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湛爷爷和湛九江的不一样,他们虽然是外来户,在这里没有根基,照理说他们是尽量不出头。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崔大炮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把人拉过来,一是为了报复湛爷爷帮着梁家,二是为了警告梁里村的众人。
崔大炮是个再小心眼不过的人了,梁里村的人之前让他那么难堪,他哪里会这么轻轻地揭过去呢?他先是发作梁家,就是为了告诉梁里村的人——他崔大炮不好惹,他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村支书怎么了?就是整个梁里村,他都敢怼!他不仅要怼,而且还要发作湛家爷孙,把梁里村的脸狠狠地踩!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有谁会看得起梁里村?护不住自家人,连找他们庇护的外村人也看不住!梁里村的人走出去抬不起头,外村人也不敢轻易嫁到梁里村,这个村子甚至整个青山大队的名声都臭了!崔大炮既能报仇,还能给所有人一个警告——他崔大炮不是好惹的,以后想在他头上动土,要好好掂量一下后果再行动!
一群人压着湛家爷孙过来,那个扛着湛九江的汉子一把把湛九江扔在地上,梁妈妈离得最近,赶紧扔下手里武器去接人。
第42章
梁妈妈虽然接住了湛九江,但湛九江还是有一半身子摔得疼出了泪花。他知道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抹掉脸上的汗水泪水,顺手就捡起石头往刚才把他扔地上的人砸过去。那人被砸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立马就凶狠地瞪过来,梁妈妈把湛九江护在自己身后,也凶狠地瞪回去。梁妈妈双眼猩红,头发乱七八糟,身上还有敌军被她弄伤溅到她身上的血,看起来有点像破釜沉舟的疯子,可惜她刚才扔掉的镰刀被敌军捡走了,不然更有威慑力。
“湛老哥,是我们连累了你啊!”梁爷爷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老了老了却因为自己家的事情把整个村给连累了,连好心帮他们的人都被牵扯进来和他们一起受苦,梁爷爷是恨死了瞿贺一家,但更觉得对不起被他牵连的一干人。
“梁老哥,我湛启若这辈子行的端做得正,做事为了义,为了亲人好友。我要做的事情除非我自己决定,不然没人能让我做!梁老哥,你不用自责,我在做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负担起责任的准备了。你是个老实的好人,我知道,我也知道瞿贺那一家子都不是东西!“湛爷爷喊得中气十足,虽然处境窘困,但他脸上却带着畅快的笑容。
梁家人被湛爷爷的话感动得泪光闪烁,其他村里人听了都羞愧地低下头。湛爷爷和湛九江是刚来不久的爷孙,他们都能为梁家出头,但身为梁家亲戚乡亲的他们却不能。
“磨磨唧唧啥,还不快给我抓起来,这群坏.分.子就是想要把你们洗脑了。”崔大炮能欺男霸女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知道这这样下去对他不利,立马呵斥他的小弟,让人快快行动起来。
一场乱斗又马上开始,不过这次梁家人和湛家爷孙有了许多同盟。梁里村的乡亲们虽然害怕崔大炮,但他们有了反抗之心,明目张胆地打是不敢的,但总有在混乱中出手的机会。他们只要一出手,就是往死里揍!就算被发现了,周围的人一起做见证,都说打人的人什么都没干。这样一来,崔大炮那边的人吃了闷亏也没法子只能小心不到那边去。但大队长带着人,一点点地往里挪,抓到机会照样是揍。
崔大炮看大队长是这样的做法,虽然恼怒得要死,但还真没什么办法。他权利说大很大,但其实也就那样,他也没有办法把这么多人都抓起来安个坏.分.子的名头。
梁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外跑,虽然成功逃脱,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她在村里绕了好几圈,见人就问,顺便让人给梁季宇梁季文带话。
“呼——”她跑得精疲力尽,大冬天穿着破布衣裳都流了满身的汗,她是个软弱的女孩,所以在独自逃脱后内心愧疚自责,但没有勇气去和崔大炮那群人干架。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也顾不上在脱力得快颤抖的腿,机会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往西梁山那边赶。
她眼尖地认出从山上下来的那个人就是梁季文,再也忍不住,眼泪几乎是喷涌而出的。
“大、大从哥,你们家出事情了,快、快去找个地方躲一下,最好进镇找你姥爷,快走。”梁春虽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努力把话说清楚。
梁季文一听出事了,再看梁春这副样子,知道肯定是出大事情了,也股不上其他的,撒开腿就往家里跑。
“......”梁春看梁季文跑走的方向,在风中凌乱,她试图追了一下,但她哪里是梁季文的对手,没过一会儿,梁季文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湛九江隔得老远就听到家里穿来的吵闹声,三个小孩尖细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女人们的尖叫声,男人们的怒吼声让他的怒火节节攀升,尤其是看到湛九江和湛爷爷也在混乱的人群之中的时候,他脑中的那根弦就蹦断了。他和梁爷爷想的一样,和瞿贺一家有仇的人是他们,和别人有啥关系!他们早就做好了瞿贺一家可能报复的准备,但再怎么样都不能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尤其是为了帮他们的好人。
梁季文看着哪里乱成一团的人,眼神越来越暗沉,若是有人能靠近他周围一米的话,就能感觉到那快压得人恨不能挖个洞躺平的压力。
梁季文当过很多年的兵,也上过很多次的战场,他的对手是很多都是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他很少对普通人出过手,在这个世界里,他安安分分地生活了十年,有了很多爱他的亲人朋友,他没用力量欺负过人,更没有称霸世界的梦想,他苦思冥想的就是想要家里人都能吃上饱饭。
他老实本分,但总有那么一些人要来挑战他的耐心。上次他只是给了瞿贺几个一个教训,因为他们知道痛了,下次就不敢了,顶多会有一些不痛不痒的报复,他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心软!
