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社会风气还是比较保守,梁玥也不喜欢婚前性行为,和李林耳最亲近的举动也就是亲个嘴。所以,在她看到李林耳和别的女人赤.裸着抱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的。
她不是小姑娘,也不是白痴,这种情况,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她比较疑惑,为什么呢?她明明比那个女人好上太多了。她比她漂亮不说,学历家庭都甩她好多好多。这是为什么呢?
她想了好一会儿,怎么都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她就不想了。梁玥纠结了一会儿就放开了,然后——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把两个赤.裸.裸的人挂到门框上去了。
这个四合院是她买下来的,这里有点小,总共加起来才只有八十多平,她没在这里住过,但是修整过,这里离李林耳单位就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李林耳平时就住这里。
而跟李林耳光溜溜地躺在一起的女人是她“救”下来的,女人叫梁娟,丈夫是个混账,欠了一屁股债就跑了,梁玥见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脏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外头还下着大雨,梁玥心软,就把她留下来了,一个月给十块钱的工资,包吃住,平时只要做做饭打扫打扫屋子,平时也不限制她在空闲时间干什么。
“为什么呢?”梁玥轻轻地问,但是被问的两个人已经回答不了了,两人都是一样,浑身都是青紫,眼睛肿得已经睁不开了,嗓子也火辣辣地疼,刚才被揍他俩没少喊,现在已经喊不出来了。
屋外看热闹的人很多,梁玥沉默着低着头,视线模糊不清,眼泪跟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似的往下流,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进屋把两人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外扔。
然后把两个软哒哒的人扯下来,李林耳被扯下来的时候,后背在地上蹭了一段距离,火辣辣地疼,然后脑袋又撞上了石子,如果不是眼睛肿得太厉害,他都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算了。
“拿着你的东西滚吧,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你也最好别被我再看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梁玥说完,转身就走,洗了个手后,把行李箱原封不动地带上,锁了门,也不管周围的人是怎么看的,面无表情地迈着大长腿走了。
李林耳倒在地上,看着梁玥那张异常冷漠的脸,那个修长曼妙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墙角,脑袋一片空白。
梁玥断得很干净,屋子不要了,扔给梁季文让他帮忙卖,买的时候花了两千二,修整添置花了七百,卖出去到手三千五整,照理她还赚了六百,不过她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一连半个多月,她都是面无表情的。往常她和梁静最爱闹腾,一整天都每个闲下来的时候,满院子都是她制造出来的各种声音,猛地一静,谁都不习惯。
梁静是个狠的,梁玥那天打李林耳的时候,围观的人不是一两个,给他造成的舆论压力本来就不小,梁静为了给梁玥出气忙活着跑了好几天,给李林耳来了个狠的!
李林耳和梁玥是都是人大的,李林耳家里有点关系,毕业就直接进了部委,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李林耳腿被梁玥打断了,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但这也避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他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愤恨,假还修完,单位那边就来了调动文件——他直接从部委调到了供销社。拿
到调动文件的时候,他几乎就是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了。在部委里他虽然只是个科员,工资不太高但是谁敢小瞧?去了供销社虽然当副股长,看着是升了一级,但这怎么能和部委科员比?尤其是怎么大的调动,要说没人在背后搞鬼,他怎么都不信!
李林耳是他们家的骄傲,李林耳他妈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梁玥算账!之前李林耳被打成那个那样,她已经气得不行了,不过这件事情到底是他们理亏,李林耳对梁玥也还有很深的感情,他们家也就当吃下那个哑巴亏,可谁想梁家欺人太甚!
