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蝉顿了两秒便猜测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他眨了下眼:
“你是陆深的表妹对吗?”
止迎更惊讶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表哥不在家吗?”
纪青蝉点头:
“他不在,你有事?”
止迎黑黢黢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想假装不经意地打量纪青蝉,纪青蝉撇嘴:
“你先进来吧,他下午回来。”
止迎走进来就看到桌上的饭菜,偏头咽了口口水,纪青蝉轻飘飘地走过去:
“一起吃吧。”
一顿饭的时间止迎就把自己的底透了个干净,她在外国语读高一,正值叛逆期和老妈关系很差,自己在追求一个二中的男孩,老妈零花钱都不给自己,每次没钱了止迎都会来找表哥陆深。
今天正好周六,刚放了学她就来陆深这边了,她没想着现在陆深在家,打算等一下午等到陆深下班回来的。
却没想到有人来开门了。
“那你…是我表哥的什么人啊?”
止迎的表情里透着好奇和八卦,纪青蝉面不改色:
“高中同学。”
止迎唔了一声点头:
“哥哥你生病了吗?”
纪青蝉正坐在沙发上一种一种地吃药,止迎坐在另一边满脸的同情,纪青蝉点头,把剩下的药一起塞进嘴里,就着白开水吃完。
吃完后纪青蝉看向止迎:
“你就在这里等他还是打电话叫他回来?”
止迎连忙道:
“我等表哥就好了。”
纪青蝉颔首:
“那你自便,我去休息了。”
说完便起身走进房间,止迎看着纪青蝉,眼里的礼貌渐渐被惊讶替代,这个哥哥,为什么走进了表哥的卧室???然后就一直不出来了?!
止迎的小脑袋瓜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原因,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满脸八卦。
她去陆深的书房玩了会儿电脑,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响了,止迎正在打一局游戏,一时间走不开,等她打完出来的时候表哥的卧室门开着,里面传来自家表哥的声音,透着止迎从来没有听见过的亲昵和温柔:
“乖,再睡会儿。”
……
“表妹?止迎?”
过了十几秒止迎听到往外走的脚步声,她连忙跑回书房,刚坐下就看到陆深一脸平静地站在书房门口,仿佛刚刚肉麻兮兮说话的不是他。
止迎赶紧站起来笑着喊表哥,陆深嗯了一声:
“没钱了?”
止迎呃了一声:
“不用说这么直白嘛......”
止迎上前一步,表情八卦了起来:
“哥,那个卧室里的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陆深看自己表妹两眼都冒着好奇的星星,眉头突然皱了起来,目光里透着思考,他觉得“男朋友”这三个字太轻了,配不上纪青蝉。
“别多管闲事,要多少钱?”
止迎充耳不闻陆深的问话,眉眼之间满满的试探:
“他是七月二十五号生日的那个人吗?”
陆深无奈地看着自己表妹,止迎得寸进尺:
“你不说我去问那个哥哥!”
陆深叹了口气:
“是他。”
“哇!!!”
止迎一脸的赞叹,看着自己表哥的眼神充满敬佩:
“表哥你真是...真是太浪漫了!”
止迎没有拿了钱就走,而是故意拖时间玩游戏拖到纪青蝉午睡起来,她比刚刚殷勤了许多,绕着纪青蝉哥哥长哥哥短的,无数的话憋在嘴边想问,无奈陆深一直一直在边上用眼神警告她,止迎找不到缝隙插进去。
纪青蝉早就看出来止迎想做什么,小姑娘憋闷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等浇完花他朝止迎抬了抬下巴:
“你要问我什么?”
陆深想走上来阻止,纪青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陆深只得憋着,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听他们两人的对话,灰溜溜走进了书房。
半小时后纪青蝉走进了书房,告知道:
“你表妹走了。”
陆深手里握着鼠标,佯装镇定地盯着电脑,哦了一声,纪青蝉盯了陆深几秒,看人没有要说话的欲`望,便转身打算离开,陆深突然吞吞吐吐发话了:
“我表妹问你什么了?”
纪青蝉转过身,看陆深欲言又止的样子勾了勾唇角:
“你猜猜看。”
陆深起身走到纪青蝉面前,眼神里透着迟疑和忐忑:
“应该......没什么吧?”
