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两个劲脆鸡腿堡,饮料……”
江恺还没说完就被那女孩给打断了,“我就要香辣鸡腿堡啊,你不说那个卖的最好么。”
“都是鸡腿堡,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江恺又问,“饮料帮你拿两杯可乐?”
“还有别的选择吗?”女孩问。
江恺回头指了指菜单,“饮料在这边。”
“你推荐一下最畅……”
“可乐,”江恺不由分说地加了单,“小食给你拿组合的了,一共六十九。”江恺没有再给她多嘴的机会。
女孩朝门外看了一眼,似乎在等人,江恺看着又涌上来的一波人,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一共六十九。”
“哦哦。”女孩掏出钱包,递给他一张一百的,江恺给她找零的时候看见了推门而入的李煜。
这才猛地想起来这女的就是顾思怡。
凌川的前女友。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至于为什么会先想到是凌川的女朋友,大概是因为她先是以凌川女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认知范围里的。
啧啧啧,凌川眼光不行啊,估计就看脸了了吧。
李煜一眼就看见了他,“哟!这么巧啊!”
“你好。”江恺公式化地张了张嘴。
“真没想到啊,”李煜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跑来这里打工啊?”
“点单吗?不点的话麻烦让后边的先点。”江恺说。
“点!必须点,都是同学的我能不给你面子么,”李煜揶揄的笑容让江恺看着很反感,“有没有热的可乐?”
“没,只有常温。”江恺有些无奈,就知道这人逮到机会就一定会故意找茬。
“你们不能给加热一下吗?我刚从外头进来,有点冷,最好是帮我加点姜丝。”李煜一点不客气地说。
江恺总算是知道这两傻缺为什么能凑到一起了,这要搁古装剧里一个是该被赏一丈红的角色一个就是看上这一丈红的太监。
他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指着门口说:“出门右拐,五百米。”
“什么意思?”李煜问。
“治治脑子吧。”江恺戳了戳太阳穴,说完这话后面排队的人就笑了。
“我操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李煜突然吼了一声,把顾思怡都吓了一跳,周围的一群人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江恺风轻云淡地敲了两下桌子,“要么点,要么滚。”
王庆眼看着这两人的情绪不对,赶紧凑过去挡在了江恺的前边,“先生请问您要点些什么呢?”
“姜丝可乐,”李煜指着江恺,“要他做。”
江恺嗤笑一声准备进去吃饭,李煜一拍桌子,“哎!江恺!你要不做的话小心我投诉你。”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们这儿,没有姜丝可乐,” 江恺食指点了点桌子,“你,你爱怎么投就怎么投,但要再敢吼一声,我就让你尝尝下巴脱臼的滋味。”
李煜果真没再吼,连话都没说,江恺转身的时候,听见顾思怡问了一句,“他是叫江恺吗?”
顾思怡的这个问题令他陷入了一片莫名的恐慌之中。
如果没猜错的话,赵沁那边已经查到他的信息了。
八点半下了班,江恺换好衣服,从后门出去的,还改坐了另外一班不常坐的公交。
回到小区的时候九点多,那辆车没在。
他松了口气。
洗完澡后,看到手机上有凌川发来的信息,十来张照片,有一多半都是自拍,捧着芒果的,抱着西瓜的,啃着凤梨的…
最后一张,手上捏着个爱心形状的凤梨酥,举到了镜头前,遮住了小半张脸,但还是能看见他笑弯了的眉眼。
江恺发了一个饿了的表情过去,凌川很快就回了过来,
【我在吃夜宵呢哈哈哈哈,羡慕吧!是不是很后悔没有跟过来!】
江恺笑了笑,走到阳台上想给那堆多肉浇点水,却瞟见了那辆宝马的车顶。
刚刚他上来那会车位还是空着的。
他蹲下身盯着看了一会,从车里下来了四个人,一个女的三个男的,凭感觉那女的应该是赵沁,还有一个光头应该是他弟弟,另外两个没见过。
正在往32栋的方向走过来。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两天楼下的大门坏了,还没有修好。
江恺立马警觉了起来,把房门反锁,后背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听见了一串走楼梯的声音,从二楼,慢慢爬向三楼。
听得出来,他们是故意走得很轻。
几乎不用想了,这几个人的目标就是他。
到底还是被知道了。
但具体是怎么知道的,要拿他怎样,无从得知,也来不及思考。
江恺一直以为自己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现在却好像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
他的心都跟着那一下一下的脚步声悬了起来。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江恺屏住了呼吸,心跳有些不稳。
就像打针一样,针眼扎进去的那一刻并不痛苦,而等待针眼扎进去的那几秒钟,才是最心慌的。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背后响起的敲门声还是吓了他一跳。
没人说话,只有一下一下坚持不懈的敲门声。
如果不是因为凌川现在人在X市,他一定会认为是凌川在敲门然后毫不犹豫地就开了。
仔细想想,这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懈了快一分钟,门外的人终于说话了,不过不是跟江恺说,而是在议论。
“榔头呢?”
“不是你拿了么?”
“我没拿啊!”
“在车里,你去拿吧。”
“好冷,你去吧。”
是在搞笑吗?!
但在眼下这种情况,江恺笑不出来。
陶亮家里装修的早,门锁款式比较旧,一榔头下来估计就牺牲了。
他皱了皱眉,往卧室方向走了两步。
不行。
对方有四个人。
卧室不安全,哪哪都不安全。
他又朝阳台走去。
“开门!开门!开门!”门外的人毫不掩饰地疯狂敲门,“赶紧的开门。”
江恺没有回应,他蹲在阳台一边盯着下楼的那个人,一边报警。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楼底下拿着榔头的那人突然抬头瞟了一眼。
就那一眼,江恺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一阵寒风拂过,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
他是蹲着的,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看到他。
看没看到都不重要了,因为外面的人已经开始踹门了,边踹边吼。
那几个人吼的都是方言,他就听懂了几个字,娘,狗,骚什么的,估计是在骂人而且还是挺难听的那种。
接着就是“哐哐”两下砸门的声音,如同重槌敲响鼔,震得人耳根子疼。
门上的锁头瞬间就松动了。
江恺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人都笼罩在了灰暗的恐惧之中。
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呼救有用吗?
