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吸得圣水,瞬时间光芒四射。看得一干人全都目瞪口呆。
“从今往后,这剑不再是把普通的剑,它是一把能量无穷、充满仁慈力量的剑,”子虚大师道,“不过高楚玉,要发挥它全部的威力,还得依据使唤它的主人。”
“是,师尊!”高楚玉煞有介事道。
先前听闻子虚大师名号,高楚玉还以为他会教他们什么高强本领,没想到几天过去了,每天就是上午花半个时辰教他们玩一场游戏样的阵法排练,随后就是自由炼气练剑了。
他教与他们那个阵法,其实很像高楚玉儿时那种叫“丢手绢”的游戏,就是几个人围成一圈闭上眼,其中一个一边唱着歌谣,一边拿着手绢围着外圈跑,手绢丢在哪,对应那个人就出来罚表演一个节目,或者罚点儿零钱。
而到了子虚大师这里,也就是把那“丢手绢”的游戏改一改,他们师徒五人围成一圈,其中一人手持一个写有“盘龙”二字的令牌,一面念子虚大师教给他们的口诀一面围着外圈跑,口诀念完的时候,外圈那人停在谁身后,谁就出列舞剑一番,然后接过令牌,继续新一轮练习。
第11章 狂魔
长歌将军果然根骨奇佳,大概在青云洞当了半年多的学徒后,高楚玉的剑术与各项技艺就已小有所成。
一日,子虚大师对高楚玉道:“高楚玉,为师给你个机会,你下山去历练历练吧,从这儿出了海往西一百里有座山,叫寡妇山,山中盘踞着一个狂魔叫血蜘蛛,是个女子,一直在修炼邪功,此时已练到关键处,为保证顺利将毒功升级,此时恐要出来害人了,你赶紧前去阻止她。”
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女人,高楚玉光听着子虚大师说这几句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叫他如何有勇气去收拾她啊?
但高楚玉可是个堂堂的八尺男儿,总不至于第一次执行师父交与的任务就打退堂鼓啊。
临走的时候,周辛执意要跟高楚玉同往,却被师父以学艺太次打了回去。后来他又绕路追了过来,硬塞给高楚玉几锭银子,吸了吸鼻子道:“师兄你等我,我留下来一定好好练功,与你一起仗剑天涯。”
“嘿嘿,你小子行啊。”高楚玉拍拍他肩膀,淡淡地转身,“我等你!”
高楚玉背着剑,一路弃了船又坐马车,坐完马车再步行,两张嘴皮子不歇气地四处打听,终于顺利地找到了寡妇山的入口。
这座山林木森森,极其恐怖,一条堆积着厚厚落叶的羊肠小道深入谷中,潮湿而散发着霉味儿。踩在上面,树叶咯吱咯吱地响,就像在唱着嘲笑懦弱者的歌。
正在高楚玉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如何用夜鸣剑克制血蜘蛛的毒功时,怀里硬生生撞进了一个人来。
高楚玉仔细一瞧,是个柳叶眉、细长眼的姑娘,她眼睛虽小,却露出一丝狰狞可怖的光芒来。此女论年纪应该不会是血蜘蛛,但兴许是她的什么人。
“你是谁啊?”她开口问道,语气凶巴巴的。
“我叫高楚玉。”高楚玉道。
“你来这山里做什么?”问罢,那姑娘两眼直直盯着高楚玉背上那把剑。趁着高楚玉发愣的当儿,她右边胳臂叫足真力,一掌便朝高楚玉偷袭了过来。
高楚玉早就有了防备,此时脚下移开步子,同时一拳击出,躲开她的掌,拳头恰好砸在了她胳膊上。
她吃疼闷哼一声,还要再来。高楚玉干脆拔出夜鸣剑,三下五除二将她拿下,问道:“快说,你和血蜘蛛什么关系?”
“我……我是她徒弟赖月锦。”姑娘支支吾吾道。
高楚玉心里暗自好笑,这姑娘居然取名叫来月经。奋力忍住笑,高楚玉道:“是血蜘蛛派你来偷袭我?”
“没有,师父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让我给她抓些药引子来。”
“什么药引子?”
“额……是,是年幼的孩子,师父要吸取他们清新的血液,以练就绝世武功。”
“然后呢?”
“然后,去杀了那个伤害她的名叫王庆玖的负心汉。”
这个草包,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高楚玉愤愤然道:“所以,你就要为虎作伥,去给她抓无辜的孩子来?”
“不然怎么办?师父说过,日落之前没带回她想要的东西,她就先从我下手,哦不,是下口!”赖月锦战战兢兢道。
高楚玉于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你打算到哪抓?”
“我听说,跑马街头有一群外地刚刚流浪来的孩子,他们没爹没娘,又染上了恶疾生不如死,正好……”
高楚玉心里琢磨,赖月锦这厮怕师父怕得尿裤子,若直接让她供出师父的下落只怕太难,若把她绑了来引诱她师父,凭她这脓包样,她师父忙于练功想必睬都不会睬。因此,高楚玉正话反说道:“也对啊,这些个孩子,与其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的轻松。既然这样,那我就与你同往看个热闹吧!”
