图卖了公司转黑心钱,他厉式是傻子么。
他回头朝这些天真的只会在暗地里搞小把戏的完犊子撇撇嘴角。
“环保生产线只要有心,我的人自然可以生产,我奉劝各位还是少想那些歪门邪道,趁早把股份变现才是正经。”
他转过头去,“哦”一声又转回来,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之后走人。
“如果各位还有勇气冒犯我的家人及隐私,我会酌情考虑为各位选一个风水宝地厚葬。”
……
半口气或许都没剩下的封行终没了挽救回来的筹码,更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一切的一切,除了三分天注定,剩下的可都怪他们作。
第二天,解决了公司事务的厉总裁窝在床上睡觉,学校没什么事的萧玉也窝在家里呆着。
厉衔今天要带他去学开车,同时也是为了帮他克服内心依旧存留的恐惧,更多的则是去放松。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人心乱如麻,城东的案子理清,杀人犯陈红熊依法处置。
而至于前几天媒体所报道的博物馆坍塌砸伤市民一事,则是封行那群人的故意为之。
“放飞自我”的工作人员封凛在整个网络都臭了明声,想要洗白翻身就是不可能得事。
缺了对手的厉式集团发展只会前进,压根儿不会有后退这种可能。
要去学车的萧玉把女儿交给了两个妈妈照顾,突然轻松的整个人坐着厉衔的车去往他说的“世外桃源。”
说是世外桃源其实就是个远离他们市区的一个小地方。
小地方名叫做清远镇,一面环湖,两面靠山,还有一个方向通着平坦的公路。
环境好、地势好、又是个没有怎么被开发过的边缘乡镇,所以发展起来不少农家乐项目。
厉衔被人介绍的这个地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带着媳妇儿两个人好好的出来放松放松。
家里的袜子现在尚且不知道跟人,这以后再想两个人出来玩,估计就难了。
他们找了一处最靠近湖的农家小院歇息,坐在小竹椅上看着面前清澈又染着淡绿的湖面喝茶,三两杯之后便开车往镇子空地上去。
那处空地实在宽敞,要赶上四个足球场那么大。
确实是未经开发,来这里的人也少,因此不知道地皮的金贵,这么大一片地要是在市里,盖个公共厕所都赚钱。
刚上车的萧玉在厉衔的陪同下握住了方向盘。
他手脚发抖,抖的厉害,后背阵阵凉意,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高三时他的狗被车撞到的画面,走马灯一般。
萧玉试着把双手放在顺手舒适的方向盘上,扭脸看向站在车外的厉衔。
站在一边的厉衔趴着打开一般的车窗上,满眼写着期待。
“别害怕,媳妇儿,你去碰碰那钥匙。”
“我……” 此时的萧玉是多么的想要从他的大熊身上寻找依靠,慢吞吞的低下头去,移出一只手去碰旁边插进钥匙孔里的车钥匙。
良久,厉衔听见来自他媳妇儿身体里发出细小声音。
像是憋在萧玉喉咙里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乌央乌央的喘不上气也吐不出来,似乎得了哮喘,憋屈的厉害。
最后,厉衔看不下去了,拉开车门,把里面软成一摊的萧玉抱出来。
像哄家里袜子一样,“欸,宝宝,宝宝憋害怕啊 ,憋害怕,老公在这呢啊。” 连续缓慢的拍着他媳妇儿的剪头,温声细语的说着。
萧玉不像袜子,不会因此躲在厉衔的怀抱里哭,只是靠着他的大熊的肩背,一个人静静趴在他脖颈之间缓和自己。
本来静寂无人的四周,现在多了辆骚包的汽车,通体是荧光粉色的车膜,简直是白瞎了那昂贵的车牌号和前面的豪华车标。
抱在一起的两口子扭头看向那辆车,想大开眼界看看里面的车主还会有什么独特的品味打扮自己。
萧玉见外人来了,便慢慢离开了大熊的怀抱,两个人手还牵在一起。
骚包的车主从车上下来了,跟着下车的,还有旁边一个人。
两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儿打扮的十分鲜靓,不同于车膜的鲜靓,那两个人很帅气、时尚。
嘴里叼了根细香烟的车主朝这边打了个响指,一抬手一转眼,尽显风流,“哥们儿,麻烦把你们内车开到边儿上去呗,我领我这兄弟学学开滴滴。”
