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邶还未来得及想好,从皇宫里来得圣旨就到了。
接完圣旨,朱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不是说,皇帝死了吗,怎么这么迅速就又造了一个皇帝,不不,是不是幻听,自从谢先生来到军营之后,他幻听的毛病就加深了。
不对。三皇子?
朱邶立即牵住宣旨太监的手,“公公,这三皇子……”
“三皇子英明神武……”太监就三皇子的容貌描绘了一刻钟,就三皇子的仪态描绘了一刻钟,就三皇子的事迹又描绘了一刻钟。
然而,他还是一脸懵逼,捉不住重点。
“哎呀,大将军,急什么,想要一睹圣颜,等明日上殿领赏的时候,不就见着了。”
太监走了,徒留朱邶继续满地忧伤。
最后,朱邶顶着两个黑眼圈,多吃了三碗饭,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的金丝甲,上阵了。
然而,却并不是在大殿上接见的他。
而是御花园的凉亭里。
子期在钓鱼,用直钩。
颇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味。
而章丞在一旁苦巴巴的巴拉巴拉的说道,非得要把子期弄到梁国去。
子期只是微笑不语。
章丞抬头看到朱邶,咧着一张嘴:“傻瓜来啦。”
朱邶愈发颤巍巍了。
看着皇帝的背影,抖啊抖。
章让突然笑嘻嘻地不知从何处跳了下来,递上一壶酒。“朱邶,喝点酒,压压惊。”
柳谢劈手夺过哪壶酒,倒在杯子里。
而后递给脚都打漂的朱邶。
朱邶激的脑门子全是汗,口渴不止。
忍不住想,又忍不住不想。
那位,是不是谢先生?
“三日不见,别来无恙,听说我羽化成仙了?”
“谢先生。”咯噔一下,朱邶跪了,跪在结结实实。
章丞笑开了花。
“那是你们的皇帝。”
“陛下。”
“起来吧,接旨。”
朱邶被封大将军,虽然军营的兄弟都亲如一家,朱邶却完全没有造反当个皇帝的想法。
谁知道自己的命还在不在?
他也不敢和谢先生比在军营的影响力。
这辈子,皇帝就是一个梦。
待朱邶走后,死缠烂打的章丞最终还是被子期弄走了。
子期登基之后,一岁之后,都城无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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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白月光 梁殊——陪葬的一地情画。
我叫梁殊,是梁国的开国皇帝。
皇帝非我愿也。
我不喜欢处理政事,我不喜欢阴沉沉的皇宫,我不喜欢处处算计的朝堂,我不喜欢帝王筹谋,不喜欢帝王的高深莫测,不喜欢做个孤家寡人。
我喜欢骑马射箭,纵横漠北,做个和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搭箭射雕、勇冠三军的大将军。也是我所愿也。
然而,阴差阳错,做了皇帝。
没有人规定皇帝得长一个模样,可有人却规定皇帝要这样那样的一套规矩。
我十分厌恶。
我想要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而不是被时不时的窥伺着,好似夜间山里冒出的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
我受不了。
除此之外,和一般皇帝不一样的是,我不爱纳妃,仅有一个皇后。
别人传闻说,我对皇后如何痴情,我这是沉默着,而此时的章丞总会担忧的看我一眼。
我回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无所谓,世人于我多加揣测,我于世人亦是如此。
窗外的树木,已经长了十六载了。
是什么时候种下了,宫人有许多流言,众说纷纭,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可触碰。