见有人要看热闹,赖月锦瞬时间感觉腿脚也来了气力,一口气带着高楚玉翻过两座山,过了一座桥,蹿到跑马街头,三下五除二拽了两个脏兮兮的野孩子就走,吓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剩下的则惊叫着四处避逃。
两个孩子都只有六、七岁光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可能是被吓坏了,两个人一路身体发抖小声抽噎着,竟然不敢抬头说句话,就那么任由赖月锦拖着跌跌撞撞地走。
什么是速度?当赖月锦拖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出现在血蜘蛛石头房子的门口时,冷面无情的血蜘蛛惊讶万分而又满意的表情,很形象地阐释了这个问题。只可惜,速度越快,就会有更多的生灵遭殃。
高楚玉稍稍仔细打量了一下血蜘蛛,此女大概四十来岁,着一身猩红的衣裳,乱发飞蓬,僵尸样的脸上,一张血红的大嘴唇尤其吓人。而且她之所以被叫做血蜘蛛,想来那因修炼邪功而扭曲变形的四肢正说明了名副其实。也不知当初那个王庆玖怎么惹到她的,简直就是天下第一悲催男人。
赖月锦将一切办妥,便转身准备离开。两个孩子紧紧抱成一团,一眼吧嗒吧嗒流个没完。
见挑拨离间的机会来了,高楚玉跟随过去,道:“这两个孩子不能要!”
血蜘蛛死鱼眼中满是不屑,血盆大嘴对着高楚玉一张一翕:“你是哪根葱?长得倒不错,嬉皮嫩肉。”
说着,血蜘蛛便要伸手过来摸高楚玉的脸,高楚玉步法一错闪开来。
血蜘蛛冷哼一声:“还有两下子嘛,你来这寡妇山做什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孩子身染重疾,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你若是拿他们练功,自己也会被传染。”高楚玉道。
闻言,血蜘蛛立即脸色巨变,暴跳如雷,起身一把将赖月锦拉到了面前。赖月锦看到师父那张阴沉恐怖的脸就明白……情况足以让她下一百次地狱。
“我的至毒摧魂掌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你却来害我,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血蜘蛛冷冷道。
赖月锦不知所措地拼命摇头。
“月锦,你可知罪?”血蜘蛛瞪着血丝暴起的死鱼眼责问。那情景,有点像阎王爷提审新鬼。
赖月锦一脸无辜道:“师父,弟子……知罪!”
“还有,本座上次被山下村子里的村民辱骂,叫你去血洗那村子,怎么样来着?”血蜘蛛的血盆大口似要吞了赖月锦:“那些该死的人们,为什么现在还苟活着?这就是你帮我办的事么?”
“可是,师父……”赖月锦还想为自己辩解,却被血蜘蛛的狂叫声掩盖:“没有可是!你现在再仔细瞧一瞧,你给本座弄来的这两个孩童全都是恶疾缠身。本座就用不着了,留给你自己去用吧!”
说罢,血蜘蛛瞧了一眼那两个被带回来的孩子:“嗯,哪去了?”
自然,这两个孩子已经被高楚玉藏到了树丛中。他们现在染的是瘟疫,没精打采的也不说话,还发着热。高楚玉先前在书上看过,说吊兰煎水喝下去会对此症有点儿效果。
发现孩子们不见了,血蜘蛛倒也懒得理睬,反正这两个病孩子对她无用。
“去,给我到地牢待着,本座让你师弟去找药引子。”吼完这句,血蜘蛛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边走还边唠叨,“赵通这小子死哪去了,几天都不见人……”
嘿嘿,居然还有地牢,而且这血蜘蛛竟然收了至少两个弟子。
高楚玉现下急着救身旁两个孩子,就先把他们带出山,看着他们乖巧地顿身藏在小道边一条干涸的沟里,又单独折回去,在悬崖边的石缝里拔了些吊兰来。
他拿着这些吊兰,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镇上,找了间最便宜的客栈住下后,帮他们洗涮洗涮,就开始自己去厨房借了口小锅给他们煎药。
很快,两个孩子就喝下了高楚玉煎出来的热腾腾的吊兰汤药,他们方才给血蜘蛛一行人吓得不轻,又疲累得紧,躺在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高楚玉在过道里搭了个地铺休息了一个时辰,又背着剑转回了寡妇山。当高楚玉走到血蜘蛛的石头房子跟前时,他就知道自己还是来迟了,灌木丛中扔着几件小孩儿的衣物,地上是一大滩血迹,而血蜘蛛正精神饱满地倚在门框上,想来是已然用歹毒的方法快速地练成了毒功。
“人被你杀了?”高楚玉明知故问,心里却一个劲地希望那药引子还活着。
“嗯。”血蜘蛛的回答言简意赅。
“血蜘蛛,你简直丧心病狂灭绝人性!”一股烈焰自丹田窜出,高楚玉怒吼一声,弹跳起身,挥剑照血蜘蛛劈头盖脸直削而下!
