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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绥之站起来，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嗯，刚知道。”
“你们是不是品位都这么奇特，喜欢这种脑回路有问题的人？做主播、当网红这些在短期内确实可以带来巨大收益，那以后呢，靠打赏？呵，能撑多久。”
……靠打赏也不是不行。宴绥之默默地想。
那头还在说，“他可是正经娱乐公司以歌手出道的艺人。之前跨年晚会那一出还算有骨气，但现在……你们谈恋爱的人是不是都会变蠢？你要是让他这样自毁前程，也就用不着我了。”
宴绥之：“……他没跟我商量过。”
那头顿了一下，“你之前准备找我牵线的那几个音乐项目，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再干这样掉价的活儿，你的节目档次也拉不上去了。所以说……你们不会是分了吧。”
“没有，”宴绥之叹了口气，“……不过那几个项目你也暂时别忙活了。”
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却能听出一抹无奈，“行吧，大概我的人设就是给你们这些作天作地的小情侣收拾残局。”
宴绥之轻笑一声，“你那小姑娘……还没哄回来？”
“上次你让我帮南嘉说话，又把她惹生气了，”那人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不过你们自己考虑下，要是真的打定主意长期做直播，我的人脉也用不上了。”
“知道了。”
“另外，今天我看到微博上有关于南嘉直播的新闻……评价不太好。我问过M&S那头，确实已经停止了一切乐队的宣传资源，所以并不是他们炒的。但同样的，M&S也不会出来公关。”
宴绥之皱眉，“我去看看。你……”
“放心，我压下来了，不成气候。待会儿我把资料发你一份，这次肯定有人搞鬼，你给我半天时间。”
“谢了，”宴绥之这才舒展开眉头，“改天请你吃饭，叫上你家田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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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格飞：“兄弟，你变了。”
南嘉：“啥？”
王格飞：“你变得世俗了。”
南嘉：“？？？”
王格飞：“你说你每天一直播完就扒拉着打赏榜，咱们好歹也是签约歌手，天天研究这点小钱，多掉价啊。”
南嘉：“……你管我。”
王格飞凑过来，跟他一起看屏幕，“我还以为找袋鼠姐来帮我们，男粉会很多，没想到最终还是女粉获胜啊。你看咱们前十的打赏榜，一水儿的认证女粉，啧啧。”
南嘉：“……这粉丝会是真女人？男的不可以假装？”
王格飞指着粉丝后面的粉色V，“看到没，这些都是实名认证的女粉丝，等级还那么高，爱好领域都是美妆明星，肯定都是混迹多年的女粉。我是没什么机会了，你看看能不能傍上个新富婆啊。”
南嘉叹了口气。
“怎么，还惦记着她呢？”王格飞忽然顿悟，“——你不会是在看打赏榜里有没有她吧？……那你再好好找找？”
“算了。”南嘉趴在吧台上，一副泄气的样子。
王格飞看到提起他的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咱们新歌什么时候唱啊？我觉得以现在咱们的人气，唱一下说不定真能火呢？阿青认识几个剪刀手，准备把咱们的录像剪几个发网上去，我们准备下啊。”
“……再等等。”南嘉没什么精神地说。
忽然手机响了。南嘉接起来，没说几句脸色就变了，抓起手机就往外跑，“今晚直播要是我赶不回来你就自己撑着啊！”
王格飞：“这么火烧屁股……总不会是小富婆召唤了吧？”
医院住院部。
匆匆飞回来的宴绥之都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一身薄衬衫，刚走到门口就打了个喷嚏。
许梅菱正在病房外打电话，见他来了就把电话合上。
宴绥之几步快走，也顾不上平时两人僵持的氛围，张口就问：“怎么样了？”
许梅菱的脸色比之前更憔悴，从前总是挽得整齐的头发此刻也有些微乱，她的神情在见到他的时候放松了一些，“医生说是老毛病，没什么生命危险。”
“你到底怎么照顾的他？”宴绥之怒道，“你不是连他家钥匙都拿到了吗？为什么他还会旧病复发？”
凌川停好车赶上来，正好碰见这一幕，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他只知道宴总的父亲心脏又出问题进了医院，却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连想劝都无从下手，“宴总……”
宴绥之完全没理他，继续道：“我早就该清楚，你从来没一句实话。你连我和思思都没关心过，我居然会相信你会照顾他？”
许梅菱听见这些指责，脸上表情毫无波澜，神情淡漠，“说完了？”
“你——”
“行啦，知道你着急，不过生气也要有度，这跟阿姨什么关系？宴老师这两天在忙期末的事，这才犯病了，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换你你也劝不动。”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突然从旁边冒出来，还拿着一大叠单据，显然是刚刚去办了住院手续。
凌川看着他，这个人戴着帽子围巾穿了大衣，可是大冬天的居然……还穿了个人字拖？但他一开口，清亮的声音带着熟稔的口吻，居然瞬间消弭了这母子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他……是谁？
宴绥之顿了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年轻人大喇喇过来，牵起宴绥之的手。
凌川瞪大了眼睛——
宴绥之也僵住了身子。
接着，一沓发票被甩在宴绥之的手掌上。
南嘉笑眯眯道：“绥之，麻烦报销哦。”
宴绥之：“……”
凌川原本预料到宴总会叫他滚出去，却没想到自己那个总是生人勿进的老板，只是低声“嗯”了一下，就把发票递给了——自己？
“把钱算一下。”
凌川：“……好、好的。”
南嘉的视线转移到凌川身上，挑了挑眉，“这位是……？”
凌川攥着发票的手一紧。
“…………”宴绥之一时语塞，这个人叫什么来着？
凌川见宴总不答，只得道：“你好，我叫凌川，是宴总的新秘书。
南嘉挑挑眉，凌川这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的皮肤白皙得过分，五官英挺帅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总是带着星光，只要看着就很难生气。
