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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还扯到上门女婿上了呢，我不是你家的上面女婿吗？咋了，要了我的身子，你就和那黄江一样，嫌弃我不是黄花大汉子了啊。”梁季文就逗他，凑到他的脸颊上，那下巴蹭他。
“滚滚滚，什么就黄花大汉子了，你能要点脸不？”湛九江被气笑了，扑过去在梁季文的嘴唇上咬了好几下才肯放开。
两人腻歪着吃完了饭，湛九江去储藏室给梁季文找东西去，梁季文翻了翻湛九江最近看的一本书，是前几天梁季文给淘回来的，黄河方面的史料记载，但是里面缺页少字的情况很多，湛九江最近在靠着记忆，结合其他史书方面的记载，整理到本子上去。
“喏，三斤小米，二两红糖，三两红枣还有六个鸡蛋，你先让大娘吃着先。这里还有五输液瓶，现在天气变冷了，一件棉袄不顶用，多倒点热水进去，捂捂手暖暖脚。”那五个药水瓶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洗干净了，湛九江还用热水烫了一下，这些小东西可是十分好用的，小孩们稀罕归稀罕，但送了他们好些个。
“真不和我一起去？”梁季文知道湛九江也是可怜那大娘和她闺女的，就是刚才怎么说了后，现在抹不开面子。
湛九江拍了梁季文一说，说：“哼哼唧唧个啥，我才不去呢。”
梁季文就把人抱住，可怜兮兮地说：“大宝，晚上天黑，我害怕。”
湛九江凶巴巴地说：“不许叫大宝了，肉麻死了。”不过要是他的脸蛋不那么红，嘴巴没那么翘的话，说不定梁季文以后还真不叫了。
“行，不叫大宝，叫宝儿？”梁季文把人抱起来，给他套上外套，成功地把人带走。
“门还没锁好！”湛九江推推梁季文，让他正经一点。
两人去了黄二翠那儿，黄二翠先是一个劲儿地道谢，湛九江把东西给她，黄二翠也不接，低着脑袋说：“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我、我……”她其实也是知道这样做是有点威胁的意思，但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活了五十多年了，才是第一次出县城，哪哪都不熟悉。
“大娘，人这一辈子在路上啊，那里能一个人从头走到尾的呢？还不是你帮我一下，我拉你一把地过来的？我也知道你是担心闺女，你闺女应该还没我大吧。哎，我也有妹妹，我都不敢想要是哪天我妹丢了的话，我要怎么办！”湛九江过来的时候，别提多不情愿了，但他到了这里，也是和黄二翠聊得最起劲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梁季文过来的时候特意带了柴火过来，跟隔壁邻居借了一个陶锅，给黄二翠煮上小米粥。
梁季文走的时候，又提着二两红糖和六个鸡蛋回去。黄二翠说什么也不肯收这两样东西。
湛九江眼眶红红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哭腔，说：“梁季文，你最近留心点，注意着周围小姑娘的动向，主动点帮着人找闺女，她也听不容易的。”
“好，我肯定用心。”湛九江这个人，心软得跟云彩似的，刚刚在家里还数落黄二翠的不是呢，现在就替人哭起来了。
梁季文把湛九江眼角的泪楷去，湛九江还挺不好意思的。梁季文听着周围没人，借着月光，两人就交换了一个又轻又柔的吻。
晚上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准备兵分两路，梁季文负责找李帆恬，湛九江就负责想办法给黄江一个教训。
梁季文第二天一早吃完饭，送湛九江去吃饭后，就拿着纸和笔去找黄二翠了。他让黄二翠仔细描素李帆恬的相貌，他在纸上修修改改，画了一个早上也只是有那么五六分相似，又改动了一下午，黄二翠才惊奇而肯定地说：“对，这人就是我闺女。哎呀，小伙子，你画得真厉害！”
梁季文的画画水平一般，没多少艺术细胞，不过他手稳，画起素描来还是可以的。
湛九江那边也没闲着，他在中午下班的时候，跑了一趟书店，书店很破，书店门口还有刷了红油漆的反封建标语。书店老板一年也要换好几个，因为这里是□□的重灾区，所以这么多年在这里工作的人就是一些思想觉悟比较高的小同志，红.卫.兵来的时候要和他们一起砸书撕书，人一走，又要把书整理好，等待客人付钱。
这家书店是锦杉市唯二的一家书店，书店虽然小了一点但是里头好歹还是有东西的。湛九江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本勉强可以用的法律书，他抱着大头书去付钱。
“为人民服务，同志你好，我想买这一本书回去好好学习一下，以便以后能更好地从到群众中去，为群众服务。”湛九江严肃而认真的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同志，你的思想觉悟还是比较高的，要时刻牢记——为人民服务才是上上之法，希望你能牢记主席老人家思想语录。一共是一块两毛一。”年轻的男同志同样也认真地说。