血蜘蛛闪身躲过,以掌化勾袭了过来,长硬如铁的指甲夹住了高楚玉的剑。
高楚玉猛地将剑锋一旋,随即抽出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天灵盖刺出一剑。
这猛恶的一击让血蜘蛛躲闪不及,虽躲过了天灵盖那一刺,却没能躲过高楚玉接下来连贯性的一挑,立时伤及右臂。不过她依然相信自己不至于不敌高楚玉这么个楞头小子,因此很快又带伤攻了上来,而且招招狠毒,只管将鹰爪样的五指朝高楚玉的死穴猛戳。
第12章 挑衅
“嘶——”高楚玉肩膀上的衣服已被撕破,一道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见一招得手,血蜘蛛像是得到了鼓励,攻势更加迅猛了。
“呔!”情况危急,高楚玉使出落英十三式,挑、刺、勾、削、撩、砍等十三种动作一气呵成。
血蜘蛛年纪大高楚玉一圈,使快招显然跟不上,一招受伤接下来全盘皆输,但她底子不错,高楚玉一时半会儿还无法重伤她。
便在高楚玉迟疑的片刻,一白衣人从头而降,如果高楚玉没看错的话,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师弟周辛的老爹。
却不知为何,见到周辛他老爹,血蜘蛛脸上表情忽然变了好几变,口中呐呐道:“负心汉,你……”
奇怪的是,这周辛他老爹竟然装作不认识高楚玉一样,只对血蜘蛛道:“珠儿,近来可好?”
“不好!”血蜘蛛睚眦欲裂。
“你身上的伤,是这小子弄的?”周辛老爹指着高楚玉道。高楚玉冲他点点头打招呼,他竟然睬也不睬。高楚玉心道:“难道因为我伤了血蜘蛛?”
“王庆玖?不对!你的声音变了!”血蜘蛛面带疑惑地自语,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恨之入骨、千刀万剐亦不够痛快的王庆玖。
原来周辛他老爹原名叫王庆玖么?高楚玉满心狐疑。
“哈哈,是吗?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王庆玖笑道。
血蜘蛛按捺不住内心即将爆发的气焰,将几十年来累积的怨怒,化为一声疯狂的吼叫:“给老娘接招!”话音未落,便使出一招最毒辣的摧魂掌,欲一掌致王庆玖于死地。
眼前这个王庆玖也好生了得,弹指间他已叫足真力,厚积薄发,反掌之间,便将对面飞射而来的至毒气团击得烟消云散,紧接着还击一掌,一股寒冻之气如腾龙舞凤卷袭而来!
血蜘蛛始料未及,惊慌中一个急闪身,总算逃出重围。但听一声炸雷,背后传来砂飞石溅之声,继而,石屋门口的石柱摇一摇、轰然倒塌。
血蜘蛛直惊得目瞪口呆:“你这……这是什么路数?”
“哈哈哈哈哈——”,王庆玖又是一阵大笑,却不知是掩饰还是发自内心,不过这笑声传到血蜘蛛的耳畔,便意味着羞辱。
“我敢断定,你不是王庆玖!”在血蜘蛛的眼里,王庆玖虽然罪该万死,但还未到眼前之人这等狂妄自大。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就你这两下耍猴儿的功夫,还嚷嚷着要找王庆玖,你不觉得惭愧我都为你惭愧啊。”王庆玖又忘形地大笑,笑罢阴阳怪气道,“待你练个体面点儿的功夫,再去东海边的渔村找王庆玖吧,那儿只有一个王庆玖,虽然改名换姓,但如假包换呐!如今他夫妻皆武功卓绝,只是藏得很深。”
一听这找了多少年的王庆玖竟然成双成对了,而且两个人还都武艺非凡,血蜘蛛恼羞成怒,正欲继续朝眼前挑衅之人发掌,一旁徒弟赵通竟闯了过来,对她连使眼色:“师父,咱还是回去吧!”血蜘蛛心里拿捏着:“这要发掌吧?胜算不大!不发掌吧?似乎在徒弟面前颜面尽失……”正犹豫间,突然发现王庆玖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到底是不是王庆玖?他的脸化成灰我都认得,可这声音、言语,还有一举一动,根本就不像啊。”血蜘蛛迷惑不解,一抬眼见到闻声跑出的赖月锦,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她招了过来:“赖月锦呀,说说看,师父我待你如何?”
赖月锦没有马上回答,估计是在暗暗惊讶:“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师父怎么会问我这个?唉!这可是个头疼的问题!要是没说好、惹恼了师父,没准又得下地牢;可是,不说真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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