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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
成年兵一气之下要夺过相册，成仕动作比他快，护住问道：“爷爷，你干嘛？”
他干嘛？他还好意思问！
“你给我拿来！”
成仕往里面挪了挪，没说话。
“你找相册就是为了看那姓何的？”这下好了，称呼直接从“何应晟”变成“姓何的”。
相册里除了有何军给他看过的还有一些没见过的。成仕手里那张是他六个月大被成楷抱在怀里，身边站着何应晟。
成楷的模样算不得出色但也不差，成仕好在继承了叶枝的相貌。何应晟那时候还小，刚刚发育，脸色有些臭，这一臭就显得整个人都不好惹，像是专爱在小巷道里堵截拦路收钱的混混头。
成年兵没抢过他，喉咙卡着口气转身摔上门，力气之大，整面墙好似都颤了颤。
成仕努了努嘴，接着看起来。
他又接二连三淘出几张合照，细细品赏一番才入睡。
――――
接下来的日子，成年兵去哪都带着他，算是一种实习。公司会议带他，出差也带他。成仕一大早没睡醒，当着高层人的面瞌睡起来，成年兵有些臊，气短让成仕滚。
成仕如了他的愿，去茶水间倒咖啡，结果不小心听见女职员们八卦。
“那男人就该踹了，什么德行啊！八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别怕！姐认识的男人多，包管比你那前男友强多了！”
“什么前男友啊？我跟他还没分手呢。”
“什么？”年长女职员尖细的声音刺进成仕的耳膜，“这种男人还不分留着过年吗？”
“当初我追他追得费力，现在这样……我还是舍不得，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成仕觉得他躲在这偷听有些不厚道，想要出去，但两人就停在门口拐角处，他一出门就会被看见，成仕无奈，对着杯子吹了口气。
“你问我怎么办，你就是该！什么舍不得？他都找其他女人了你还不分手？没一点骨气！”年长女职员叹口气，道，“听说你男朋友工作挺好的。”
“是，小公司里的总经理。”说到这，她竟然还有一点脱力的骄傲。
“那个女人呢？”
“谈生意时认识的。听说是海归，两人挺聊得来，一来二去就这样了。”
成仕无聊地开始扣手。
“那之前有没有什么迹象？”
她思索一阵：“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有段时间我出差，大半个月了都没见他联系我，我那时候也忙，没空打给他，回去的时候，他竟然……”说到这有点害羞，看了看四周凑近身压低声音道，“他竟然不碰我！要知道那时候我们交往半年，还没到厌倦期，一分就分半个月，电话没一个，回去也不热情――天呐！姐，原来他真的――”
年长女职员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一拍掌：“我就说是吧！出轨都是有迹可循！现在这么一算，像你说的，交往半年的时候就开始不正常，那他还继续瞒了你一年多，太可怕了！听姐的，分了吧！”
……
晚上成年兵有饭局，成仕也跟去了，被人灌了几杯酒，脸有些发热，他看了眼跟同龄人聊得火热的成年兵，一声不吭起身去卫生间。
他进入大堂要右折直走，晃眼一瞟突然看见远处有个男人，身影熟悉，熟悉得简直让成仕整颗心都被猫挠了一般，他眨了眨眼，男人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一只鸟儿从天际扑腾着翅膀飞进成仕心中。
是何应晟。
成仕眼睛比嘴唇先一步溢出笑意，他理了理衣摆，尽力做到风度翩翩。
以前台为线，成仕的步子停下来。他脸色陡然阴沉，连过渡都没有。
何应晟身边有个女人。
红裙妖娆，面容娇丽，身段婀娜。
何应晟笑着，不是疏离客气的笑容，而是弧度很小，但是胜在温柔。
成仕耳畔突然就回响起早前在茶水间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大半个月了都没见他联系我。
――要知道那时候我们交往半年，还没到厌倦期，一分就分半个月，电话没一个，回去也不热情……
成仕嘴角咧出一个残暴的弧度，冷哼一声跟在他们身后，步子很重，像是将什么掷于地上狠狠踩踏。
――――
何应晟点完餐跟对面女人聊起来，服务员进来倒酒，也不知怎么了，手一歪，红酒洒在何应晟裤子上，服务员是个年轻人，神色慌张不知所措，连道歉都磕磕绊绊：“对、对不起，客人！”
女人一皱眉，看着何应晟问道：“还好吗？”
何应晟点头：“我先去下洗手间。”
服务员鞠躬不止，女人一抬手：“好了好了，以后别再犯了。”年轻人感激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艳，立马被压下。
