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晟面朝里边,梁俞只看见半个脑袋,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惊奇。
“男的啊?”他退后半步。
还以为是个美女,结果……真是夭寿啊!
“人还没醒呢?昨晚大战多少次了?看把人家累得!”
“大战多少回?你要试试你成哥的体力吗?包君满意。”成仕看着对方越来越惊恐的脸冷嗤一声。
“对了,昨晚我来的时候都没见着你,那时候你小子不会就已经开始干正事了吧?”
成仕认真想了想:“可能吧。”
“你小子也太猴急了吧,昨晚我可是给你带了个大佬过来,想介绍你俩认识结果就是找不着你的人,我一想你肯定在床上,没点追求的混小子!”梁俞坐在沙发扶手上叨叨,“,喂!何家的大公子,就是从小去国外的何应晟知道吗?”
“不知道。”
梁俞:“……”
“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梁俞被他的态度噎着,“他最近才回来,行踪低调,不过还是被我请来了。可惜你小子没福气,一整天只知道在女人肚子上——呸!男人肚子上打转!”
“他是大罗神仙吗我必须要见他?情人和陌生人孰轻孰重还需要我说?”成仕套上外衣一脸不悦。
梁俞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裤子,脸也臊得慌:“我说你也太猛了吧……”他捡起地上的衬衣,看着被扯烂的领口咽了咽唾沫,只是……
他目光落在旁边的西装上。这西装怎么这么眼熟。
“看什么呢?都给我出去!”还没等梁俞想起什么成仕就夺过他手中的衣物,扳过他的身将其往推。
“诶——”
霍龄不需要他动手自己就提着医药箱出了门。
“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
梁俞不甘心的往身后那扇门看了看。
“成仕,你屋里睡得谁?我猜猜——”他眼珠上转,“娱乐圈里刚火的吴小鲜肉?还是闹着要跟你复合的王子祁?”
成仕端起水杯润润喉不慌不忙道:“都不是。”
梁俞继续猜:“建北木材的私生子?听说他也跟你是一路人,不过昨晚他好像有事没来啊。”
成仕高深莫测摇头:“再猜。”
“我认识不?”
成仕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昨晚送上门的,我看长得还行就收了。”
“靠!”梁俞又离他半步远,“你这样上门就收也不怕得病?”
成仕想搭他的肩被梁俞嫌弃地躲开。
“我安全措施可是做得很好。”成仕眯着眼睛想起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咂嘴道,“不过他可真够味,也不知道是谁的男伴,不过这没什么,因为不管他是谁的,到最后都会送到我床上。”
梁俞被他信心满满且欠抽的语气成功恶寒到了。
“所以,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睡了?你也不怕惹出什么事出来!”
“怕什么?说句不好听的,在Z市谁敢触我霉头?”
梁俞知道成仕混蛋,但亲耳听到对方这么不要脸却又理所当然的话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替天行道。
“富二代的名声就是被你这种人给玷污的!”
“老子乐意。”成仕挑眉道。
哐——
轻微的沉闷声让成仕凝眉。
“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什么?”梁俞静下来竖耳朵,“没什么动静啊。”
“吱呀——”
这下子两人都听到了并同时转头向二楼看去。
何应晟双手握着楼梯扶手微微弓着腰,他脸色苍白又因为隐忍着羞耻的疼痛而红了一段脖子。手背上的青筋狰狞鼓动着,指关节泛白,他咬着牙缓慢而坚定地抬起头。
额头上的汗珠滑落隐入眉丛,一双狭长的双眼戾气横生,鼻尖上也渗出细密的汗,那张被某人占了便宜的唇微微颤抖。
沙发上的两人不知何时都站起身,脸上都是同样的惊喜。
“何少啊——”梁俞嘴巴咧到耳后根了,一边抬脚上楼一边说着,“我还说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你也不接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哪知道你歇在——”
梁俞突然被滚滚天雷从头顶一路轰下脚趾,他瞳孔骤缩,目光惊恐地移向何应晟背后的门,双腿被钉在原地。
那扇门,那间屋子,他好像……才从里面出来吧?
