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也只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结契这种事,甘草都是不知道的。
两人前脚刚刚离开,这边的年轻道士,后脚就和同伴打了个招呼,沿着古观的长廊,往后院的方向奔去。
“这是急着去见谁?”池愿看着那道匆匆而去的人影,问。
“大概猜测这件事情很久了,现在当面承认了,他们得通报一声。”李天泽笑了笑:“无需在意,该来的总会来。”
池愿当然知道,这次跟着李天泽前来云台会,会有人关注他。
李晏与如今的凤台观一脉,事情商量的好便罢,如果商量的不好,大概要动手。
而池愿作为裂隙这件事情中,贯穿始终的人,必然会成为焦点。
李天泽带着池愿进了凤台观,马上就有个年长点的道士又迎了过来,问了李天泽的师承,带着两人去安排住处。
听到李天泽自报师承时,凤台观内坐在殿外青桐树下的人,都往两人的方向望了过来。
“那位就是凤台君的大弟子?”有穿着道袍的人在问。
“看着还好年轻,竟然就能来参加云台会了?”能来云台会的弟子,少说也要洗髓期。
“怎么说也是道兵道的弟子。”有人跟着答道。
池愿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颇有种李天泽是名门大派弟子的感觉。
白灵观给池愿的感觉,实在是太小了。
但其实真正说起来,就李天泽说过的那些过往。
名门大派弟子,李天泽也是当得起的。
身为即墨府的少少府主,就连这占了个小山头的凤台观,在池愿眼里也实在太小了。
嗯,忽然有点想知道,李天泽跟着他去了九华界,见到即墨府时会是什么反应。
凤台观那位道士,带着他们刚进了一间侧院,两人就看到从李晏侧院的廊下走了出来,站在大堂入口处的台阶上,等着李天泽和池愿。
“到了?”李晏问了一声。
李天泽应了,带着池愿进了院子。
大约是李晏的身份,对于如今的凤台观来说,还是颇为特殊。
这间院子的位置很好,院子里很是宽阔,这边似乎也只安排给了李晏和李天泽。
把两人引到,老道士就离开了。
李晏道:“随便挑间住吧。”看起来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
看池愿四处打量,李晏道:“这里是不是还不错?”
虽然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但池愿不得不说:“这地方呆着神清气爽,这院子的格局也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池愿总觉得这里有种熟悉感。
李晏这才笑道:“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间院子里长大的。”
“哎?”池愿往四处看了看,确实看到了许多熟悉的痕迹。
比如进门后,院侧的小池,还有一株差不多模样的老树。
不过,听李晏这么一说,池愿知道了,大约,白灵观后来的许多地方,都是跟着这里翻修过。
李天泽也是第一次知道:“师父小时候,是住在这里?”
李晏应道:“嗯,每次来参加云台会,也都是住在这里。”
说完了,李晏叹了口气:“可惜,这凤台观,早已物是人非。”
李晏神情有些忧伤,那样的忧伤持续了一小会儿,他转过头来,朝着两人笑了笑:“要是感兴趣,你们可以四处走走。”
言下之意,李晏就不去了。
但,李晏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安慰。
既然李晏表现的是这样,李天泽也就不打搅李晏了。转身去问池愿:“出去走走?”
“那就走走。”池愿看李晏似乎想一个人呆着,爽快的跟着李天泽走了。
“晚上估计有晚宴,差不多晚饭时候回来就行。”两人从院子里出去时,李晏在后面交待了一句。
两人应着“知道了”,已经走远了。
在池愿看来,凤台观也不算大。着实是因为,即墨府是个延绵了一座山脉的大派。
这样只占了一个山头的凤台观,池愿就觉得不够看了。
两个人马上就是破虚期,到时候可能就要去往九华界了。
池愿和李天泽在凤台观内四处转悠时,池愿道:“忽然又有点想家了。”
这话来得突然,李天泽却意会到了,道:“不如,说说你家?”
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太好,池愿会心一笑:“那是先说我爹的家,还是先说我爹爹的家?”
