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吧。”钟初译拨开那只手。
“六点钟有聚餐,你去不去?”那人说,语气诱惑,“有不少姑娘哦——照你这品相,肯定会收获很多少女心的!”
钟初译问:“你这样说,看来不都是我们班的?”
“反正都是朋友,介绍一下就认识了是不是?”
还没找到人的易杭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见一条新短信。
是钟初译发来的。
聚餐?他轻声念着,想了过后,觉得这很正常。
不过让他有点牙疼的就是钟初译这孩子竟然敢这般简洁地发短信。
果然是这三个月他表现得没原主那般强硬吗?易杭摸下巴反思。
可这不就是他喜闻乐见的吗?他拍拍脑袋。自己这样跑来不就跟监视差不多?想了想,于是只好迈着步子准备走。
结果又一个电话进来,是消失许久没有联系过的谢逍。
“嗨——”
“什么事。”
“……”那边被这冷淡语气一哽,“嘤嘤嘤你不想我吗?”
易杭握着手机,不回答这个问题,心想钟赫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二货当情人,“谢家肯把你放出来了?”
“什么啊,还在家待着呢。”叹了口气,“叫我找个对象结婚。”
“我跟他们说人钟赫也没结婚啊,结果……这些人还是拿你有孩子了那一句话堵我。”
易杭皱了下眉,慢慢道:“谢逍,其实他们说得很对……”
“哪里对了?”那边轻佻的语气顿转沉重,安静了一秒,“钟赫,你以为我为什么……”
“挂了。”
不等那边说完,易杭就兀自挂了电话,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听谢逍接下来的话。
原主造的锅他也不想背。
他自己的事情还没理清呢管得了那么多?
——
钟初译被灌了一杯酒,脑子顿时就发晕了,而自己之前并没有碰过酒。
那个男人说过,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不过浅尝辄止,不该碰的他绝对不会先出手。
所以这算是一种缓刑期?
可是有用吗?钟初译自嘲地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早晚罢了。
酒精上头,脚步也摇摇晃晃,同行的人拦住他,“走哪儿去?”
“回去。”
“别啊,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呢,走了多扫兴!”
他被强行拉回位子,“放心,不耽误,现在不过八点。”
钟初译最终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第一次喝酒就喝醉了。
同伴转过头看见这一幕,笑出声,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衣服就被钟初译抓住了。
“急着回去干嘛?你家有门禁啊?”那人说。
钟初译难受得皱了下眉,嗫嚅着:“他会生气。”
那人尖着声音,“谁啊?”
问完然后就没有动静,那人啧了一声,看见一旁女生暗示的眼神,心下明朗。
他叫着钟初译的名字,暧昧地笑:“最后一天嘛,聚完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你这老叫着回家多没意思。”
“想不想做些更刺激的事?”
钟初译睁开眼睛,重复:“刺激?”
那人点头,“你这样的好学生肯定没试过那种滋味吧?我邀请你时还很吃惊你居然会答应我来聚会呢!”
钟初译却是直接问:“怎么刺激?”
对方愣了一下,饶有兴趣道:“你想试试?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吗哈哈哈?”
钟初译轻声笑了笑,带着酒气与醉意,“当然懂……”
这事懂的心照不宣,该回的都回了,剩下人的都是些疯狂的。
其中还有一个想要放纵一次的。
钟初译抹了把脸,郁气积胸,却难掩兴奋。三个月来,男人再也没有对他做出那些举动,很突然。
简直不像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养育之恩也抵不过心中产生的排斥感与深深的厌恶。
可是以自己的能力他反抗不能,没有丰满的羽翼只能在男人的庇佑下成长。
又是自嘲地笑了一声,钟初译回过心神,唾弃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要想到那个男人。
他躺在床上,暖黄色的灯光晕染成一片暧昧的气氛。
浴室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身材绝佳的姑娘。
钟初译不自觉拧眉,还未消散的酒精折磨着他的神经。
性到底是什么?他想着,为什么那个人会对他露出那样赤/裸的眼神?
他撑着身体起来……
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
时针指到晚上十点,易杭有点焦躁不安,聚会聚了几个小时怎么还没结束?