梁季文脸色铁青地一脚把一颗大概有两人和抱粗的树给踢断了,冬天没有多少树叶,枝干上的一点零星的雪伴着树掉在地上。他一把把大概有三四个人高树抱起来扛在肩上。
“啊啊啊啊啊!”大队长听到声音往后面看了一下,就看见梁季文肩上扛着树根,前面七八米长的树干展着枝丫,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冲了过来。
显然不光是大队长一个人听到声音,看到树木的,梁季文快速地往这里冲,看到的人都尽量避开,有几个慢了的也有人赶紧扯到一边。
“这.......”大队长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梁季文力气大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梁季文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树可不是空心的,青壮年的汉子都要两三个个才能抗起来,就算是抗起来,也不能抱着这个跑那么快啊!
“大从,你过来干嘛?快别胡闹!”梁爸爸急得大叫,现在这个情况,能加入梁季文这个强力打手无疑是很有利的,但现在的情况不是打人打得多久能过去的,不管输赢,他们都得被定下罪名拉去□□。与其这样,不如能逃一个是一个,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风声过去,再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改头换面。虽然当黑户是苦了一些,但好过白白受人折磨。
梁季文忍住去看他们的冲动,他虽然愤怒,但没有失去理智,他们一家社员想要和一个公社的民兵营长硬抗是很困难的事情,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全家一起死,他都想好了。
不管他们有多少人,只要他装作一个发了病的疯子,怎么样疯狂都应该不会被人怀疑,顶多是感叹和害怕的力量。先把人赶走再说。梁家能算是战斗力的不过就是六个人,只有三个青壮年,就算有村里人明里暗里的帮忙,那是也妥妥的处于劣势。
梁季文控制着内力将血液往头部那里输送,显得他整张脸都是狰狞地红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充血,眼睛里又变得呆滞不带任何感情。
梁季文一入人群,就好像老鼠入了米缸,他挥着树一扫,那分叉的树枝带着力量把人扫得飞出去。他前面的那条路一下子就清空了,地上多了好几个哎哟哟□□着的人。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继续横扫。
“快!都去找掩护!”崔大炮被这突如其来的战斗力搞懵了一会,顾不上心底涌上的惊骇,连忙边跑边指挥。大家也不是傻的,连忙跑去和梁里村的村民站一起,也顾不上和梁爸爸他们打架了,赶忙躲到梁家人身后。梁季文再有能耐,也不能伤害他的亲朋好友吧?
梁爸爸他们也显然知道崔大炮他们要赶什么,举起武器就是一顿揍,然后边跑边躲,绝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梁季文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家人,只能在心里对帮助他们的乡亲们默默说对不起。然后他眼尖地发现了在人群中的梁春长辈。梁春她家的叔叔伯伯都来了,村里人每家每户都有派几个代表过来,梁春他们家也不例外。梁季文虽然傻了好多年,但他还是知道梁春在家里过得十分凄惨的,对这种人,他没多少的好感,两相比较舍其轻,他毫不犹豫地就追着人过去了。
正好在他前面的人都往那边跑,他的武器战斗范围大,向前迈几步,扭动一下身体,立马就把那几个人干翻了,顺便还把梁春的两个叔叔给一起甩飞。
“!!!”大家以为他是误伤,结果梁季文又是一下,好几个人都被他打得倒在地上,里面又有几个梁春的叔叔伯伯。
“这、这......”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了,大队长人虽然老了,但眼睛可不坏,隔着好几米,还能清楚地看见梁季文脸上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大从这不会是犯病了吧?”大队长也不愿意这么想,但看梁季文的神色,再想到刚才他毫不犹豫地下死手,又不确定了。
“......大从,爷爷明个带你去镇上买江米条,快应爷爷一声!”大队长是个谨言的人,当下梁爷爷听大队长这么说就不淡定了,踮起脚尖朝梁季文大喊。
第43章
众人期待着梁季文的回答,但梁季文只是又凶狠地挥舞了一下大树。
梁家人的心往下狠狠沉了沉,梁妈妈更是崩溃地大哭,拽着一个人的耳朵就不送手,一边哭一边往那人的脸上招呼,脚还不忘往那人的命.根子上踹。
“大从啊!”梁奶奶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当下就有点喘不过气,梁三叔见着有些不对,连忙扔掉手里的东西上去扶,梁奶奶喘不上气,身体也有些发软,但她现在还撑着一口气,好险才没倒下。
他们一家子人等了十年了,十年了梁季文终于才好过来,想到梁季文以后又要变回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他们心里就难受极了。人傻就傻了,梁季文懂事听话,不给他们惹什么事情,但他们受不了小孩儿去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他们不怕受到异样的眼光,但孩子什么都没有错,他不该受这样的处罚!