那树啊,是漠北的树,传说可以引来朝思夜想的人。是我那样得知子期薨了,不吃不喝把自己关闭起来,出了屋子之后做的头一件事。
然而十六载已然过去,那树已经葱郁,而子期,却从未入我梦中。
是我相思不够,还是子期对我没有一丝顾念。
我老了,两鬓开始有了白发。
我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钥匙,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锁,推开了那屋子。
扑簌簌的尘土四处飞扬着,闹腾着,闹的我肺都受不了,可是咳嗽起来。
我看看的那屋里堆满的,挂满的画,往日的回忆不费脑子的就钻了进来。
十六年前,我目送章丞带着三千甲士离去,就开始迷上了出巡,不对,应该是微服私访,,一个人,一匹马,独自一人骑马纵行,也不是什么高山峻岭,只是都城里不知名的土丘而已。
那时候,我总会在等到最高处的时候,眺望着漠北方向。
哪里有我的梦想,也有我神牵梦绕的喜欢的人。
我心里清楚,再看,也不会把人给看出来,却还是把眼睛看的酸涩,那是的我,执拗的很。
总想着往那天方向眺望着,眺望着,眺望着,就能也能安慰着什么。
那是的我,还是这么的天真。
后来,我等了许久,是都城的小土丘都被我爬遍了之后,章丞回来了。我从未奢望过什么,然而章丞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觉得上苍总是会怜惜我的。
章丞带回来子期没死的消息的时候,我兴奋雀跃。
那时,我不知道命运会如此的捉弄人。
我只顾着兴奋,再无意思考其他。
我每日里,都是抚摸着章丞带回来的回信,抚摸着每一个字迹,念着每一个字,似乎那字能开出花一般,我有如魔怔的想着漠北的日子,想着那段简单而宁静的相处日子。
我也是皇帝,他也是皇帝,我知道,这辈子,也许再无交集。
可是我总是忍不住贪念,看着那回信,我有一日便生出一个念头,不知道,他回到出云国,还会不会想念漠北的那段日子。
那念头在我脑海里深根发芽,于是,我开始跟随宫内的画师从头学习绘画。
我是一个习惯于拿刀剑而不是画笔的人,然而我想要通过画笔把哪些共同的漠北记忆通过一幅幅画,描摹出来。哪里的尘土,哪里埋葬的尸骨,哪里有我们的共同的岁月和回忆。
每一幅我都不满意,于是,我打算画了更好的画再送给他。
于是每天下朝之后,我就开始沉迷于画画。
每一次绘画,都是一次回忆之旅,在我的一次一次回忆中,回忆也渐渐地变了许多,后来,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添加了许多东西到回忆中去,还是回忆原本就是如此。
我弄不明白,也渐渐地不想弄明白。
想极了,就想着出使出云国,就见一面算了。
我这边在心里揣测着,想着,突然一日,这想法,就愈发的结实了。
似乎这个念想是可以实现了。
反正,我不爱做皇帝,又何必守这劳什子的皇帝破规矩。
不知从那一日起,我便开始准备起出使的礼物了。
先是名贵药材,再是梁国特产。却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庸俗了,就删删减减,觉得少了,礼薄了,再开始到处捣鼓些名贵的玩意。
过了不久,却又开始惶恐自己的举动。
出云国,也是建立了许久的国家,什么东西没有,我这边送礼,莫不是去打脸。
我这边想着几个念头,那般又想着几个念头,总是迟疑着,拿不定主意。
就这样,春去秋来。
我的画准备了许多幅,可以铺满屋子。就连宫里的画师都开始赞不绝口。我终于打算去出使。
我已经准备了太久,也想了太久。
这个念头一起,我浑身都颤栗了。
这是等待太久的兴奋。
无论如此,我决定前行了。
章丞和老丞相都没有阻止我的这个想法。
也许,在他们眼中,我过了这一次,就能变成了正常的皇帝吧。
然而,我终究没有变成正常的皇帝。
从出云国传来来的消息是,出云国的陛下薨了。
我傻了。
出云国的陛下,不就是谢子期吗?