何应晟出门不久，服务员也出来，他关上门整个人抵在门上狠狠吐了口气。
好险。
何应晟打开水龙头，水声回荡在密闭的狭窄空间，他擦了擦裤子，好在他今晚穿的深色，不然确实有些尴尬 。
身后响起马桶抽水声，何应晟低着头心思在自己身上。
身后厕所门打开，他余光中看见一双手置于水龙头下，水流过他的指缝。何应晟又拿纸巾沾湿毫无技巧性的擦拭着。
旁边那双手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水，一些水珠飞溅到何应晟这边。脸上一凉，何应晟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可是那人好像不急，站在他斜后方看着自己，何应晟疑惑，才想回头就听见一声轻飘飘的：“需要我帮忙吗？”
动作一滞，何应晟猛然转头，看见对他身后的成仕。他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对他说到。
“小仕？”何应晟扔掉纸巾，面对面问道，“你怎么在这？”
成仕没有立刻回答他，也没有如往常一样见他就黏上来叫晟哥。何应晟眯着眼，心里敏锐感觉到对方情绪不怎么好。
成仕一想到他们进来的场景，强烈的占有欲就冲出来作祟。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抵在台沿将何应晟圈在臂弯里，眼对眼，鼻对鼻，成仕的气息钻进他的脑子，热烘烘，险些将他的手指都融化了。
“怎么了？”何应晟像以前那样捏他的脸，却被成仕躲过。何应晟手顿在空中。
成仕的一条腿抵在何应晟双腿间，上身前倾，在这样一种不可描述暧昧的动作里，何应晟并没有感到尴尬或者落入下方。
成仕在生气。
他只有那一个念头。
“我看见你跟一个女人说说笑笑……”成仕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何应晟的下唇，低喃道，“晟哥，她是谁？”
何应晟恍然，失笑解释：“合作伙伴。”
“什么合作伙伴要两个人来这吃饭，而且……你对她笑了。”如果他不那样笑，成仕心情根本不会坏到这种地步，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握住，随着何应晟唇角的弧度扩大而收紧，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何应晟知道问题所在，人也一下子放松，他的手贴着成仕的脖子，食指刮着他的喉结，轻轻的，成仕一吞咽，何应晟笑出来。
“那是我在国外工作上的朋友，因为想把公司重心迁到国内，少不了要让她回来帮我忙。对她笑是因为她告诉她刚刚结婚的消息……”何应晟满足地捏住成仕的耳垂，看见成仕对自己这么在意，心情是说不出的好，连口吻里都带着无限宠溺，“这真相，你满意了吗？”
成仕脸上阵雨转晴，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他浑身软塌塌靠在何应晟身上，头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蹭了蹭他的软肉，脚下发虚。
“满意。”很满意。
他环住何应晟的腰，一声比一声缠绵的“晟哥”，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何应晟反手捉住他捣乱的手，竖眉变得严肃：“所以这事是你搞出来的？”他眼神视意裤子的红酒。
成仕努嘴：“不是。”
一看就在撒谎。何应晟无奈，推开他站直身总结道：“幼稚。”
“哥，那我问你，为什么我被关了这么久你都不来见我？”成仕还是对这有些在意。
何应晟擦手，两人在卫生间聊起来。
“有些事需要先解决。”
“什么事？”
“跟我们有关的事。”何应晟看他疑惑，不等成仕开口问就解释道，“成爷爷这么快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是因为有人把这消息捅到他面前了。”
成仕厌恶皱眉，谁特么这么多事？
“不用猜了，是何野。这消息不用我怎么查就查出来了，所以这些天为了不让他再捅到我爷爷面前，所以费了点功夫。还有，我们的关系对成爷爷来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我们不能逼得太紧，稍微给点时间让老人家缓缓。”
成仕脸上的阴翳彻底一扫而空，他上前一步手找准何应晟的拉链，带着蛊惑性说到：“哥，之前没干的事，在这里做……也不错。”
☆、第36章
新娘要入场了，成年兵看着台上略显紧张的梁俞心中感慨，联想着以后成仕的婚礼，眼中闪烁着泪光。好在成仕是孙子不是孙女，要不然他真有将她留成老女孩的心思。
