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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狂欢(近代现代)——冒雪行疆

时间:2018-06-04 12:09:08  作者:冒雪行疆
  “后天上午二附体育场。我相信再如何恋家,你们也明白自己的终点在哪里。”
  “后天上午,我一个人足够了,让陆潜留在二附念书吧。”陈琦站起身对邱向农说。
  “难怪写给陆潜的卷子上有那么一道题……你们之间的友情还真是深厚。”邱向农玩味般看向了我:“你怎么不问问陆潜要不要留在这里?”
  自从上了飞机之后,陈琦第一次主动看向我,墨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里情绪很多。我很想告诉他,他有多少愤怒,我便有多少,他有多少不甘,我便有多少。
  我知道他想让我留在二附。可是现在的世界并不是我们两个做主。从末世的第一天我们两个站在礼堂的角落开始,一切都指向了这个结局。唯一不解的是陈琦因为才智被选中,而我是为了什么?
  因为那个SB的英雄梦?还是因为我在陈琦身边太久?
  无论是哪个原因,我都不会将陈琦自己留在这儿。可是陈琦似乎不愿意接受我必须留下这个事实,我想让他明白。
  “我愿意留在二附。”看着陈琦,我说。
  陈琦身体放松了许多,眼神也柔和起来,转头去看邱向农。
  “我说过了,这不由你们决定。”邱向农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60个人,每个都有他不可替代的作用。”
  “陈琦,陆潜在这儿并不是你儿时好友,他也是这60人中的一员。不要以为他是因为你而被选中。”
  “还是你觉得你最近建构的子|宫数字模型没有别的科学家尝试过?”
  邱向农抛出了杀手锏,陈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也很震惊。
  末日之后我们白天晚上几乎都在一起,吃□□打DOTA,他的独处时间有限的可怜。我想起那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时传来的翻书声,不在乎的告诉我让我歇歇,难道他真的觉得天塌下来他一个人就扛的住?
  他到底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一种即温暖又愤怒的情绪从我的小宇宙中隐隐的发散出来。我想狠狠的揍那张面瘫脸,又想将他搂在怀里。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需要这些好的想法。”邱向农看向我。我心虚的低下头——他总不会钻到我脑袋里探听到我在想什么吧?
  邱向农抬头看了看时间:“快些回去吧,应该还来得及赶上你们父母为你们准备的庆祝晚餐。”
  我也起身和陈琦并肩向门口走去。鲜红的液晶表高高的内置在703的陶瓷墙壁里:
  2013年1月21日3点22分PM。距离人类灭亡还有100年。
  红色的数字,显示在肃白的墙体上有种□□的感觉,让人心惊肉跳。
  “谁都不曾想过为难你们,时间在流逝,为人类做些什么吧。”邱向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703的门在我们身后无声的关上了。我耷拉着脑袋向电梯走去。
  这种过山车一样的日子久了,人难免有些麻木。邱向农说的其实都在理,全球70亿人选出我们60个葬送青春其实很划算了。而且如果运气好,攻克了这个难关,虽然不能留名,但是也算做了些实事儿。
  这也算成为一个英雄了吧,虽然没有超人和奥特曼那种变身的桥段,还要像蜘蛛侠那样遮住全身,好吧,奥特曼也是遮住全身的。
  陈琦在我身后拉住了我T恤的领子:“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
  “你偷着当救世主的时候也没和我说话啊。”我没回头,用衣服领子继续拖着陈琦向前走——反正他也不敢用力。
  “生气了?”
  “哪儿敢跟您置气。”
  “你这小气吧啦的还挺可爱。”
  “请停止使用形容女性的词汇。”
  “咱们从那个屋里出来后男性和女性就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是啊,男女彻底平等了。女性再也不用为了自己在|性|生活中的劣势而苦恼,工作后也不用为了产假而备受歧视;男性也不用忍受女性在经期和怀孕过程中的牢骚,不用想着当一个绅士,碰见恶女时一拳挥上去,什么女士优先,好男不跟女斗,统统不用理会。
  但是这一些美好的幻想都是建立在体外繁殖成功的基础上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那个数字模型的?”再拖几步,就是电梯了。
  “你说想要个孩子后。”
  “……”似乎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而起。
  “你应该知道我只是随便想想吧?”我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陈琦,黑发黑眼的少年在这一片白色的人造世界里看起来倔强非常。
  “嗯,”陈琦诚恳地看着我点点头,“但是既然你想了,我就试试看。”
  难道面瘫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也是没有笑容的吗?
