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没事吧!”
第97章
“怎么样, 没事吧!”
宋逢辰抱着徐舒简,紧张的说道。
“咳, 咳咳!”徐舒简捂着脖子, 涨红的脸慢慢的恢复了自然,他心有余悸:“没、没事了。”
另一边,何端峰毫不犹豫, 当机立断,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墩上,凌空一脚,把好不容易站稳身体的‘祝安世’踹飞了出去。
刷的一下,一张符纸出现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他身形一动,就在‘祝安世’落地的一瞬间, “给贫道出来——”
符纸不偏不倚的拍在了‘祝安世’的脑门上。
他的五官扭曲了一瞬, 而后只听见噗嗤一声,符纸无火自燃,紧跟着赵佳雪的魂魄从祝安世的身体里飞了出去。
“啊——”
太阳光在赵佳雪身上烧出一缕缕黑烟,她凄厉的惨叫, 挣扎着往角落的阴影里缩去。
何端峰下意识的摸向腰侧,却抓了个空,他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不是道袍, 原本挂在腰带上用来收鬼的八卦镜自然也就没带出来。
“啊——”
又是一声惨叫,开口的却是祝安世, 赵佳雪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他就清醒了过来。
他躺在地上,抬起焦糊的左手,粗喘着气,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颤巍巍的抬起右手,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只听见咯嘣一声,痛楚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全身上下每个角落,透过一层薄薄的生理性泪水,他定眼一看,右胳膊上手掌没了,手腕处一片血肉模糊。
“啊——”他两眼爆出,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痛声哀嚎。
听见声响,何端峰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目光从一脸狰狞的祝安世脸上转移到他自己脚下,他左脚脚底下踩着的可不正是一只烧成黑炭的手掌。
他顿了顿,默默的挪开左脚,又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地上化为黑炭的手掌裂成了两半。
何端峰默然,直到一声‘何道友’把他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他抬头:“宋道友?”
宋逢辰点了点头,看了看祝安世,又看了看赵佳雪,恍然道:“所以何道友之前说还有事情要办就是为了祝家的事情。”
“嗯。”何端峰苦笑一声,哪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徐舒简:“对了,这位是?”
“嗯,”宋逢辰当即介绍道:“这是我爱人,姓徐,徐舒简。”
然后他看向徐舒简:“这位是何端峰,何道长。”
“何道长。”徐舒简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他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徐先生。”何端峰拱手还礼,一脸愧疚的说道:“实在是抱歉,都怪贫道粗心大意,叫这赵佳雪跑了出来,让徐先生无端受到了惊吓。”
“没事。”徐舒简摇了摇头,总归罪魁祸首又不是何端峰。
“道友可需要帮忙?”宋逢辰开口说道。
何端峰眼前一亮,点了点头:“不知道友身上可有收鬼的法器?”
“有的。”宋逢辰从脖子上解下一块木牌递给他。
“多谢道友。”何端峰伸手接了:“改日必登门奉还。”
说完,他转身看向墙角处阴影里蜷成一团,时不时抽搐一下的赵佳雪。
约莫是注意到了何端峰的视线,赵佳雪颤巍巍的抬起头,一脸惨白,头发凌乱不堪,哪还有之前耀武扬威时的气势。
她心知自己这一回必然是逃不过了,就在何端峰举起木牌,准备掐动手决的时候,她粗喘着气,两眼之中突然迸射出一道精光,“等等——”
听见这话,何端峰手上动作一停。
“我输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你要封印我,我认。”赵佳雪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的祝安世:“但在此之前,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儿,联想到之前徐舒简对赵佳雪说过的话,再看赵佳雪眼下狼狈的模样,也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何端峰举着木牌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祝安世。
祝安世抽着气,喉结上下滚动间,眼角的余光落在徐舒简身上,他闭上眼,咬牙说道:“我发誓,我之前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如果有,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佳雪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何端峰不可置否。
徐舒简没说话,相比于祝安世的誓言,他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宋逢辰两眼半眯,祝安世的动作和神情他看得分明。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在徐舒简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做梦呢!
