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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半夜，陈瑾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被窝里，还一扭一扭的，睁眼一看，就被一团软毛扫了眼睛：“唔——小璃？”
“……嗯。”
“你怎么跑上来了？”陈瑾把被弟弟压住的手抽出来，揉揉眼睛。
“……”
“还是在想分房间住的事情？”陈瑾猜测，见陈璃点头，就道，“哥哥不是说了么，不会和小璃分开的。”
“老爸老妈不同意怎么办？”
“嗯……那你就像这样，跑过来找哥哥睡。反正爸妈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陈璃眼睛里反射着窗帘缝里透出的光，亮亮的：“好！”
陈瑾笑着：“拉勾？”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伸出小指用力勾住，“那，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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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部的课业负担还不算重，兄弟俩下午放学的时间都差不多。陈璃一般都是放学后在教室里做一会儿作业，等着陈瑾来接他一起回家。
这天作业很少，陈璃不一会儿就做得差不多了，背上书包出来等哥哥。
“陈璃，那是你哥哥呀？”还没走的同学不少，一个小女生过来拉拉陈璃的书包带子，问。
陈璃一看她红彤彤的脸颊就气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他哥哥的事情了：“是啊。”紧接着补了一句，“不过我哥不会找女朋友的！”
女生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的，不是羞的。
陈璃毫不留情地把书包带子从她手里拽回来，向着陈瑾跑去。
“哥哥！”
陈瑾揽住他摸摸头，又掂了掂书包：“作业多不多？”
“今天不算多，而且我已经在学校里写了一部分了。”陈璃摇摇头。
“嗯，上车吧。”陈瑾跨上自行车，陈璃迅速坐到后座上。
“哥哥我们今天去看新房子吗？”陈璃从后面抱着哥哥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问。
“嗯，妈说不算远，让我直接带你过去。”
陈璃感受着前面都人胸腹腔的震动：“那是不是要在外面吃饭了？”
“对呀，爸已经去订位子了。”
“我以后也要像爸一样找个不出门的工作，感觉想干什么都好自由。”
“好。”
“哥哥我重不重？”
“不重的，小璃还可以再长胖点。”
“唔，那哥哥教我骑自行车，长大以后我也骑车带你好不好？”
“好呀，哥哥等小璃长大。”
……
☆、四条锦鲤
三室一厅的小高层，比之前的房子要大上不少，而且采光要好得多，还附带了一个可以种花的小阳台。
一家人都挺满意。
首付交过，接下来的几天一家四口都沉浸在装修的世界里，认真讨论着墙面涂料的颜色、衣柜书桌和床要配套还是单独买，厨房要简约一些还是温馨一些。
“小璃喜欢蓝色，妈也比较偏向浅色，爸……爸对这些无感，那客厅就刷成浅蓝色吧，不至于太素。”陈瑾拿着本子担任记录工作，“地板是瓷砖好还是木质的好？”
“瓷砖的不适合光脚走，但是地暖的话木地板会有点影响吧，而且不太好清理。”韩悦翻着桌上的装修手册。
“地暖诶，这样就不用抱着暖气片了！”陈璃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十分向往。
“那就定下来是瓷砖咯，反正我们家也没有光着脚乱跑的习惯。”陈瑾认真地记下来。
“哎小瑾，你说书架是买一个大的放在客厅，还是每个房间各放一个小的好？”陈文敲敲茶几。
陈瑾还没说话，陈璃就开口了：“当然是要一间屋子一个书架啦，自己的书自己整理，就不怕弄乱了。”
“唔，小璃说的对。”韩悦对小儿子颇为赞同。
陈瑾看了弟弟一眼，这小子，其实就是想给床底下的漫画书找个方便取用的新据点吧。
陈璃也知道哥哥看穿了他的小秘密，笑呵呵地不说话。
“那就记下来了。”陈瑾低头发现差不多记满了，把本子翻过一页继续写，“等都弄好了就整理一下，然后就可以开始装修新家啦！”
“噢！”陈璃趴过来扒在哥哥肩膀上看哥哥写字：“老爸我的房间可以自己漆嘛？”
陈文略一思考：“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肯定有时间的！只要一个小时我就可以刷完啦。”
“别说大话哦。另外快期末了，别因为房子装修什么的影响了成绩。小璃，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哥哥这样保持班级前三年级前十？”韩悦要敲打敲打小儿子。
“唉我和哥哥就差一点了。”陈璃漫不经心。
“真的？你上次不是才考了班里第八还是第九？”陈瑾偏过头问他。虽然才二年级，但是小学生们之间已经拉开差距了，像一年级时常常有的“全班一百分”的情况早就不会再出现。老师为了激励孩子们，也是每次考试都会排名次，对成绩好的孩子都会有奖励。陈璃就一直在奖励圈附近徘徊。
“当然！”陈璃很肯定地说，“只要把‘班’换成‘年’就好了呀，就差这一点。”
其他三人：“……”
陈璃表示疑惑：“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很对。”陈瑾摸摸弟弟的软毛，“就差一点了，小璃要努力呀。”
“嗯！”小璃一定会和哥哥一样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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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璃如愿刷了自己新房间的墙。
陈瑾弄完了自己房间米黄色的小清新，就来为弟弟的“海洋房”帮忙。
陈璃双臂酸痛，看到哥哥就可怜巴巴地撒娇：“哥哥，胳膊累……”
陈瑾看看他刷了不到一半的墙面，拿过刷子和他一起刷。
陈璃趁机偷了一会儿懒，忽然他想起了哥哥的业余爱好：“哥哥，你会画海浪么？”
“嗯。”陈瑾从小就喜欢画画，陈文和韩悦看他天赋不错，也是早早把他送进了兴趣班里，一学就是好多年，“想要在墙上画上海浪？”
“嗯呐！然后，我选的那张床不是很像轮船么，所以……”
“嗯，明白。”陈瑾给弟弟比了一个“OK”的手势，去外面找了一桶白色的涂料来。
陈璃搬了小板凳坐在一边看哥哥画画。