萧玉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与厉衔两个人是自小一块生一块长,虽然是包办婚姻,但在一起之后可以称的上是自由恋爱。
现在,凭他仅有且唯一会有的同性雷达经验,眼睛和大脑告诉他,那两个小伙子是和他们俩人一样的关系。
厉衔正有此意,他媳妇儿这学车急不来,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是来放松,拉着萧玉让他坐到一边的木质长椅上,自己拉开车门停车。
“咱现在是回去还是在这溜达溜达?” 停完车的厉衔坐到萧玉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还有没有缓过情绪,萧玉不自觉的往厉衔的胸前挪,最后轻轻挨靠在他身上,“坐一会儿。”
“好嘞。” 媳妇儿要坐,就多坐会儿。
没成想啊,他们这自打坐下之后,便如同看了一场电影,精彩的很哪。
那要学车的两个大小伙子一个战战兢兢的握着方向盘,一个坐在副驾驶上猛足了劲儿的咆哮。
从他们的车离萧玉这边老远,长椅上的厉衔和萧玉都能听见那个刚才和他们说话的车主大声骂人的咆哮。
“猪啊!采离合器踩离合器,你他妈的摁车载DJ干啥呢!!现在到蹦迪的点儿了吗?耳朵塞驴毛啦……”
学开车的男孩看上去挺秀气,被骂的狗血淋透也只是朝副驾驶上的人笑了笑。
而后又挺不好意思的朝他们这边看看,兴许那时候才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
骚粉汽车开的很慢,如同蜗牛爬行。
等到它爬到萧玉他们这边,又听见里面的车主骂人。
那被骂的小伙子当着长椅上两个人的面在车里拽了拽自己同伴的衣服,“不要生气嘛,我才刚刚学啊……”
“刚刚学什么学!老子都教了你一个月了还分不清雨刷器和方向灯!” 咆哮车主狠狠敲打他“兄弟”的脑门。
这被两位老夫看了个满眼,车里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车主,看上去满腔怨气和不耐烦,但是从动作中就能看出他并不是真的要打骂另一个小伙子。
更像是另一种恋人的相处模式,和
☆、“咱闺女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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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开阔的空地上吸收了半个小时的新鲜空气,萧玉觉得这地方风有点儿大。
下意识的往厉衔旁边摸。
他摸着厉衔的无扣宽松外套,“风大,袜子要生病了。”
厉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媳妇儿,脸上笑嘻嘻的拉住他的手,“想啥呢,咱闺女没来。”
萧玉后知后觉, 目光呆滞的与厉衔对视一眼。
随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互相隐瞒住,嗤嗤的笑出来。
不想再久呆了, 厉衔锁了车拉着他媳妇儿站起来,“走喽,去尝尝他们做的饭。”
那辆还在“龟速”前进的骚粉汽车停在他们对面,依旧缓慢的挪动着。
走了不到十分钟, 两口子便走到了他们要吃饭的地方。
进去贴了喜庆对联的红色大门,里面是个宽敞的小院儿。
里面放着一张张欧式勾花铁艺餐桌和成套的椅子, 与小院接地气的风格十分冲突,但是坐上去很舒服。
这时候人还不多,三三两两的分散坐在小院的桌椅上,大多都是年轻人, 成双成对的情侣。
也有三五个大老爷们儿一人搬着一箱酒进来,“哐”一声砸在地上。
随后却异常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菜,像是要做什么不寻常的交易一般。
厉衔他们找了个偏一点的位置,上面支起铁丝网架。
十月份的季节, 攀爬在上面的茂密的绿植藤枝缠绕,竟然没有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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