梁俞呼吸急促,脑子一片空白。
等等——让他捋捋,那间屋子……成仕、霍龄……
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梁俞猛地回过头看着楼下的成仕。
“梁子,你叫他什么?”
成仕僵硬地扯出一抹弧度。
梁俞刚要回话就被一只强有气的手按住,那像是一座大山落在他肩上,双膝微屈发抖,险些站不稳。
何应晟没有难为梁俞,他缓慢下楼,每一步坚定却又承受着只有他知道的愤怒和狠戾。
那小段路何应晟走了很久,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耐心。
特别是成仕。
何应晟还没在成仕面前站定一拳头就先一步落在他的脸上。成仕眼前金光直冒,一股暖意从鼻孔滑下。
“何应晟……我的名字……”他拽住成仕的领口往自己跟前一带,这点动作牵扯了伤口让一个施暴者比受害者脸色还白的吓人。
“现在,你知道惹上的是什么人了么?”
☆、第三章
梁俞觉得贺应晟会杀了成仕。
成仕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当说完那句话,何应晟就失去了意识,好在成仕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有倒下去。
何应晟发起了高烧。
霍龄才没走多远就被成仕一通电话叫回来,他脸色极差的想要骂人,却敏锐地感觉到氛围有点他看不懂的紧张。
“小霍,你先去看看他。”梁俞上前拍拍霍龄的肩顺带将一句话没说的成仕带出去。两人重新回到楼下,早上一屋子的人被清理出去,梁俞点燃一根烟,单手插兜,看着成仕气不打一处道:“现在好了!你高兴了!人是我带来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让我怎么面对何应晟!成仕,你睡谁我都没立场说你,但是——”
“你他妈有没有脑子!”
成仕走到阳台看着风景,心沉到底:“昨晚喝多了。”
梁俞追上来拽住他的衣领:“喝多了?你对何应晟说看他会不会接受!他跟你不一样,虽然也爱玩但人家不玩男人。成家跟何家那是老一辈有革命感情,现在你把人家当个男侍上了,如果何家老爷子知道了——别说那么远了,就是万一你爷爷知道了,你小子就废了!”
“他们不会知道的。”成仕挣脱开他的手,垂眸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慌。
“这事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小霍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说出去。你不说我不说,何应晟被个男人睡了这种事,他一个老爷们也不可能会跟长辈打小报告,两家的长辈又怎么可能知道?”
“就你聪明是不是?你考虑到的事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梁俞气笑了,“可是这事你往深了想,两家老一辈这个年龄,说难听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成家和何家在生意场上互惠互助,风助火势才有现在的星星燎原,你跟何应晟算是结上梁子了,还是死梁子!到时候何家在他手上,你觉得两家还会像以前那样吗?”
成仕沉默良久,才说:“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睡了一觉,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享受了,你不看看他昨晚叫的那么起劲——”
“成仕!”梁俞真想撬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儿,到现在了还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真是就他替人家急得不行。
“正因为他是个大老爷们,被个比他小而且才刚刚长齐毛的小子给睡了,是个汉子,有点血性的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而且,成仕,你知道你惹得是个什么人吗?”
梁俞严肃地看着他:“圈子里传他这次回来是因为她女人挺着肚子想要进门,在国外叫了媒体逼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里面哪有这么简单。何应晟在外边生活了二十几年,把子公司经营的头头是道,那女人的信息没到半天就被何应晟的人翻个底朝天。他是跟那女人睡过,不过肚子里的种不是他的,这么一出不过是生意上的敌人使出的腌臜手段。那女人豪门少奶奶的梦才做了一半人就没了,外界都传是他动的手,何老爷子怕他卷进去所以才派人护送他回国避风头,也顺便让他开始掌管何家的生意……”
成仕认知听着梁俞的话,但是下意识他就是认为区区一个何应晟并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家和成家,谁也离不开谁,他总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让整个何家都冒险吧?
“他在国外的时候,我俩有些联系,也比你更知道对方的为人。成仕,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梁俞,你也不要太紧张。何应晟要是气极了,大不了我委屈委屈让他睡还过来,那不就谁也不欠谁了吗?”
成仕说完,梁俞什么动作都没了,他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成仕,很久很久:“成仕,成家要是交给你,那离完了也就不远了。哥们说到这里了,你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算了。我给你操心什么劲?自身都难保了,何应晟醒过来不得迁怒我?”