“你想从哪里说起?”李天泽笑问。
池愿想了想:“好像也不对,都是我爹爹的家。”
微院是即墨微建的,即墨府的竹微院也是即墨微从小长大的地方。
五元府不适合养花草,池愿在那个地方呆的时间着实不多。
“先说微院吧。”池愿道:“我爹和我爹爹之前,大部分时候都是住在那里,与这凤台观的大小差不多。”
池愿口中,将关于九华界的事情一一说来。
李天泽才知道,九华界分修者也凡俗中人,只不过,不像九州灵界这样,是基本隐藏的存在。
诸如磨溪仙山在九华界,就是凡俗中人,人人向往的地方。
落府在磨溪仙山的即墨府,府主所在的主峰,内有一所竹微院,则是池愿的父亲即墨微的住处,池愿也是在这里长大。
等池愿说完,李天泽思忖了一下,问:“说好的小可怜呢?”结果是个仙三代?
池愿懵了懵:“谁是小可怜?”
仔细想了想,池愿才想起来,最开始他还不能化形的时候,对着李天泽装蠢卖萌,李天泽怎么猜,他也就怎么应。
虽然后来他有重新交待过自己的来处,也没有和李天泽仔细说过,他两个爹具体是什么情形。
哎呀,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看池愿又开始笑得可讨好了,李天泽揉乱他一头长发,再帮着理顺。
心情舒畅之余,李天泽也笑道:“看在你主动坦诚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哇,得了便宜还卖乖,过分不过分了?
“都是道侣了,现在才说这些,到底是谁过分?”李天泽看池愿的表情,就能知道自己的大花团子在想什么。
“我刚刚,说出口了吗?”池愿捂嘴:“没有吧?”
“哈哈哈~”自家花团子太可爱,李天泽忍不住大笑。
这边两个人一派闲适,有人看着就觉得无比扎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QAQ紫盒子丑哭我了。
气的宝宝昨天新也没更成,一肚子委屈。
我的情怀被消费完了。
我要A了剑网三,哼。
我以后要当活在美宣图里的云玩家!
☆、不敢怠慢
康九明站在后殿的回廊上, 将殿外其他地方一览无余。
看着隔着两道围墙,嘻嘻哈哈的李天泽和池愿, 一股戾气在康九明的眉心聚集。
贺易从主殿外上来, 看到康九明的一脸不愉快,硬着头皮打招呼:“师叔,那位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是凤台君首徒的道侣, 当时他们在裂隙之外遇到的,就是这个池愿和李天泽。”
康九明冷哼了一声:“这还没怎么呢,就把咱们凤台观, 当自家的地盘一样闲晃。”
贺易往康九明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看风景一样,从沿着凤台观的石阶, 往远处去了。
其实,来了凤台观, 不趁机各处走走的人, 挺少的。
毕竟, 凤台观占据了黄山灵气最浓郁的灵台峰, 灵台峰上自然也有着不同别处的好风景。
像这样四处走走,游览一下凤台观的修者,在云台会期间,是很常见的。
贺易觉得自己的师叔,大概想的有点多。
当然, 贺易也并不知道,康九明差不多也算是猜到真相了。
这次,道兵道就是冲着凤台观来得。
当年乾坤道趁着道兵道长者已薨,门下就剩一个二十来岁的李晏,以天下安危为帜,想将凤台观占为己有。
李晏看形势所迫,索性以退为进,将凤台观让了出来。
除了得了个凤台君的好名声,其实一无所获。
当然,对于九州灵界的修者来说,弱肉强食也是常态。
只不过,那时候乾坤道能有机会封印裂隙,便是因为道兵道一门上下,以身为剑,将异界灵物逼退到界外,并以身殉道,才换来了乾坤道和夷山一脉有机会去封印裂隙。
以道兵道当时的声望,只要李晏开口,九州灵界各道也不可能,真的看着乾坤道做成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在当时的李晏看来,依靠别人的力量,远不如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得稳固。
一年两年还可以依靠其他各派的支持撑着,时间久了呢?
