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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岩心里数着拍子，把动作虚虚地过了一遍，做完一个三角撑，他就停了下来，叠着腿坐在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道，今天行不行啊。
虽然对初赛有一定的信心，但是在看过昨天一天的比赛，看过不少能力很强的选手，其实他心里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那个张謇……
还有那个郁峥——跳古典舞的“书生”。萧云岩昨天晚上特意去网上搜了一下他的来历，是专业舞蹈大学的高材生，获得过不少国家奖，还有一个是中央举办的大型古典舞比赛的金奖……
郁峥与张謇这两个是让萧云岩最深刻的，还有几个人，名字虽然记不全，但样子他看一眼能识出来，都是很有实力的人。
其实萧云岩之前也参加过一些比赛——校级的，虽然都是第一，但是……
他抚上额头，不声不响地叹了口气，他告诉自己，你不是得不了那些大奖，你只是不想参加而已。
此时，门口来了一位悠闲得如同每天在度假的大佬……
“呦”大佬惊讶的口气都是那么慵懒，仿佛刚起，“挺早啊。”
早个屁，都八点半了。萧云岩默不作声地瞥他一眼，继续记着动作。
“你别说你刚起。”柿子皱眉看他，嫌弃道。
祁一笑了两声，说：“那我不说了。”
众人：“……”
“欸，对，”祁一向着萧云岩走去，“走吗？”
萧云岩转头看他：“现在吗？”
祁一笑着点头：“不然呢。”
“你……”萧云岩指了指放贝斯的地方，“不练练吗？”
“啊，”祁一随意地瞄了眼他指的地方，说，“练什么？”
“……”知了冷冷地看着他，说，“云岩别理他。”
祁一突然张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啊，你们都在练歌啊？不是吧，平时商演一场赚几千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在上台之前弹两曲儿啊。”
“滚，”柿子瞪他，“以为我们都是你啊，随便哼两句就能拿下几万。”
这个几万其实有“典故”的，说是祁一大一的时候去陪柿子参加一个广告歌曲试音，柿子在录音棚里唱，刚好制作人在外头，和祁一站一块，柿子唱错了一句词，停了下来准备翻词，祁一直接在外头提示他——就唱了那一句歌。
结果就不用说了，至今为止，这件事让柿子想起来都恨得咬牙切齿，虽然之后祁一借了钱给他开培训班，但从此以后所有的单人试音或是单人比赛，他再也没让祁一跟着去。
“还记着呢，多少年了……”祁一插着兜笑着走了进来，走到墙边拿起贝斯，挂上，咳了一身，道，“我说现在走，没人反对吧。”
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应答。
祁一也不恼气，依旧笑着，说：“上午有权泽和史奕的表演，不想看看吗？”
一阵沉默，随后，除了倒立在墙面的萧云岩，所有人异口同声：“走。”
摇滚社今天的衣装有些相似，都是偏西装风的套装，连祁一都舍弃了平时那股乞丐风，穿的人模狗样。而萧云岩则是一件黑色带橘字的卫衣，运动裤和布鞋，一顶红底白字的鸭舌帽，嘴里还含着一颗刚刚祁一给的薄荷糖。
六人在公交上，把最后的座全占了，还都翘着二郎腿，仰在椅背上，低着眉。
刚上车的人一眼看过去没一个不被吓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黑社会专门在公交上收保护费。
一直到比赛的地方，这六个人前方两排都没人坐下来。
……
“哎呀，”祁一看着这小学门口，笑道，“这门感觉比昨天又矮了。”说着转头问萧云岩：“是不。”
萧云岩真想甩他一个嘴巴子，但还是忍住了，说：“你量了啊。”
祁一笑笑，像是想起什么，去问知了：“你的鼓不带过行吗？”
“我中午陪她回去拿，”臭虫说，“我开车过来。”
“嗯。”祁一点头，笑着看向门内，里面不知道是些什么看不见的腥风血雨，试探着点燃他眼里的火。
“进去吧。”
六个人，长发短发，笑着的冷漠的，兴奋的无所谓的，此刻一起踏进那不高的门里，准备去嘲笑挑衅不尊重过他们的人，以及，书写他们共同的青春。
……
因为比赛中，搭档表演的顺序是一样的，因此六个人只能在看史奕还是看权泽之中选择。
“我选歌。”柿子说。
“那我也选歌。”臭虫立马跟上。
“我也。”知了道。查理在一旁立马跟着点头。