纪青蝉笑了一声,点头:
“没什么,就问我是不是7月25号生日,说每年都有个傻子在那天包全市的灯屏写生日快乐。”
纪青蝉淡淡地看着陆深,陆深的羞臊爬上了脸颊,难得的脸红了,声音都轻了些:
“我…我想,只要你在,就能看到了,你看到过没?”
纪青蝉朝他摇摇头,眼里一片清明,陆深眼中带上失望,点了点头,纪青蝉突然伸手拉住陆深的衣领:
“今年可以看到了。”
陆深睁大眼睛:
“你不觉得蠢吗?”
纪青蝉眨了眨眼:
“蠢的。”
陆深垂下头:
“嗯,是吧,我爸妈都觉得我疯了。”
纪青蝉沉默地看着略显沮丧的陆深,抿了抿嘴:
“那今年还有吗?”
陆深没把自己签了十年合同的事说出来,试探着问:
“你想有吗?”
纪青蝉看着他不说话,半晌咬了咬牙:
“笨死了。”
说完纪青蝉转过身走向卧室,陆深一路跟在后面:
“你怎么又说我笨,你不喜欢我就不弄了好不好?”
纪青蝉脸上带着愠色转过身,声音寒凉:
“我说过不喜欢吗?”
说完他就走进卧室,陆深在原地站了两秒表情瞬息万变,那就是,喜欢?!!!陆深冲进去从背后一把抱住纪青蝉:
“有的,今年有的,到时候我带你一个一个去看。”
陆深偏头亲了亲纪青蝉的脸颊,语气里充满兴奋:
“你喜欢的,你喜欢的对不对?”
纪青蝉转过身,陆深死死扣着他的腰,俯下`身想要吻他,纪青蝉侧过脸躲开,眼尾上扬着,语气不急不缓:
“你表妹还说,你年初去相亲了。”
陆深怔住,恨不得把止迎逮过来揍一顿,他急得满脸通红,声音洪亮急切:
“没有!”
纪青蝉颔首,声音透着轻佻和淡哂:
“没有就没有吧。”
说完,他掰开陆深扣着自己腰的手,朝阳台走,陆深一把抓住纪青蝉的手腕,专注诚恳地盯着他:
“我真的没有,是我姑姑骗我,跟我说是一个合作伙伴让我去见面,我没想到会是那个,我知道他们的心思之后立刻就走了!你相信我,纪青蝉你相信我。”
陆深说地就差飙泪了,纪青蝉冷淡地盯着自己,一脸不信的样子让陆深抓心挠肝地着急。
纪青蝉眨了下眼:
“那个女生现在在你公司里。”
陆深决定再也不给止迎零花钱了,他倒吸了一口气:
“是姑姑安排进来的,她把Lucy安排进广告部之后才告诉我,我和她没有任何接触,我发誓。”
纪青蝉点了点头:
“止迎还说……”
纪青蝉没说完陆深就忍不住自己交代了:
“我刚进公司那年有个秘书喜欢我,我已经把她辞了;大学同学里有个法国男孩追到海市来跟我表白,我拒绝了;公司在国内刚上市的时候接受了一家电视台的采访,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持跟我炒过绯闻,我辟谣了。”
陆深凝视着纪青蝉,深色的瞳孔中写满真诚,纪青蝉冷冷地看着他,他没想到陆深能一箩筐倒出这么多有的没的,他这次直接甩开陆深的手走出房间,陆深这才意识到纪青蝉是真生气了。
这些都怪不了陆深,但纪青蝉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眼神空空地盯着沙发上的灰色抱枕,用力调整着呼吸,陆深跟出来还没碰到自己的肩,纪青蝉就迅速回身,眼神狠狠地盯着陆深,死死攥紧陆深的衣领,眼神冷然里透着愤怒,他每一个咬字都非常用力,用力地嘴唇都有些泛白:
“你是我的。”
纪青蝉很嫉妒很嫉妒,他嫉妒地想要让每一个觊觎陆深的人都消失,陆深伸手抓紧纪青蝉的手腕,朝他点头:
“嗯,我是你的,是你的。”
纪青蝉的呼吸不太规律,他眼睛迸得发红,陆深试探着把人搂进怀里:
“我是你的,没事了,谁都不会抢走我的。”
陆深在纪青蝉背后轻轻拍打,纪青蝉的身体还有些许颤抖,陆深眼里映着一片心疼,他学过心理学,他知道现在纪青蝉的情绪非常危险,纪青蝉没有安全感,他的内心还是绝望的,他甚至不愿意相信陆深,遇见后的一切都是陆深在推着他走,但纪青蝉没有在用力,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出这个绝望黑暗的深渊。
陆深搂着纪青蝉的手臂微微用力,让纪青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永远都是你的,永远都是。”
第64章
纪青蝉整个人都被搂进陆深怀里,他努力把呼吸调整好,抬头看陆深:
“陆深,我这样你怕不怕?”