不过梁家也不是好惹的,那么多人,再加上同学老师和其他社会关系,跑跑路子虽然弄不死李林耳,但死命折腾他还是不难的。
梁家大门李林耳家里人跑了三趟,三趟都是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梁季恒和梁静到现在依旧单身,梁季恒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梁静是不想将就,还没找到和眼缘的。
第235章
梁季文再出国, 凭的是湛九江给他发的聘书。湛九江为了买农场,是注册了一个离岸公司的, 给梁季文发一份聘书那还是很简单的。
湛九江的东西多, 但梁季文有大杀器,两人一人一个行李箱, 轻松回国。
从飞机上下来,脚下踩的是华夏的国土, 湛九江兴奋地仰天大吼了几声。出国留学的日子听着是很美, 但其中有多少难过和心酸就只有湛九江自己清楚。他在腐国待了两年多, 也就是当初提前毕业的时候, 赶回来上交毕业论文, 参加了毕业答辩后他就急急忙忙地飞走了,满打满算地在华夏也没待够两天。
湛九江一下飞机,就往家跑,躺在梁季文充满着阳光味道的床上, 心满意足地抱着枕头要睡觉。
回梁里村的票早就买好了, 不过是晚上的票。
四合院现在变化那是大了去了,两千多平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树木, 为了防蚊虫,角角落落还种了不少驱虫的花草。
七月的燕京很热,但是在四合院里却感觉不到有多燥热,满院子都是花, 满院子都是绿意,在铺在鹅卵石的小路上走着, 随手还能摘下一兜子的果子,鼓着腮帮子吹两下意思意思把上头的灰吹吹就能往嘴里塞。
梁季文还想把旁边的院子再买几个下来,打通了再好好规划一下,挖几个池子,那就更好了。
现在的四合院完好的屋子大大小小有四十七间,预留了十五间最好的房间拿来做卧房和客房,其他的就全拿来存放他们买来的一堆“破烂”。
上到梁爷爷梁外公湛爷爷,下到梁釉李荣光,梁季文给给他们布置好的屋子,只是大部分时间都空着。梁爷爷那一辈的人大多故土难离,怎么说都不来住,顶多是空闲了来这里玩几天。梁大伯几个则是忙着事业,房间收拾出来也没来住过几天。
梁釉倒是来,但她只有在放暑假了才过来。偌大的四合院,平时就只有梁季文十一二个人在。等梁季宇几个结婚了,肯定又要搬出去,就怕那时候太冷清。
不管是梁季文还是湛九江,都是希望大伙能继续住一起的。大家从小都是这么挤挤攘攘地过来,都习惯了集体生活。现在院子那么大,房间那么多,就两人住着也怪冷清的。
照梁季文的意思,是想继续把院子扩建开的,做成华夏传统的四合院建筑群组,一家人还是热热闹闹地住一起,但又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反正出去住也要跟人做邻居,那还不如跟自己亲人做邻居呢。
梁季宇他们也不舍得单独分出去住,要不然他们自己手里早就有了房子,想搬就是半天的事情,现在怎么住的挺好的。
在梁季文去接湛九江前,梁丝丝就把湛九江的房间打扫了一遍,被子也拿出去晒了,这几天都是大太阳,被子被晒得十分蓬松,铺在炕上上面在来一席草席,睡得可舒服了。
可惜湛九江不睡他的房间,床铺再舒服也是白搭。好在梁季文的被子也被晒了,他的房间采光最好风景最美,主屋就是他的。
湛九江抱着梁季文的胳膊,两人也不盖被单,窗子支开射.进半屋阳光,睡了半个下午,两人都是懒洋洋的。晚上要去赶火车,两人四点就吃晚饭。晚饭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两份凉面一盘卤牛肉一大盆凉菜,再加上两碗馄饨,吃得别提多舒服了。
软卧是干部专属,要是照规定,两人只能去做硬邦邦挤得要死的硬座,不过任池岸的人脉广,为了讨好未来的大舅子,两张软卧怎么都少不了。
软卧的舒适程度和硬座不是高一次档次那么简单,虽然下午睡了半下午,但湛九江到了车上还是犯困,伸着脑袋和下铺的梁季文说了一会儿话,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梁季文看他脸还卡在栏杆上,哭笑不得地爬上去把他脑袋摆好。
梁里村不算偏,两人蹭着临村的拖拉机一颠一颠地回来,临村的汉子很好奇国外的生活,一路问着“腐国的生活是不是……”这样的话,虽然是他在问,但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他在说,梁季文和湛九江根本插不上什么话。
梁里村的地多,山也多,有山有水风景自然差不了。尤其是七月,树木茂盛,花儿盛开,满目地翠绿满目的生命气息。
“梁季文,我们以后还在一起好不好?”
“好。”梁季文握住湛九江的手,十指相扣,挥手和临村汉子道别后,梁季文牵着湛九江的手向村子里走去,“待会儿你别说话,我来说。”
湛九江和梁季文都是奔三十的人了,他俩在回国前就商量好了,这次回来就把事情说摊开说清楚。两人在一起快十年了,家里人说一点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直僵着,双方都知道对方知道,但谁也不说,好似那层窗户纸不捅破就不会有事。但怎么可能会没事情呢?这样对家里人不公平,对他们自己也不公平,靠着走钢丝得来的平稳不长久。
湛九江回来,给村里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湛九江没和湛爷爷说要回来,梁季文也没说,算是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梁奶奶很高兴,撸起袖子就招呼着要整治一桌好菜。
湛九江坐在湛爷爷身边,笑着给湛爷爷当吉祥物,听着湛爷爷和梁爷爷给村里其他人吹牛。
中午饭是丰盛的,留了村里几个辈分高的老人一起吃,大家伙都很高兴,一个劲儿地夸湛九江和梁季文有出息。晚饭的时候,是他们一家人吃的,梁奶奶好久没见着湛九江,一个劲儿地给湛九江夹菜,桌上全是湛九江爱吃的。
“奶,我有个事情要和你们说一下。”梁家吃饭没什么规矩,一大家子凑在一张桌子上吃,这几年梁季文几个都在外面,大桌子空了不少。趁着大家都吃饱了,梁季文才冷静地吐出开场白。
第236章
梁季文想要干大事又想不挨揍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三十多年后梁季文再回忆起那个晚上,还是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双方长辈先是都假装什么都听不懂, 装不下去了就要让他们分开, 但是两人倔得连驴都自愧不如,自然是不肯分的。梁奶奶哭得差点进医院, 梁妈妈差点把扫把打断了,梁季文只来得及把湛九江护在身下, 耳边全是哭喊和谩骂。
“我一时迷了心窍, 把九江也给扯进来了。但性向这种事情是天生的, 以后也改不了了。九江马上就要进燕京当教授了, 我不是东西, 但日子还得过不是?”