他把徐舒简往怀里带了带,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愧是祝先生,这说话的技巧还真是没得说。”
祝安世抬头看他,对上两人亲密的模样,两眼一红。
宋逢辰居高临下:“这说过的话和藏在心里的秘密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好比——”
他一字一句:“祝先生已经有了子嗣这件事。”
祝安世瞳仁一缩。
何端峰下意识的看向祝安世的子女宫,恍然大悟。
“看来我说的没错。”宋逢辰笑道:“那不妨再做一个大胆一点的猜测,你那一对双胞胎儿子的母亲正是你那好友恩人的女儿,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你要包庇杀人凶手了。”
祝安世额上青筋直冒,他两眼通红,死死的看着宋逢辰,却不敢对上徐舒简的目光。
宋逢辰继续说道:“她怀了孕,想和你结婚,作为祝家出色的继承人,你怎么能容许自己担上一个婚内出轨的恶名,所以你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她气不过,决定铤而走险,杀了赵佳雪,然后她成功了。祝先生,我说的对吗?”
“祝安世,我赵佳雪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一个畜生……这都是报应啊,报应啊……”
听着耳边赵佳雪的嚎叫声,祝安世面如死灰,怨恨、后悔、激愤……各种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明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为什么到头来他会落到这个下场?
为什么?
他祝安世不服——
他脖子一梗,一声呜咽过后,昏死了过去。
看见这一幕,何端峰掐起指决,把还在高喊报应的赵佳雪收进了木牌里。
事情发展到现在,祝安世没了右手,又被赵佳雪上过一回身,后遗症肯定是留下了,不管是体弱多病,还是命短,都不会有好下场就是了。
至于赵佳雪,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下辈子怕是做畜生的命。
还有祝正盛的气运,早就在赵佳雪试图逃离地火阵的时候,被他用五雷符给轰了个干干净净。
祝家落败已成定局。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们俩就先走了。”宋逢辰开口说道。
何端峰回过神来:“道友自便。”
徐舒简始终没再看过祝安世一眼,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感想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宋逢辰钻进醋坛子里。
他吃不消!!
“对了,你不是说你和周老师他们爬山去了吗?”情敌就这么一败涂地,宋逢辰心情不能再好,回到家,把手里的野兔龙虾什么的送进厨房,他突然想起这件事请来。
徐舒简一愣,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看来惊喜是给不了了,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把盒子递给宋逢辰。
“什么?”宋逢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两眼微亮:“给我的?”
“嗯,”徐舒简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角:“生日快乐!”
第98章
“生日?”宋逢辰微微一愣。
算一算, 好像前身的生日的确是这几天来着。
“嗯。”徐舒简笑着应道,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盒杏仁蜂蜜蛋糕, 拆开摸出一个来递到宋逢辰嘴边。
宋逢辰张嘴接了,咬了一半,叼着剩下的一半凑到徐舒简嘴边, 等到徐舒简也张嘴接了,他顺便在徐舒简嘴角上嘬上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舒简咽下嘴里的蛋糕:“结婚证上面不是写了吗!”
“嗯!”宋逢辰哼哼道,周身洋溢着的愉悦几乎化为实质,心头原本因为见到祝安世而产生的那点不快也在此刻散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今天并不是他真实的生辰, 但谁让徐舒简以为是呢,那不是也得是了。
反正哪天过生日不是过!
想到这里, 他一低头, 又在徐舒简嘴角上亲了一口。
然后就被徐舒简塞了一嘴的雪茄,他眼底带笑:“试试看,这个牌子的雪茄合不合你的口味。”
“好。”宋逢辰眉目温和,唇角微弯。
说完, 他拿起绒盒里的打火机,转身去了阳台。
宋逢辰的烟瘾并不重,平时一包烟能抽上一周,这里面还包括散给熟人的。雪茄的话, 一直都保持着每月四到五根的频数。相比于烟味,他大概更喜欢烟叶的味道。
他也从不在徐舒简身边抽烟, 尼古丁和焦油虽然不一定害得了他,但是对徐舒简的身体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
抽烟也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喜好。
这大概也是徐舒简送他这些做生日礼物的主要原因。
烟雾缭绕间,宋逢辰抬手拨了拨阳台上的那株金银花。
可不正是当年他在东县废品收购站淘宝贝的时候,王建设送给他的那块拿起来特别沉的破木炭——后来那块破木炭不知道怎么的发了芽,正好被住在他家的徐舒简看见了,就找了个破瓦罐种了起来。
没多久徐舒简搬回牛棚,照顾它的人也就变成了徐俊民。后来徐赵两家平反,出于怀念,徐俊民离开岳溪村返回京城的时候特地把这盆金银花给带上了。
这不是前段时间,徐俊民出差去了,这盆金银花便又到了徐舒简手里。
转眼间,一年半过去了。
这株金银花也从筷子粗细的嫩芽长成了横截面积超过一平方米的灌木丛,枝头也已经窜出了一根根小指指节长短的花苞。
看着这些,还真是满满的回忆啊!