可以谈判吗?
要怎么逃?
对。
现在最重要的是,逃。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的问题,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保护好自己。
而现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也就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那锁就被外边的人给砸坏了,一阵狂躁地踹门声之后,锁头掉在了瓷砖上,发出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江恺站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纵身一跃。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我得剧透。
他死不了也伤不了。
就是不走寻常路。
第41章 第 41 章
踹门而入的人没有找到江恺,就拿屋里的桌椅电器撒气,就跟扫荡似的一通乱砸。
噩梦般的三分钟下来,江恺觉得陶亮家应该已经没有完好的家具电器了。
他对此深感抱歉。
能让人甘愿冒这么大风险的东西,只有情和钱。
而在顾家,仿佛就只剩下了后者。
“刚他妈还看到那小子的!人呢!”光头狠狠地拍了一下阳台的围栏,往下看了一眼。
“全找遍了,”另一个男人说,“会不会不是301?”
“不可能,我都盯了这么多天了!”光头说。
“那怎么办,人呢人呢人呢!你们倒是告诉我,人在哪呢!”赵沁跺着高跟鞋嘶吼,江恺后背紧紧地贴着墙根,屏住了呼吸。
这种紧张的时刻他就莫名的就想起了电视剧里头经常出现的,卧底去偷重要资料就快要逃脱的时踢了个易拉罐那种情景。
紧张到无法呼吸。
他和这几个人只有一墙之隔,不,一墙都没有,只有半墙。
真要感谢凌川教会了他跳阳台这一招。
就在那四个人准备撤离的时候,江恺突然感觉手心里震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熟悉的弦音腾空而起。
在此时,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夜空。
要!死!了!
这是他脑海中飘过的第一条弹幕。
这么惊险刺激的紧要关头,到底是谁……
哦。
凌川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脑子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接不接电话都挺尴尬的,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射过来的四道目光。
“谁在那!?”说话的这人声音很粗,带着点沙哑,一听就是个老烟枪,凭感觉应该是光头,因为这嗓门跟他的气质很搭。
江恺按掉了手机,没现身,也没说话,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姿势去面对这几个莫名其妙的人。
“江恺吧,我知道是你,”赵沁笑了笑,“你出来,我们谈谈。”
谈谈?
这么石破天惊的出场方式就为了谈谈?
谈什么?
霸道总裁的六十亿身家该归谁吗?
江恺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顾卫东要跟她离婚了。
这女的就是个奇葩啊。
这钱该留给她们母女两治治脑子的。
其实哪怕他们要不闹这出的话,他也不想要跟着顾卫东混,管他总裁的多少亿家产呢,跟他都没关系。
这时凌川的第二个电话又响了起来,跟铃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楼下的警笛。
凌川皱着眉,焦灼地拨出了第七通电话,三声后,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
电话里江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凌川有些心疼地问:“是不是睡着了啊?不好意思了,我以为你没睡呢。”
“我没睡,”江恺清了清嗓子,“刚刚,出去买东西了,手机忘拿了。”
“噢,这样啊,”凌川松了口气,嘴角立马就翘了起来,搓着大腿问,“今天工作忙吗?”
“还好,就周末的时候会比较忙。”江恺说。
“哦……”凌川嘿嘿笑了两声。
“笑什么呢?”江恺问。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凌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后颈肉。
“哦,”江恺很配合地问,“聊什么?”
“随便啊,”凌川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给我讲个故事也行。”
“睡前故事么?”江恺笑了一声,“那就来段课本上并背诵全文的。”
“都行。”凌川听着电话那头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地垂下了眼皮。
电话那头只剩下凌川平稳的呼吸声,江恺说了声晚安,挂断了电话。
满屋子的狼藉,他想要收拾,却觉得无从下手,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场闹剧才刚开始,就已经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那群人的底线在哪里?
究竟可以为了目的做到什么程度?
今天可以为了找个人砸了别人的家,明天又会因为钱做出什么离奇的事情?
这些疯狂,令他陷入了无尽的不安和惆怅之中。
他很讨厌今天这种无法预料和控制的场面,就好像被人斩断了退路,如果没有及时发现那些人的出现,没有跳到隔壁的阳台,没有那些缓冲的时间,他现在会躺在哪里?
没人救得了他。
他不想要再去面对这些离奇的人和事,从他踏入誉城开始,只要一牵扯上顾家的事情,他就觉得无比的疲累和烦躁。
无法沟通的一家人。
懒得奉陪了。
赵沁今晚闹得这一出,把炸弹的引线给点了,逼得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走。
他必须走。
卧室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块,漏了一晚上的风,早上起来的时候,江恺发现鼻子都堵住了,喉咙干哑得难受。
简单洗漱了一下,江恺就开始归置衣服,出去买了个最大号的行李箱。
顾卫东之前留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原封不动地躺在抽屉里,他查了一下余额,把卡装进信封,准备寄给陶亮,虽然这钱肯定不够赔的,但他也没办法,剩下的烂摊子留给顾卫东收拾吧。
还好他之前早有准备,银行卡里存了一些钱,加上爷爷留给他的,至少走得还算有底气,反正明年的学费和住宿是没问题的。
至于上大学以后,再说吧。
找兼职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时间匀点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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