湛九江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这么破烂的书还要按照原价来，真是心累。
正好明天小学放假，梁季文趁着晚上捡垃圾的时候，把事情说了，询问明天有谁要和他一起去找人的。
着年头的大人孩子都比较有正义感，尤其是小孩，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有一个英雄梦。一听梁季文说想要人一起帮忙找失踪的小可怜，一个个都踮着脚尖举手要报名。
“是昨天找你的那个老太太的闺女吧，那我也去，好歹出一份子力。”现在的八卦流传得还是比较快的，尤其是在跟前发生的，好多听说了的婶子也纷纷说要一起找人。
梁季文定了时间，让大伙明个儿一起到空地那边集合，有东西给他们看。
“不是那姑娘的照片吧？要真是的话，那我们找起来可方便多了！”一个婶子猜。
“差不多吧。”黄二翠手里是没有照片的，她也不舍得花那么些钱去买一张小纸片，但素描像和照片也没多少区别。梁季文就不多解释了。
第101章
梁季文晚上就煮了个红薯粥, 湛九江加了汤喝甜的, 梁季文配着流油的咸鸭蛋一起喝。
吃完饭后, 湛九江啃大头书，梁季文花素描, 有了第一份素描后,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重复的复制黏贴了。梁季文在花了一个小时就画了五张出来，到睡觉前, 一共画了十八张。湛九江那边进展倒是不快, 黄江的行为虽然能归到流氓罪里面, 但这太便宜他了。而且罪.名不多，情节不恶劣的话，很少会有干.部去管这些事情的。
法院现在差不多也属于瘫.痪状态，如果想要从法律层面给黄江一点颜色看看的话, 还是比较困难的。
“宝儿, 别看了，洗洗准备睡觉了。”两人虽然都已经洗过澡了, 但上床前还是要再一遍脸脚的。
“别叫我宝儿，肉麻！’”湛九江头也不抬地说。
“成, 九江，咱先去刷牙洗脸，成不？”梁季文把湛九江拉起来, “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
湛九江被梁季文从善如流地改口卡得不上不下，瞪了梁季文一眼, 湛九江塞了一块牛肉干进嘴里，得意地说：“我现在嘴里还有东西，你先洗吧。”
“.……”梁季文一言不发地去刷牙了。
等梁季文收拾完自己，躺在床上把卧室的灯一关，也不用催，湛九江急吼吼地就跑去收拾了。
“梁季文……”湛九江一上床就把梁季文手扯开，自己滚到梁季文的怀里，抻着脖子叫他。
“怎么了？”梁季文闭着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意听着是要睡着的样子。
“.…..”湛九江又不说话了，隔了好一会，他估摸着梁季文快睡着了，才把梁季文的手臂拉过来遮在他脸上，小声说，“喊我一声。”
梁季文没反应，湛九江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才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枕头。
“好了，宝儿，睡觉吧。”梁季文拍了拍湛九江的背，把人掰正，搂到自己怀里。
“嗯……”湛九江悄悄应了一声，耳朵红得都要煎蛋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大家就在空地上集合了，他没想到，来的人能有那么多。不仅捡垃圾的小孩婶子们几乎全来了，而且还来了一些不熟悉的面孔。
梁季文将他们分成二十组，一组大概三十多人的样子，然后把素描纸给他们发下去。
“哇！这个是画的吗？好厉害啊！” 小孩们的惊呼声和大人的议论讨论声弄得梁季文怪不好意思的。
“文哥，等人找到后，能给我也画张不？”有和梁季文相熟的孩子趁机提出要求。
“成！要是哪组小队提供线索或是找到人，我给小组成员每个人都画一张！保证帅气漂亮。”
“喔~那、那我们组一定是最先找到的！”有了梁季文的承诺后，大家的干劲更大了。
小小的一阵骚乱后，大家按照计划，有每组小组长拿素描画，带队开始找人，争取尽早把人给找到。
姜钊来一组的小组长是姜钊来，是他从姜平安那死皮赖脸才抢过来的，才答应了许多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例。他们这一组有钟田田四姐弟还有她们妈妈奶奶，崔大丫五兄妹和她.妈，黄仁义四兄弟和他两个姨，钱二溜三兄妹……二十八个小孩八个大人。再看别的小组，也都差不多，不过同样的，那都是小孩当组长。
王文雪今天可算是把她得意坏了，作为姜平安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她也是个能打架的好手，平常也有些威严，所以在今天的组长角逐中，她还是比较轻易地就打败了对手，连她.妈也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支持她做了小组组长。
“平安去红旗路找线索了，那我们就去向东路吧。听说这个黄江可坏了，我们也要打听打听他的消息。”王文雪又把素描纸给传了下去，让人再看几遍，“这个人可要记好了，待会我们要找的主要人物就是她，要是能找到线索的话，那也是可以的。我们要时刻留心，不能让孤苦无依的失足少女流落街头，要将她从苦海中拯救出来，让她能够享受共.产社.会的成功果实！”