  我本来打算好好教训他,可实在下不去手,毕竟我也有事情瞒着他。
  “下次有什么事还是要先和我说清楚,不论好坏。”
  “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我也不能保证让你过上正常的高中生活。”
  说了也没什么用,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事情成功之前,都不想告诉别人,不想任何人担心。
  “没用也要说!”
  “真的?”
  “当然。”我竖着耳朵等听模型的制造方法。
  “陆潜,我快饿死了。”
  这厮净说些没用的!
  军队运输绝对是不间断服务,快速贴心。晚上7点刚过,伪装成出租车的军车拉着我们俩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本着不透露更多信息的原则,我和陈琦一人靠一边看街边熟悉的夜景。
  花枝招展的上班族应该是刚下了班,边走边打电话。车子从一个烫着卷发的女士身边开过,我们初中就在眼前了。三个大教学楼灯火通明,篮球场和足球场静悄悄的。如果我和陈琦是正常的15岁初中生,现在应该是在奋笔疾书,骂完数学骂英语,上个厕所都风急电掣。以后这些我早已习惯并且深深厌恶的生活,将成为我最怀念的日常。
  “明天晚上拖立轩和晓天儿出来喝酒吧!”
  “喝酒?”陈琦挑了挑眉。
  “是啊,人生第一次喝醉总要是跟些正常人吧!”
  “请问,你的正常是指?”
  “别那么敏|感嘛……”
  跟这些高智商的动物交流,很麻烦啊。
  推开家门,陆息然同志和王丽女士都在。电视里放的是万年不变的《新闻|联播》,隐约的有鱼的香味。
  “学校怎么样?今天和小好奇玩的开心吗?”陆息然同志闪着大又圆的眼睛扑到我面前。45岁的他仍然帅气,只是有些老了,眼角有些皱纹,鬓角有些白头发,好在牙齿雪白,身体健康,我不在的下几年他应该还会是这个样子。
  “怎么不说话?小好奇欺负你了?”陆息然同志摸了摸我的头发。他们都说我和我爸长的像,不知我到他这个岁数时除了外貌还能不能拥有他这一颗童心。
  “吃饭!吃饭!吃饭!”王丽女士在厨房喊。
  “是,长官!”陆息然同志三步窜到厨房将我妈整个裹在怀里:“长官,长官,吃什么?”
  “你给儿子挑鱼刺,我给儿子扒虾皮!”
  “请长官放心!”
  厨房里他们笑成一团,场面极温馨。我却很想哭。
  15岁哭出来也不丢人吧?
  “儿子——”我妈回过头来叫我:“你怎么哭的这么丑?”
  “我和陈琦被选为交换生了!”我整个人钻到我160的妈妈怀里。
  “不是好事儿吗?”
  “美国!封闭!我两三年都回不来了!”
  “可以视频嘛……”
  天然呆果然是天然呆,万事想的都是好的那面。
  “你不要哭啦,不想去的话就不去好啦……”
  “都答应了……”不去的话你儿子会是他这个岁数死的最早的!
  “可怜的孩子,息然,你劝劝他呀!”
  “你不是让我挑鱼刺……”透过泪眼看陆息然同志他好像又年轻了几岁。
  抹了眼泪开始吃饭。
  “你们两个明天请假吗?”
  “干嘛?”
  “咱们在家呆一天吧!”
  “斗地主?”天然呆女士露出向往的神情。
  “好主意!输钱者不许赖账!”
  陆息然同志,你私房钱不怎么够花了吧?
