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桃儿,可桃儿怎么能走在他前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野从田雨的记忆里翻了翻,自己的生辰是三月三日,田雨是:“武帝初年,十一月二十。”
“碰”的一声,牧琛跌坐在了椅子上:十一月,难道他走时,桃儿已经有了身孕?
“师傅,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让你们担心了。阿烨,小野,师傅今天有点不适,改日再请你们吃饭吧。”
牧琛没办法冷静,更没办法若无其事坐那吃东西,他脑子里一片嘈杂,混乱不堪,往事一股脑儿冒出来,拉扯着他的神经,又酸又疼...
“那我们先回去了,师傅您好好休息。”
“好。”
牧野见牧侯爷失魂落魄,两眼无神,坍塌着肩膀走出去,那笔直的脊背好像都佝偻了:“烨哥,你说我娘会不会真的是师傅的未婚妻?”
“不清楚,我们也不是当事人。”
“哎,若真是,那也是个大大的悲剧了,还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痛不欲生的?”
“我肯定走在小野身后,你记得等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烨哥!”
牧野把自己挂在蒋烨身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这个傻子,自己这辈子,值了。
小野,我舍不得留下你自己先走;更无法忍受你先离开独自苟活,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吧。
“管家,管家?”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管家匆匆忙忙跑进来,就见一向冷静自持的侯爷双目通红,衣裳凌乱的坐在书房,桌上地下铺满了夫人的画像…
“管家,你看见牧野那孩子了吗?”
“侯爷,老奴刚刚在后院,没瞧见,是有什么不妥吗?”
“那孩子的娘,叫桃娘。”
“侯爷是说,夫人?”
“不确定,我看见小野那孩子总觉亲切,又和桃娘长的如此相似,而且,若是我走时,桃娘就有了,那是不是说,牧野那孩子也是我的?”
“侯爷,这可是真的?”
管家喜出望外,激动不已,侯爷找了这么多年,可算有消息了,更别提还可能多了位小少爷。
“管家,立刻差人去福田村彻查,还有马上备马,我要再去问问瑶儿,当年的事,她最清楚了,也许她漏了重要的事没想起来?”
“好好好,老奴这就去。”
“桃儿,可真的是你?你真嫁人去了?你嫁人也好,可怎会不在世了呢?”
第60章 逼婚女侠·碰瓷技巧哪家强
“吁…”
蒋烨正抱着小夫郎在马车里温情脉脉,摸摸小脸,揉揉小手,听到勒马的声音,暗自诽谤:这么快就到家了?他还没享受够呢。
“主子,前面有辆马车挡了道,过不去了。”
“那绕路吧。”
“是,主子。”
蒋伯正准备牵马掉头,对面走来位着水红百蝶裙,掐腰对劲褂的年轻娇俏女子。
“师哥?是我呀,妍儿!”
原来是永宁伯府二小姐,谢妍,当年逼.婚,导致蒋烨落荒而逃的女侠!
年前她带了包袱,原计划去找师哥,可惜半路就被抓了回来禁了足,日日关在家。若不是娘今儿递牌子进宫去了,她也没有机会逃跑出来见师哥。
“主子,是谢二小姐。”
蒋伯敲了敲车厢门,通报道:这二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千万别搞幺蛾子啊!
牧野烦躁不已,扒拉扒拉脑袋,京城的苍蝇怎么不胜其烦?拍都拍不完?暴躁的牧小夫郎,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这会儿功夫,谢妍已经站在车厢前,客气的敲了敲窗:“师哥,我是妍儿啊,我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
狠狠的瞪一眼罪魁祸首,人家都来叫门了,总不能还躲在里头不出去吧?
“谢二小姐,幸会。”
牧小夫郎郁闷的推开门,换上温煦得体的笑容,殊不知,内心已经有上万头草.泥马在撒足狂奔…
“这位是?”
“谢二小姐,这是蒋某的夫郎,牧野。”
蒋烨跟着走了出来,哎,又惹夫郎生气了,晚上的饭后点心大概要被没收了。
“师哥,你回来怎么没去看我呀?妍儿每日都盼着你呢。”
谢妍瞪了眼牧野,直接忽略了这个抢她夫君的人,转脸笑眯眯和蒋烨撒娇,说着还伸出手去拽蒋烨衣袖。
“谢二小姐,请自重。”
“师哥,你以前都叫我妍儿的,怎么这次回来还生疏了?”