梁俞今天很帅，白色西服很衬他的气质，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他静静看着前方，袁玉在那扇门后。
在场的人目光也紧随新郎，好奇又祝福地看去。
门缓缓打开，袁玉的手挽着袁父的臂弯，一层白纱为她增添了一摸神秘的美感，纱下的袁玉清美动人。
“梁俞这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一晃眼连老婆都娶了，恐怕等个一两年我连他们孩子都看得到，你说是不是小――”成年兵一转身，上半身一麻陡然不能动，身边位置空荡荡哪还有成仕的人影？偏偏婚礼现场他还不能怎么样，成年兵一张脸由红转青，过渡巧妙。
这边成仕在楼上，看着下面一对新人面对牧师听着誓词，眼中笑意流出。
他跟梁俞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一起成了朋友，只是第一次见面，是他因为被人欺负而被成年兵领回家，梁父听说这事领着梁俞来看他，两家大人一出去，梁俞就对他说了两个字：怂货。
成仕低笑一声，看着下面两人交换戒指。
感觉到身后有人，成仕回过头，笑容更加耀眼，他上前握住何应晟的手，轻问道：“来了？”
“晚了。”何应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事他却迟到。
“正赶上交换戒指。”成仕往下指了指，低下两人接吻，宾客祝福起哄，掌声雷雷。
何应晟感到手被人握紧，温度一点点升温。
“我告诉爷爷了……”何应晟轻轻说起，也是这样，他来得晚。成仕怔怔，真到了这时候，他反而退缩了。
“何爷爷怎么说？”
何应晟苦笑一声。
成仕轻轻吻上他的侧脸，刚开始他靠近眼前这人，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当时只是想，凶是凶了点，但这人睡着是真好看，等交往一段时间，没感觉了就分手，哪知，这感情二字实在让人摸不透。
自己一天比一天贪心，同时也希望对方跟自己一样，沉沦下去。
袁母感性，在下面早就拿出纸巾印泪，袁父好不到哪里去，倔强偏过头，狠狠吸了口气。
音乐声响彻会场，何应晟看着身边用他手机录像的成仕，一种念头渐渐萌发，那种子埋进土里太久，现在一见阳光露水便冲出来。他颤抖着手环住成仕的腰，嘴唇贴在他的耳廓，声音在音乐的搅动下散成几个音，但成仕还是听清了。
“……我爱你。”
――――
Z市的商业圈里，最近大家渐渐有了一个共识，哪家有年龄适当的女孩都要带着去何家参加何军举行的晚宴，晚宴名头各式各样，但在场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现场相孙媳妇儿。
消息传到成年兵耳朵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人走到市场部，看见低头认真做事的成仕，心里对自己老朋友的做法表示冷哼。
他还没做什么呢何军那厮就忙活起来，好像怕他们成家黏上何家一样，找孙媳妇儿谁不会？
于是当晚，成年兵就把人带去了慈善宴会上。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成仕也参加了不少这种宴会，所以没往别处想，他跟在成年兵身后举杯敬酒，然后静静站在一边听他们谈话，偶尔回答几句。
成年兵领他去见了一个人，女人。
成仕愣住，看着女人朝他微笑，Ann伸出手，微微俯身，低胸装让人心旌摇曳。
是何应晟的合作伙伴，当初自己还误会了两人有什么。
“你好。”
“你好。”成仕客气地收回手，成年兵看两人有戏找了借口走掉。Ann是混血儿，所以有种异域风情，一颦一笑都不是正常人能接得住的诱惑。
“我知道你。”她的普通话有些不标准，但不妨碍别人明白她的意思。Ann将一缕头发撩到耳后缓缓说到，“你是Richard的男朋友。”
国内外风气不同，对于这件事Ann很自然接受并祝福，她端着酒杯，成仕与她的相碰，清脆声如此让人愉悦。
“祝你们幸福。”
“谢谢。”
成年兵在远处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得意笑起来。没多久，成仕说了什么，女方点头，两人前后出去。这小子，成年兵是真的放下心，一扫往日愁容，酒喝了不少。
他就说嘛，成仕能坚持多久？
成仕发动车子，副驾座上Ann撩着头发，她从包里拿出枚戒指，迎着成仕疑惑的目光带上。
她不等人问自己就用有些滑稽的口音解释道：“今晚想吊个小鲜肉的，哪知道碰到你。”成仕心想，学习能力挺强，连小鲜肉这词都知道。
“将我放到酒吧门口吧。”
“你一个人？好么？”成仕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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