梁俞退回屋上楼了,进去时霍龄才检查完毕,看着来人眉头紧皱:“他人呢?”
“下面呢,先别管他。这位的情况怎么样?”
霍龄扫了床上人一眼:“出血了。”
“你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
“我走以后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梁俞目光闪烁。
霍龄也不想问,只道:“烧退了就好了,今晚我看着。”
“行,那我跟你一起照顾他。”说完这话霍龄就奇怪的看着他。
“你跟我一起?”他转头看着面色痛苦却依旧帅气的何应晟心下了然,怕是梁俞也看上这人了想献献殷勤,“随你的便吧。”
要是梁俞知道对方脑子想的是什么一定哭笑不得,还看上他,看上阎王他也不敢看上何应晟啊!
梁俞在负荆请罪的时候成仕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看着手下查到的关于何应晟这些年在国外的信息,他越看就越是眉就挑得越高。
时间太短一时半会他的人也挖不到更深层的东西,给他找来的只是表面的信息。
何应晟十六岁出国,国外风气开放,何应晟十八岁有了第一任女朋友,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两人在一起八个月分了手。第二任是华裔女孩,是他二十二岁时交的,两人女友跨度比较大。不过他也没闲着,虽然没女朋友但情人不断,成仕一路看下来觉得对方跟自己都是同类人,不过除开一点,就是事业心。
成仕还在女人或者男人身上打转时,何应晟就手下就有两个公司,一个是何家在国外的分公司,一个是他自己建立的小公司。成仕因为闯祸被成老爷子关在家时,大洋彼岸的何应晟的手已经伸入各个行业狠赚一笔。
“啧啧啧。”成仕摸着下巴,不得不说,何应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至少他有自知自明,未来他成仕是不能与对方相比的,就是成老爷子年轻个几十岁也干不过他。
虽然他爱玩,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不过现在他把人家睡了,这不是他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这得让他好好想想。
晚上何应晟全身烫得厉害。
梁俞说是跟霍龄一起照顾他,其实有霍龄在他也没什么事能插的上手。
成仕接过佣人的木盘将食物端上来。
“情况怎么样?”
成仕放下食物,眼尖地看清霍龄眼底的嘲讽。
“高烧。”
成仕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是他一直一来的形式准则。他走到床头看着之前暴戾的何应晟现在人畜无害的躺在这,冲着昨晚的美妙稍稍心疼了一下:“真是可怜,小宝贝儿这样我的心也痛起来了。”
“成仕!”梁俞看不下去低喝道。
“怕什么,他又听不见。”成仕取过湿帕子沿着何应晟的脸庞轻轻擦拭着,动作温柔小心,像是呵护心爱之人。
成仕轻轻刮了下何应晟的鹰钩鼻,动作无限亲昵。何应晟的脸微红,浓眉紧皱,就是生病了身上还是有让人无法无视的凌厉。成仕低头只是稍挨了一下对方的嘴唇就离开,对旁边的梁俞说到:“梁俞你先走,这就交给小霍就行了。”
“我走什么走?他醒来我好赔罪,不然这事越拖对我就越不利。”
成仕面色不忍看着他:“恐怕不行,你爸知道昨天你来我这了,现在肯定气得到处摔古董瓷器呢,你还是马上回去,去他那赔罪比较好,毕竟,这事越拖对你就越不利。”
梁俞的老子是最看不起成仕的,因为成家还有个老爷子坐镇,所以那种厌恶的情绪在老爷子面前还是有所收敛,但是在小一辈面前,他是不屑假装的。梁俞每次被他老子发现跟成仕有所往来,回去都免不了是一顿毒打,这毒打从刚记事到现在就没停过,而且他回去的时间越晚,他老子下手的力度就越重。等梁俞长大一点,他也试过不回家,但是那次他在医院整整躺了大半年,从那以后,他和成仕的兄弟情就成功转为地下情了。
“不是,我爸怎么知道的?”梁俞听闻这个消息瞬间变回了没做作业被家长抓包的小学生,心里急出火。
成仕拉着何应晟的小手,嘴唇微抿道:“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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