牧野不着痕迹挤挤眼,扬扬眉,撇撇嘴:妍儿?师哥,您可真温柔,怎么没叫我牧儿呢?啊呸,木耳一点也不好听。野儿?更难听!
“谢二小姐,我已经成亲了,往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别饭后点心,现在晚饭都没得吃咯,蒋烨懊恼不已,年少无知乱叫什么?
“师哥,你怎么能这样?背着我取夫郎就算了,现在连我们的关系都不愿承认了吗?”
谢妍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双目圆瞪盛满怒火,嗓音拔高尖锐刺耳。
随着眼泪不着痕迹掉下来,哽噎道:“我六岁第一次见到师哥,就认定了你,妍儿等了你十几年啊!”
牧野被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吓的一愣:瞧瞧人家这演技,说哭就哭,说吼就吼,简直收放自如,信手拈来,搁前世,妥妥的新晋小花啊。
“谢二小姐,慎言!”
谢妍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这么多年,我以为师哥是明白的,你回乡替母祈福,我就在京城等着,日日诵经为伯母悼念,可如今,你是要抛弃我吗?”
拜谢妍的河东狮吼,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将军怎么能这么无情?”
“是啊,谢二小姐真可怜。”
“师哥,我不信你这么绝情,是因为这个牧野?是他缠着你,对不对?”
牧野头痛欲裂,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要怎么接话?
“谢二小姐若无理取闹,请恕我门不奉陪。”
说完拉起牧野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无理取闹?师哥为这个田野村夫,竟说我无理取闹?他这般粗俗之人,哪里配得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麻烦让开。”
“呜呜…师哥,妍儿错了,你别生气。”吸吸鼻子,转过身,双目通红望向牧野,“事到如今,我也认了。谢妍愿意伏低做小,侍奉将军夫郎,还望将军夫郎成全我的拳拳之心,倾慕之意。”
说完就要往地下跪,吓得牧野赶紧去拦,手刚碰到袖子,“啊”的一声,那位谢二小姐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将军夫郎就能随意推人啊?”
人群里有个妇人义愤填膺的开了口,见有人出头,看客们越肆无忌惮了。
“简直是仗势欺人。”
“真没教养,哪里配的上大将军分毫?”
“依我看,只有谢二小姐这样的女子,才是良人。”
“就是,将军就该休夫娶谢二小姐。”
牧野从刚刚开始,额头就隐隐作痛,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瞧瞧这碰瓷碰的,还成全?老.子看起来就那么蠢,那么好欺负吗?
怒上心头的牧夫郎难得发了飙:“老.子配不上,你这种当街拦车,哭哭啼啼,拉着外男诉衷肠,毫无女德,不知廉.耻,自以为是,自甘堕.落的就配得上?”
吵吵嚷嚷的众人被牧野吼的一愣:“谢二小姐,难道你不清楚将军当年为何离京?或者,你不知道方子为何会泄漏?要不,我们当街坐下来,一桩桩一件件抽丝剥茧捋一捋?”
“抢了人家夫君,还如此诋毁个弱女子,难不成这就是将军夫郎的教养?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就是…”
“将军真可怜?”
牧野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一看就是个托儿吧?京城的人阴谋.诡计玩儿的可真好,他自愧不如,若此刻让他知道还有更厉害的在后面等着,也不知会不会吓得立马逃跑?
谢妍还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倾诉衷肠,表明心迹。
看热闹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吵杂声忽高忽低,牧野脑袋更疼了,眼前一黑,就往地下倒去:“小野,小野,你怎么了?”
“滚开,谢妍,你听好了,我蒋烨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若小野有一点差池,别怪我拿永宁伯府开刀。”
“师哥!”
谢妍受了惊吓般,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抱蒋烨,蒋烨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下手,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一脚踹了出去,谢妍“砰”的摔在地上,吐了血。
人群炸开了锅,声讨声,谴责声,怒骂声…一片混乱。
王军正准备去抓药,娘的病明明显见好,药不能停下。拉开门,就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巷口停了辆马车,前面黑压压一片,透过缝隙,身形高大的男子满脸焦急,叫嚷着要往外走。
这人看着,怎么那么熟悉?
