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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神仙肉(近代现代)——客舟囚涧

时间:2018-06-04 12:18:13  作者:客舟囚涧
  儿女算个屁,还嫌地球人不够多吗?他们又生不出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物,多一个少一个,人类史并不会为他们记载功过。
  人这一辈子,合该图此时快活。到了彼时,寂寞潦倒不叫苦,最痛应是人错过。
  陈浚深喘了几口气,酝酿了几秒,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咳了几下,尽量保持沉静地对杨南予说道:“阿昱,我不太懂你们这么做的原因,你是在记恨我没有帮你吗?如果你是因为看到我和丁厉来往而生气,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的样子诚恳极了,“我今天找你是有东西交给你,在这之前我也把丁厉约到了这儿,我是想套他的话,给你提供证据……”
  四个叔叔中有一个稍显细瘦的男人,一双鼠眼里尽是精光,他突然走到沙发旁,鼻子翕动几下,然后低身闻那两杯水。
  他忽而笑了一声,背着手踱回,在赵叙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赵叙打断了陈浚的慷慨陈词:“那你在水里下迷药又是什么意思?看我男朋友这几天累了,让他安眠一晚上?”
  陈浚的脸色煞白,不肯承认。赵叙冷笑,戴上了皮手套,将那两杯水各给他灌了一半。
  剩下的装进水瓶里,当做证据。
  “喝吧,不喝怎么证明你的清白。你要是不敢,就是对我男朋友图谋不轨,我就把剩下的交给警察叔叔,让他们定夺。”
  然后赵叙把晕死的丁厉拖到他身侧,又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让他自拍和丁厉的合影。
  第三人拍总归有作秀之嫌,可能还会有脑残以为他们是陈浚的同伙,一起密谋把丁厉搞晕办了,那时候可就麻烦了,而让陈浚自个儿拍就省事很多。
  赵叙在一边倾情指挥“低一点,挡光了”、“笑一笑,你是潜人,不是被潜”、“陈总你不上镜啊,肉有点松,听我的,别纵欲过度了”、“抱紧点,恩爱些,他没有很丑吧”、“拍得好直男啊,你真的是gay吗”诸如此类……
  他在那儿玩得起劲,四个叔叔无聊地坐在沙发上说笑。
  杨南予刚刚在得知他差点被下迷药后有短暂的茫然,之后燃起了三尺高的怒火,可不过维持了几秒,便被赵叙搞得有点想笑。
  这一场闹剧以两个邪恶势力的齐齐沉睡而告终。
  赵叙送走了敬爱的叔叔团,杨南予在回家路上翻阅拍的照片,突然映入眼帘一个白翘臀,他还以为是刚刚抓拍的丁厉,可左臀下侧分明有个熟悉的印章。
  篆体的“叙”。
  “靠!!!!赵叙你变态啊居然偷拍我屁股?!什么时候拍的!!!”杨南予一下炸了毛。
  赵叙颇为怨妇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你还好意思问”的意味:“你走之前拍的,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拉黑,我可不就只能睹物思人……”
  “睹物也不是这么个睹法啊……删了删了!”杨南予的手指灵巧的开始操作。
  谁知旁边幽幽地传来一句:“哎,没得看了……删吧,估计你身上的也消了,没事,只不过是你身上少了我的专属印记而已。”
  杨南予生生止住了将要点下的手指,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道:“没消呢,有的看。”
  此时到了红灯,车暂时停了。赵叙没听清,问道:“什么?”
  “我说我屁股上的印儿还没消呢!!鬼知道你他妈买的啥印泥儿,这么多天一点颜色都没变,你还敢跟我委屈?”
  那印章盖的地方有些奇葩,是在臀肉内下侧,印儿也没多大。天晓得他是怎么每天跟个变态似地对着镜子掰屁股看,这一看,又会想起赵叙。
  其实他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睹物思人——虽然他看的是自己的屁股。
  赵叙眼睛登时亮了:“不信,回家检查去!”