梁季文把他和湛九江在一起的事情说了以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一身的伤和露水走了。
湛九江全程都是懵的,这和他们商量好的一点都不一样。照他们之前商量的,争吵和责骂是少不了的, 但什么时候要梁季文一个人把全部的错给扛下来了?
“九江, 世界的一切不可能都照着我们的想法来,有时候想得太好是一种伤害。这件事情迟早要来次大的, 吵过闹过后就好了,以后就能太平了。你等我,最多三年。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梁季文抱着哭得几乎要断片的湛九江, 大手在他的发丝间穿梭。
梁季文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梁家人一开始以为梁季文是去了镇上, 结果一直到湛九江回燕京也没再出现,发电报给梁丝丝问他也不在燕京。
梁家人虽然气梁季文,气得不行,但怎么说他们心底对湛九江和梁季文事情早有准备了,他们以为两人会进行装傻下去,大家一起装傻,等什么时候两人分了,那一起就正常了,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俩死孩子会突然闹这么一出。
梁季文失踪后梁家人就慌了,也顾不上和湛家爷孙的尴尬,感觉发电报写信打听消息。
梁季文身边没什么钱,手里连个介绍信都没有,一个人带着一身的伤,又在外头跪了一夜,谁都害怕出事。
梁季文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只是每月月初定时往家里打钱,梁奶奶气得很了,只要是梁季文的汇款单一律给扔出去,不过有了梁季文的汇款单,知道他是安全的,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安心。
因为有了梁季文和湛九江的这档子是,湛爷爷和梁家的关系也变得十分尴尬,也不去梁家合伙吃饭了,湛九江在的时候就把湛九江关在家里,爷孙俩随便吃点,湛九江去燕京的时候,他就到镇上买了一堆的粉条、面条,每天加把青菜就能过活了。
双方都跟尴尬,梁家人觉得是梁季文把湛九江带坏了,湛爷爷就只有湛九江这么一个孙子,这是把人家的香火都给断了呀!
湛爷爷也尴尬,那天梁季文虽然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去了,但他的孙子他还能不清楚吗?说是梁季文带坏的,实际上还不知道是谁带的谁呢?双方都愧疚着,但又都埋怨地对方孙子不分手,两种情绪反反复复地交战着,心里纠结得不行。
最先破冰的,还是湛爷爷的梁家的关系。湛九江只要一回来就被湛爷爷关在屋子里,湛爷爷的日子也过得糙,梁家人终于是看不过去了,梁爷爷拿着他的烟袋和湛爷爷在屋里聊了半天。
“湛老哥,孩子的事情是孩子的事,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日子好活的?我梁老二有你这么好兄弟这辈子都不亏!那俩倒霉孩子要折腾就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受苦的是他们自己,等到苦头吃够了,就会回头了……”
“回头啊……回头了……”
老哥俩喝光了小两斤的白酒,梁爷爷被醉醺醺地抬回去,第二天湛爷爷又去梁家合伙吃饭了,但湛九江是绝对不让他出门的。湛爷爷去梁家吃过饭,再给湛九江带点回来。
湛九江对湛爷爷是愧疚的,但他放不下梁季文,更不可能和他分手。梁季文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常常在想,吃饭了没?累不累?想我了没有?会不会跟人起冲突?今天有好好吃饭吗?明天会回来吗?
湛九江吃完饭,沉默地去洗碗,湛爷爷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九江,咱改了成不成?”
“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湛九江倔强地抿着唇,因为许久不说话,声音有点干涩。
湛爷爷望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嘴唇止不住地抖。
“爷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湛九江的声音不急不缓,略微的沙哑中带着的却是无比的坚定,“你是为了我不被闲言碎语压垮了,你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看同.性.恋的,你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可是你想过没有,第一个给我压力让我痛苦的,不是别人。”
“你们都说是为了我好,劝我们分开,怕我们受伤,可外面的人还没把我们怎么着呢。季文走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湛九江怕控制不住情绪,没敢回头看也没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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