我不相信,在满室画的屋子里,足足呆了三天三夜。
不吃不喝,更加魔怔。
五日后,我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密封起来。
我坐在皇位上,接受百官朝拜,仍旧是孤零零的一个,孤家寡人。
而不是热热闹闹,士兵簇拥的大将军。
————
我看着结了蜘蛛网的画室,一点一点开始打扫。
日坠,月升。
落锁。
我叫来多年的好友章丞。
他也老了,还聋了。
我凑到他耳边,他才听得轻。
“章丞啊,我要走了,你别忘了把这些书画给我陪葬了。”
大概上天还是顾念我的,说完这句话,我才走了。
还能看到章丞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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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2035 年一则新闻。
著名梁国开国皇帝梁殊的陵墓被挖掘,引来国内外知名考古专家。
从古墓里起开,发现了一叠书画,笔法超群,经过鉴别,是皇帝梁殊所绘。
因为书画的特殊研究价值,后被专门设馆研究。
经过了几年,其余的研究都成果斐然,那叠书画上所绘制的一名俊逸男子,仍旧无解。
第72章 故都引 01
弥央书舍。
子期坐在树下操琴。
阳光透过树影流泻下来,披在子期身上,琴声铮铮,有虫和鸣。
有侍女禀告,太子驾到,子期不为所动,丝毫不停顿,继续弹琴。
太子带着怒气,大步走了进来,带起地上的尘土,恣意地的缠绕在太子随走动涟漪而起的衣摆之间。
他见子期并不起身迎接他,便直接快步,一手按在琴之上,铮铮琴声突兀停顿,虫鸣便毫无节奏,没有章法的嘈杂着叫了起来。
“父王下旨召见,你为何不见?”他直视着子期,眼神咄咄逼人。
王太子眼睁睁地看着子期,仍旧不理睬他。不由得发火道:“看着孤,说。”
子期仍旧毫无动作,神情自若,把王太子当做目下的尘埃一般。
砰的一下,王太子抽出悬在腰间的长剑,直接披在木琴之间。
木琴裂开,在寂静的庭院之中,那铮然裂开之声,混沌却突兀之际。
然而,子期连眉眼都未动一动,仍旧仪态闲适。
仿若面前刚砍过他最喜爱的琴,有如此暴烈之行径,不是眼前这朝廷上下最忌恨别人又最不容得罪的王太子,而只是寻摸普通人而已。
更像是不屑与之计较。
“不请孤喝茶?”突然,朝廷上下闻其人之名而色变的王太子,突兀地平静下来,语气温和的仿若矜贵公子,而不像常常施行暴虐,令人闻风丧胆之人。
子期的眉眼微微挑动。
王太子见之一笑。
果然还是破功了。
然而子期执杯,只是推到王太子面前,说道:“寒舍之中,只有区区白水。”
子期话里这般说着,却连眉眼都未抬,去看一看王太子的脸色如何,只是静默着饮一杯白水。
对一位生长于权贵荣华之中的太子而言,这堪堪算得上折辱。然而王太子这次居然不以为忤,而是紧随着子期,面色平和地饮下面前这杯白水。
只因他揣度,子期是深沉明断之人。
他接连两番做派,先雷霆万钧转而大变,都不能让子期诧异,把本性暴露出来,王太子对这位名动东周国的名士再也无法继续试探下去。
当下,处于五国混战之中的大争时代。
本来是七国天下,穆国却先吞并邻国大人国,后挥军南下,并下西弋国,一举成为五国之首。其他国家诸如北嘉国,南雍国,沣国只能望而兴叹。
不敢掠其零星锋芒,唯恐成为穆国下一个兴兵的靶子。
究其原因,大人国和西弋国举国被灭,皆因为不重视名士忠臣,疲于内斗,亲近小人远离贤臣,被穆国重金收买,内部分化,而先后举白旗投降。
五国之中除了穆国,朝政愈发衰败,邪佞小人过半在朝,无数良臣被迫害,而远离故土。而穆国朝气蓬勃,一个招贤令,一个举贤令,便把泰半个天下的贤臣收揽,民间无数名士皆闻风而动,举家去穆国。
从而导致其他四国名士在朝,少之又少,国士越发不易得。
子期虽然本国人,却幼年离国,一直求学于佘下学宫,跟随大师些子学习。学成之后,便归国隐居于弥央书舍,王太子不敢再有逼迫之意,唯恐人才逃去。
王太子欲打开话题匣子,笑着问道:“若非是弥央书舍的清泉所煮?味道着实……”
“是。”子期单单回一个字,斩断王太子之后即将展开的种种赞美之言,充分表明了他丝毫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
王太子脸色不变,不见尴尬,反而淡淡一笑。
“孤听说些子大师会在每个弟子出师的时候,说一句箴言,你的前二个师兄出师,便有箴言流传于世。钟卜厉,亓可为,得一人,可治一国。而等你出师的时候,并无箴言可传世,为何?”
子期猛然抬头,眼中神色不明,看向王太子。
王太子继而笑了一下,道:“无论箴言如何,孤发愿,东周国内,法度任你调控、人力皆可驱使,朝廷官吏受你裁断……”
“一寒舍足以。”子期断然道,而后遥遥举杯。
王太子脸色微变,甩下一句,“孤隔日再来拜访。”后离去。
子期把手里的白水泼在地上,面无表情。手急速地转动玉镯。
一时间,玉镯内的拟行系统全都被急速地旋入其中,着实痛苦不堪。纷纷抬起爪子告饶。
子期:哦……
子期突然松开玉镯,结果导致拟行动物被摔成七八掰,更加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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