王文雪虽然读书不咋样，但还是能从记忆里扒拉出一点东西出来的，管她说的对不对，能说这么一大段话，那就代表她有文化呗！
“行了行了，快走吧！”王文雪她妈才不乐意听她闺女讲得那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呢，都是之前说过的要求，还得再说一遍浪费时间。
“田召笛同志，请你注意下你的语气，你这是和领导说话该用的语气神态吗？”王文雪仰着下巴斜睨她.妈，虽然个子比她田召笛要矮，但不妨碍她从气势上压到对方。
田召笛气得想揍她闺女一顿，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只能说：“成成成，我口气不对，不该怎么对领导说话，行了吧。大领导，你看别的小组都出发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走了？”
虽然田召笛的道歉口气不咋样，但王文雪还是觉得这是里程碑意义的胜利，于是大手一挥，豪迈地说：“成吧，我们出发！”
梁季文和湛九江已经看了好些个小孩组长作威作福的样子，虽然无语，但也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家里被老娘压了这么久，好容易“小人”得志一会，那还不使劲儿地作啊！
湛九江正好是今天轮休，梁季文现在算是半下岗员工，没什么事情就到黄江之前的住址去看看状况。
黄江是在李爱华去找他后就搬了家。黄二翠也不知道他搬去哪里了，她去黄江之前的家里找过人，也问过邻居，但没人理她。大概是黄江说了什么话，因为黄二翠是过来看人家富贵了就要讹人钱财的极品亲戚了，没几个人愿意和她说话的。
湛九江长得好，亲和力那自然是不用说的，到了地方，梁季文在旁边等着，湛九江到黄江以前的房屋门口敲了门，果然没人应门。
“小伙子，你别敲了，这家人早就搬走了。”一旁摘菜的婶子见他眉清目秀，穿戴整齐，也不像什么坏人，就主动和他搭话。
“婶子，我想找黄江有点急事，您知道他人去哪里了吗？”湛九江勾出礼貌温和的笑容，问。
“他们一家搬走的时候闹得挺厉害的，不过没人知道为什么搬走了。”另一个婶子说。
湛九江就走到几个婶子身边的树下坐着，带着一点好奇，问：“他们搬走的动静和很大吗？”
“那可不是嘛，听说黄江他们家有亲戚找过来了，要拉着他回去跟一个残废结婚呢，他们家亲戚可是收了不少钱，要让他回去给人当上门女婿！”一个婶子压低了声音对湛九江说，脸上有着可惜的表情。
湛九江来的时候提了一袋东西过来，装得大部分是花生，还有两把糖果和一小包点心，他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出来，招呼着婶子们吃。婶子们有了吃的，说得更加起劲儿了。
“就三个月前的事情，女方家里人还过来闹过事情，我看黄江那小伙子呐，清清秀秀的，碰上这事情也是遭罪，你说这都是啥事啊！不过啊，这人家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汪清这姑娘家里有点能力，受不了了，带着姑爷搬走啦。”
“我也听说呢，……我前两天还碰到一个老太太过来，看起来落魄得很，说是黄江的家里人，我看着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随便糊弄了她两句。”
“是不是穿得土里土气头发半黑半白的那个，我也看到了，她还来我家敲门呢，我就当没听见。不过我听着她说她闺女被黄江骗了，但是我没信，肯定又是她们女方的人编排瞎话呢！”
湛九江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微笑，但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那啥，婶子们，既然找不到黄江，那我先回去了。不过我确实有事情找黄江，如果他回来的话，能给我递个信吗？我在工业区的钢铁厂那儿上班。”湛九江听婶子们从黄江身上聊到别人身上去了，知道没什么信息了，心里堵得慌，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就提出告辞了。
“哎呀，小伙子你是钢铁厂的呀，难怪看着就好看，真有出息！”几个婶子夸到。
“放心吧，我家姑爷也在那个工业区做事，要是黄江那天回来了，或是啥时候他家里人过来了，我就找人给你带个话。”
湛九江撑着笑容把一整袋花生递出去给婶子们，客气地说：“谢谢婶子了，这些东西就给家里的小姑娘小伙子吃吧。”几个婶子推辞一下，也就把东西收下了。
湛九江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心里憋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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