对了,江平镇,这男子牵头乌黑大马还带着个俊美小哥儿,抬眼看到马车上将军府挂牌,脑子一闪而过那天在城门口的场景,娘嘞,这俩人还真是将军和夫郎?
因这是条死胡同,里面就住了王军一户人家,除了边上挡着的,里头并没什么人。
王军扒开挤进去:“将军,先随我来吧,我家就在那扇门后,人这么多,马车根本出不去。”
“有劳!”
蒋烨认得这个让他曾吃过飞醋的人,抱着牧野走了进去。
“这是我屋,把将军夫郎先放下吧,翻过对面的墙,能通到另一条街上,我去叫大夫。”
“娘,我带了朋友回来,在家呆会儿,您帮我照顾一下?”
“好,你去吧。”
一个身形微胖,笑容满面的妇人从堂屋走了出来,进厨房倒了壶茶水:“喝点茶吧。”
“哎呦,这孩子怎么了?”
“这位妇人,打扰您了,主子身体有些不适,还的在您这休息休息。”
蒋伯抬手接过茶水,和主家道谢,将军那个闷葫芦,哪能指望他一句句解释?更何况,现在满心满眼都扑在夫郎身上。
“不客气,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
“将军,老奴到院里等着,您有事叫我?”
妇人刚跨出门槛的脚一顿:将军?
“给您个凳子,坐会儿吧。”
妇人凑到蒋伯跟前,放下木凳,自己坐在了另一边。
“叫我老蒋就好。”
“行。老蒋,那位真是将军和夫郎啊?”蒋伯略带疑惑看过去,“别紧张,我没恶意。早年间我有位弟弟,跟着武帝上了战场,这么多年了无音讯,想着将军也是行武出声,就顺嘴一问。”
“不知令弟叫什么?将军虽打了不少战,却是在武帝登基后,若是开国前的老兵,还真不好找。”
“名叫牧琛,若活到如今,也该四十多岁了。”
“这倒巧了,牧侯爷就叫牧琛,也是四十多岁,不过牧侯爷家在北地,只有个胞妹。”
那妇人却是心里一喜,桃娘说过,她的未婚夫,是武帝手下得力大将,不出意外,肯定会加官晋爵。
所以才交代她尽量到京城打听那些官宦人家,可她一介平民,哪有机会接触到高们权贵?
“可不是巧,不知这位侯爷老家是何处?”
“听说是宁山府,柳南县人士。”
名字,年纪,籍贯都对的上,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1章 因果缘由·事业生娃两不误
妇人闺名木槿,当年夫君生了怪病,多方打听,才得知“金针圣手”朴仙医暂居江平镇,于是变卖了家当千里迢迢去求医。
病症难治,需日日服药,眼见着银子要用光了,无奈,木槿只好重操旧业,替人接生。
第一次见桃娘时,她就觉得这妇人气质出众,不像普通人家的闺女,检查了身体状况便离开了。
再见桃娘,是生产前两个月,谁知出门时,手里被偷偷塞了东西,她不敢张扬,一路揣着到了家才拿出来。
那是个做工精致的荷包,里面放着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还有折成小块的纸张。打开才知道,原来这位桃娘是被强关在田家,希望自己能帮帮她,孩子出生时一定要说早产了两月有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她心生不忍,生产那天,把屋里的人都支走,桃娘给了她块玉佩,交代若孩子过得好,就不必找了,若过的不好,麻烦她帮忙找一个叫牧琛的人。
因着桃娘给的宝石,夫君的病得以治愈,直到去年才离开人世。她心生感激,想起桃娘的嘱托,去福田村打听了一番,才知当年的孩子过的水深火热。
于是给在京城的哥哥写了封信,拜托安排了儿子的差事,就一路上京准备找那位未婚夫。谁知年纪大了,路上劳累,来了就病倒,一直也没机会去查探。
“将军,大夫来了。”
王军满头大汗背着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跑了进来,这老头走的实在太慢了,和乌龟爬似的,他可没那耐心等。
“咳咳,咳咳咳…”
现如今的年轻人怎么都如此急躁,他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颠散架咯,老大夫暗自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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