那时候的李晏才刚刚进入洗髓期,身在当时凤台观那样的位置,注定是不可能静下心来潜心修习的。
就算扩充门庭,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完成的事情。
李晏选择在当时的情况下主动让贤,也换来了李晏后来几十年的清修机会,让李晏能够在修为上,达成如今的成就。
在资源匮乏的如今,像李晏一样凭着自身的资质和心境,修到凝神期,也是一件值得钦佩的事情。
如果没有裂隙这件事情,李天泽知道,他师父也都没打算要来趟这趟浑水。
但是,当年得以封印裂隙,是道兵道一派上下百多名弟子,拿性命去填的。
而且不仅仅是道兵道,百年来诸多大派都消沉如斯,跟当时的净世之战的惨烈是分不开的。
拿性命换来的安稳,如今却被占据着凤台观的乾坤道,拿来谋私,这就触到各派的底线了。
当年净世一战后,损失惨重的各派,也在努力扩充门庭。
一来净世之战后,九州灵界灵气灵材等资源匮乏,就算有天资聪颖的弟子,也不一定能够有原来那么快的进益。
二来能滋生资源的裂隙,要保证不会威胁到九州灵界的安全,一旦出现不稳定的因素,各派就会选择完全清理,再由乾坤道将其修补弥合,也不会贪一时之念。
如今公示中的裂隙,还剩下二十四个。
这二十四个裂隙,就都属于非常稳固,且并不容易出现高阶异物的裂隙。
之前在池愿那里已经命名为密地的裂隙,便是各派清理后,交给乾坤道弥合的裂隙。
只不过各派都没有想到,清理干净之后的裂隙,乾坤道并没有将其修补。
而是擅自瞒下了裂隙,并任由其发展,再将其中资源占为己有。
资源这时候反倒是其次了,乾坤道擅自瞒下裂隙,本身就代表着,他们将潜在的危险留在了九州灵界。
更不要说这些裂隙中的异物,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有的已经到了凝神期的修者,需要全力以赴的程度。
虽然暂时还没有真的对九州灵界,带来切实的危险,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而一旦真的到了连凝神期修者,都拿这些异物没有办法的时候。
大概属于九州灵界的危机,就已经临头了也不可知。
毕竟,在李天泽之前,九州灵界修为最高的人,也就是李晏了。
妖修在净世一战中同样惨烈,善战的妖修中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且不说,就算活下来的,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养伤。
草木妖诸如印杏先生,虽然年长,却并不善战。
简而言之,裂隙这件事情,幸好池愿发现的早,再晚上几年,能发现这些裂隙,也不一定有能力可以清理了。
就算李晏不打算跟着李天泽去往九华界,乾坤道做的这些事情,也是要揭发的。
在李天泽看来,既然苦力做了,揭发这个事情又得罪人,那总得给自家找回点场子吧?
李天泽其实也是第一次到凤台观来,跟着李晏从小在白灵山长大,也许是白灵山确实是李晏按着凤台观的格局来的。
两个人逛着就会觉得各处都好熟悉,还真的就看起来和逛自己家一样。
唯一让两人觉得不舒服的,就是有一道视线,如芒在背。
如今的凤台观内,基本哪里都有人。
李天泽和池愿的修为,比绝大多数人的修为都高。
走到哪里基本都能引来视线,但,能让人这么不舒服的视线,却只有那么一道。
各处都走了一圈,池愿由衷的感叹:“来了凤台观,就哪里都不想去了呀。”
灵气的浓郁程度自然比不上即墨府,但和九华界一些灵气相对贫瘠的地方比起来,也已经差不多了。
“就是有人坏人心情。”池愿说得是谁,李天泽当然知道。
“现在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李天泽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咱们慢慢逛。”
“有道理。”池愿点头:“那今天先回去吧。”
被人盯得不太舒服,池愿也有点意兴阑珊了。
“也差不多该是晚饭时候了。”想到李晏之前的交待,李天泽也觉得该回去了。
两人这番对话,还好康九明是没有听到,否则,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两人从外面回到之前的院子里时,里头比两人离开时要热闹了几分。
李晏那间堂屋里,坐了十来个人。
这大堂内的摆设,和古装剧中常见的那种摆法一样。
堂上摆了两张椅子,顺着大厅往门口,又摆了两溜椅子。
十来个人分两列,坐在大堂两边的椅子上。
看到李天泽带着池愿回来,李晏迎到门口将人给带了进去。
对在座的几人介绍道:“这是我徒弟,李天泽。”
又指了指池愿:“他的道侣,池愿。”
把两人介绍完,李晏指着印杏先生、云石和胡先生道:“这几位之前见过了。”
转而指着另外几位一一道:“凌涵道长、常道长、崔道长、尚道长、叶先生、裴先生、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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