宋逢辰拨了拨金银花树的枝叶,目光落在树冠上茶托大小光秃秃的一块上,他随口问道:“舒简,这金银花你摘过了?”
他可记得,徐舒简前天还说过等这些花苞再长长一点,就摘下来做成金银花茶来着。
“没有啊,”徐舒简忙着处理手里的野兔:“我还以为是你摘的呢!”
宋逢辰挑眉,不是他也不是徐舒简,那是谁摘的?
这两天家里也没来客人啊。
他想着,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金银花树下端左侧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对了,”徐舒简问道:“这野兔你想怎么吃,红烧还是干锅?”
“干锅吧。”宋逢辰一边应道,一边伸手拨开金银花树的枝叶。
“蛏子呢?”徐舒简又问。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来宋逢辰的回答。
“嗯?”他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然后就看见站在金银花盆栽面前的宋逢辰直起腰来,他转过身,顺手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他噙着嘴角,看起来很是高兴:“舒简,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徐舒简不明所以。
宋逢辰走过去:“手。”
看宋逢辰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徐舒简也升起了一抹好奇心,他拿过架子上一条毛巾擦干净手,然后伸出去。
宋逢辰将右手从背后拿出来,放在徐舒简手心,手指慢慢松开。
一只身形小巧,体长在二十公分左右的小猴出现在徐舒简手心之中,它蜷成一团,只露出一只圆而大的左眼上下打转,两只小耳朵隐藏在毛茸茸的圆脑袋上,竟是半点也不认生。
“这是笔猴?”徐舒简两眼微瞪,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笔猴,又叫墨猴、袖猴,备受古代文人墨客们的追捧,清代道光刻本《武夷山志》中有言“王孙似猴而小,大仅如拳”。
相传宋代著名理学家朱熹就曾饲养过一只笔猴。朱熹读书,它就规规矩矩地坐在笔筒上“洗耳恭听”;朱熹要写文章,它就跳下笔筒勤快地磨研墨水;主人外出,它就老老实实、寸步不移地看守书房,不让生人进入。
但这些毕竟只是传言,起码到了近几十年里,还真就没听说过笔猴的踪迹。
也难怪徐舒简会这么惊喜了。
“哪儿来的?”他伸手逗了逗小猴儿,通体呈浅金色的绒团直起身向前一仆,抱住了他的手指头。
看见这一幕,宋逢辰眼中笑意更甚,他回头指了指那盆金银花:“从花盆里抓的。”
“欸?”徐舒简微微一愣,略有些失望的说道:“不会是别人家养的,然后一不小心跑到咱们家来的吧?”
“应该不是。”宋逢辰说道:“我刚才仔细看了,它身上并没有沾染上人类的气息。”
“真的?”徐舒简眼前一亮。
“嗯。”宋逢辰点了点头。
徐舒简心情更好了,他抬起手指挠了挠小猴儿的下巴:“小家伙,你要不要留在我家?”
小猴儿两眼水汪汪的张着,回头看了看阳台上的金银花盆栽,又看了看宋逢辰,果断蹭了蹭徐舒简的手指头。
徐舒简半是惊讶半是理所当然:“这么通人性的吗!”
就这样,家里头多了一条小生命。
就在宋逢辰被徐舒简使唤着为小猴儿做小床和饭盆的时候,有人拿着长宁观宣成子的书信找上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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