  绿灯恰好亮起,赵叙一踩油门,载着翘臀男票扬长而去。
  
 
 
第18章 第十八章
  最近娱乐圈不□□宁,虽然这个圈子向来“无风波,不娱乐”。
  杨南予的话题前脚刚冷,后脚的“丁厉滚出娱乐圈”就新鲜出炉。
  爆料微博刚冒头几分钟就被删了,辰照花了重金买断所有好事者的消息。
  那条微博里有两张暧昧不清的照片,丁厉正睡在一个男人旁边,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大腿伸出来夹着被子,看起来跟没穿内裤一样。
  紧跟而来的是丁厉近两年耍大牌、看不起敬业的无名演员、烂桃花、疑似草粉等等丑闻。
  路人实在被这些天娱乐圈的乌烟瘴气搅和得急火攻心,之前的气也尽数撒在了丁厉身上,一起和水军刷起了“丁厉滚出娱乐圈”、“还我影视圈清净”、“娱乐圈毒瘤Mojito”等等话题。
  大V们也纷纷结合时事推送长文章,面面俱到、煽动性极强地分析“粉丝经济”、“鲜肉现象”的利弊,转发分分钟上万。
  丁厉暴跳如雷,他知道这些的幕后黑手是谁,但他不能把那天的事告诉舅舅和公司。他想反击,却又被焦头烂额的丁凯勒令禁止做多余的事。
  丁凯不是不想为亲侄子正名,只是敌人太强大。
  他也是才知道之前得罪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他虽然棒槌,但好歹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人,懂得分寸,只能咬牙接锅,躺平认栽。
  丁厉看到泄露的照片后立马联系了陈浚,那孙子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开始怀疑陈浚是和他们联手害他。
  他那天不过被人打了一下,怎么会突然晕了?
  陈浚说过要给杨南予下迷'药……对,肯定是他的迷'药!陈浚竟然还打他的主意?!!
  丁厉在被害妄想和各路夹击下日益憔悴,生了病。他爸妈从国外赶回来探望,得知他昔日真假参半的作为,又气又心疼。于是等他病一好便把他领到了国外,逼他重返大学进修,从此远离纷杂的娱乐圈。
  陈浚也并不好过,他可没强大的亲友团为他擦屁股。他的公司本运营得风生水起,账本报表做得滴水不漏,不料税务机关却突然盯上了他们。
  税务人员按照呈交上来的原始凭证排查了两个月的疑点,发现了一些小问题,罚了几万罚金,催促他们把漏的税交上后,这场风波好似就轻飘飘揭过了。
  然而此时,他们的某位财务悄然离职,一份举报书就这么交到了上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终归要为昔日的侥幸付出代价。
  谷雨之后,天气转热。
  赵自平脱下正装,穿上了老头汗衫,灰色休闲短裤,蹬着一双凉鞋找上了那群哥们,一起在胡同口吃上了火锅。
  老赵喝了两口酒,有些上头,哼了声:“儿子没出息,夫人不回家,我还有个什么指望!我只有你们这些老哥们能说说话啦!”
  “儿子没出息”他们知道原因,可“夫人不回家”是怎么回事,他们倒没听老赵念过。
  “咋了,佩子以前出去旅游不是最多一个月吗?这都两三月了吧,咋还不回来?”
  老赵摇头,又消愁似地灌了口酒,“不知道,这周一个电话都没有,肯定是怕我打搅她的好日子,我也不去烦她了!哼,我就知道她心里没我,三十年了啊……我早就不是愣头青了,她心里想什么,呵,我门儿清!”
  往日里,老赵多是炫耀他家夫人多么优秀高雅明事理,他们有多恩爱,言语里尽是对这群老光棍的恨铁不成钢。今天却借着酒劲儿终于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小龃龉说了出来。
  叔叔团一时有些面面相觑。
  两米哥给快要烧干的火锅加了点高汤,他平日里话不多,多是在旁听他们侃天侃地,今日却是主动问道:“你问过她了?”
  “是啊,老赵,你不问她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们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东西了,谁整天把‘爱’啊‘情’啊挂在嘴上?每次见到好的玩意儿都能自然而然想到你,那可不就是爱了!”
  “老邱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像现在年轻人说得一样,你得沟通啊!”
  老赵被他们说得有些意动,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就是一时不敢面对,怕他一个拳头打棉花上,被郑依佩软绵绵地推回来,又怕她生气说狠话,更怕她说实话。
  他的心里建设已经做了几个月了,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他正想打电话问她,“两米哥”桩子却皱着粗眉毛道:“我没说这个,我是想说,你没问她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周跟你断了联系?”