就在他吐槽的同时,管家走过来对他低声说了几句。
酒店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待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易杭忍不住了。
“钟初译!”
被叫到名字的人动作一顿,眼神清醒了瞬间。
“滚。”男人的声音难掩怒火。
身侧瑟瑟发抖的姑娘裹着浴巾就逃命似的跑开了。
钟初译笑了笑,带着自暴自弃的口吻:“你来了。”
易杭上下看了看对方露出来的上半身,压下怒意,伸手解开自己的外套。
钟初译半睁着眼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第31章 我突然有了个儿子
易杭把脱下的薄款外套扔给钟初译,因空气里充斥的酒气而不虞地皱起了眉,“一分钟。”
他不带感情地说完,视线随着身体转到一边,挺拔高瘦的背影显得十分沉闷,彰显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而相比较之下,钟初译的表情有点错愕,整个人似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冷到心上,他甩甩发昏的头。
你看,这个人从前有多无耻现在就有多矜持。
现在竟看也不愿看他了。
而对这样的局面,他应该感到庆幸才是……看着手上带有淡淡清香的外套,再看看浑身散发着酒气的自己,简直格外的不协调。
手掌撑着床沿用力,他起身,整个身体由于昏胀的脑袋而左右晃了晃,最后套上外衣。
一旁等待着的易杭听见动静,侧头看了一眼已经穿好衣服的钟初译,抿了下唇,一言不发就迈腿走出房门。
钟初译在原地顿了两秒,最终只能踩着虚浮的脚步低着头跟上去。
出门的时候,他们正好碰上之前的姑娘和她找来的几个人。
然而气势汹汹赶来的几个人在男人似乎不在意的眼神威慑下,个个像被按了暂停键,滑稽地顿在原地。
气势差了太多。
钟初译恍惚看见那个男同学在悄悄对他使眼色,他立即偏过头去不想理会,然而紧接着他猛地惊了一下,视野角度变化。
随后意识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居然转过身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爸?……”钟初译声音不禁发抖,跟着沉下去又蹦上来的心跳呼吸着,他看着对方的下巴动了动。
“酒后乱性这一套你们不适合。”易杭冷笑一声,成功地看见旁边几个人更加呆愣,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表情。
尴尬……竟然被人家老爸逮了个正着!
从气场上压迫完这些搞事的,他又低下头看看怀里揪紧衣襟的钟初译,脸上带着不可消散的薄怒,“钟初译,想好自己要如何跟我解释。”
“……”对方盯着他的眼神冷漠至极,宛如藏了无尽的怒意在里面,钟初译的睫毛动了动,没有任何辩解,慢慢地松开抓住易杭衣襟的手。
就这样,在没有任何暧昧因子的怀抱里,钟初译渐渐掩盖起自己说不出口的情绪。
“您回来了。”表情和蔼恭敬的管家朝男人鞠躬。
易杭表情淡淡应了一声,管家将目光落在已经睡着了的钟初译的脸上,停留片刻,撤开。
入睡后的养子模样乖巧而安静,怪不得钟赫会钟情于这一款,因为这样的人看起来易于掌控,不会闹心。
然而现在易杭却很闹心,哼哧哼哧地将睡死过去的钟初译抱上楼,如释重负地放在床上。
他忍不住捏了几下酸胀的手臂,然后盯着那张脸,不客气地就抬腿踢了一脚。
没反应。
算了,他泄气,跟一个醉酒的孩子撒什么气,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
揉着肩膀迈步去了浴室。片刻后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与此同时,床上本来闭着双眼的人瞬间睁开了眼睛。
调好了合适的水温,易杭将钟初译抱起来,没走两步,听见了对方不安地呓语,他温声安慰:“乖,洗个澡。”
一身酒气难闻死了!这孩子到底喝了多少?