“崔大炮,你这个心肝都黑透了的烂家伙,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梁爷爷气得浑身直哆嗦,他用力地朝崔大炮扔了一个石子过去,恨道,“就算老天不给你报应,我给你!”
“报应?真是笑死老子了!”崔大炮被这神转折弄得脑袋有些发懵,但他从来不是个嘴上会服软的人,他大笑着朝梁爷爷喊,“我就站在这里,你有本事就让雷来轰了我啊!你们这些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不但压榨乡亲们,还搞封建糟粕那一套,我到要看看是你们先被我□□死还是我被你报应死!”
梁季文听得怒火中烧,“啪”一下扔掉了大树,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崔大炮正想要说他是想装疯扮傻想要逃脱制裁,就看到他走到大树中间段的地方,抱着树干咕噜一转,树枝丫多的那头被他抱着怀里,树根处转向崔大炮那伙人,灰褐色的树皮下,是黄色的尖刺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里,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棵大树是被人折断的,不是用锯子锯断的。
“咕噜——“大家伙齐刷刷地咽了口口水,被梁季文打倒在地的梁春家长辈什么怨言都说不出口了。他们的身板还没有树那么硬呢,可不敢被梁季文盯上再来这么一下。
树根处没有树枝的攻击范围大,但要是被梁季文盯上,那么一扎——绝对比树枝的攻击力来的厉害,梁季文横扫,用的是大力气,那树根扎人,不用左右摆动,省力不说,而且还扎人还扎得很痛!
梁季文换了新招式,没过一分钟就有两个人被他生生扎出好几个血窟窿来。
“啊——”
“啊啊啊啊——”两人疼得在地上打滚,身上每人身上至少多了五六个伤口,也就是冬天穿得多,不然这两人可能就要变刺猬了。
梁季文在院子里纵横着,梁三婶她们几个趁着人把注意力放在梁季文这里的时候,上去抢了孩子,三个小孩哭得小脸都憋红了。梁三婶抱着双胞胎,亲亲这个,亲亲那个,也顾不上阻止他们抢砸,只要她孩子没事就好。
院子里的动静虽然很大,但已经闯进屋子里的人也没有出来看一下,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们动作迅速地扫荡着一个又一个的屋子,能砸的都砸了,被子被咬给弄出洞来,桌子椅子也不放过,拿着锄头就是一通砍,要是找到了钱和各种票类,所有人都不会放过,全给塞自己口袋里了。
所以他们这些人最爱干这种拉人游.行.批.斗的事情了,因为在这之前会去抄家找证据,如果能找到一些值钱小件的东西,那都是谁拿到就归谁的,这也是崔大炮有人簇拥的最主要原因。
一行人把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扫荡过来,才找出二两油票和十几块钱,他们一边嫌弃梁家是个穷鬼,一边动作利落地把梁大伯屋里的一支钢笔揣兜里,嘴里骂骂咧咧出去,然后才去最后面的茅草屋,把所有种子都给扔在地上,木架子砍了,幼苗成菜踩烂了,然后才有人抱着几株已经长好的白菜和一些刚冒芽的幼苗,出去报告发现了他们家搞.资.本.主.义的证据。
这东西不光梁家有,梁里村每家每户都偷偷会弄一些,不说别的,出去报告的那个人家里也有,但这件事是要是拿出来上纲上线的话也是能弄些花样的。
“哈!你们这些毒瘤,现在连证据都有了,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崔大炮也有被梁季文那动作吓到,但他有了那些可笑的证据,就仿佛有人给他加了油,鼓了气,满嘴火车有能跑了,阴暗的心思又能顺利飞起来了。
崔大炮一行人被梁季文追得满院子跑,他们也不敢用刚才的法子了,满院子乱窜,不敢接班行动,就生怕梁季文盯上他们。
瞿志强也是被梁季文吓得腿肚子都在抖,他这个人又怂又孬,没啥本事,就是会溜须拍马,后台硬了啥都敢干,听到崔大炮的恐吓之话,他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扯着梁町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巴掌下去。他和崔大炮关系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崔大炮对他儿子是真好,但对他也就那样,瞿志强能在崔大炮面前成为一个红人,靠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他无条件地顺着崔大炮,什么能讨好崔大炮,他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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