陆深和纪青蝉对视,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纪青蝉的脸颊,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和纪青蝉接吻,一吻结束,陆深的声音透着温存:
“只要是你,什么都不怕。”
纪青蝉的干预治疗已经改成半个月一次,现在他产生的幻觉大大减少,一半是那些药的功劳,一半是两人一起积极面对这件事的功劳。最近纪青蝉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许多,陆深也感觉到了,他发现纪青蝉看书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似乎到时候考虑纪青蝉接下来的计划了。
和关明勋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陆深旁敲侧击的问过纪青蝉要不要去公司里帮忙,纪青蝉放下筷子抬眼反问:
“我去那里能干嘛?”
陆深还没说话关明勋抢先插嘴:
“老板娘啊,多震得住场子。”
纪青蝉冷冷地横了一眼关明勋,陆深心里暗爽,表面上瞪了眼关明勋,温柔地对纪青蝉道:
“公司里很多部门你都很适合,人事和宣传都可以,你看人准,做事又利落……”
陆深没说完呢,边上的东东一脸积极道:
“还会做凉皮和煎饼!可以去食堂!”
如果这句话是关明勋说出来的话那他一定是在调侃,但说出这句话的东东满脸的认真,仿佛这个提议十分可行,陆深没来得及让他闭嘴,纪青蝉就点头附和了:
“嗯,我的学历去你那里,只能去食堂,或者后勤。”
陆深刚想就地改公司的录用标准,纪青蝉眼里就隐着笑跟他说不用了: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用操心这个了。”
陆深顿了顿才点头,眼神透着些微的受伤,问纪青蝉之后自己的打算是什么。
纪青蝉正端着一碗汤在喝,他没有回答陆深的意思,等那碗汤喝光也没有说话,陆深却一直在等纪青蝉的回答,饭桌上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关明勋打哈哈调解气氛,他拍了拍陆深的肩膀:
“这都是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的,你别太着急了呀。”
关明勋的调节却没有起到什么反应,纪青蝉的表情也慢慢冷下来,他看着还盯着自己的陆深道:
“暂时不想告诉你。”
说完纪青蝉就起了身,离开了包厢,陆深咬了咬牙,想跟上去却被关明勋一把拉住,关明勋啧了一声:
“你现在过去是想跟他打架吗?!”
东东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陆深道:
“深哥,蝉哥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愿意跟你说,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陆深的脸绷着,直到纪青蝉回来,几人吃完饭离开商场到了地下停车场,纪青蝉上了车也没有跟陆深讲话,没了关明勋和东东的调节,车里的气氛一度十分凝重。
陆深偏头看了眼纪青蝉,探过身去帮纪青蝉把安全带扣上了,全程抿着嘴绷着脸不说话,纪青蝉本以为陆深要做什么,就看到他突然靠近自己,然后扯过安全带扣上,什么都没说。
直到回了家三个小时后,纪青蝉先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这场冷战,他看到陆深坐在沙发前看电影,时不时微微眯眼,眯眼的幅度很小,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纪青蝉只是走出来倒水,随口说了一句:
“你近视了?”
陆深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纪青蝉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他几乎从沙发上立刻站了起来:
“嗯,有点,不过不严重。”
他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纪青蝉闲庭信步走进厨房,拿了壶水又走了出来,然后偏头看他:
“那要去配眼镜吗?”
于是两人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出门,满大街找眼镜店。
最后还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店员说陆深的脸型好,戴什么框子都好看,就拿了好几副黑框给陆深试,纪青蝉直接把那些框推了回去,指着柜台里的一副银丝框眼镜道:
“那个拿出来。”
陆深听话地带上纪青蝉给他挑的镜框,看到纪青蝉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纪青蝉挑了挑眉:
“就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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