手长脚长的少年刷起墙来自然比三头身的小家伙快不少。陈文和韩悦弄好了客厅来叫孩子们回去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靠在门边打瞌睡的小儿子和一个正在收拾刷子的大儿子，当然还有满墙的海浪。
“哇，小瑾，这都是你画的？”韩悦凑近了想要摸一下，又想起来涂料可能还没干透，又把手放下。
“嗯，小璃的房间挺适合画些东西的。”
“臭小子一天一个样，说不定过几年就觉得太幼稚了想刷一个纯色的。”陈文表示他对小儿子见异思迁的特质很嫌弃。
“没关系，到时候给他换一个就是。”陈瑾收拾好了东西走到这边叫陈璃起来，小家伙真的是累到了，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了还没被吵醒，“小璃，醒醒，该走啦。”
陈璃抬手想揉眼睛：“哥哥……”
陈瑾握住他的小爪子，拿了湿巾给他擦：“该走啦，饿了么？”
陈璃用还没擦的另一只手揉揉肚子，成功抹了一身淡淡的蓝印子：“唔，有点。”
涂料粘在手上干掉以后并不好擦，陈瑾换了张湿巾，顺便把软乎乎的弟弟提起来：“嗯，回去吃饭。”
……
很快，新房子装进了新的家具，看起来很是温馨。
韩悦宣布：“等甲醛的气味散干净了，我们就可以搬新家啦！”
然而，他们还没能住进新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五条锦鲤
“阿，阿悦，我来是想……接小谨回去的。”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有着和这小房子格格不入的穿戴与气质，但此刻是局促不安的，“十几年了，从关显走了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我，我真的很想他，想和他一起生活。”
“你不是去傍大款了吗，怎么回来了？而且你还有什么脸提关显，你都不觉得你对不起他吗？”韩悦并不答她的话，语气很是不耐烦，用词也是极其不客气的。她请假早回来还以为这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她是来说这些的。这人怎么还敢提起关显和小瑾？
陈文坐在一边也是眉头紧锁，明显能看出不愉快来。
“我已经离婚了！”女人急急地道，“我现在住在b市，有自己的房子和工作！我真的是真心实意想接小谨回去的。”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韩悦表面冷静，心里却拧了起来。
“凭什么！”那女人尖声叫道，“小谨是我儿子，当时也只是寄养在你们这里的！”
“就凭你在他还不满周岁的时候就把他扔在我们家自己跑了，这么多年看都没看过他一眼，你就不配当他的妈！”
“爸，妈……”陈瑾和陈璃出现在门口，“这是…… 怎么回事？”钥匙开门的声音被吵闹声掩盖，谁都没注意两个孩子听到了多少。
陈瑾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不是爸妈亲生的？
陈璃背着书包躲在哥哥身后，紧紧揪着陈瑾的衣角。他总有一种感觉，一放手，哥哥就不见了，不再是他哥哥了。
“小瑾……”韩悦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向自家老公。
“小瑾，你先过来坐下。小璃，你……先回屋里做作业。”陈文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两手握在一起，发挥一家之主的作用。
“不！我要和哥哥一起。”陈璃抱着陈瑾不愿意撒手。
“听话！”
陈文头一次发脾气，把韩悦都吓了一跳，陈璃倒是一点都不怯，倔得像头小牛：“不！”
“小璃，回去，哥哥保证会没事的。”陈瑾矮下|身子哄他。
“真的？”小家伙急得红了眼眶。
“真的，拉勾。”陈瑾伸出右手的小指。
“幼稚。”陈璃把自己的小手指和哥哥的勾在一起，嘴上还是照例嫌弃。
等弟弟回屋了，陈瑾把书包放在餐椅上，自己走到沙发边挨着陈文坐下：“爸。”
“你叫他‘爸’？”女人声音尖锐，不敢相信。
“我把他养那么大，他叫我一声爸怎么了！”陈文烦了她。
韩悦把陈瑾拽到自己身边来，抱抱他：“小瑾，我们要告诉你一件事，可能……你会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你长大了，爸爸妈妈觉得，你应该自己来做决定。”
她扶住陈瑾的肩膀：“这个人，她叫葛芸，是你的亲生母亲。”
陈瑾被那四个字砸的头晕目眩：“妈，你说什么？”
“你原本叫关谌谨，谨慎的谨。你的亲生父亲叫关显，和我，还有你爸，是很好的朋友，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你的母亲……因为一些事情，把你放在我们家寄养，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们就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说着，她停下来看看孩子的反应。
陈文接着老婆的话说：“她这次来，是想接你回去的。如果你愿意回去，以后还可以常常过来玩，b市离这里不算多远。如果你不愿意回去，我们还是你的爸爸妈妈，小璃还是你的弟弟，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生活。”说完，他如释重负。
陈瑾低着头不说话。
良久，他抬起头来，看着三个大人的神色，说道：“我不走。”
“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才是我家。”
“哥哥！”一进屋，小家伙就挂了在他身上，“哥哥哥哥！”
他一进屋就趴在门上偷听，但是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点点，现在陈瑾回来了，脸色还是不好，差点把他急死。
“没事了。”陈瑾拍着他的背轻声道，“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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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葛芸已经走了，谁知道她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她经常会买些东西送到陈家来，就放在门口，卡住陈瑾陈璃回来的时间，正好让他们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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