他……跟宴总是什么关系？
接着下一秒他就知道了真相。
“哦，凌川你好，我叫南嘉。你是新秘书？”南嘉笑眼弯弯，凑过来用只有他们三个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巧了，我是你们宴总的新欢，大家都是新人，请多多指教，你可以叫我嘉哥。”
凌川：“…………”
宴绥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出现了~
第26章 46-47 复合
46
“阿嚏——”宴绥之像是感应到了这修罗场的气氛，突然又打了声喷嚏。
凌川马上道：“宴总你还好吗，要不我下楼给您买件——”
他话说到一半就卡住，因为他眼睁睁地看见南嘉把大衣脱了下来，直接大手一扬，就这样搭在了宴绥之身上。
南嘉：“别动别动，你妈已经叫人去拿你爸的衣服了。我刚刚跑过来的，还热着，先凉一会儿……脱了我跟你翻脸啊。”
宴绥之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提了提那件黑色大衣，终于没脱下，就这样披着走进了病房。凌川似乎看见南嘉偷笑了一声。
宴荃常年劳累，心脏一直不好，这次终于扛不住进了医院。他躺在病床上，有点心虚地看着黑着脸的儿子，“……其实真的不严重。”
宴绥之：“怎样才算严重？”
南嘉：“从此告别讲台生涯比较严重。”
宴绥之回头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南嘉笑嘻嘻地搭上宴绥之的肩，对着病床上的人说，“宴老师，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咱家绥之会把学校买下来，然后逼你退休的。他真的做得出来。”
宴荃：“……我就……教两个班。”
宴绥之：“凌川，找一下二中校长的联系方式。”
宴荃急道：“……一个班！……文科班！怎么样？绝对很轻松！”说完也瞪了在旁边装无辜的南嘉一眼，这个惹祸精怎么突然出头了，要不是他在，儿子怎能抓住自己的死穴？
南嘉摆出一脸纯良的模样，无所畏惧。
宴荃：“你这臭小子，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南嘉：“宴老师，你放心，你儿子把我治得死死的。”
宴绥之冷声道：“谁治得住你？”
南嘉：“绥绥，你哪次发红包我不是跪下叫ba——宝贝？”
差点把那句“爸爸”脱口而出，南嘉后怕地瞟了眼宴荃。果然看见这个老头一脸受不了肉麻的样子。
宴绥之更是不自在，拖着南嘉的后领往外走，“你出来一下。”
南嘉笑眯眯地跟大家挥挥手，还跟一脸懵逼的凌川眨了眨眼睛。
医院后门的角落。
宴绥之：“你怎么来了？”
南嘉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原本痞笑的模样一下子。他靠在墙角，点了根烟，“哦，你妈叫我来的。”
宴绥之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此刻看他熟练的动作，不由得皱眉道：“你……还会抽烟？”
南嘉淡淡道，“本来戒了。”
宴绥之一噎，也就是说最近又重新抽上的意思？
……是因为他吗？
他看着南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还是把那件带着暖意的黑色大衣脱下来递给他。原本以为南嘉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穿上。
宴绥之有些自嘲，果然都是演戏。
南嘉：“抱歉啊，刚刚不要脸了，当着你新欢的面儿说自己是新欢。我就逗逗他，你让他别生气。”
宴绥之：“……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
南嘉：“可能是我老板有毛病。”
宴绥之：“……”
南嘉：“你们有钱人太会玩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能那么快找到备胎，结果一不小心敬业了一下，听到你妈打电话立马屁颠屁颠来装孝子，好了，现在尴尬了。是不是还耽误了你带他又见家长的戏码？哎，多不好意思啊，这次出场费就算了。”
宴绥之：“说完了吗？”
南嘉：“你看你跟你妈真的是亲生的，赶紧认回来吧，白瞎了这如出一辙的语气。”
宴绥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你走吧。”
南嘉被他晾了这么多天，早就后悔了，本来这次是准备买个乖，把人哄回来。结果一看到那秘书的脸，MD居然比自己脸小皮嫩眼睛大！顿时心里的气就忍不住了。尤其是想到连楚澈都知道宴绥之“身边换了人”打电话来嘲笑他……
这人怕不是都在宴绥之朋友面前过了明面吧？
气得他出来时都忍不住抽根烟想冷静一下，结果还是破了功，像个机关枪一样喷了宴绥之一脸。
……不过这人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居然还想一走了之？
南嘉瞬间怂了，把烟掐掉，追了上去。
“…………生气了啊？”
宴绥之不吭声，只是往前走。
“我错了，老板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南嘉没出息地直接抓住他的手臂，“上次你生了这么久的气，这次又生，那不是违反二胎政策吗……艾玛你别走，我真错了。”
“错哪儿了。”他停下脚步。
啊哦，送命题来了。
南嘉硬着头皮：“……不该话多。”
宴绥之冷冷看他。
他把外套又拿出来，笑嘻嘻地递过去，又被宴绥之嫌弃地推了回来。他干脆把他拉到旁边的长椅上，大手一扬，衣服盖住两人。
宴绥之：“……”
太傻了，更想走了。
他脸上的嫌弃太明显，南嘉不得不把他摁住，“你听我说完啊。”
“……说。”
“我不是想跟你划清界限，我只是……不习惯。你懂不懂那种感觉，像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突然一睁眼，全是绿洲和清水，就……一下子太多了，像做梦一样，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你给得越多，我……越害怕。”
宴绥之有些诧异。
他承认，在南嘉拒绝他的时候，与其说是恼羞成怒，更不如说是头一次讨好心上人的挫败。
他喜欢什么？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愿意跟着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宴绥之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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