浴缸足够大,控制住钟初译往下滑的身体,易杭用一只手架着对方,另一只手去脱衣服。
外套刚刚脱下,他立即察觉到不对,果然下一秒钟初译就吐了出来,易杭下意识拿手里的东西去挡。
之后……
“……操。”好死不死拿着的正是自己的外套。
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他立刻将衣服扔在一边,去扒钟初译的裤子。
对方毫无防备地由着他,好不容易把人放进浴缸,易杭挽起袖子准备。
然后他就看见浑身光溜溜的钟初译无意识扑棱了几下胳膊,水花瞬间溅起,砸到他身上和脸上。
“……”易杭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想甩手走人的冲动,阴着脸伸手去拿沐浴露,想着早洗完早了事。
享受吧熊孩子!若是你这模样被原主瞧见,早该这样那样了……想想自己真是一个正直的boy。
说实话,这还是他头一次给别人洗澡,易杭不禁表情严肃,像是对待一场大战。
他将沐浴露倒在手心,待手掌接触到那片光滑,易杭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不习惯。
但他还是认真地替钟初译洗着上半身,凑近的脸上喷来带有酒气的呼吸,易杭只好转了个脸,将视线转到一个方向。
瞬间,他就想自戳双目。
视野上被冲击了一下,而后他又听见钟初译貌似难受得低吟了一声。
“……”他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这他妈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可为什么会把这孩子洗硬了?
没错……浴缸里的人有了生理反应。
易杭觉得他自己给自己洗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然后无语了半天,啧啧,年轻人果然精力旺盛吗?
毫无意义地感叹一句,他换了条腿支撑身体,一路冷静地替钟初译洗完了澡。
至于那里……就让它放飞一下吧,活该么不是?
将人重新抱上床,易杭低头擦着手退了出去。
刚出门就撞上一个人,管家眼带一丝惊异,易杭毫不在意地挽下几乎湿了大半的衬衫,“叫张胜明天到公司来一趟。”
张胜就是钟初译之前所待的那家酒店的经理,正好赶上一群高中毕业生来开房,眼力好的他认出了自家老板的公子。
于是就有了易杭及时来酒店抓人的场景。
“是。”管家应了声,易杭越过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原地的管家默默透过门缝看了看床上的身影,贴心地关上易杭没有关紧的门。
感觉到走廊上没有了动静,钟初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却怔愣。
男人全程细心的照料仿佛不是幻觉,也难得地没有发火或者是趁此对他出手。
洗澡时甚至连过多的举止都没有,为什么?
是真的突然失去了兴趣,还是只是……是什么?
钟初译皱起眉,心中难以理解又不可思议。
然后他顿觉得难堪了起来,视线慢慢往下。
脑海里想到的是那个人一脸禁欲的模样。
他厌恶着的人能正直地为他洗澡,而他却羞耻地有了感觉。
更可恶的是,那个人一定看见了。可为什么要那样平静,装作没有发现地走掉呢?
“钟……赫。”
渐渐沉重起来的呼吸尽数被吞噬在这个沉默的房间里。
易杭看着报纸,做着像个中年大叔都会干的事情,耳朵却随时听着楼梯口的声音。
片刻后,钟初译出现,相比较之前脚步虚浮走不了几步路的样子,现在倒是跟平时差不多的状态。
瞬间板起脸的易杭用着余光瞥见钟初译走过来,停在他旁边。
“……爸爸。”
易杭内心美滋滋地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冷淡。
他没有应声,也不去看惴惴不安的钟初译,而是直接沉声开口:“想好解释了吗?”
对方没有说话。
他放下报纸,站起身来显得居高临下,“你可以慢慢想。”
说完他提步越过沉默的钟初译,一旁的管家立即为他打开门。
“……少爷,用餐吧。”
“不用了。”钟初译垂下眼,“我不饿。”
装完逼就跑的易杭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成熟严肃的女声,“老板,线索有了。”
“嗯,很好。”易杭吩咐,“继续查下去。”
他转着手上的钢笔,想起钟初译的身世来,当初钟赫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大约只有六七岁大的钟初译,后者狼狈不堪仿佛逃难一样地窝在街边瑟瑟发抖。
不知钟赫想了些什么,竟把钟初译带回了家。事后小孩儿由于不知名的重创,不记得自己之前的事情,所以身世一切都成了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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