萧云岩和祁一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我们选舞。”
于是六个人分成二四两组分别去了a区和c区。
萧云岩和祁一到舞台布场那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并且已经给出了两个手环。
不过还没到权泽。
两人找到昨天的地方坐下，萧云岩一眼就看见了穿得花枝招展的权泽，他居然还化了妆。
“我一直觉得权泽特别像个人……”萧云岩默默说了一句。
谁知道祁一回了一句：“像个人吗？”
“……”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萧云岩无语地看他一眼，说，“像一个……明星，但是我想不起……”
“权恩俊。”祁一帮他说了，“他们是双胞胎，只是他哥哥整了容，有点不太像了。”
“对对，就是那个挺火的一个偶像。”萧云岩说完，接着带着惊讶和一些不解看向他：“啊，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娱乐八卦尤其精通。”
祁一顺着他的话笑了好久，才道：“爱好爱好。”
“真没看出来你爱好是三八。”萧云岩轻声道。
“你没看出来的还多着呢，多看看，了解更多。”
“……不需要。”
就算被拒绝也没有感到任何伤心的祁一，还跟没事儿一样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头顶：“还挺傲骄。”特别高兴且谜一样自信的语气。
“傲娇你妹啊……”萧云岩瞪着他，咬牙切齿。
毫不畏惧的祁一：“哈哈哈哈哈……”
此刻，舞台上已经轮了好几个人了，其中有一个locking组合，两个人，但比赛虽然没限制参赛者的人数，但设置了组合里晋级的人数——一个。
不过评委没有给组合里任何一个人手环，只给了一个矮一些的男生一张待定卡。
权泽排在比较后的位置，在他之前还有大概30个人。每个人一分半，那他也要轮到45分钟之后了。
想要时间化成白驹的时候它偏偏成了一只慢行的王八，萧云岩觉得今天比赛的选手比昨天的要掉价了不少……
现在在台上的是一个长相很可爱的女生，穿着热裤和粉色短卫衣，跳的爵士，辅wacking。
歌曲也是很可爱的类型，夹着歌手一些撒娇的歌词和音调，女生表配合得做出有趣的表情和动作，具备一定的音乐掌控力，实力在选手中是往上的。
表演结束，萧云岩看见评委果然给了那位女生手环，他直起身子往女生的腰前牌子看了看——萧晴，也姓萧，真是巧了。
“呦，同姓欸，”祁一在一旁调侃，“你这么看人家，感兴趣啊？”
萧云岩皱眉看他：“我就是看看她名字，没别的意思。”
“之前拿手环的那些你也没想去看他名字啊。”祁一继续说道。
“我说你……”萧云岩转头盯着。
祁一正正地对着，直视他，萧云岩能看见他瞳孔里透出自己那张傻不拉几的脸。
他在乎？萧云岩心突然哐哐开始撞胸膛，祁一说这种话，是在乎他关注别人吗？他眼里有我……吗？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切断了两人的对视，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舞台，权泽上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妹的尖叫……
晚安！昨天看书说做梦是睡眠不好的一种现象……那就希望大家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吧……
第36章 彻悟
音乐是流行电子风的英文歌，电子乐器凸显出史奕的声音，同时也弥补了他声音里的部分缺陷，如此听来，倒还不错的样子。
“怎么样？”萧云岩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权泽的舞蹈，转头问祁一，“歌。”
他也不去问舞，权泽的表演，如果是不懂舞蹈的人来瞧，看着好像还挺帅的样子，但是从萧云岩的角度去看，就很一般了，再者编舞上虽然没有了抄袭，但也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动作，萧云岩猜着应该是史奕编的。
“这不是他的歌，不好评价，”祁一耸耸肩，又说，“如果谈唱功的话，麦霸吧。”
“那你觉得他会过吗？”萧云岩问。
祁一呃了好长的音，才道：“会吧。”
萧云岩点点头，看了一眼舞台，又转过头：“你们为什么不喜欢他？因为他和权泽有关系吗？”