  老赵的心突然“咯噔”一跳,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昨天没事给你卜了一卦六爻,卦象说你最近六亲有难。我也是才接触卜卦,怕测得不准,让你徒增烦恼,所以还没告诉你。”
  老赵瞪大眼睛道:“什么?!!!!”他立马打了郑依佩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旁边的哥们连忙安慰他,让他别急。
  “桩子就是个半吊子,你别信他的!信他的卦还不如信我的梦,我昨个儿还梦到你家子孙满堂,幸福美满得很呢!”说完才想起赵家那个“没出息的儿子”是个断了袖子的,他这梦不像祝福倒像是嘲讽,于是他在桩子的藐视下讪讪闭了嘴。
  老赵却是拨通另一个电话——郑依佩一直居住的民宿居所的主人电话。
  被民宿主人告知,郑依佩前两天开车去密友何枝在世时任职的学校,结果半道下了瓢泼大雨,山路又烂又滑,车子一个打滑就撞在了山体上。
  郑依佩受了点伤,被路过的学生老师救了。现在正在学校宿舍里疗养。
  光是听他讲述,老赵的背心就嗖嗖发凉,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几乎是对着电话咆哮:“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救护车能进去吗?用土方怎么能治伤呢,这又不是儿戏!”
  纵使对方一直说她现在没事,老赵的眼角依旧发了红,他喘着粗气道:“告诉我确切地址!”
  他连家都不带回地直奔机场,让助手给他订机票寄行李。
  飞机兴是沾了他的急躁情绪,也屁股着火似地穿风破云,两三个小时后,终于落了地。
  到学校时,太阳已经将要落山。所有人都刚吃完了饭,在坝子里零散坐着,闲聊吹风逗小孩。
  赵自平一路气势汹汹地大步走来,惊飞了几只鸡。可在看到那人正躺在躺椅上,腿上盖了一件针织衫,静静看对面山头的落日时,他整个人忽然很奇异地安宁下来。
  郑依佩有所感应地转头过来,她一脸惊讶:“阿平?你怎么来了?”
  “我……啊切!!!”
  赵自平一开口就打了个喷嚏。
  山里凉快,行李又还没到,他还是刚刚那身行头。
  郑依佩便找村民借了身衣服给他穿。
  两个人都面朝山谷静静地坐着,太阳将要完全隐没在山头后,他们好一会儿都没开腔。
  郑依佩打破了沉默,说道:“阿枝就在对面那座山上,看到彩色挂纸了吗,是我前些天去挂的,墓就安置在那儿,因为她之前说要天天看着孩子上下学,上课的时候就隔着窗户盯他们认真学习,这样一说是不是还挺可怕的?”她笑了起来,良久后,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黯然。
  “她就是个蛮牛,傻得彻底。要是我早点联系到她,也不会耽误病情了……”
  “关你什么事!”赵自平开口打岔,“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她不联系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又不是华佗转世,绝症你有法儿吗?都老大岁数的人了,她自己心里有数,做什么选择那都是她的事。”
  郑依佩笑笑,没说话。
  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山外,银白月光盈盈撒下。
  其他人都陆续回了家,只留他们二人还在学校的挡风口。郑依佩把盖在腿上的针织衫让赵自平披上。
  赵自平琢磨半天,还是决定说出口:“我想问你,你跟她……”被郑依佩平淡无波的双眼一望,他又没了下文。
  她却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颔首道:“我跟她以前好过。”
  果然!
  赵自平嘴巴像上了封条,紧抿着,嘴角有丝颤抖。
  郑依佩的目光有些悠远:“以前我多少有些傲气,头次去了农村谁也不服,什么也不做,尽被人针对,也就她受得了我的臭脸,愿意帮我。她说我是读书人,我的手就是为拿笔杆子而生的,她要我继续念书,休息的时候就念念诗,念念课本给她听,当做帮我劳作的辛苦费。”
  “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像猫一样。眉毛粗,辫子也粗,乡下姑娘的标配,可她还是不一样,至少我看着她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就挺喜欢的,喜欢就处了呗。”
  她说得恬静而自然,赵自平却听着她回忆和前任的往事,心里全然不是滋味。
  “后来我都已经跟家里人说通了,可她不行啊,她不敢。高考那年,她偷偷去了外乡,我们就错过了。她也不愿嫁人,总觉得背叛了我。之后就兜兜转转来到这里,当了老师,遂了她的愿望。对于纲常伦理,她向来学得一套一套的,从不敢越轨试探,倒也像个女夫子。”郑依佩“哼”地一笑,心尖儿却发着酸。
  “那我呢?”老赵终于扯到正题,单刀直入地问,“我是什么?你的老伙计?”
  她沉默了,眼睛看着地上一颗石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来不喜欢男人,跟了我只是披了一层皮,凑合过日子?”老赵抓着大腿裤,激动又戚然,“我算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直被你跟个蚂蚱似的玩得团团转!”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谁用得着看性别吗?”郑依佩缓缓地说道。
  赵自平一时噤了声,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但他预感她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是他等了三十年的话。
  郑依佩却没接着说,指了指他披的针织衫的兜:“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在兜里摸索一阵,表情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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