  这是我在家的倒数第二夜,我盯着节能灯睡不着觉。
  家里的温馨不曾让我退却,反倒给了我去盖亚学院的勇气。如果盖亚学院不能研制出解救人类的方法,家里一定会乱作一团吧?爸妈给我攒的钱会变成废纸,他们走在路上随时可能被人杀死,将器官卖掉。
  这么看那个白色的大楼也是我的希望之所,至少我能第一批知道人类的未来,我算半个主宰者。
  这让我想起生物实验课上解剖过的兔子,我剥开它的皮毛,看到它的肌肉组织,薄薄的刀片再切下去,血就会涌出来,麻醉的兔子似乎不应该有痛感,但是我看到它的眼里有泪。
  它并非什么都不懂。
  当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手抖的厉害,是陈琦将刀子拿过去完成了实验,我看到了它胸腔跳动的心脏。再次缝合好之后,那只兔子还是活蹦乱跳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只兔子遇见陈琦是很幸运的,那天我们同年级的人不知弄死了多少只。
  都说生命是平等的,但哪里有真正的平等。人类占领地球这么多年,每一刻都有物种在灭绝,堪称世界最大的杀手组织。但是为了这个组织,以后我还要残害不知多少小动物,也许其中还有一些被放弃的人类。
  道德感和使命感有时真的是冲突的一对。
  “快些扬起你那苍白的脸吧……”
  陈琦的专属铃声。我抓起电话,陈琦很矜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干什么呢?”
  “躺着,胡思乱想。”
  “有没有看邱老师给的印刷本?”
  陈琦这么快就称呼邱向农为老师了,看来他调整的也差不多了。
  “这就拿。”我用脚将书包拎起来,抖了抖,那个本子就掉了出来。
  “最后一页。”
  “‘陆潜,男,15岁’——我靠,IQ最低也不能这么对我啊,给我换张好看的照片会死吗?”
  “不是照片,是下面那个人。”陈琦道。
  我是60号,IQ最低,怎么下面还会有人?
  “‘纪存在,女,14岁,编号——’”我揉了揉眼睛:“陈琦,她也是60号!”
  照片里的姑娘很白,戴了副圆眼镜,看起来有些像阿拉蕾。
  “这应该是打印错误吧,这么个阿拉蕾姑娘有什么好看的?”
  我脑中警铃大作:陈琦不会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异性吧?
  “你喜欢阿拉蕾?”
  “你觉得你像阿拉蕾?”陈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学院不会将这个弄错,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应该是。”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想要不要和陈琦说今天自己哭了的事儿,又想到我们刚刚决定要坦诚,自然就要有什么说什么。
  “你今天回家哭了没有?”
  “我爸和我妈又出国了,谁都没在,我哭什么!”陈琦道:“你呢?”
  “咳咳……虽然情绪很激动,但是我也没哭。”我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家没人的话,明天来我家吧,我爸妈请假,咱四个吃饱了打个麻将!”
  “既然你这么盛情的邀请我——陆潜,你一定哭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
  我们两个贫了半晌,完全把阿拉蕾的事情抛在脑后。其实我们如果肯仔细数一数,一定会发现算上纪存在,盖亚学院一共有61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纪存在这个名字。
 
 
第15章 告别
  这是在家里的最后一天。
  外面天刚蒙蒙亮,能听到货车开过的声音。觉得事事顺利时会做很多奇怪的梦,心里有事的时候什么都梦不见。今天要打点行装,明天再晚些时候我和陈琦就在盖亚学院了。
  10个月内发现拯救人类的方法,怎么看都是妄想。
  陈琦应该会继续他的数字模型,我也许可以在他的基础上做我一直在想的东西。不知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是否真的可以拯救人类。
  想到这儿就更加睡不着。
  他们两个还在睡,轻轻的关门。
  清晨的空气吸进肺里凉的要命,清醒的也更快了些。陈琦家小区离我家并不远,拐过这条街,上了前面的缓坡就是。陈伯父跟陈伯母常年往返中美,不知道盖亚学院到时怎么告诉他们不可以见自己的儿子。
  当然我也相信他们有足够的资源和方式让他们相信。正如我的交换生证明,护照,甚至二附校长的登门造访以及跨洋的电话,在我离家的小半天里,他们已经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当有人说他们的孩子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任何父母都会深信不疑。
  早起的环卫工人正在辛勤的工作中,其中一位收获一个可乐罐,踩扁后扔进了自己的背包。如果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做这种城市里最底层的工作,体会这种细小的成就感。
  人类就好比一群绝症患者,神告诉其中一部分人,你们还有100天,回去传达一下吧。这一部分人回来后告诉其他的人说,咱们病了。其他人害怕了一分钟,有些开始做一些过激的事情。这一部分人于是说,有希望治好。其他人相信了,又继续没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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