“啊，我还好，柿子他们很不喜欢这人，”祁一弯了弯眼睛，眸里却没有笑意，“史奕以前是在我们社的鼓手，后来因为私自给乐队接活，被柿子踢出去了。”
萧云岩惊讶地看着他。
祁一笑了笑，继续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和权泽认识的，不过权泽能拿到我的谱子，就是史奕从我这偷给他的。”
“……”萧云岩认真地听着他说，台上的表演已经吸引不到他了。
“其实那首曲子是我不要的，写坏了，扔在104的垃圾桶里的，不知道怎么就被他翻到了，还给了权泽，最搞笑的是，权泽在那场无聊的比赛还得了第一。”
“听着感觉……”萧云岩咽了咽口水，说，“像吃了一口屎。”
祁一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都是过去了的事儿，也不在意了。”
怎么能不在意，萧云岩心里堵着气，歌能随便给别人吗？哪怕是不要了的，那也是具备所有权的，难怪柿子他们都要去看史奕的表演，他要是早些知道这个事情，估计也想去看了，最好买个白菜，唱一句扔一片上去，最好再带个鸡蛋，唱完了就往台上甩。
“嘿，”祁一用手臂碰了碰他的，“给手环了。”
萧云岩像翻了一个白眼一样瞥了瞥台上，又耷拉下眼皮，随意地嗯了一声。
祁一被他这个样子逗得不行：“喜怒哀乐，你都不掩掩。”
“又没人看。”萧云岩轻声道。
祁一笑了声，道：“我看呐。”
“……”萧云岩迅速抬眼看了看他，立马转头望向别处，嘴里还念道，“看什么看……”
“哈哈哈……”对方也不知道在开心个什么劲。
光线辐射到各处角落，热情地扫过所有事物的面貌，空气被它勾动了心，化了一段段追逐的风，还升了“体温”。
还在台下排着队的选手不剩几个了，但到目前为止，手环给出的数量比昨天少了一大半，选手们虽然已经等得妆都有些花了，可自信却谜一样得保持着。
“没劲……”萧云岩一头倒在塑胶草地上，蓝天看着不刺眼，但却让人对视的时候容易流出生理上的泪，他索性直接闭上了眼，伸手拍了拍身旁祁一的腿，又放回了身旁，“完事了叫我。”
祁一低头看了一眼他随意搭在草地上的手，轻声应了一句。
温和的阳光盖在身上的时候特别容易让人睡着，一大早就起来的萧云岩带着困意即将进入睡梦中，然而在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放在身旁的手挨上了一个有温度的东西……
是祁一的手。
萧云岩一下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了，但是他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平躺着，一手压在脑后，一手挨着另一个人。
虽然身下的草地并没有任何味道，但他似乎就闻到了自然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子下，让他觉得现在舞台上和那些无关的人都是一群乱哄哄的羊，而自己是一个看羊的牛仔，身旁是他的伙伴，如果继续想下去，昨天晚上他们可能经历了一场寒流，特别冷，两个人躲在了帐篷里，隔绝外界的冰冷，拥抱着彼此温热的身躯，做了爱……
“……”萧云岩突然一下就睁开了眼，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看着蓝天，接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坐起了身子，屈着腿掩住某个部位，没敢往旁边看。
“怎么了？”祁一扭头看他，“做噩梦了？”
不，他还没来得及做梦……也不是，可以说是一个白日梦，萧云岩思绪纷飞，但嘴里却说：“啊，是啊，梦到自己从楼梯下摔下去了。”
祁一笑了笑，说：“我也梦到过。”
“……”萧云岩两手搭在膝盖上，感觉到旁边的人已经没有在看他后，才缓慢地、装作不经意地抬起手，将那被人蹭过的小块皮肤靠近了嘴边，他呼吸有些急促，但仍忍耐地在压制着，喷出的热气打在手指上，他慢慢慢慢将头往前伸，终于把唇贴在了那被人接触过的地方，他猛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祁一看他突然脸色煞白，皱起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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